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聽說,誰比誰更悲傷
邵陽回到宿舍,他接起主任的電話,通知養傷兩天,明天回去上班。
邵陽應了話,他把背包放床上,打開筆記本,翻看案例要解。
面對冰冷的測試工具,他會全心身投入,不會亂想那些前因後果,因果必要。
邵陽問過自己的隊長,“你為什麽,喜歡男的……?”
郝揚威當時盯着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技術員好久,他說,“可能,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相愛,在一起度過每一天,就想和他相攜到老。”
邵陽扒拉着碗裏的飯,他塞了滿滿一口,吞咽不下去,他努力咽了好幾次,終于将塞得滿嘴的飯菜全部咽下去。
坐在對面的警察同志,他奇怪的問,“你幹嘛吃那麽急,又沒人跟你搶?”
邵陽眼眶通紅,他牽強的笑了笑,“就是想試試,人會不會被飯噎死。”
對面的同志聽了,不由一笑,“你這人還挺逗的,我聽說,你之前的領導是郝揚威?”
邵陽聽到最後三個字,他的笑容瞬間僵化。
他笑容坍塌下來,好不容易樹立起的一面牆,就這麽被推倒。
“聽說,報告已經出來了,那三環線橋西的爆炸案,死者就是郝揚威。”
邵陽吃完了最後一口飯,他跑去衛生間,全部吐出來,他癱軟在衛生間裏,他就坐在洗手臺的旁邊,有人進去見他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他好心的問,“你怎麽了,有沒有事,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邵陽笑,他難看的笑容,嘴角邊,動了動,搖頭,“沒事,拉肚子,虛脫,想坐一會。”
“哦。”好心的同志有所明白,他洗完手,就擦肩而過,他們都沒什麽交集,更沒無深交之情,在這裏,總覺得無法和他們融入到一起,各人有各人的遠謀志向,他們追求的目的方向不同,因此平行的相交着,偶爾點點頭,問問好,明天還是不記得這位是誰的誰?
邵陽越來越想念在巷城的日子,在巷城的朋友,在巷城的快樂,即使再忙再累,但同志之間,同心同德,過得愉快非常,不會感覺孤獨,無助,甚至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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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悅打來電話兩次,她問,你和隊長都還好吧,她說,我們都想他了,記得跟他說工作不要太累了,要記得休息休息,大腦長時間工作不好。
邵陽一口一口的應着,他挂了電話,即刻擡頭望天,隐忍着,壓抑着,咬牙頂住了,實在撐不住,只能走來走去,他想結束這樣的日子。
檢驗報告出來了,死者,男性,血型,O型血,年紀三十歲左右,死亡主要原因,頭部被擊傷,裂骨,左手動脈,大量出血……
邵陽躺在床上,他望着床頂,眼睛睜着,眨也不眨,強忍着的酸澀,在眼裏打轉,他握緊了手機,想着那天一聲又一聲的回複,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梓悅問,“隊長還好嗎,為什麽我打他電話,都沒人接?”
邵陽笑着回答,“他可能在忙吧,我被分在二隊,他的消息,我很難得知。”
其實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隊長,他的一切消息。
他壓抑的哭聲,響在空曠的宿舍,他也只能這樣偷偷的哭。
四個月後,秋季結束,冬季到來,新春佳節時候,邵陽打電話給媽媽,他報了平安和祝福,轉頭,又埋頭工作。
邵陽什麽都不買,春節即将到來之際,街上,各類商店裏,超市裏,都擺滿了新春佳節充滿喜氣的物品,邵陽一路走過去,他買了一瓶酒,拿回宿舍放,後跑回隊裏加班,回到辦公室裏,才發現,還有人在。
那幾個人向他打招呼,說着祝福:新春快樂。
邵陽低下頭,走向自己的位子,拿了早上檢測出的報告結果,查看有沒有失誤。
有人過來拉了他一起去吃夜宵,過來拉走他的女警員,才發現他滿臉是淚。
大家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過了四個月的磨合,感受到這個人被孤立,他們漸漸覺得這辦公室裏氛圍有些冷漠冰冷。
工作,忙是必須的,可是同事之間難道不應該互相關心嗎?
