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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獸被相曲帶回後便一直在後山關着,在此期間一直由含蕪負責看管,看來寅山尊口中的妖邪多半就是含蕪身邊的那只老虎。

相曲和雲昭在劍法大會偷情之時,偶遇過他,那時他的修為深厚,相曲本以為他潛入山中必然有所圖謀,曾經也想過把他找出來,卻不知為何此人竟然消聲覓跡了一般再無蹤跡。想來是被含蕪藏了起來,故而後來才會和含蕪一同出現在萬劍譜中。

若是他與蜃獸有所牽連,那麽當初蜃獸大鬧劍法大會的內情必然不是普易所說的那般簡單。相曲記得在劍法大會之後,普易便閉關好幾日,似乎是受了重傷,單憑一個魔化的蜃獸,如何能傷得了普易。

如此一來事情便清楚了。普易與那只老虎交過手,彼此受了極重的傷,故而老虎在萬劍譜中所展現的并不是他的全部實力。而這一切正好被聶予瞧見了,并将這件事告訴了寅山尊。

那只老虎不僅是寅山尊殺之而後快的仇敵,而且身上還藏着魔谷想要尋找的秘寶,恐怕就連普易也觊觎着他身上的寶物。能夠教三方聯手合力對付的人物,身上究竟有什麽秘密。

寅山尊密切注視着相曲的一舉一動,他也是小心謹慎之人,不然怎麽能鑽了空子當上妖王。他一直對相曲轉投魔修一事報以懷疑,說不定又是一場劍霄閣準備的反間計。南葛看起來似乎也是個漂亮蠢貨,實則拿主意的還是相曲。寅山尊想要從相曲那裏探查消息,然而相曲面露疑色,作出毫不知情的模樣:“竟然是這樣?這倒是奇怪,我竟然沒有察覺,整個萬劍山的人也沒能發現他。”

寅山尊對相曲的話半信半疑,皮笑肉不笑地開口:“相曲道友有所不知,他身上有一件厲害法寶,不然怎麽會瞞過衆人耳目逃出生天。不過如今我已經知曉了他躲在哪裏,而且據我說只,那件寶物暫時也用不了了,所以這次他再也逃不了了。”

相曲見寅山尊胸有成竹的樣子,便覺得此事必然不是十拿九穩。

“師兄。”相曲腦海裏忽然出現雲昭的聲音,而其他卻是聽不見的,“含蕪在寅山尊的手裏,我沒來及将他帶出來。”

“不要慌張,我一定将他救出。”一切對話都發生在相曲的神識之中,外人無法窺探,聶予卻頻頻看向相曲,不懷好意的笑容看的人心發毛。

南葛早已是不耐煩了,催促道:“寅山尊也不用一直吊着我們的胃口,我只想知道我們魔尊想要的東西在哪,至于那個什麽妖邪是死是活,我并不感興趣。”

寅山尊哈哈大笑,示意南葛不必着急,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布袋,正是當時裝下了整個山莊的那個。

寅山尊道:“他已經被我抓住,就在布袋之中。不過把他放出之前,還是要先借道友手中的捆仙索一用,免得他趁機逃走。”

“這有何難。”南葛從腰間抽出一道黑色繩索,細看之下,繩索之中似乎有一條紅色血線在流動。南葛将手指按在血線之上,指尖劃破滲出一滴血珠,血珠很快被血線所吞食,而黑色繩索仿若活物,自行攀上了南葛的手臂。

聶予見此寶物,神情極為複雜:“你為何也有鬼修所用的寶物?”魔修之中雖然也有以鮮血喂食的寶器,但是這繩索顯然是鬼修所用。

南葛把玩着手臂上的捆仙索,從未有人一眼就看出他這件東西的來歷,聽見聶予這麽一說,南葛也有些吃驚。

南葛道:“這是我從一個鬼修身上得來的,正巧我所修功法與鬼修極為相似,魔氣可化為鬼氣喂食寶器,故而能夠驅動。須知魔器對上那些讨厭的劍修,總是不太好使,可是這件鬼器對于侵蝕劍修的飛劍卻是十分的好用。”

南葛說這話時,眼睛卻是一直看着相曲。這一路上他總是試圖用話激怒相曲,逼他出手,相曲卻總是一副淡然冷漠事不關己的姿态,仿佛從來沒把自己當過劍修。

南葛伸出手臂,繩索如蛇般揚起頭顱,蓄勢待發。南葛信心滿滿地請寅山尊解開布袋,若是有什麽人想要逃出,他的捆仙索必定第一時間撲上去。

相曲也在袖子裏藏了件東西,同樣等着寅山尊解開繩索。寅山尊屏氣凝神,布袋緩緩打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并未有東西從裏面逃出。

