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布點,一起之後向左

尚恭少停下車,他們停在一處Z字型的公路的上段,他說,“這一段路,是第一處要害。”

如果劫持的人選擇在這個地方,最狠的就是讓人翻車,最好的就是路上攔截,然後他們逃竄到山上,林子裏,這一片山脈,地勢險峻,要追蹤逃犯,不容易,而且這裏信號不好。

郝揚威跟随下車,兩個人沿着公路走下來,尚恭少走下一條小路,他說,“有什麽想法?”

郝揚威回頭看了一眼車子停泊的地方,要是把這裏比作關口,那麽這是第一關,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關,這一關,如果讓罪犯逃脫了,那麽罪犯唯一要走的路就是回城裏,或者遠離城市中心,繞着走。

尚恭少站在一處制高點上,他指了指上頭,“那裏,是不是最好的狙擊位置?瞄準全方位。”

郝揚威再往下一步,他擡頭望向狙擊地點,确實,要是狙擊手選在那個位置埋伏,那是一個絕佳定點。

兩人查探敵人可能隐藏的要點,郝揚威往上走,他站在上邊往下看,尚恭少則站在下邊往上看,兩個人遙遙相望,郝揚威很快便轉開視線,他繼續尋找敵人可能埋伏的地點,尚恭少站在下邊,他又站到一處高石上,他的這個動作很危險,剛才郝揚威就想提醒,像這種山石地勢,石頭不穩當,人站上去,一旦石頭松動,人有可能會跟着滾下去,那樣做很危險。

郝揚威再标了一個要點,當他走到公路上,他站在顯眼的位置上尋找下邊的尚恭少,尚恭少穿着常服,很容易發現,但是找了好久,也沒見那個人的身影,郝揚威心裏一慌,他趕緊跑下來。

“恭少,你在哪裏?”

他抄小路跑下去,尚恭少确實出事了,好在他反應快,沒出大事,伸手抓住了那些高挑的灌木,所以,松動的大石塊,在傾斜的剎那,他及時翻到了另一邊,只是不帶手套,抓着那些小樹木,被割傷了,火辣辣的疼,蔓延在手心。

“恭少,你在哪裏?”

郝揚威快速找下來,尚恭少拍了拍身上的草葉,他站起來,“沒事,我在這裏。”

他招了招手,受傷的手舉起來,鮮血淋漓。

郝揚威一驚,他跑下來,把人拉到公路上,“怎麽回事,割出這麽的大傷?”

“就被枝條劃了一下。”這任務還沒開始,竟然見血了,這不是好兆頭。

郝揚威拿過受傷的手一看,傷口不深,就劃過了表皮而已,只是傷勢擦過拇指和食指間,嚴重影響握槍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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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疼嗎?”

郝揚威脫了手套,他迅速擦了擦傷口,就地取藥材,野外訓練常用的法子,很多雜草都是藥材,只能用草藥的汁水洗了傷口。

尚恭少感覺傷口火辣辣的疼,特別是在那些藥汁滲透下,傷口更疼。

“會影響拿槍嗎?”

郝揚威處理好了傷口,他擡眼看着面前的人問。

尚恭少搖頭,“沒事,我沒那麽不中用。”

兩人沿着公路往上走,在走到Z字型公路的中間,郝揚威問,“下邊,有什麽可疑隐藏點?”

尚恭少指了左手邊一個位置,還有右手邊的右上角。

“我們只能盡量排,隐藏點太多,人數不夠,而且,上邊不同意分派那麽多人來押解這五個罪犯,既然上頭要求我們五個人來負責,那麽責任就全部落到我們身上,之所以選人出來,就是不希望浪費過多的人力。”

尚恭少排除了三個疑點,他說,“這是第一關,下面還有三關,加上紹全從另一端排除過來,至少也要三十人左右。”

領導就是領導,盡管把難題交給下屬,倒不是說,出事時他們沒有責任,只不過是把壓力分半了讓所有人扛着。

郝揚威轉頭看着分析得頭頭是道的人,他以為,這個從小就在諸多關系戶裏成長的少爺,他不懂上面人的布局,原來,他清楚得很。

尚恭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郝揚威說,“我上邊,也發現了三處,這樣子的話,這裏只能安排三個人布點,最多是三個,最少,就只有一個,你覺得呢?”

