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招商引資
按陳孜的計劃,他是準備帶着阿瑤一路逃亡,然後舍身相救,在母親的助攻下,充份得展現自己是如何的智勇雙全,還很重感情的特質,從而打開阿瑤與他現在那若有若無的隔閡。
為此,他還在一路設定了很多小陷阱,連逃亡路上有哪裏可以跳崖、哪裏可以休息、哪裏的風景更唯美适合培養感情都已經準備好了。
然而,計劃很完美,但一步就夭折了。
助攻和主演都不按劇情來,那這戲還演個屁啊!
陳孜氣得拳頭都硬了,沒奈何,還是只能用出唯一一個可以脫困的辦法。
畢竟那女人他太了解了,當她做下決定時,就不是一個可以交流溝通的物種。
但還是好氣啊!
明明這次是他計劃好的,在阿瑤溝通感情,确定關系的地方,為此,他不惜承擔了登仙臺失敗的責任,結果居然賠了夫人又折錢。
這些隊友就沒有一個不拖後腿的。
還是阿瑤好,只要他确定的事情,那基本就能搞得服服帖帖,從來不會給他添麻煩。
……
天空巨大的空洞還在繼續擴張,姬烏茶放下手中武器,凝視着那虛無的空洞,那裏,總有一種她覺得熟悉的氣息。
有一條龍的影子,在他那裏盤旋。
在她旁邊,牢籠裏的兩人已經漸漸變得虛幻,被那空洞吸引而去,像是浮起雲氣,周圍的困人法器,沒有絲毫的阻擋效果。
但姬烏茶卻沒有在意。
她只是仰望着遠方,看着那空洞在青色龍影的操縱下,漸漸擴大,又漸漸縮小,最後漸漸消失在天際,碧空如洗,空靈如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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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了摸臉頰,不知何時,有淚水滴落了下來。
情不自禁地向前奔跑了數步,她又強行讓自己停下來。
不,不能去追尋答案,無論那失去多麽重要,能做到抹殺一切痕跡的人,都不是現在的她有資格去試探,去查找真相的,她還不夠強大。
弱小的生靈,沒資格去尋求公道。
……
長京城中,無盡的霧氣,巨大的圓洞,又重新在天空出現。
狂暴的仙靈之氣四溢而出,城中的一處屋檐上,灰色的鴿子懶懶地咕了一聲,揮了揮翅膀,那仙靈之氣便被全數阻擋在天空中,半分未能落在地上。
又過了數息,無數流光從圓洞中游出,數百個踏上登仙臺的修士在天空像下餃子一樣落在各處,鴿子看了一眼,去抓住了一個,提回了屋檐。
蘇瑤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眉頭微微蹙起。
“玩的開心嗎?”咕妖尊問他。
“玩?”蘇瑤轉頭看它,有些無奈地道,“你知道我這一路遇到了多少危險嗎?”
“你登仙臺玩,不會有危險的。”鴿子随意地揮揮手,“世界毀了你都不會有事,你都不知道的你有多重要。”
蘇瑤沉默了一下,突然道:“你知道姬青緣嗎?”
“知道啊,你沒在那裏邊見過麽?”鴿子淡定道。
“你的記憶還在?”蘇瑤目露驚喜。
“當然,那位抹殺他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時,我正在彼岸之海的另外一端送信,”鴿子用翅膀托着鴿頭,用一種很無所謂地語氣道,“不止如此,那位還一手扯下東方星辰權柄,融入神器裏,做出那個登仙臺,讓他連複活的機會都沒有,也是氣得狠了。”
“複活的機會?”
“是啊,你以為他們那種程度的強者,很好殺嗎?”鴿子随口道,“它們是秉承天地權柄而誕生的先天之靈,與這個世界的聯系極為深刻,只要有一點生前留下的痕跡都會在漫長的歲月裏重新複蘇,所以,就算是那位,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磨滅所有痕跡,那個登仙臺就是在抽幹他靈魂烙印裏最根基的力量,到時,就算時光倒轉,天地重開,也找不回他了。”
“你和手前輩,不是他的朋友麽?”蘇瑤試探性地問道,“就沒想過救他嗎?”