南葛咦了一聲,就在此時,一道黑影一躍而出。寅山尊連忙紮緊布袋,卻不知眨眼之間相曲偷偷丢了一顆蟲卵進去。

南葛連忙丢出繩索,捆仙索一旦碰到活物,立刻收緊範圍,牢牢纏住對方是手腳脖頸。對方動彈不得,痛苦得嚎叫出聲,衆人定睛一看,跑出來的是一只體型巨大的老虎。老虎雙目略顯呆滞,被捆仙索抓住以後更加張皇失措,扭動身體想要掙脫,然而捆仙索越纏越緊,已經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照這麽下去怕是連骨頭都要勒斷。

“這就是你所說的妖邪?也不過如此。”南葛輕松制住老虎,對于寅山尊之前說的那些大話更加嗤之以鼻,區區一只老虎也需要大動幹戈,足以可見寅山尊也是個不中用的。

寅山尊神情嚴肅,如此輕易就抓住了對方也讓他不敢相信。他走到巨大老虎身旁,老虎痛苦得沖他嘶吼,雙目血紅,仿佛要活生生吞了他。

寅山尊道:“他之前用輪回之門逃過一回,真身模樣也有所改變,所以我也無法确定,待我用真言鏡一探究竟。”

寅山尊手中現出一把寶鏡,鏡中亮光照在老虎身上時,那老虎的皮毛竟然隐隐泛着金色。寅山尊露出喜色,道:“果然是他。”

南葛輕笑:“既然如此,便快些問他究竟把輪回之門藏在了哪裏。”

這一切順利得有些蹊跷,相曲覺得不太對勁,正想通知雲昭抓緊逃離此處,便聽見寅山尊道:“好,我這就讓他開口。”

寅山尊聲音一冷,那只巨虎張開血盆大口,喉嚨中忽然吐出一朵紫色奇花。花瓣緩緩張開,迷幻煙霧噴在南葛眼皮。

相曲早有防備,屏住氣息不被煙霧侵襲,抓着南葛的衣袖将他往後拉。相曲來不及查看南葛究竟有沒有受傷,回首看向寅山尊,便看見他悠哉地坐在寶座之上。原來剛才都是他演出來的一場戲,為的就是要南葛放松警惕。

“寅山尊,你這是做什麽?莫非你想得罪魔谷?”相曲作出極為憤怒的模樣,被他護在身後的南葛意識不清,緊緊抓着他的手腕。

寅山尊笑道:“相曲道友,在我面前你又何須裝模做樣,你對魔谷有幾分真心只有你自己知曉。”

相曲眉毛緊皺,他隐約猜到了那朵紫色奇花的煙霧究竟是什麽,深受其害的南葛貼着他的後背,喉嚨間發出低啞的哼聲。相曲一把将其推倒在地,南葛的神情與平時判若兩人,他撐起上身,言語間竟是有些委屈:“相曲你……不知好歹!竟然把我推開……”

南葛還能念出相曲的名字,可見神志還算清醒。離他最近的聶予伸手要去扶他,南葛想要掙脫,卻被聶予拖着抱入懷中。

“寅山尊,這個我最喜歡,便送給我罷了。”聶予摟着南葛的腰,手指輕佻地撫摸着他的側頸。南葛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不住回頭向相曲求救:“相曲,你……你快救我……”

除了南葛以外,在場的其他魔修也紛紛中了招,一個個身軟無力地倒在地上,而那些看着柔軟可欺的小妖修們,卻不受煙霧困擾,各自選了一個魔修拖了過去。坐在雲昭身側的那只單純可愛的兔子精,也拎着一個魔修的胳膊扔在桌上。

他看了雲昭一眼,好奇道:“你怎麽還不動手?”

“什麽?”突發異變,雲昭還未反應過來,便看着兔子精脫了那名魔修的褲子,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他跪在毫無招架之力的魔修身上,慢慢坐了下去。兔子精一臉天真地看着他:“吸取精氣啊。”

雲昭腦子一懵,立刻看向不遠處的相曲。

寅山尊也有些疑惑相曲為何沒有中招,以相曲的修為,若是能夠吸取他的精氣定會受益匪淺。而那些狐媚妖修對于相曲是又饞又怕,遲遲不敢上前。就在此時,一只白色狐貍忽然出現在相曲身邊。他以袖擋住相曲的臉龐,面龐透着冷冷的媚意,沖着四周露出鋒利的牙齒,低聲威脅道:“這個人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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