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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輕衣就帶着一個穿着素雅的年輕男子進來,對方有點臉色蒼白,看着氣色不是很好。

莊筱笙站起來,“這位就是你師兄?”又是一個美人啊。

霖衣輕笑,“是我,我叫霖衣,想必你就是輕兒說的莊公子了。”身為男子,卻一身媚骨,這世上應該沒幾個。

“是我。”等人過來一起坐下,“你看着氣色不是很好,看大夫了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麽。

“我就是大夫,不過醫者不自醫而已。”霖衣坐下親手給他沏茶,“過一陣子就會自己好了。”

“看我這記性。”莊筱笙喝了一口霖衣沏的茶,帶着一股藥香,看來是自帶的茶葉,“你們怎麽也來雲城了?”

前幾天才說還沒哄好人,但是現在看着兩人相處還好嘛,莊筱笙這句話顯然是問輕衣的,輕衣已經将之前在莊府發現師父的藥的事說過給霖衣聽,現下也不藏着,“之前給那些受傷的人診治的時候時候發現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師父的藥,要不是我和師兄都在,不然普通大夫發現不了。”

“那些人怎麽樣?”先是遭劫,再中毒.死在本地界上,這事要沒完。

輕衣擋住霖衣還想倒茶的手,待會飯菜就上來,水喝多了待會又該不吃東西了。

“放心吧,都解了,他們中毒很輕,應該也就這兩三天的時間中的招。”輕衣讓他放心,“我們這次出來就是準備到處打聽一下看看有什麽線索。”

幾人聊了一會就有人敲門說是飯菜好了。

除了輕衣買回來的叫花雞,其餘都是輕衣吩咐的清淡的小菜,莊筱笙本來也沒多餓,只是在陪飯過程中發現自己好像一個大燈泡。

輕衣将買回來的叫花雞給霖衣布了一些在碗裏,然後将剩下的一整盤挪到莊筱笙面前,看着霖衣不甘心地瞄自己面前那盤肉的眼神,心中有點負罪感,然後咬了一口雞腿壓壓驚。

輕衣給他夾青菜,“先嘗嘗味,等你好了再去買。”霖衣憤憤地把青菜吃掉,不給多吃還買那麽多,敗家。

莊筱笙在對方的垂涎下把桌上唯一的葷菜吃完,期間還陪着輕衣喝了幾杯小酒,還一邊想着這兩人恐怕不止是師兄弟的關系那麽簡單。

告辭兩人莊筱笙就回了隔壁客棧,小尾巴小七蔫蔫地跟在身後,莊筱笙看着他像一顆蔫了的瘦白菜,關心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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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蔫蔫的搖搖頭,“沒事。”

“不說就沒有機會了啊。”莊筱笙狐疑地看他。

小七堅定搖頭,強行打起精神來,“真的沒事,爺已經回來了。”

懶嗒嗒地回了一聲,“哦。”然後上樓,無視旁邊房間門口的某人,啪——關門。

回房後的莊筱笙打了個呵欠,昨晚有點認床沒睡好,現在吃飽喝足了就有點犯困,上午一點線索都沒找到,脫了外衣倒在床上望着床頂發呆,睡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面具,迷迷蒙蒙的就睡了過去。

韓毅無奈地幫他脫了鞋子,把腿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手背貼到對方微紅的臉頰,有點熱,倒是不打緊。

莊筱笙在夢中感覺到了臉上冰涼的東西,蹭了蹭,很舒服。

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太陽準備落山的時候,夕陽透過薄薄的一層窗紙照進來,鋪了一地的暖光,莊筱笙拽着身上的被子,無奈在心裏唾棄自己,來到這邊适應了之後,整個人的警惕性呈直線下降,堕落了啊。

揉揉被光刺得有點睜不開的雙眼,掀被子下床,打理好自己,一開門就看到守在門口的小七,驚訝地,“你一直在這?”距離他睡下起碼有四個小時了吧?

小七點頭,他已經被剝奪了做其他事的權利,跟着莊筱笙就是唯一要做的事。

莊筱笙無奈,輕輕地拍了一下小七的頭,“下次不用這樣守着了,我去跟他說。”望見旁邊的房間關着,“他在房間嗎?”

“爺出去了。”小七猶豫了一下說,“雲城的縣令過來請的,現在應該在縣令府上。”

“好吧,等他回來。”莊筱笙伸了下懶腰,“你去歇着吧,我出去走走。”

“不行,我得跟着。”

“你不累就跟吧。”這年頭的孩子怎麽都那麽固執呢,唉。

各家的炊煙都起了,一片煙火氣息,莊筱笙走在路上,看到跑來跑去的小孩就想起自己小時候還在福利院的時候,一群小朋友,玩着泥巴,吃着大鍋飯的日子真的挺懷念的。

一個小男孩跑太快了一把撞上在原地感慨的莊筱笙,一屁股坐在地上,憋着淚花不過沒有哭出來。

莊筱笙蹲下.身将他扶起來,拍拍他身上灰塵,“小心點,疼不疼?”可別跌到尾椎骨了。

小男孩擡手抹掉眼角的淚花,本來白淨的小臉被這麽一抹立刻被手上的灰沾上了,小花貓似的,偏還脆生生的說,“不疼,我屁股肉多。”一副倔強的模樣。

莊筱笙被他一句屁股肉多逗笑了,自己不習慣帶帕子,直接用幹淨的袖子給他擦擦臉上的痕跡,“真厲害。”

小男孩高興地笑了,盯了莊筱笙一會,問,“你是小哥哥嗎?”