邵陽常常在通電話,那應該是和一位女警員說,他偶爾會回答這裏的同事的問題,剛才和誰通電話,我以前的同志了。你分析得太對了,說說看,為什麽會反面思考:這是我以前的隊長,告訴我的,他說,發現問題不要問為什麽,最好的解決辦法是自己去找答案,那麽,為什麽就沒有為什麽,而是答案答案還是答案……
邵陽不記得很多人了,他如今還隐約記得就是隊長,隊長,還是隊長。
李東瑞來看望好多次,他說,你現在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邵陽只是笑笑,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查出了案件的前因後果。
春節過後的十幾天,邵陽終于被齊少衡逮住,他說,“行啊,來回躲了我那麽次,春節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你這是想幹什麽,我們哪裏得罪你了?”
春節那晚,尚恭少打電話來,邵陽的電話關機;齊少衡也打,同樣是關機。
兩人都發信息,說祝福,說要不一起過,他們好像都想起了邵陽在俞城是孤零零一個人,他為了一份愧疚感跑來這裏,然後在短短的時間內,遇到了很多事,而最為嚴重,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隊長。
齊少衡說,“邵陽,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邵陽轉開臉,他說,“沒有,我就是想好好的工作,以前我總是吊兒郎當三心二意,也難怪郝隊總是批評我,說我做事馬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齊少衡又聽着這個人在三言兩語裏,他把一個死人扒出來說事。
“邵陽,你是在怪我們沒有及時查出你們隊長犧牲的事?”
齊少衡聽了那麽多回,這一次終于聽懂了,他今天腦袋開竅了,他懂得了邵陽生氣的原因。
沒錯,郝揚威的案子成了懸案,上頭有人壓了案件,國安負責攻破爆炸案件,已将其餘逃犯抓捕歸案,而随後趕上的一場大會,是對俞城具有歷史性的意義的大會,所有人都被安排去做安全防衛工作,其間發生大大小小案件,一件起,破一件,一件來,除一件,那個大會,完滿謝幕,而郝揚威的案子,就這麽被擱在一邊,被遺忘掉。
邵陽是技術科的,他不是一線戰士,他沒有去負責安全保衛工作,他每天都在辦公室裏實驗檢驗标記登記分析解析,他不知道去問誰人,郝隊的案子呢,怎麽樣了,誰管?誰接手?怎麽沒有動靜?
邵陽跑到一刑警隊,他去問局長,局長說,“邵陽,注意你的身份和你工作職責,不該越級過問的最好不要多問。”
邵陽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天昏地暗,他打電話給言廳,請求給明示,言廳說,“你去問問楊警監,或許他知道。”
邵陽找到了希望,他抽着空隙,去找了楊警監七次,在第七次的時候,他終于見到了總是忙着開會的警監。
邵陽直接問,“我們郝隊的案子,案情進展怎樣了,我能不能幫上忙,我……?”
楊警監看着對面的年輕人,普普通通的一位警員,他扔在衆多警員裏,難以被找出。
楊警監說,“是上面的意思,他的案件暫時擱着。”這是個沒有結果的案件,楊警監的題外話,就是這麽告訴他邵陽。
邵陽打過尚恭少兩次電話,那是他猶豫了很久才決定打的電話,兩次,不是關機,就是無人接聽。
邵陽漸漸明白,為什麽那句話要這樣寫:郝揚威,心如死灰。
“我,有很多事要忙,有很多案子要分析,所以,不是躲着你們,齊少衡,你們忙,我也忙,你們是警察,我也是警察,還有,我的郝隊,也是警察,他也是!”
齊少衡拉住要走的人的手,他說,“可是邵陽,我喜歡你。”
齊少衡突然就這麽說了,邵陽聽着,他震驚了一息,卻是沉默。
喜歡,喜歡算什麽呢,看見郝隊長愛得死去活來嗎,他最後還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邵陽打聽到不少事,幾個月,學會了很多,成長了很多,懂事了很多,剩下的僅是一件遺憾,我的隊長,他發生事故後留下的懸案,無人過問。
作者有話要說:
☆、終章結局 最後,結束也是開始
尚恭少這天找到幾個月不見的邵陽,他開門見山問,“為什麽躲着我,我是鬼嗎?”
