52 . 賀禮 異父異母兄弟

“既病了, 還是早些問診為好,鐘兄切勿諱疾忌醫。”薛瑜說出口才想起來,方錦湖收到身邊的醫師秦思還在宮裏, 頓了頓, “城中蕭醫與我家鋪子有一面之緣,醫術了得, 鐘兄不如去瞧瞧?”

在她眼中讀出了驚疑不定,卻沒有像過去一樣聽到耳畔聲音, 方錦湖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壁,淡聲道,“小病罷了,不必挂心。”

謝宴清哧地一笑,“偏你不講究。昨日聞說寒食散現世, 玉俞可親眼見了?此物只是在齊罕見些,倒是讓你如此緊張, 又花了功夫去收攏客人。”

“我年歲小不知寒食散如何, 聽說南國服散者衆, 謝兄可否為我說說有何好處,可能活到彭祖之年?”薛瑜對謝宴清的試探有些煩,對于長期存在的服食者楚國政權不可能不知道,還要做出一副是西齊大驚小怪的樣子,實在是居心不良。

“嗳, 怎就惱了?”碰了個釘子, 謝宴清也不生氣,腰間長笛一轉,壓住薛瑜起身,只道, “生老本是常事,又與散劑何幹?”

薛瑜四兩撥千斤撥轉退開,竹笛緊跟着她起身,眨眼間兩人過了兩招,窄小的廂房裏風聲乍起,方錦湖置身事外托着杯子打量兩人。王明玕放下瓷杯,“宴清明知丹散害人,偏要來逗玉俞作甚?”

謝宴清罷手重回席間,薛瑜方才起得急了,腳下本就沒踩穩,突然收勢,腳下一滑,險險控制住了平衡。坐在外側的方錦湖伸出的手停在她身後半空,重收了回去。謝宴清手中竹笛轉了個花,“玉俞好身手。如此身手困守祖業豈不可惜,一兩月後我與王兄往梁州游學,你跟我們一道可好?”

“鐘兄不去?”薛瑜明知故問,心裏算算時間,謝王兩人離京應該要比原書略早些,興許是皇帝收緊管控,為了避免被發現身份提早離開。

這麽一想,石勒燕山離開是不是也有這個原因?有皇帝這個老板在上面頂着,果然做什麽都順風順水,就是不知道如果原書中的方錦湖艱難上位後知道了這個捷徑,會不會把自己氣死。

“錦湖在安陽置了産,哎呀呀,如此一說,你們二位倒是氣味相投。”謝宴清撫掌而笑,“玉俞這清顏閣的肥皂倒是楚地不曾見過的,早前來時還買了些回去。只是鋪子之後交到掌櫃手中,不知玉俞還有什麽妙想?”

薛瑜:“偶得靈光已是好運,守着鋪子罷了,左右吃穿不愁也就是了。不過鋪中準備的數量不多,也只是平常散賣,幾位若要買些回去送親朋好友,可以再等些時候,不同香氣組合在一處禮盒裝的肥皂不久就要售賣。”既然謝宴清說起,她不順便打個廣告試試看能不能讓肥皂提前向楚國發展都對不起他開口。

“禮盒裝?”謝宴清略一思考就知道了意思,他指了指樓下,“內裏可有鸾鳥龍虎?”

他說的是樓下畫師畫出來挂在最顯眼處的三個肥皂雕塑圖,實物已經被作者買走,但光看畫像也能品出雕塑的精美。

薛瑜無奈擺手,“且饒了我吧,那哪是我家匠人能做得出來的?”在雕塑上展露能力的大多都是聽到活動來湊熱鬧的附近巧手掌櫃,有巧思的也被薛瑜讓人記下,之後可以考慮長期交流。在肥皂上做些簡單樣子倒罷了,真讓人全部雕成藝術品,就不是禮盒裝能賣的了,大概得要請到大家出手,限量售賣才行。

“只是,只經營鋪子也無甚進益。”

