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男孩
“這不是沒吃成嗎?”姜黎很委屈,沒想到自己不但死無全屍,連做鬼都不是個完整的鬼,咧嘴哇哇哭。她前世到底造下多少孽才會落得如此下場?用力回憶死前情景,可惜一片空白。
攬月一點都不同情她:“你可以把鬼氣凝成眼淚,這樣瞧着更生動。”
姜黎受不住如此大打擊,一把抓住墨姿的臂膀:“你哪找來的鏡子,嘴怎麽這麽碎?”要不是小鏡子多事,她還可以繼續糊裏糊塗地快樂着。雖然修不成鬼仙,但快活一天是一天。
嘴碎?攬月炸毛:“遇上吾是你三生有幸,你這只不識好歹的小鬼。”
“我不需要你告訴我這些……”
墨姿一把撥開擋路的姜黎,繼續前行。一鏡一鬼吵吵鬧鬧,誰也不讓誰,直到出了寒臨霞關感知到游蕩的殘魂,她們才消停下來。
“快到瓜陵口了,”墨姿望着遠方,十一月的關外風裏都夾帶着冰沙,入眼是一片雪白,美麗卻寂寥。
一缺了半邊腦袋的殘魂自眼前飄過,姜黎又有疑問:“小鏡子,我一定要吞噬石埙的器靈嗎?”手指繞了一圈回來的殘魂,“這不行?”
“首先,吾要告訴你一點,魂體看着是殘了,但這只是他死前的模樣,人家三魂七魄均在,是完整的魂魄。待墨墨祛除他們的痛苦,魂體自然會變得完整,到時便可勾動冥界之門,入輪回。”
攬月都不想理會姜黎,惡狠狠地瞟了她一眼:“還有你當吃什麽補什麽呀?要真是如此,那些神魂受傷的修士也不用到處求爹爹告奶奶尋丹藥、靈物了,直接殺兩個小修士吞噬神魂多方便?這還僅是神魂受傷,姜大黎,你是地魂死了!
太和石埙未受損之前是靈器,它的埙靈還是自然生成的。你懂什麽是自然生成嗎?天時人和地利,缺一不可。但凡那殘了的器靈能有一絲醒來的可能,吾都不會讓你吞它補魂。”
舉雙手投降,姜黎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還想吃這些可憐人的魂魄來補魂,你果然是死性不改,”攬月閉着眼睛罵了一刻鐘才洩了心頭火。
到瓜陵口已酉時末,墨姿腳踩在雪面上,閉目感受,聲聲痛苦哀嚎入耳。冰寒的陰風撲過來,繞着她轉,癡狂的笑聲、驚懼的嘶叫、垂死時的惦念等等交雜糅合在一起,但她能卻将每個鬼魂的情緒聽得清清楚楚。
這裏就是大岳與綏玉交戰的主戰場。閃身深入,找到了天極位,墨姿盤坐下,收斂心緒,運轉《釋厄文傳經》,右手擡起豎于胸前,左手手心朝上做拈花樣,啓唇輕念:“渡厄自在如尼,釋情開心望和然與世與己……”
聲音不大,但卻平和,聽之寧人。鬼風蕭蕭,卷起聲音去往遠處。
站在十丈外的姜黎,此刻尤其安靜。從卞啓到瓜陵口,她跟小鏡子吵了一路,也想了一路,不甘了一路,可心一直都清明着。
她想明明白白活着。
“要是做好決定,就不要拖沓,”攬月的聲音在姜黎耳邊響起:“此方有數萬亡魂,你助墨墨渡他們入輪回,是大功德。”
姜黎抽噎,鬼氣凝成的眼淚珠子滾落眼眶:“我要是成了埙靈,還能像現在這般說話嗎?”
她竟然會在意這個?攬月撇了撇小嘴,老實回答:“能,除非墨墨不許。”
“讓我單獨待一刻,”姜黎淚眼朦胧,回憶着生前事跡。她生而富貴,受盡寵愛。可一朝國破,父皇自刎、母後吞瓷、年僅三歲的弟弟被宮人活活溺死……她想活着,公主之尊流落教坊,入教坊三月,被周宇恒臨幸。
入後宮前一夜,她自己求了絕子湯。後宮十年,雖四面楚歌,但卻錦衣玉食,過着她過慣的日子。其實周宇恒待她很好,雖忽冷忽熱,但在吃喝用度上給她的僅次皇後。
她清清靜靜地待在鸾和宮裏,不想被人打攪,也不想去打攪別人。以為就這樣了此殘生,但……周宇恒不願,他會在醉酒時跑來鸾和宮問她,她恨不恨?
