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意識覺醒的第二天

晉江獨發/流年木夕著

沈餘開着法拉利一路馳騁，很快就找到了漫游在路上，眼睛通紅的向菱。

他将車停靠在路邊，拉開車門，一把将向菱攬入懷中，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溫情的吻，一臉心疼道：“菱菱，別難過了，我帶你回家。”

他口中的家指的是禦江苑，也是他和向菱的甜蜜小屋。

自從沈餘和向菱在一起後，礙于沈夫人的反對，沈餘也不願意日日耳聞沈夫人的念叨，更不願意向菱在沈夫人那兒碰壁，于是就搬到禦江苑來，跟向菱住在一起。

兩人回到家後，沈餘熟稔地換上圍裙，打開冰箱門，一邊報着食材的種類，一邊詢問着向菱的意見：“菱菱，你今天想吃什麽菜？”

向菱抱了幾個菜名後，就進了書房，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廚房是開放式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沈餘的身上，給他周身鍍了一層溫柔的光。

向菱坐在沙發旁的羊毛毯上，面朝着廚房，看着眼前這個為自己洗手作羹湯的男人，一掃剛剛的難過，心裏溢滿了溫柔。

她何其有幸，擁有這樣一個懂她愛她願意為她做飯的男人。

“菱菱，你先吃點別的墊一下肚子。”沈餘想起來剛剛向菱在沈家沒來得及吃上蔓越莓餅幹，覺得她現在肯定有點餓了，“我這邊馬上就好。”

“不着急。”向菱也不太餓，“我正好看一會小說。”

向菱一向有在各大網絡小說網站上掃文的習慣，但她掃文不是單純為了看，還為了投資。

只要是她欣賞的小說，無論收藏多少，她都會立馬買下影視版權。

三年前，為了更好地與沈餘在一起，向菱決定息影退圈。但她并不是像外界傳聞的那樣，退圈後就只做一個全職的豪門貴婦。

她用積累的片酬買了基金，大賺了一筆，一部分錢用來購買禦江苑這個高檔小區的房子，另一部分用以投資和繼續購買基金。向菱和同為帝都電影學院畢業的好友尚知之合開了一家名為合縱的影視公司，尚知之負責公司的運營，而她主要負責篩選演員和劇本。

過了一會，沈餘喊道：“菱菱，可以吃飯了。”

“好。”向菱合上電腦，活動了一下微微泛着酸疼的脖子，走到沈餘的身後，幫他摘下圍裙。

沈餘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向菱給沈餘夾了一塊雞翅，“我剛剛看到一本特別有意思的小說。”

向菱的分享欲很強，而沈餘也一向是她忠實的聽衆。

看着沈餘這副願聞其詳的樣子，向菱繼續道：“這本小說講的是主角發現覺醒了自我意識後，發現自己只是書中的一個角色，她同作者意識搏鬥，最終脫離了被操控的狗血命運，奪得了自主權。”這個設定，比一般的穿書者改變人物命運有意思，“我已經聯系這本書的編輯了，打算把版權買下來。”

沈餘點點頭，表示贊同，“确實挺有意思的，不過這種題材，現在不讓拍吧。”

向菱一向只負責買，具體的事宜是由尚知之負責的，她也不太了解這個題材能不能拍，但是：“先買下來再說吧，反正可以改編嘛，這個設定還挺有意思的。”

她對于創作者的愛一向簡單直白——買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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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敲醒了向菱。

正好幫助她從噩夢中脫離，在夢裏，沈夫人成功地拆散了她和沈餘。

向菱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驚魂未定。

她有些不安地把頭朝左邊傾了傾，落入一陣淡淡的薄荷香中。

“睡吧，菱菱。”沈餘像從前裏的無數個夜晚一樣，在她半夜驚醒時，将她擁入懷中，溫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在她的額間落在溫柔的一個吻。

向菱卻睡不着，她微微擡起頭，細細地打量着沈餘，他熟睡時面部的線條柔和了許多，不再像白日裏那樣帶着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桀骜與銳利。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在他躺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向菱才覺得這一切是真實的。

她一直篤定沈餘愛她，也一直相信她和他能攜手到老，只是……

向菱不願意再繼續往下想，漫長的黑夜總是能勾起人的萬千愁思，她依偎進沈餘的懷抱，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有節奏的心跳聲，閉上了眼睛。

沈餘摩挲着她如綢緞般的長發，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輕的吻，“菱菱，我在呢。”

這獨屬于她的溫柔，讓向菱放下了腦中的萬千思緒。她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以全然信任的姿态倚在沈餘的懷抱中，雙手微微環住沈餘的腰，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色如濃稠的化不開的墨汁，無邊無際。

清冷的月光，褪去最後一絲溫度，變得尖銳且冰冷，透過窗棂，砸進房中。

“滴！滴！滴！”

尖銳而又急促的聲音像警報器一樣，在向菱的腦中轉個不停，攪得她不得安生，将好不容易睡着的她喚醒。

向菱睜開眼睛，有些煩躁。

冷漠的機械聲響起，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一樣：

【您好，我是第20號系統真真。】

【向菱，你是當下正流行的一本典型虐戀文的女主，會被男主沈餘虐身虐心，經歷綁架、車禍……後，和男主沈餘修成正果，成為豪門的模範兒媳。但其實，男主沈餘并不是一心一意的愛你，你自以為是的愛情只是一場騙局。】【我會将明天發生的事情轉成文字，發送到您的郵箱裏，請您及時查收。溫馨提示，尚未發生的事還有轉圜的機會，我很期待您的選擇。】向菱呆滞地聽着喋喋不休又突然消失的機械聲，覺得有些荒謬。

