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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霖還有點不放心, 怕青時會捉弄齊昊然,便嚴正地提醒道:“等下吃飯就好好吃,要是故意搞什麽小動作刁難別人,那以後別在我這裏吃飯了, 你自己到外面解決去。”

青時模棱兩可地應道:“我自有分寸。”

如果姓齊的規規矩矩, 他當然不會為難他。如若不然, 哪怕會惹得玉霖生氣,他也得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菜上桌後, 青時理所當然地坐在玉霖旁邊, 俨然一副主人的架勢。

齊昊然心裏不快, 朝玉霖遞了個眼色, 意思是他們兩個老同學吃飯, 這人為什麽要插一腳。

玉霖只當沒看到的, 招呼道:“吃吧,你要喝點酒嗎?我自己釀的青梅酒,度數不高。”

不讓青時吃是不可能的, 以這位神君的脾氣, 一個不如意說不定會把桌子掀了,那大家都沒得吃了。

沒得到玉霖的回應,齊昊然只能忍耐着說:“那就來一點吧。”

玉霖就給他倒了一杯青梅酒。

齊昊然一開始沒把玉霖做的菜當回事, 只敷衍地贊了一句“看起來真不錯”,等吃進嘴裏之後才發現何止不錯,與他以前吃過的最高檔的五星級酒店相比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青梅酒也是一絕,喝上一口簡直讓人飄飄欲仙, 那些幾千上萬的高檔酒只能算是酒精和水的混合物。

齊昊然喝了一口想兩口,喝了一杯想兩杯,不知不覺三四杯下肚, 眼神就變得有些微妙了,眼睛直鈎鈎地盯着玉霖,完全把桌上另一個人屏蔽了。

青時之前一直不發一言,自斟自飲默默吃菜,見狀不由眸色一沉,“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玉霖知道自己酒量低微,只淺淺小酌了一杯,見狀暗道一聲不妙,連忙阻止繼續給自己倒酒:“你喝得有點多了,不能再喝了。”

“不多,我酒量好得很,何況這是你釀的,再來一壇我也能喝。”齊昊然借着三分酒勁開始胡言亂語,眼神十分火熱,“玉霖,你知道嗎,上學的時候我就對你很有好感了,我知道你也一樣。你對我比對其他同學都要上心,我心裏都明白,只是那個時候以學業為重,我就沒有回應你。

畢業後這兩年沒聯系你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太忙,二是我父母比較保守傳統,非要我娶副市長的女兒再生兩個孩子,我沒辦法只能接受他們的安排。不過以後我可以在雲城開個分公司,經常過來這邊,這樣我們來往就方便了,哪怕我結婚了也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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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霖聞言錯愕,什麽意思,齊昊然是彎的?而且還打算結婚以後瞞着妻子行茍且之事?真是豈有此理!

他蹙眉道:“齊昊然,你搞錯了,我對你跟對其他同學沒什麽不一樣的。退一步說,就算我是gay,我也不可能和一個結了婚的男人有瓜葛。”

“不,我不相信,你的眼神騙不了人。”齊昊然說着要去握玉霖的手,“小霖,以後我會對你好的,結婚的事我雖然不能做主,公司方面還是有很大話語權的……”

青時忍無可忍,“啪”的一下揮開了齊昊然的手,繼而揪着他的衣領把他直接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小子,借酒撒瘋也不看看在什麽地方,找死嗎?”

齊昊然又驚又怒:“你、你幹什麽?這是我跟玉霖之間的事,關你屁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給我記清楚了。”

青時冷冷道,一張俊臉突然幻化成青龍之首,雙目如電,巨齒如刀,朝齊昊然噴出一口帶着火星的龍息。

齊昊然的頭發瞬間燒了起來,驚恐欲絕地抱着腦袋大叫起來:“有鬼啊!救命!”

玉霖也吓了一跳,急忙道:“青時,不可傷人!”

青時不情不願地擡手一抛,齊昊然就輕飄飄地飛了出去,摔在院裏的池子邊,腦袋恰好紮進水裏。

這一來火是熄了,頭發卻燒得七零八落,成了個癞痢頭。

周嬸幾個人聞聲從廚房裏跑出來,看到這一幕都十分驚訝,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齊先生喝多了,出現幻覺,不小心掉進池子裏了。”青時淡定地說,接着和顏悅色地看向滿身是水狼狽不堪的齊昊然,“齊先生,怎麽樣,還想接着喝嗎?”

齊昊然雙腿直抖,差點尿一□□,面色如土地說:“不、不了,我、我走了。”

說完跟玉霖招呼都沒打一個,轉頭跑出了院門。

玉霖扶額,這叫什麽事。

他心裏很不舒服,卻沒法對青時發火,畢竟他沒有傷到人,只是吓唬了齊昊然一頓。而齊昊然剛才的言行舉止的确有些過分,從此以後他們倆的同學之誼算是崩了。

然而齊昊然那番話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震動,自己當初上大學時究竟做了什麽才會讓齊昊然誤會自己對他有好感?真是想不通。

青時若無其事地對四名員工說:“你們接着幹活吧,等下就要來客人了。”

周嬸和趙海昌現在對他就像對玉霖一樣言聽計從,當下應了,紛紛進了廚房。

青時回到桌子邊,狐疑地看着玉霖:“你上學期間跟那個姓齊的……”

玉霖心裏很是窩火,臭着臉說:“沒有那回事,是他誤會了!”