兩人坐在咖啡廳裏,邵陽乖巧的坐在對面,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就是乖巧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以前的随和。
尚恭少問,“說說原因。”
他必須要一個答案,那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表情,他就是在說,邵陽,為什麽要躲着我,請說出原因?
邵陽沉默了大半天,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熱氣已經散盡。
他說,“我最近在查郝隊的事。”
他擡起眼睛,看向對面的檢察官,國安年輕的處長,郝揚威深愛的男人。
尚恭少不動聲色,他喝了一口咖啡,示意敘事的人說起那些開始經過結果。
邵陽拿出放在口袋裏的手,他也攪了攪咖啡,入冬的時節,天氣冷,雪紛紛落下,世界被雪白覆蓋住,看起來純白無染。
尚恭少穿了一件大風衣,搭配一條圍巾,還戴了手套,他全身上下,裝裹得嚴嚴實實,而且仔細一看,會發現他身上的東西,看起來都是沉箱好久的衣物,到今年,他拿出來,将就着用,他說,能保暖就好。
邵陽說,“尚檢,你曾問過郝隊長結沒結婚,現在我來回答你。”
尚恭少端起咖啡,又放下,他打斷,“不,沒這個必要了。”
邵陽攪動咖啡的調羹頓住,頓了一會兒,繼續攪,“那麽,想不想知道縛芹柔的孩子是誰?”
尚恭少依舊溫柔的微笑,“我已經不需要知道這些,邵陽,你追查一起案件,追究的就是這些問題?”
尚恭少不鹹不淡的的反問,他問住了一直在追詢解疑的人。
邵陽沒想過自己追尋出來的答案,有無用處,作用大小,關鍵重點,無關緊要是否?
尚恭少擡手招來服務員,“給他換一杯咖啡,熱的。”
“好的,先生,請稍等。”
服務員将那杯被攪得發冷的咖啡端走,邵陽沒有了可以轉移注意力的外物,他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冷風肆虐,經過的路人,腳步匆忙,他們急着躲避風雪。
尚恭少說,“郝揚威因為追蹤郭宏棠才出事,郭宏棠現在下落不明,根據調查得到可靠消息,縛芹柔在為HK做事,而HK的案件,牽涉海外集團,要解決案子,需要派人出去調查。”
邵陽轉回頭,尚恭少喝了口咖啡,他的咖啡,也冷了。
邵陽問,“你早就知道?”
尚恭少搖頭,“我也是經過一番調查後才知悉,邵陽,郝揚威也是警察沒錯,而我是國安處長,我不可能為了他的案子而放下我手中等待破解的案件,你說得沒錯,我們都很忙,忙到沒日沒夜,忙到暈頭轉向,焦頭爛額,而有些人,他還在清閑。”
邵陽聽不明白,他問,“什麽?”
尚恭少轉而繼續說,“我知道,郝揚威的案子肯定有問題,但是有問題不是說想馬上解決就能馬上解決,它需要經過一步一步的分析,找答案,你們的隊長也說了,發現問題,是要自己去找答案,而非等着別人去找,總之,你所知道的所掌握的線索,我這邊也掌握并且清楚。”
邵陽聽着,不知道為何,無法高興起來,本以為會高興會欣喜,可是為什麽聽着對面的人,他那麽平靜無瀾的說起死去的人的事,他無動于衷,他毫無動容之情。
是不是真的死心了?
是真的徹徹底底的死心了嗎?
邵陽不願相信,他問,“你難道就不傷心?”
尚恭少笑,“我為什麽要傷心?”
他說,“如果郝揚威足夠聰明,他就不會經歷那樣的事,他是你們隊長,不是我的隊長。”
尚恭少起身,他說,“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我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去處理。”
邵陽跟着站起來,他說,“前段時間,對不起。”
尚恭少笑,“邵陽,你總是像長不大的孩子,用自己的執拗和固執去挑戰所有關心你的人的耐性,我不希望因為我和郝揚威的關系,而讓你感到左右為難,我相信你,但也請你相信我。”
“尚檢?”