薛瑜瞥了謝宴清一眼,一本正經道,“沐自身以立德,沐他人以立習,怎能說無所進益?更何況,前有範蠡,焉知商賈無為?”用他們習慣了的清談玄虛态度說了兩句,見王謝皆面上有所觸動,她話鋒一轉,“不過我是個俗人,只想好好賺錢罷了。既然僥幸得了肥皂,能賺些銀子積攢家財,帶着我認得的那些夥計也都富裕起來,你們不覺得這樣令人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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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雅突然落到大俗,其中的割裂感太過明顯,王謝皆怔住,方錦湖垂眼望着瓷杯,仿佛上面能看出花來。薛瑜慢慢倒了杯水喝,抿唇一笑。至于背後的拉動經濟限制白銀外流等等目的,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謝宴清能不能想到這一點,就得看西齊如今被打壓的狀态到底與楚國有無關系。

原本她還想過和劇情男主工具人們搞好關系之後借力,但時間實在不湊巧,刷臉都沒刷幾次,石勒燕山估計一去不返,之後秋狩回來,謝宴清兩人也該走了。就剩方錦湖一人,她可不覺得他倆有什麽好“氣味相投”的。

不過王謝準備離開也算是好事,免得她在齊國搞發明創造前腳剛出了成績後腳就傳到他們耳朵裏,如今路途難行,剛好讓她打個時間差。

正思考着什麽時候帶蘇禾遠去看孤獨園小學堂,就聽對面方錦湖道,“玉俞既無事,便是我們叨擾,臨近關市,便不多留了。”

“稍等。”薛瑜回神,“三位來看望于我,不勝感激,我身無長物,讓人備了回禮也只是常見之物,還請不要嫌棄。”

這是實話,剛帶他們進門薛瑜就示意牛力幫忙包幾個肥皂盒子來,一個一百多兩,禮不算輕,但對他們來說自然不會看在眼裏。

謝宴清輕笑,“偏你拘謹,難怪明玕護着你。”薛瑜只一笑而過,流珠适時開門将門外等着的阿白手上盒子挨個接過,新版本的木盒比之前略大,裏面放了玲珑銅球和散裝肥皂粒,或佩在身上或留着放在家中都很适宜,是最近賬目統計裏賣得最好的。

薛瑜挨個将木盒推到三人眼前,這時候謝宴清倒不說什麽要拆看禮物的話了,薛瑜送他們到樓下,見幾人走遠才算松了口氣。

西市關市前已經有不少鋪子封了門板,三人一路前行,謝宴清手中竹笛一轉,敲上方錦湖面具,“今日錦湖怎這般默然,見着你那異父異母的兄弟像個鋸了嘴的葫蘆。”

“呵。”方錦湖垂着眼,對“異父異母兄弟”之言置之一笑,冷然道,“宴清又在胡言亂語。”

眼看着幾人走遠,鋪子裏客人只剩零星兩三,夥計們已經開始不着痕跡地收拾東西,薛瑜折回樓上拆了幾人禮物,謝宴清的是一卷手書,字跡疏朗飛揚,寫着一個“皂”字,看大小正好能貼在櫃臺上。

王明玕的是一方墨,聞起來有些像松煙墨,薛瑜對這個不太熟悉,也放在一旁收好。石勒燕山的禮物最與衆不同,是一方竹牌,翻過來仔細一看,還有“別日”二字刻痕,薛瑜認出這是東市酒肆上酒時用來核對的酒牌,只在酒肆最知名的別日醉上酒時用到。

前兩個禮物還算正常,這個酒牌送給她做什麽?拿去酒肆兌酒嗎?薛瑜對胡人的腦回路不太明白,接着去拆下一個。拆開方錦湖遞來的那個扁盒,她眼皮跳了跳。

裏面靜靜放着一角胡餅,沒有夾餡,已經涼透,封在盒子裏的潮氣讓原本酥脆的餅皮皺起,賣相不是一般的差。

這算什麽?她之前送了半塊胡餅,還回來一角?

薛瑜沒忍住敲了已經差不多淪為打卡機器的系統:[你确定這個方錦湖是本人沒錯?]