恨嗎?姜黎不知,也從不去想這個問題。
在周宇恒開始讓她喝一些比黃連還苦的藥時,她不明白自己得了什麽病,也不想問,依舊過着平淡的日子。直至有一回半夜醒來,聽到趴在她肚子上的男人說“給我生個孩子吧”,她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果然死在了那年中元。
周宇恒祭祀回來,發現鸾和宮空了,他一句也沒問,從此再不踏足鸾和宮。之後七年,他先是立了皇後的兒子為儲君,再又養大了太後、皇後的母家,病重了還給太子找了兩個輔臣。
大概是感知到大限之期,周宇恒來見了她,在她葬身的那片荷塘邊站了一夜,次日便令密衛将她的屍骨取出。姜黎凄笑,周宇恒是帶着她的屍骨葬入帝陵的。
周宇恒駕崩後,朝廷亂了十年。終皇後母家、太後母家、兩個輔臣九族都死在新帝手裏。新帝也因此落了個暴君之名。
回首一生,姜黎也不清楚當初的茍且到底值不值?她也不願去細想周宇恒在她死後為何要那般作為。深吸一口寒涼氣,慢慢吐出。輕眨眼,驅盡雜念,她有自己要走的路。
“墨姿,請你放出太和石埙吧。”
墨姿收功,擡眸看向姜黎:“你思慮清楚了?”
“趨利而已。你知道的,我一向識時務。”
雖如此,但墨姿還是許了她一個承諾:“待修滿功德,你想離開入輪回,我絕不阻止。”太和石埙現還沒有被煉化,但煉化是遲早的事。
姜黎沒有言謝:“将來修仙路,你我一起同行。我會全力助你,永不背棄。”
神念一動,太和石埙出儲物戒。墨姿閉目繼續渡亡靈脫離苦海。
做了決定,姜黎便不再猶豫,在石埙出現的瞬間,化作流光投入埙中。石埙嗡嗡作響,埙靈本能地在反抗。
一日、兩日,第三日辰時,空曠的瓜陵口響起了幽幽凄凄的埙音。鬼氣、怨氣、煞氣開始往天極位聚集,墨姿手勢一改,三氣合一入其經脈,引導運行大周天,凝成一縷無色靈力。
這靈力才将将進入丹田,攬月鏡就饞得口水直流,她想吃那股靈力。
兩年後,墨姿送走了最後一批亡靈,騎馬離開關外向南游歷,準備從羅來國磨灘河那的結界回修仙界。
有攬月鏡和姜黎作伴,她這一路上是絲毫不寂寞。一年裏途徑六國,領略風土人情之餘,還煉化了太和石埙。
這日午時,她們來到一個叫緣亥的小鎮外,墨姿照例進鎮。鎮上趕集的人還挺多,她牽着馬尋了一處飯館,給了一顆銀瓜子讓小二幫她把馬喂飽。
緣亥鎮地處偏遠,一跑堂小二哪見過這樣的財神,連連鞠躬:“謝謝貴客謝謝貴客……”
墨姿笑着進店,正是午市,店裏幾乎都坐滿了。店家見過她打賞跑堂的手面,立馬上茶:“貴客,請這邊坐。”
跟着店家來到角落處的四方桌,墨姿也沒看菜單:“來幾道你們店裏的拿手菜。”
“得嘞,”店家倒好茶,沒急着走:“貴客是外地來的?”
墨姿點頭:“嗯。”
“今兒時候也不早了,您要住店嗎?咱們店裏還有一間上房。”
聽到這話,墨姿不禁轉眼看向外,這大中午的就時候不早了?
“先上菜,我有點餓了。”
“好嘞,”店家沒多說,笑呵呵地跑向廚房。
這時姜黎的聲音在墨姿神府裏響起:“姿姿,你有沒有覺得店家那話問得怪?”
游歷一年,她見識多了,心情也跟着開闊了不少,之前的那點不甘早已煙消雲散。甚至在感知到功德繞魂時,還有些欣喜。只這些她可一點不敢表露,不然鐵定被臭鏡子往死裏埋汰。
神識掃過樓上和後院,墨姿一手托着腮:“店家沒說謊,他家确實只剩一間上房了。”
“此地距離羅來國有一天半的路程,羅來國盛産寶石、藥材,停駐緣亥鎮的人幾乎都是往那的販子或者商隊。他們在這停一下午,那就後天才能抵達羅來國。”姜黎想不明白了:“難道前面有山匪攔路?”