“知道嗎邵陽,我很久很久都沒有聽到你這麽叫我,其實這一聲尚檢,我好久都沒聽到了,今天,卻是格外的好聽。”
“尚檢,我保證不會了。”
邵陽敬禮,咖啡廳裏的其他人,轉頭看向兩個人。
邵陽尬尴的收手,尚恭少收了收面前的人的圍巾,他把人拉走。
他想說,邵陽,我和以前的郝揚威,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要生活,我身邊的人,也希望我好好的生活,而你,同樣也希望吧。
總不能因為一個人在意外事故中出事,而作為相關的人,就要受到牽連,非要讓他生不如死了,才能表達活着的人的偉大。
尚恭少不承認自己是偉大的人,相反的,他渺小的如同蝼蟻,他随時随地,都有命喪黃泉的危險,任何時候,他只要一不小心,也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走。
邵陽跟着身邊的人走在雪地裏,兩個人踩過白色的雪上,邵陽轉頭看一眼遙望遠處的人。
他頭上,覆了一層薄薄的雪,臉上,也有點滴雪花,眉眼上,更是泛出了薄薄的水汽。
邵陽問,“尚檢,你冷嗎?”
他想起郝揚威說過,恭少很怕冷,可能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
尚恭少回神,他笑,“有點,冬天都是這種感受,冷,冰寒刺骨的冷。”
邵陽也望向遠處的蒼茫,冬天裏的枯枝敗葉,都被覆蓋在白色雪下,等春天一來到,它們就吐出嫩綠的葉,展示着希望和生機。
邵陽說,“尚檢,你愛過郝隊嗎?”
尚恭少舉步往前走,他答,“愛。”
邵陽站住原地,目送離開的人,他漸行漸遠,走在雪地上,留下一路腳印,腳印深深淺淺,延伸向遠方。
他孤獨的熬過了今年寒冷無比的冬天,廋了整整一圈,作為姐姐的又是心疼又是無盡數落,“你說你,被摔打傷痕痕累累都能活蹦亂跳的,怎麽在冬天裏熬過幾個月,就清瘦成這樣?”
尚恭少躺在沙發裏,他在頸項下墊了個枕頭。
“尚恭瑤,心疼了?”
尚恭瑤在廚房裏宰雞,她說,“不,我是覺得自己的弟弟要殘廢了,連喝雞湯都求着他姐來做。”
尚恭少笑,“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尚恭瑤在廚房裏揮刀猛斬,聽到疼愛的弟弟這麽評價苦死累活的姐姐,她拿起刀,當即走出廚房。
尚恭少眼看拿着危險兇器的女人越走越近,他拿了枕頭擋住自己的腦袋,“你想幹什麽?”
尚恭瑤揮一揮手,她警告,“以後說話,小心一點。”
尚恭少就差沒縮成團,他透過枕頭的縫隙瞄一眼拿着菜刀耀武揚威,十足威風八面的女人,當咔擦一聲,手機拍照的聲響清晰的炸了一下,他收起手機,眼看威風十足的人耍完威風就走,他打開圖片看了看,而後笑着把相片上傳到微博。
尚恭瑤在第二天,她風急火燎的殺回弟弟的別墅,她此刻手上沒有武器,就一根手指頭。
她一手拿着爪機,一手指着自己最疼最愛的弟弟問,“說,這圖片是不是你放上去的?”
尚恭少躲在棉被底下,他感冒後,又發高燒,高燒持續不退,這都折騰了一個星期,他就差沒跟閻王爺喝杯茶,長留地府。
尚恭少起床,他精神不太好,換季,總是讓他頭疼,而且不是頭疼,就是生病,他邊刷牙邊拿過手機按號碼,打了電話,開了擴音器,齊少蘅照常彙報工作,放心吧,我們這裏都很好,別指望我們也跟你一樣,病秧子。
尚恭少洗臉出來,才走到沙發裏,在廚房忙活了兩個小時的女人終于端上一碗清香的湯水,她說,“加了鶴頂紅,慎喝。”
尚恭少拿了快要沉入碗底的瓷羮,他睨一眼惡毒的姐姐。
“你每次放的鹽,足夠消解鶴頂紅的毒性。”
尚恭瑤手上一把勺子揮起,她又想宣言,尚恭少作勢拿過手機,她迅速的逃回專屬領地,果然,女人的安全之地,還是在廚房!