系統:[無替換可能。]

往西市外走的方錦湖腳下一停,側耳細聽,面具下唇角不自覺挂上了一點笑,擡手摸了摸一點疤痕也沒留下的脖頸。身旁的謝宴清幾乎立刻發現他沒有跟上,回頭詫異道,“錦湖莫不是真病了?”

方錦湖重新擡步,步子卻放慢了,被不知名存在送到他耳邊的少女聲音清晰,像就在耳畔親口詢問。

[你能查出我有沒有生命威脅,那方錦湖腦子有沒有撞壞你能……]

他走遠了,聲音像突然出現時一般,突兀地消失。方錦湖往回退了一步,卻再沒有聽到語聲響起。站在前方的謝宴清執竹笛拍拍手心,上前勾住方錦湖肩膀,“快快,趁還沒有宵禁,帶你去瞧瞧病。”

“無事,我突然想起了旁的事罷了。”方錦湖肩膀一晃從他的禁锢中脫身,“明日再聚。”

王謝二人對視一眼,謝宴清失笑,“範蠡們想什麽,我們是難知曉了。”

兩人漸行漸遠,走到住處,謝宴清揮退了跟上來侍候的仆役,翻上屋頂,雙手枕在腦後望着只剩一抹餘晖的殘陽,他一直挂着笑的臉上露出些許思索。王明玕順着梯子爬上來,盤腿坐在旁邊,将背着的酒壇放在謝宴清胸口,“謝兄?”

謝宴清語調平淡,“父親曾與齊王有一面之緣,勇武雖有,不擅治國,武夫罷了。他生的兒子倒是有趣,居然……”他頓了頓,像一時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詞形容。王明玕接上道,“天真。”

“哈!”謝宴清笑了出來,“天真有何不好,我只是沒想到,沒在楚國找到的志同道合,卻在這裏看到。只是天真何其難也,讓所有人都富裕無憂,不過水月鏡花。”

王明玕冷靜指出,“這般喜愛,也不曾見你收手。”

謝宴清支起身,拍開酒壇泥封,單手勾起對殘日遙敬,酒液順着唇角溢出,沾濕衣裳,倒又有了幾分名士的疏狂,“畢竟,我也只能做個俗人。”

屋頂上的對話無旁人知曉,安陽城中回家的販夫走卒行色匆匆,薛瑜将拆了的禮物放在鋪子裏,胡餅她實在擔心上面是不是放了奇怪的東西,幹脆帶回宮找了個坑埋下。

夜幕降臨,同樣在宵禁前回家的方錦湖憑借着超凡的輕功,翻過牆在工部尚書府後院輕巧落地,小厮早已習慣他返回後沐浴,備好換洗衣物,悄悄退了出去。

然而今夜與往日不同,估計着水都涼了,卻始終不見人出來,小厮有些擔憂,進門一看吓得魂飛魄散,撲上去撈出全身痙攣溺在水中的方錦湖,用力掐按人中。

方錦湖半靠在浴桶裏,臉色蒼白如紙,濕透的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旁的,過了片刻轉醒,睜眼卻是滿目血紅細絲,他咬着牙,雙手攥拳,額角蹦出青筋,一點血色在水中蔓延開來,竭力平複呼吸,“無事,出去。”

“主子。”小厮懷秋隐有哭腔,“何苦留在這裏受罪。實在、實在痛,就吃了吧。”

他早就想說了,雖然他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方家表親還是以女兒名字養大的兒子,但看着方錦湖一天天忍着頭痛病發作被圈在方家,只能改名換姓翻牆出入,還算有些實力高門大戶的方家卻不請名醫,分明是不把人當人看!