墨姿淺笑:“山匪下山還挑日子挑時段?不要再猜了,一會應該有人會告訴我們。”
“哎,兄弟們聽說了嗎?磨河下灘大戶雲客居最近要辦喜事了,”一小眼胖子吃完飯,拿牙簽剔着牙。
啃着兔腿的龅牙男問道:“哥們知道雲客居是什麽來頭嗎?行事神神秘秘的,我去那送了不下十回貨,都不知道雲客居主人家姓什。”
小眼胖子嗤笑一聲:“姓什還能讓你知道?”
“你知道倒是說呀,賣什麽關子?”
丢下牙簽,小眼胖子瞥了一眼龅牙,将嘴裏剔出的碎肉啐進空碗裏:“雲客居主人愛玉,你們誰手裏要是有美玉,可以送去他那。只要看上了價錢絕對好說”。
胖子身後那桌,低頭專心吃鹵豬蹄的老漢插了一句:“還是少往那跑,磨河下灘雲客居與前面霧裏庭當口寨有點瓜葛。”
一提霧裏庭當口寨,整個大堂都沒聲了。
墨姿吃完午飯,出了飯館,讓送客回頭的店小二把馬牽來。得了那麽厚的打賞,小二心裏感激,眼掃過四周稍稍湊近一些,低語道:“貴客,小的勸你今兒還是留在咱們店裏住一宿。”
“為啥?”墨姿挑眉:“我頭次途徑貴地,還請小哥給講個明白,”說着話又從挂在腰間的錦囊裏取出兩枚銀瓜子。
這小東西,她多的是,還有金花生、銀錠子等等,都是師父築基期在外游歷時用剩下的。
“這……這,”店小二不敢收,推拒不過才惶恐收下,壓低聲音告訴墨姿:“從這往羅來國必經霧裏庭當口寨。小的聽家裏老娘說,五十年前霧裏庭當口寨不比咱們緣亥鎮孬,那裏寨主又熱情好客,很多往羅來國的商隊都喜歡在霧裏庭落腳。
一回當口寨當家的出門,撿了個重傷女人回來,後來還娶了那個女人。成婚沒多久,女人有喜,當口寨上下都歡歡喜喜。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等到麒麟兒降世,當口寨當家的竟死了,他媳婦、孩子不見了。
那之後僅僅兩年,當口寨五十八戶人家跟惹了黴神一般,陸陸續續地遭了災,全死于非命。吓得霧裏庭那的住民都往外遷,我們緣亥鎮就有不少是霧裏庭遷來的。”
墨姿皺眉:“就因為這?”
“要只是這點,大家也不會如此怕,”店小二接着說:“自當口寨死絕了,晚間途徑那的人……”
見店小二擺手,墨姿點到:“就沒一個活口平安經過?”
“唉……”店小二嘆氣:“大概五年前,一支外來的镖局不知護送什麽人,估計是時間緊,經過我們這也沒停,直接往了那地。第二天商隊大中午路過霧裏庭,就見馬匹全拴在當口寨外。後來馬也餓死了,也沒見有人自當口寨出來。”
“肯定是厲鬼作祟,”攬月鏡覺墨墨既然修的是渡厄輪回之道,那遇見這樣的事,還是不要避過得好:“我們去看看。”
墨姿沒打算留宿緣亥鎮:“多謝小哥了,”轉身自去馬廄牽了馬。
“哎……哎,姑娘,我與你說的可都是實話,你怎麽還要走?”店小二手裏緊握着銀瓜子,追上去攔。
只墨姿去意已決,未有理會店小二,上了馬便頭也不回地往南鎮口。一路不急不慢,正好天黑抵達霧裏庭。
攬月鏡翻身,鏡面朝外,圓乎乎的手指指向路道東南方:“墨墨,你看那裏。”
墨姿凝目望去,視線越過古舊牌樓,穿入缥缈迷霧。當口寨是依山而建,五十年前寨裏人都死絕了。幾十年風吹雨淋,按理當口寨早該是斷壁殘垣一片,可她現在看到的卻是燈火通明、繁鬧市井。
雙腿夾馬腹,馬悠閑走向當口寨。月上山頭,寨外迷霧升騰,墨姿看着古舊的牌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新,挂在牌樓上的破燈籠恢複成了大紅燈籠,其內燈芯也亮了。
姜黎感嘆:“人家做鬼五十年,我做鬼五百年,差別怎麽就這麽大?”
“好在你沒學她,”墨姿冷臉,才進到當口寨百丈內,她就已感知到濃烈的兇煞之氣。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要那位連路過的人都一個不留?
停馬在當口寨外,墨姿下馬。攬月鏡半個身子伸出鏡面,四處張望:“怪不得晚間經過此地的人無一能離開,”眨巴着眼睛,噘嘴瞅着牌樓入口,“是人都逃不過七情六欲,墨墨,你看到什麽了?”