“沒有就好。”青時的臉色霎時緩和下來,“接着吃飯吧。”

“不吃了!”玉霖說完就擡腳進了後院。

這還吃什麽吃,氣都氣飽了!

青時心情卻不錯,繼續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回到房間後過了好半天玉霖才平複了心情,想着齊昊然剛才被青時教訓了一番,不要吓出什麽毛病來,看在兩人同學四年的份上,就想給他發個消息安撫一下。

結果消息編輯好了卻沒能發出去,他被齊昊然拉黑了。

玉霖不由苦笑了一下,算了,就這樣吧,只當齊昊然今天沒來過雲城,以後仍然天各一方,互不相幹。

翌日,玉霖完全康複了,青時大度地把車鑰匙交還給他,他卻沒有之前那種想要自己開車掌控方向盤的勁頭了,懶洋洋地說:“你不是喜歡當司機嗎,那就接着當好了。”

青時欣然道:“願為閣下效勞。”

玉霖無語,回屋玩手機去了,順便打開電視聽新聞——這是他最近幾天才養成的新習慣。

幾則本地時政要聞過後是一則社會新聞,女播音員嚴肅地說:“今天清晨,城西一名環衛工在清掃街道時,無意中在街邊的綠化帶發現了一具男子的屍體。據初步調查,該名男子25歲,姓齊,于昨日下午剛由外地前來雲城……”

玉霖心裏一驚,猛然擡頭,就見電視上正放着警察處理屍體的畫面,鐵灰色的西服外套上全是血,死狀凄慘。雖然死者臉部打了馬賽克,但從衣着和那燒得好似斑禿一樣的頭發上仍然能看出來正是齊昊然。

“警方已經排除齊姓男子為自殺,确定這是一起惡性兇殺案,死者受害時間大約昨天夜裏11點鐘左右,其他情況有待進一步調查。若有線索者請與市警察局的許警官聯系,電話139XXXXXXXX。”

玉霖心神巨震,昨天傍晚齊昊然還在自己這裏吃過飯,怎麽半夜就被人殺害,橫屍街頭?

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麽突然就這麽死了嗎?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樁慘劇,但新聞畫面卻告訴他事實的确如此,齊昊然真的被人殺了。

齊昊然的确有不是之處,但卻罪不至死,玉霖回想當初在大學時兩人曾經有說有笑的時光,一時間驚駭交加,手腳發涼。

正在這時,周嬸在外面喊了一嗓子:“老板,警察來了,要見你!”

玉霖打了個激靈,心神不寧地快步出了卧室。

警察為什麽來找他,懷疑齊昊然之死與他有關嗎?

青時也從次卧出來,見玉霖臉色發白,神情慌亂,便大步上前來握住他的手,稍稍用力緊了一下,語氣鎮定從容:“別怕,萬事有我。”

看來青時也得知了齊昊然被殺的消息,玉霖霎時安定了兩分,直到進了前院才意識自己的手和對方有力的大掌交握在一起,心裏突的一跳,忙不疊地放開。

前院來了兩個人,一個比較年輕,身着警察制服,正在打量院子裏的環境。另外一個是個三十餘歲的男人,穿着一件皮夾克,臉上長着鐵青色的胡茬,其貌不揚,見後院出來兩個形貌出衆的年輕男子,不由疑惑地問:“誰是玉霖?”

玉霖應道:“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市警察局刑警大隊的隊長許家銘,來找你問點事。”男人掏出警官證在玉霖眼前晃了晃,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神色,“你的大學同學齊昊然昨晚在城西被人殺害,這事你知道嗎?”

玉霖沉痛點頭:“知道,我剛剛看到新聞。”

“剛才我們接到報料人提供的線索,昨天下午齊昊然乘飛機抵達雲城,是你去機場接了他,對嗎?”

“對。”

“你把前後具體經過詳細描述一遍,不要有任何遺漏。”

玉霖便如實說道:“前幾天我手機丢了,昨天下午才去市裏買了新手機,收到了齊昊然前兩天發來的消息,得知他要來雲城,我就和青,和我這個朋友龍青時一起開車去機場接他……”

陳述期間,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晚飯時齊昊然那番酒後之言和青時教訓他的事講了出來,只不過略去青時變龍、施法燒了齊昊然頭發的細節不提:“之後齊昊然就離開了,當時大概是六點半,過了一會兒我想發給消息給他,發現被他拉黑了,所以就斷了聯系,直到剛才看了新聞才知道他昨晚被害了。”

他問心無愧,這些事告訴警察也沒什麽。

年輕警察在一邊做記錄,許家銘眯起眼睛道:“玉老板,你是說,齊昊然和龍青時都喜歡你,兩個人為了你大打出手,齊昊然打不過只得退出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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