光看着主子發病他就覺得痛苦難忍,遑論真的在受罪的方錦湖?主子在外間也算有些財力,何必和方家糾纏,耽誤自己病症。

“滾。”方錦湖冷冷開口,他已經幾乎說不出話,但長久對自己的訓練讓他的手臂仍能保持穩定,手臂閃電般從浴桶中擡起,推開小厮。

忽近忽遠的嗡鳴聲充斥在他耳中,然而更難以忍受的是自顱骨深處爆發的痛,似有一把鈍鋸,或無數蟲豸,一點點割裂他所有神智。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甜膩的香氣忽然濃郁起來。狂躁、暴怒、嗜血,所有的情緒波動都在這香氣下被撫平,力氣也全被卸下,甜香霸道地驅散一瞬疼痛,方錦湖皺緊的眉松開,然後再次皺起。他睜開眼,對上一雙關切的眼睛。

“父親。”方錦湖聲音嘶啞,毫無尊敬地叫了一聲。

工部尚書方朔摸了摸他的頭,方錦湖沒有躲開,只直勾勾地看過去,除了臉色蒼白,旁人完全看不出他在經歷什麽樣的痛苦。

“殿下,可是又發作了?是臣無用,不能以身相代。臣帶了藥來,這般痛,便吃一個吧?”方朔語帶期盼,仿佛真是個為人着想、心疼從小養大孩子的好人。

方錦湖眯起眼,變本加厲襲來的痛意讓他眼前出現了重影,方朔的笑容也顯得怪異起來。他握緊拳,一點點估計着方朔距離他的遠近。

只需要一伸手,這個人就能在水中溺斃。

“好啊。”方錦湖微微張嘴,噙住方朔送到唇邊的藥丸,吐掉三顆,将最後一顆咽了下去,“更深露重,父親牽挂我,也要記得早些休息。”

“好好好。懷秋,還不來扶你主子出來!後日就要秋狩出巡,泡久了傷身怎麽辦!”方朔呵斥着跌坐的小厮,見方錦湖皺眉,才停下來,将包着藥丸的帕子放到旁邊幾案上,“雖說是藥三分毒,但殿下莫要逞強才好,若是再疼了,吃一顆就是。”

方錦湖靠着木桶,不知從何處來的歡笑聲和越來越輕微的疼痛混在一起,明明是深夜,眼前卻有着明亮的日光,那日槐葉的香氣在鼻翼間浮動,少女的懊惱聲音混在耳鳴中聽不真切。他的目光穿過方朔不知在看何處,唇邊帶着輕快笑意。方朔打量着他恍惚的神色,喚了他一聲沒有得到回應,這才離開。

方朔沒有看到,轉身後方錦湖臉上的笑瞬間散去,琥珀色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映着他的背影,似夜裏潛行擇人欲嗜的猛獸,無比漠然。

當小院多出的一人消失在門外,方錦湖跨出木桶,兩指按着咽喉,一拳擊中自己腹部。

“嘔——”

嘔吐物酸臭中帶着異樣的甜香,方錦湖低低笑了兩聲,也不講究是否幹淨,在一旁歪斜坐倒。冷冷殘月輝光伴着扭曲的窗棱影子印在他臉上,過豔的五官如妖似鬼。

殺了他?那不是便宜他了?

良久,突然爆發的頭痛緩緩退去,小厮懷秋收拾了地上穢物,小心翼翼湊上來繼續勸道,“主子,發作越來越頻繁了,按理該挨到下個月上旬的,診治當真不能再拖了。”

方錦湖撐着頭,輕啧一聲,“所以,騙人是要受懲罰的。”懷秋沒有聽明白,還想再勸,方錦湖像已經恢複了理智,不打算解釋,只起身拎了件中衣披上,淡淡吩咐道,“秦思不出宮,便繼續打聽游醫。明日傳信燕娘,秋狩期間低調些,不要惹事。”

“是。”小厮應了,又問道,“明日早食,主子還想吃胡餅?”