尚恭瑤盛飯端菜,所有飯菜上桌整齊,她突然開口說,“少少,你也不小了,五月黃金周一過,就是三十歲男人了,再不娶,就老了。”
尚恭少喝了一碗湯,見底。
他病恹恹的樣子,精神煥發光彩。
他反問,“你想為我做媒?”
“我做媒人怎麽樣?”
尚恭少看了姐姐兩眼,“一拍即散。”
“詛咒我呢?”
“我哪敢。”
尚恭少只喝完了湯水,就又轉去沙發窩着,他在想,要是出國,需要做什麽準備?
尚恭瑤轉頭望着又陷入沉思中的弟弟,她不再說話。
每年,尚恭少在冬天都會生病,而今年,最是嚴重,他嗓子嘶啞得幾乎講不出話,他說嗓子疼,什麽都吃不下,以致好多天不吃東西,喝水充饑,整個人清瘦得不成人樣。
尚恭瑤不知道前面三年,是誰在冬天裏照顧他,她昏迷的日子裏,他是不是很孤獨,是不是很無助?
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太長太遠的路,慢慢地,他也淡卻年輕時的熱情,如今時常回家,陪爸爸媽媽,爸爸偶有嘆氣,想問,要不要去相親,可這麽久,也沒有一次問得出來。
尚媽媽的病情有所好轉,不再問兒子,你是誰啊?
尚恭少說,“姐,我很累。”
尚恭瑤說,“要是累,那就歇息歇息吧,不要那麽拼命了好嗎。”
她自顧收拾碗筷,收拾桌面,再把窗簾拉上,一再叮囑,白天要把窗戶打開,不要拉上窗簾。
尚恭少懶得回應了,他坐在沙發裏,指間的筆,筆頭在白紙上,沙沙作響,
邵陽打來電話時,正是早上的八點整,邵陽說,“尚檢,明天,我要回巷城一趟。”
尚恭少應了一聲,嗯。
他聲音還是有點沙啞,每說一句話,喉嚨裏産生的摩擦都讓他感覺疼。
他想起了淩栖,淩栖出國了,說是去做手術,臨行前,尚恭少把人送到飛機場,親眼看她上飛機,再親眼看着飛機飛向高空,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如今算一算時間,日子過去,大概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除去動手術的時候,還有恢複的時間,尚恭少想,很快,那女孩就該回來了。
醫生說,“可以複明。”
所有人都笑了,尚恭少也笑了,他說,你看得見我的那天,我給你送戒指,穿着白色西服,陪你站在一起。
他當着很多人的面,說了這樣的話。
淩栖笑彎了眉,她那是幸福的微笑。
邵陽當時也在場,他不知為何,也跟着笑了。
一切都會過去,冬天要過了,春天也要來了,等萬物複蘇,春意喜盎然。
這熟悉的天氣
留在深處的記憶
似乎那次我們相遇
是緣分前世的累積
那曾經的旋律
卻不能再次響起
是否我們無法逃避
早已注定的結局
而距離
我們在不同軌跡
再多的努力也是悲戚
在心底千萬次的練習
千萬次不停的溫習
只怕已來不及
只是還沒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沒有你我無法呼吸
我不能看你淚流了幾公裏
只是我還沒有鼓足勇氣
還沒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就算有一天脫離了身體
我依然這樣的死心塌地
這熟悉的天氣
留在深處的記憶
似乎那次我們相遇
是緣分前世的累積
那曾經的旋律
卻不能再次響起
是否我們無法逃避
早已注定的結局
而距離
我們在不同軌跡
再多的努力也是悲戚
在心底千萬次的練習
千萬次不停的溫習
只怕已來不及
只是還沒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沒有你我無法呼吸
我不能看你淚流了幾公裏
只是我還沒有鼓足勇氣
還沒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就算有一天脫離了身體
我依然這樣的死心塌地
我不能聽信別人為我做好的安排
我知道現在的你對我有多麽的依賴
我相信你一定還在原地為我等待
因為你而我存在別離開我的愛
還沒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沒有你我無法呼吸
我不能看你淚流了幾公裏
只是我還沒有鼓足勇氣
還沒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沒有你我無法呼吸
我不能看你淚流了幾公裏
只是我還沒有鼓足勇氣
還沒告訴你對不起我愛你
就算有一天脫離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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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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