尚恭少轉身,他擡頭望着上邊的山勢,這條路,公路的路面不是很平,坑坑窪窪的,少有車子經過,更不會有人走過。

這條路聽說要被廢棄了,而押解之所以選這裏,也是考慮到如果真有人劫持,也方便應付。

楊嘯廷說,“五個囚犯是A級要犯,很多人要劫他們出獄,而你們的任務就是阻止這一場意外發生。”

尚恭少想了一下,他說,“這裏,我們先定下一個人,而預定安排是三個人,這樣子的話,第一關,就是三個人,回去,跟尤紹全他們統計人數,才能确定下來,現在就先找到安排在這裏的三個人或者一個人的最佳位置。”

他轉身四顧,郝揚威面對上方的車子,他指向左手邊的一個制高點。

“那個位置,正好能把關全局。”

“好,那麽三個人的位置是下邊一個;右上邊一個;再有,就是最上邊的左上方一個。”

兩個人沿着公路往上走,郝揚威在地圖上做好了标記,尚恭少走向車子,郝揚威收了筆記本和筆,他說,“我來開車。”

尚恭少坐上副駕駛座,他說,“前面大約還有三處關口,算上尤紹全他們那邊,總共有九道關口,而我們要去掉兩個,剩下七個。”

他估算了一下,五六三十,那麽七個,就是每一處,允許四個人把守,而有些地方,挑三四減一,分配剛剛好。

郝揚威聽得頭暈,他跟數字有仇,努力的聽着分析,直到第二個關口,尚恭少直接開口問,“以你的第一感官,這裏該分配多少人合适?”

郝揚威推開車門下車,他說,“兩個。”

兩人站到道路的高崖邊上,下邊很陡峭,人要是不慎滑下去,就直滾到底,在這種地方出事,不死也殘廢。

尚恭少滿意的點點頭,他說,“那麽位置呢,把守的位置在哪兒?”

郝揚威點了點額頭,他望向左手邊,再俯瞰向下方,根據地勢,下邊不用人,右手邊,也是陡峭的山腰,不會有人選擇那樣的路線逃跑,連逃路都沒有,怎麽逃?那麽,就剩下左手邊的平衡點,這邊,沒有制高點,就他們現在所站的高度,站在這裏,要是人家開車,會直接撞人,當然沒有這種可能,這一條路,Z字型的公路,就有兩處,而且第二處比第一處還要險惡,第二處這裏,地勢比較陡。

郝揚威問,“依你看,這裏的布點,該在哪裏?”

尚恭少笑了笑,他指向他們平對過去的左手邊的左上方。

郝揚威驚訝了,他說,“要是選在那個位置,假如,我是假如,人家沿着公路往下逃,你說,布點在那裏有用嗎?”

尚恭少還是微微一笑,他指到遠處的下邊,“我忘了說,下邊的遠處,是第三關布點。”

郝揚威嘴角抽搐,故意的吧,他對這裏的地形不熟悉,這條路也沒走過,他哪裏知道第三關離這裏不遠。

尚恭少笑,“你不是研究過地圖嗎?”

“你知道,我地理學不好。”這是借口,這不足以成為找不到布點的理由。

尚恭少只能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他說,“那你,認為布點在哪裏合适?”

郝揚威指了下方,左手邊的左下方,不過他的也存在缺陷,那就是人家往後逃,這條路,去向更廣,這是他不敢說出來的原因,要是囚犯往後逃,那麽他們更難找,而且布點下方,人還要往上追,這是自讨苦吃,為難自己,更方便了敵人。

“為什麽要選那裏?”

尚恭少知道他還有話,郝揚威投了一顆石子到遠處,他說,“我是想,可以讓人布點在對面,但是,前提是那人的槍法好。”

他的意思是說,實在追不上,只好開槍了,這種事,他最喜歡做。

尚恭少搖了搖頭,雖然說,關押的死囚犯或者無期徒刑囚犯,他們選擇逃跑,在逼不得已下開槍也可以,但是,身為警察,押解囚犯,安全送達指定地點,這是他們該做的事,不是萬不得已,絕對不能開槍。

肩上的警徽,頭上的警帽,身上的警服,其實不是那麽好佩,好戴,好穿,稍微弄不好,就是千古罵名,即使不是千古罵名之罪,也要承受萬人唾罵之責。

是非對錯,讓人扛在肩上最是沉重,偏偏,所有人都逃不掉要扛着這樣的負重。

郝揚威選了尚恭少指的布點,他說,“走吧,進入第三關。”

尚恭少說,“要是這裏安排兩個人,那麽,另一個人就安排在你指的地方。”

“要是這樣子的話,在第二關,已經安排出了五個人,最多五個,最少呢,則三個。”

這樣的數據,真是讓人頭大,郝揚威的腦袋确實大起來了,他不喜歡數字,偏偏他經常要跟這些數字打交道,不論何時,他都需要跟數字親密接觸。

尚恭少知道身邊的人一面對數字就頭疼,他拿過紙和筆,用簡單易懂的方式簡化記錄方式。

“很多時候,要懂得簡單的應用法則。”

郝揚威轉起方向盤,他說,“我的法則,一向是哪裏難就往哪裏鑽。”

尚恭少記了下來,他笑,“是,你是專門找難點的鑽。”他很了解。

郝揚威轉頭看着旁邊人的笑,莫名覺得有點心疼。

就要這樣了嗎?從此,彼此關系,維持在簡簡單單的同事關系,戰友關系,他們之間,不會再有深層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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