“啊?”莊筱笙一時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

小男孩也沒等他回答直接解釋了,“娘說有些小姐姐會穿小哥哥的衣服出來玩,她說看到好看的人要注意一下。”

這下明白了,莊筱笙無奈地摸了一下他的毛腦袋,“沒有小姐姐,快叫哥哥。”

“哥哥。”小男孩立刻就叫了。

不遠處一個衣着樸素的女子站在門口剛好望向這邊,喊道:“二蛋,快回來幫娘買瓶醋。”

“好!”男孩回了聲,“哥哥我先走了。”

“去吧。”

入秋之後天黑的時間逐漸提前,莊筱笙也走不到哪裏去,從靠近事情發生地的住戶那裏問到一點消息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今晚沒有夜市,街道上都靜悄悄的,索性大家還沒有關門,趁着住戶的燈火回到客棧。

大堂裏并沒有多少人,韓毅依然帶着那副銀色的面具坐在大堂正對門口的桌邊喝着酒,桌上的飯菜還沒動。

桌上放着兩副碗筷,莊筱笙走進也沒有客氣地坐下,小七在進客棧後就消失了。

“等我?”莊筱笙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口味比較軟綿,沒勁,不過好過沒有。

飯菜還沒有涼透,看着還有點熱氣,莊筱笙剛想下筷卻被韓毅擋住了,“我讓小二換一桌上來。”

莊筱笙拿開他的手夾了塊糯米藕,還不錯,“我又不是什麽大小姐,哪有那麽嬌氣啊,再說了,那麽多菜換了多浪費啊。”莊筱笙夾了一筷子土豆絲放進他碗裏剛想讓他吃才反應過來這裏沒有放公筷,“讓小二換碗飯吧。”

韓毅端起碗,“不用。”接着就着飯把土豆絲吃了。

這下換莊筱笙不好意思了,以前和隊員們吃飯哪有那麽講究,從各自碗裏搶菜的事經常發生,再者說在正式場合誰還給人夾菜啊,用公筷還是來這邊之後才慢慢習慣的,這會又忘了。

莊筱笙就當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顧自低頭吃飯,在準備倒第三杯酒之後又被對方擋住了,無奈道,“你把我當姑娘了嗎?”

韓毅搖頭,“晚上了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莊筱笙将酒壺和韓毅面前滿着酒的酒杯都挪到一邊,“好,我不喝,你也別喝了。”說着還強調一句,“對身體不好。”

韓毅也沒拒絕,這酒本來就是為了等人回來才喝的。

兩人一起吃完飯,莊筱笙跟着韓毅回了他的房間,說了一下下午的發現。

他在一戶人家裏打聽到一些線索,事情發生當晚那戶人家的當家醒來去小解,聽到外面有一陣竊竊聲,像是在說什麽地下,然後還有教主什麽的,當他打開門準備看看是不是有人有麻煩之後,人已經不見了。

莊筱笙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點着桌面,說,“那麽多東西他們要完全轉移不可能不引人注目,所以東西肯定還在雲城之中,或者是雲城的某些地窖之類的,至于教主。”莊筱笙想了想,歪頭看韓毅,“現在還有教主這種東西?”據原主的記憶,根本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話本什麽的不可信,都是些風花雪月的東西。

韓毅點頭,給他解釋,“江湖一直存在着,各種教派都有,當下規模最大的教派當屬駐紮西北的沙鷹,不過他們不常往中原走動,西北的百姓也因為他們生活過得很祥和,而其餘的教派良莠不齊,我不了解便不妄加評判,朝堂與江湖看似兩不相幹,但是卻是分不開的。”

韓毅皺了皺眉,道:“單憑一句教主很難查,我再讓暗衛找人問問。”

看到莊筱笙撐着下巴打了個呵欠,韓毅心中起疑,“下午沒睡好?”

莊筱笙搖搖頭,“沒啊,下午睡得可舒服了。”可是現在怎麽那麽快就困了?生病了?摸摸額頭,沒有發燒啊。

“手給我。”韓毅道。

莊筱笙又打了個呵欠,将點桌子的手遞給他,“怎麽了?你還會看病啊?我沒有感覺不舒服。”僅僅就是困而已。

韓毅摸了脈,沒發現任何異常。

“都說了沒事。”起身,看到韓毅的面具,小心地問了句,“能不能把面具摘下來給我看看?”

韓毅聽這話身體頓了一會,拒絕了,“過于醜陋,還是不了。”

“你會退婚嗎?”莊筱笙突然問了一句。

“自然不會。”韓毅堅定道,最開始确實只是随他娘折騰,只是後來發現的一些事情讓他對這個人興趣很大,漸漸地就被對方吸引,現在雖然連他自己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思,但是退婚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只要一想到這個人以後和其他人共度餘生心裏就很不舒服。

莊筱笙靠近他,“那就是了,既然注定要成親的,給我看看真容又有何不可?”擡手撫上對方的半邊面具,被韓毅擡手蓋住手背,使不出力氣,“我不嫌棄你,真真的,你不會就讓我下半輩子記憶裏只有你半張臉吧?”莊筱笙抽出手,“那這親還不如不成了。”他說這話只是氣話而已,親事又不由他決定。

韓毅的手放在面具上猶豫了一會還是放下了,“成親那天,我給你看。”

“一言為定?”

“嗯。”

莊筱笙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贊,賺了。

“對了,讓小七不用跟着我了,讓他歇歇吧。”讓個小孩跟着自己到處跑挺不自在的。

韓毅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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