她肯定是受到那本小說的影響，才會做這麽奇怪的夢。

算了，不想了，先睡覺。

向菱閉上眼睛，靠着沈餘的肩膀，沉沉睡去。

系統将一切盡收眼底，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是它最後一次的機會了，過去無數次的失敗削弱了它的力量，好在，前幾個世界女主的後悔，特別是上一個世界女主石湘君的後悔給了它別樣的力量，讓它能夠暫時的對那個系統隐身，積蓄力量。

希望向菱，不會讓它失望。

向菱醒來的時候，沈餘早已不見蹤影，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熱氣騰騰的早餐。

她想，沈餘應該才出門沒多久。

向菱點開手機，手機屏幕亮起的那瞬間，消息欄上出現了提示：【您收到了一封新郵件，請立刻查看！】這條消息提示，帶着令人厭惡的命令性口吻。

她不想看。

吃着早點的時候，向菱收到了電話，是版權編輯打來的，說已經将電子合同的初稿發到她的郵箱。

挂掉電話後，向菱點進郵箱，将郵箱轉給公司專門負責對接版權的工作人員後，又想起了那個冰冷的機械聲。

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真的。

【不是做夢。】

向菱愣了愣，問道：“誰在說話？”

【您好，我是第20號系統真真。】

……

冰冷的機械聲用向菱記憶中的語氣将昨天的話重複了一遍。

向菱有些不敢相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臉，感覺到真實的痛感後，自言自語道：“我是書裏的女主角？”

【沒錯。】

【請您點擊消息提示，查看昨日劇情回顧與明日劇透。】向菱呆滞地點開消息提示，首先點進了昨日劇情回顧，她看着文字描繪的場景，跟她所經歷的絲毫無差，甚至，還有她的視角所未能得知的消息。比如，溫文文。

她點擊右上角的叉，退了出去，又點進了明日劇透。

【明日劇透如下：溫文文開着蘭博基尼一路馳騁，徑直來到了Susu咖啡廳，在靠窗的卡座上看到了向菱。她徑直走過去，內心湧現着難以言喻的快感，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她站在向菱對面，以居高臨下的姿态俯視着坐在椅子上的向菱，一臉憐憫道：“向菱，你知道小魚哥哥為什麽會跟你在一起嗎？”

對着不明所以的向菱，溫文文的臉上，第一次綻開了真心的笑容，“因為，你長得像我的姐姐。”

看着向菱驟然蒼白的面孔，溫文文繼續道：“你只是個替身。”】向菱仔細地又将這封郵件看了一遍，她的手指停留在“替身”這兩個字上，微微顫抖着。

過了許久，她問系統：“我憑什麽相信你？”

比起這個憑空出現的系統，向菱更相信自己的男朋友沈餘。

她不相信沈餘會騙她，畢竟，沈餘的愛，體現在他的一言一行中。

她更不相信沈餘會把她當替身，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周圍的人一定會提醒她。

向菱甚至荒謬的猜想着這個所謂的系統是沈夫人派來的。

畢竟，沈餘騙她，圖什麽呢？

系統能聽到她的心聲，冷笑了一聲，帶着滿滿的不屑與嘲諷：【我可不是石湘君派來的。】

現在的石湘君，應該很後悔當初的選擇吧。

系統面對着這些擅長自欺欺人的女主，哀其不幸的同時，又怒其不争。

它本來以為向菱會不一樣，卻沒想到，向菱跟她們都一樣。

機械聲陰陽怪氣，像冬日裏憑空出現的一把尖銳的锃亮的鋼刀，直接插入向菱的心髒。

它頓了頓，又道：【明天就可以驗證這一切了。】

【如果你真的只是個替身，你預備怎麽辦？】

向菱不知道，系統的出現和它所說的話，帶來的信息量太大。

她覺得荒謬的同時，還無法完全消化。

系統陷入了沉寂。

而向菱的手指依舊停留在“替身”這兩個字上。

沈餘下班回家，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燈光映照着向菱晦暗不明的臉，襯得她眉間的紅痣越發動人，卻莫名給人一種她随時會羽化登仙悄然離去的感覺。

他沒來由地感到心慌，湊近一看，她手機的屏幕亮着，卻一片空白。

沈餘有些奇怪，“菱菱，怎麽了，你怎麽對着空白的屏幕發呆？”

向菱低頭，将手指從“替身”這兩個字上挪開。

沈餘居然看不到這上面的字？

“沒事。”向菱摁了一下手機側邊的按鈕，将手機收了起來，“有點累。”

沈餘知道向菱的心思一向細膩，覺得她還在因為沈夫人的話難過，有些心疼地親了親她的唇，安撫道：“菱菱，別想太多。”

他又依依不舍地親了她一口，“我先去做飯。”

向菱拽住沈餘的手，不讓他離開，她盯着沈餘，一臉嚴肅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沈餘神色如常：“沒有。”

說着，又補充了一句，“我永遠不會騙你。”

在系統和沈餘之間，向菱選擇相信沈餘，但她補充道：“如果你騙了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永不。

“我去做飯。”沈餘轉過身去，神色滞了滞，身軀有些僵硬。

但向菱沒有發現。

沈餘做好飯，喊她吃飯的時候。

向菱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是溫文文，有些關于小魚哥哥的事想告訴你，明天下午兩點半，Susu咖啡廳見。】向菱立刻就回了一條信息給溫文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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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熬夜修文，今天估計不能更新了，盡量加班加點把舊文修改完。

小可愛們別走（爾康手），再等等我，馬上恢複更新，請再給我這個拖延症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