“之前是市井,走近了……”
墨姿微微眯着美眸,卷發鳳眸男子一襲白衣自當口寨裏走出,面帶清風含情脈脈地朝她拱手,說道:“你來了?”
輕掀眼皮,嗤鼻笑之,她起步自男子身邊經過,吐出一字:“俗,”那位不知名的神秘男子出塵似仙,哪是一個鬼祟能扮得了的?
跨入當口寨的瞬間,耳間立時充滿了喧嚣與熱鬧。墨姿也不用放出神識,循着煞氣踏上環山石路,依山的店鋪迎來送往。還有鬼魅上前想拉她進店,但才觸及就被她一記冷瞥吓得縮回了手。
山石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只沒一個是活的。
攬月鏡很生氣:“這些都是死在當口寨的人。”
沿着環山路,越往上煞氣越是濃烈。用了半個時辰,墨姿終于來到了山頂大宅,神念一動,水紋劍出現在掌中。
吱呀一聲,緊閉的朱門從裏打開,一個圓頭大眼胖乎乎的小兒手腳并用爬出足一尺高的門檻,小小錦衣上繡滿了佛經,背上還背着個小背簍。
“活……活的,”攬月鏡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一再确定後大叫:“墨墨是活的,這個小男娃是活的。”
小男娃緊緊抿着小肉嘴,低着頭自她們身旁經過。墨姿閃身攔住他,他也不擡頭也不惱,移步向旁。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墨姿問小孩,整個當口寨就一個活口,思及店小二說的話,立時用心神問攬月:“小男娃骨齡多少?”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攬月兩眼珠子都快飛出眶了:“墨墨,他是雷靈體,骨齡五歲。雷靈體邪祟不得近身,怪不得他能活。
我們把他帶回去,塞給晟華劍尊。晟華劍尊是雷靈根,還沒徒弟。簡一宗得了個雷靈體,那就欠你一個莫大的因果。”
再次攔下小男娃,墨姿蹲下身子:“你是出生在這裏?”五年前有镖局護镖誤入此地,正好與男娃的骨齡合上了。
男娃皺起小小眉頭,兩只肉手緊緊抓着背簍的帶子,今日這只鬼他怎麽從來都沒見過,偷眼去看,正好撞上那雙漂亮的眼睛。
“你叫什麽……”
墨姿話問一半,就沒聲了,擡眼望向走出朱門一手抱襁褓一手拿畫像的血紅襦裙婦人,站起身。男娃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回頭看了一眼無甚表情,繞過漂亮鬼準備離開,忽聞婦人問,“姑娘,遠道而來可有見過這個男人?”
男娃色變,腳跟一轉,伸手拽了墨姿的衣擺就想跑:“快走,”見墨姿不動,極為焦急地喊道,“她是惡鬼,再不走你會沒命的。”
“你先走,”墨姿扯開男娃死拽着她衣擺的手,雙目自展開的畫像上掃過,與血衣婦人對視:“沒見過是不是就得死?”若是她猜得不錯,畫像中的人應該就是傳言中已經死了的當口寨寨主。
男娃氣得跺腳,擡首望天:“你到底走不走,我娘還在等我。”
“你先走,”墨姿還是那句話。
這回男娃不再顧她了,轉身匆匆離開,只沒走幾步就嗚咽出聲。
婦人面露愁苦,桃花目一眨淚水盈盈,楚楚可憐道:“難道你也和寨子裏的人一樣,都維護他,欺負妾身這個孤女?”
“你殺了那麽多人,就是想要找到這個男人,見他嗎?”墨姿收起水紋劍。
不等婦人回應,攬月就将發現的事告知墨姿:“她生前是個修士,修為不達築基。手裏抱着的嬰孩是個死胎,與她骨血相連。這個骨血相連不是指母子,是真的骨血相連。
有人趁着這個女修生産之時給她下了化骨粉。化骨粉雖是凡間毒藥,但女修生産時靈力大損,極其虛弱,根本無力抵抗化骨粉的毒性。她們母子是被活活融掉的。”
血衣婦人神情驀然變得陰狠,咬牙切齒,遲遲才回道:“是。”
墨姿皺眉:“一月內,我會帶着這個男人回來找你,”渡厄,先究惡因,再談惡果。
“你會回來?”血衣婦人舌尖舔過猩紅的唇,笑意不達眼底。
“會,”墨姿沒有忘記一路來見到的那些被拘禁在此不得入輪回的亡魂,那些幾乎都是無辜被殃及,“因為我要殺你。”男人殺妻害子該死,但婦人之惡也無須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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