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山野刁民

楚落梨臉上展開笑容,解開鎖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王爺,您就這麽信任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木寧峰很疑惑,他的王爺從來都跟別人做的不一樣,如果換成他,會直接殺了這個細作。

“欲擒故縱而已。”

“一個小細作,在王爺的英明神武下也不敢怎麽樣。”木寧峰笑着說,學着淩風平日說話的樣子。

“木将軍,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啊。”慕容律嘴角上揚,臉上如刮過一陣和煦的春風,除在戰場上,平日的慕容律還是很溫文爾雅的,退去盔甲他也是一個才華橫溢飽讀詩書的俏王爺。

“屬下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并沒有……”他沒有說下去,總不能說沒拍您馬屁吧,索性住了口。

“好了,本王乏了,要休息一下。”

跟随慕容律這麽多年,木寧峰知道,這是王爺想自己靜一靜,他這人喜愛安靜。

楚落梨一個人來到軍營的澡堂旁,聽了聽裏面沒有什麽動靜才敢進去,幸好現在不是洗澡的時間,澡堂內空無一人,趁沒人之際。楚落梨跳掉池子裏面把自己身上洗幹淨。下山前他偷了幾位師兄好幾件衣服,套上一件青灰色的長袍,把青絲長發用黑色的發冠豎起來。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頓時精神了不少。

夜晚降臨,軍營裏點起了篝火,不斷有一排排的巡營的士兵在軍營裏來回的走着。

楚落梨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裝進随身的包袱裏,然後背起包袱走向慕容律的營帳。

“你,什麽人。”

“我是來找王爺的,我就是王爺請來的軍師。”她不由的把自己的身份故意擡高,兩手叉腰,擺着一副軍師來了的架子,可是這樣看起來非但沒有軍師的樣子,倒像是那裏來的跋扈。

“軍師,我怎麽沒見過。”士兵睜大眼睛仔細辨認,腦子也回想着,就是沒有一點的印象。

“白天我們見面的,你忘了,我就是扔銀子的人,你還撿了我的銀子。”

“還真看不出來,原來是你啊。”士兵不可思議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原來洗幹淨的人竟然也有如此的傾世容顏。

看到走向營帳中的淩風,楚落梨連忙喊道,”“淩護衛,是我,楚落。我是來見王爺的。”

楚落梨對這淩風自我介紹,笑靥如花,細膩的皮膚,幹淨的青灰色長袍,杏眼粉唇,眼神裏的神采飛揚透漏着如蓮花般纖塵不染的氣息,如果不是這熟悉的娘音,還真的不知道這竟是同一個人,只是如此标致的小生怎麽去在死人身上找銀子,真的是不可思議。

“人靠衣裝馬靠鞍啊,看不出來啊楚公子。”淩風贊賞道。

“過獎過獎。”楚落梨嘻笑着附和着,雖然長在谷裏,但是他的嘴皮子卻是最會說的那一個,他的師傅總是說她油腔滑調,沒有半分女子的樣子,她天生就是風一樣的女子,再加上師傅寵着,做什麽事情總是憑着一腔熱血,就比如這次出谷。

進入營帳內,脫了乞丐裝的楚落梨從一直蓬頭垢面的刁民變成了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的翩翩公子,不由得讓營帳裏的人多看幾眼,

“王爺。”淩風行禮。楚落梨也跟着施禮。

慕容律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茶,舉手投足間透着一種從容貴氣,他看着眼前讓人一臉的楚落梨,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如此翩翩公子,卻去做那不雅之事,着實讓人不可思議,你既然懂得如何醫病救人,不好好做你的大夫,偏偏跑到這裏來,別的我不多說,如果你能出謀劃策讓靖軍打敗狄軍,必定洗清你不是細作的嫌疑,到時候軍中的這幾位将軍定然不會為難與你。”

“是,小生明白。”

“說吧,有什麽良策。”

“小生早聞靖狄之間有一狹長的山谷,叫燕丘谷,而這一山谷就在此處不遠。我們的戰場離山谷不遠,如果能講敵人引到谷中那麽離大勝仗就不遠了。

慕容律微微揚了揚嘴角,“繼續講。”

“我們可以把軍隊分為三個支,一支設法講狄軍引進谷中,一支在谷中埋伏,而另一只趁敵人慌亂之際從叢林深處直擊狄軍軍營火攻糧庫。

“既然能将狄軍引進山谷,還費什麽力去燒糧庫。”木寧峰反駁,臉上是不屑的表情,一個在死人堆裏找銀子的人能出什麽好點子。

“這樣才能萬無一失,如果狄軍狡猾沒有上當而是撤退,攻了糧庫可以大大的削減他們的勢力,狄軍的糧草來回運費時費力,既然他們重新駐紮軍營,一定是備足了糧草。”

“你是如何知道狄軍重新駐紮軍營,又是如何知道這裏地形,一個桑國人,知道我們靖國那麽的秘密。”另外一位将軍也質疑道。

“小生在桑國和靖國的藥王山一帶長大,已經是桑靖不分了,再說兩國一直友好往來,你說我是那國的我就是哪國的,只要王爺留小的條命就不勝感激,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我在一些傷員哪裏已經了解很多的情況,希望王爺也能把敵方與我方的情況告訴小的,這樣我可以……”

“狄國人骁勇善戰,剛剛上任的新元帥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為人陰險狡詐,現在首要解決的是怎樣讓敵人進到谷中。”

“王爺,這個鄙人已經想到了,我們可以放出風來說我們糧草短缺,軍心渙散,很多将士病倒,以此狄軍相信我們現在很薄弱,在抛出一個大誘餌這樣他們一定會上鈎的。”

“誘餌,什麽誘餌敵人會上鈎。”

“當然是王爺您了。”

“怎能讓王爺做誘餌,要去也是我去。”木寧峰擡頭挺胸,自信滿滿的說。

“王爺,如果真要按此方法,微臣願領命。”淩風向來都是很維護主子的,在戰場上也是一名骁勇山掌的虎将。

“好了,好了,這個自然是本王去,你們誰也不要争奪,狄軍一直想要本王的腦袋,具體情況再部署一下。”

慕容律的一番話肯定了楚落梨的計策,這麽快就采納着實令楚落梨意外,被人帶出來,楚落梨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楚落梨終于可以睡在一個人的營帳裏了,雖然小的可憐但已經非常滿意了,而且營帳就在慕容律的旁邊,或許這裏把守的士兵多,怕她逃走才給這麽好的待遇。

慕容律的營帳裏,将軍們還在商議。

“王爺,方法是好的,但是屬下以為如果有詐那麽後果将不堪設想。”

“自古兵不厭詐。”

“……”慕容律的話總是不多,但是卻總是把人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沒有人敢反駁。

“本王一直都想利用燕丘谷來打這場仗,只是還沒想到用什麽樣的方法把狄軍引進谷內,本王覺得此人的方法可以采納,只是需要改進一下而已。”

“既然王爺都這麽說,那麽我等就全力配合。”他們知道,慕容律從十六歲就上戰場,從來沒有失敗過,沒有人敢反駁他,或者說更願意相信他。

與狄軍僵持了幾個月的戰事也該告一段落了,他們打了三次,雖然每次都能打敗敵軍,可是戰争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軍隊也死了很多的士兵,軍隊需要好好的修正一下。

只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一個山野的刁民竟然可以和他想的計策如出一轍,不管是細作還是刁民,慕容律都覺的此人是個難得的人才,只是一定要清楚此人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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