“嗯。”

方錦湖跨出浴間,濕漉漉地坐在床邊腳踏,摸出薛瑜下午回贈的盒子,打開後內裏銅球瑟瑟輕響,淺黃色的肥皂粒在木盒凹槽裏滾來滾去,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漫開,像暴曬後的茅草,又像烈日下的樹蔭,說不清道不明,卻又十分熟悉。

他忽地想起之前槐樹下那一瞬間的失神,像心底某處被搔了一下,緊繃的弦略略松開。

懷秋進來時,聞見屋內一股淡香就吓了一跳,仔細分辨才發現不是那股需要防備的甜香。但這也十分稀奇,幾任跟在主子身邊的“懷秋”都知道,一大伺候的禁忌就是,不能用熏香,偏偏今日卻轉了性子。

他沒敢喚醒好不容易睡着、唇角微翹難得做了個好夢的主子,走近為靠在床邊以一個別扭姿勢睡着的方錦湖蓋上薄被,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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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瑜是被半夜突然沒完沒了響起的好感度“-1”“+1”吵醒的,她蒙上被子卻阻止不了聲音在腦中響起,只能怨念地掀開被子,敲系統,[系統你是不是想和我同歸于盡?]

系統:[正常提醒,只是宿主多思淺眠。]

說她自找的呗?薛瑜翻了個白眼,她的确心裏壓着事沒有睡實,像之前系統半夜出現提醒她都是睡醒後看記錄才發現的,但這不是半夜擾人清夢的理由。

她剛剛只覺得像蒼蠅般吵鬧沒有細聽,打開面板一看,更是心頭火旺。

薛瑜:[解釋一下,為什麽男主好感度又開始反複橫跳了?反正我也沒發現好感值除了抽獎還有什麽別的用,能不能把提示給我關了?]

她現在倒不太在意男主好感度負數這件事了,反正生存天數清零也不是絕對死亡,能活的時候好好活,不能活了死也能自爆身份拉罪魁禍首們墊背,她一點不慌。但是這種從1到-1再到0持續循環的好感度波動,看着比之前從0到-3還讓人煩躁。

系統:[宿主申請關閉提示音,是/否。]

薛瑜:[是是是。]

關不關反正都一個樣,薛瑜十分痛快地點了頭。這次系統反應得格外迅速,仿佛政務辦事窗口一夜進入一站通模式,親民得可怕。

薛瑜:[現在我才有點覺得你是服務于我這個宿主的系統了。打個商量,下次抽獎出貨量給我調高點行不行?]

系統再次變成了人工智障:[抽獎為概率随機出現。]

薛瑜看了眼還在面板裏落灰的連續兩次抽獎抽出的兩個“随機生存時間”,連打開驗證一下随機概率的心情都沒有了。似乎從攻略主線關閉50%後,她非酋之運就又回來了。

看着實在鬧心,薛瑜等了一會,看着方錦湖的好感度數字在面板上重新回到“-1”,再次确認自己沒有聽系統的話走攻略路線是個絕對正确的選擇。

沒了系統騷擾,薛瑜抛開亂七八糟想法,終于能睡下一夜好夢。

翌日一早流珠起來清點東西,避免秋狩十幾天裏缺了什麽。進來服侍薛瑜更衣的換成了另一個小宦官,蟬生被薛瑜打發回觀風閣後就被流珠罰了一頓,眼下還在乖乖掃地。觀風閣跟去秋狩的人不多,算上四個侍衛也只有六人,相比聽說昭德宮和清秋宮兩邊帶的十幾二十個人簡直算得上樸素低調,該安排的流珠已經安排妥當,不必薛瑜費心。

薛瑜去演武場被皇帝武力教學了一番後,匆匆趕去度支部點卯。皇帝在拉着她對練的時候時常拖延下課,導致她連沐浴時間都沒了,回觀風閣換了官袍就得上衙。

明日就是皇帝出巡秋狩,雖然圍場離得不遠,但各部官衙對要随駕或是家中兒郎要随駕的官員都十分寬容,今天只用上半天班就能回去,薛瑜做完分到手上部分的賬目盤點,喬尚書已經趕着她回去收拾東西了。

“你初次去那邊,多找太醫署拿點草藥,不然晚上蚊蟲太多,實在難眠。”

喬尚書這是經驗之談,雖然他這次因賬目太多不随侍王駕,但早年總是去過的。不過,薛瑜總覺得他不去秋狩純粹是怕被各地将軍堵住繼續商讨軍費,她謝過喬尚書後調整了方向,往太醫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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