“他們當年作下選擇時,就已經有殉身的覺悟了,再說了,有那位在,還是洗洗睡吧,不要瞎折騰了。”說到這,鴿子伸出翅膀,“玩夠了,就回去吧,你去了那麽久,手該急了。”
“我進去了多久?”蘇瑤算了算,在那場千年前的大戰裏,他應該待有兩個多月吧,也不知時間流速是不是一樣的。
“一樣的時間,兩個月了,手說不定都急地扯草了。”鴿子興災樂禍地道。
說到手前輩,蘇瑤卻莫名想到的是,在那礦洞裏,手遺憾地撫摸着那巨大的顱骨……
“手前輩,是不是也像這樣,被封印在什麽東西裏?”蘇瑤忍不住問它。
“那可不一樣,他的待遇可高多了,小青只是被爐鼎碾壓焚燒,他可是成了一整個大樹的養分,”鴿子嘆息地收起了翅膀,小眼睛瞥了他一下,“你也別想那麽多了,反正你現在什麽也做不了。”
蘇瑤點點頭:“你說得也對,我去找幾個朋友,然後就回去吧。”
鴿子點頭同意。
但讓鴿子沒想到的是,蘇瑤的朋友,真不止“幾個”。
……
這次登仙臺,沒有促成一例異界移民,也沒有成就一個仙人,毫無疑問,是一次失敗的登仙。
幾乎所有參與者,都去找陳孜,要求他給一個交待。
當然,就算是要一個交待,他們的語氣也是謙卑、誠懇的,畢竟在沒有仙人的東荒之地,陳孜的修為就可以讓這裏成為一言堂。
甚至若不是這次為了加入登仙臺,各家各戶都傾家蕩産的拿出資源,實在是虧不起,他們連這個交待,也是不會來要的。
陳孜的态度也嚣張,他的意見就是這次問題是出在神器之上,與他無關,你們若有什麽意見,可以上中央神朝申訴。
這些人哪敢向中央神朝申訴,且不說那遙遠危險的路途,光是陳孜的背景,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當然,陳孜也沒有一味地硬,他向衆人表示,這次登仙臺雖然失敗了,但修仙之路,本就坎坷,大家不要灰心不要放棄,我會向神朝再申請一次機會,到時也會适當減免一些財物,再者說,大家這次進入仙臺幻境,不也吸納了大量仙靈之氣麽,不算虧。
他的說法也有道理,這次衆修士回到數千年前靈氣充盈的時代,當然是狠狠吸了一波,同時也撿了不少屍體,彌補了一些損失。
恩威并施之下,這次意外終是被壓了下去,活下來的修士們一邊嘆息運道,一邊拿出在戰場上撿到的一些零碎,就近交易起來。
蘇瑤挨個給了他們一些地址,表示自己那裏有一片品階極高的靈脈,雖然資源有些貧瘠,但居住費用極為便宜,如今大家都生活不易,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來這裏安家。
其中不少修士都和他在戰俘營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一聽此話,瞬間就來了興趣,不少人決定和蘇瑤一起去看看那條高階靈脈。
尤其是一些散修,如今東荒的底蘊被掏空,他們都住不起那些有靈脈的居所,若蘇瑤那真的便宜又環境好,也不是不可以試試。
還有一些人,也想去探探蘇瑤那邊的底細,畢竟東荒廣闊,知道對方家裏是什麽礦,才能确定他能在東荒有多少發言權。
于是蘇瑤的便帶着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踏上的返鄉的道路。
一同來的,還有非常生氣的陳孜。
因為蘇瑤在最後的最後才邀請他,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的臉色太難看,阿瑤說不定根本不會來邀請。
真是渣男,前些日子還海誓山盟,非我不可,連換了戒指。
現在就能躲則避,好像需要和他避嫌一樣。
且等着,早晚讓他知道厲害!
……
萬裏之外,不倦城。
做為蘇瑤的秘書,不倦城的代理城主,根基淺薄的月蘿衣最近壓力有一點大。
這壓力不是來源于看到城主不在就有些蠢蠢欲動目中無人的妖怪——在手前輩捏碎了幾個不聽話的生靈後,它們就重新乖巧起來,想找些錯誤都難。
也不是來源于每天都各種抱怨通訊靈符應答變慢了的普通人類——應答慢一點算什麽事,沒長腿麽,以前沒有這些,不一樣過日子?
更不是來源于那每天致力于尋找更适合傳遞消息的草妖——她的心裏只有哥哥,一心完成任務,在她面前,連自己都不好意思 說勤奮。
這壓力,來自不倦城的定海神針,手前輩。
這兩個月來,手前輩從一開始的正常,到後來的失落,再到後來了無生趣癱,直至後來的暴躁,到現在已經處于失控的邊緣。
月蘿衣最近都繞着城主的府邸走路,就怕引起了手前輩的一點點注意。
她真的不想再和手前輩讨論“阿瑤什麽時候回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想阿瑤了”“他怎麽能丢下我”“我是可以去找他的吧”這些完全無法回答的問題了。
一個答不好,它透露出的氣勢就極為恐怖,根本不是她這麽個柔弱的小修士能處理的。
今天,就在月蘿衣依舊繞着城主宅邸工作時,她突然看到一道流光以的恐怖的速度,沖了出去,帶出一長串恐怖的音爆,若來無數妖怪人族仰頭看天。
月蘿衣終于松了一口氣,這不用說,肯定是城主回來了!
她的猜測完全正确,沒過數息,便見天上祥雲朵朵,大批修士,乘雲而下。
她正要前去見禮,突然間,城主的府邸中又沖出一道青影,一顆碧油油的小草猛然沖入城主懷中,兩片葉子抱着他的腰,花兒哼哼唧唧地蹭着城主衣襟:“哥哥終于回來了,那麽久沒有消息,草好想哥哥,草害怕,哥哥,你不會不要草了吧?”
“草那麽乖巧聽話,哥哥怎麽會不要草呢。”蘇瑤認真地摸了摸草,“草啊,你是世上最漂亮的草了。”
陳孜在一邊輕咳了兩聲。
蘇瑤回過神來,輕柔地把草拎開,邀請大家做客不倦城。
蘇瑤不在,城中的靈脈依靠的是湖中的靈脈,雖然還是夠用,但裏邊的妖和修士享受過蘇瑤那淨化靈氣的至尊待遇後,再吸這普通靈脈的氣,就很不得勁,便日夜回想起城主的好。
如今城主回歸,大家都是喜大普奔,一時間,整個城市都熱鬧起來。
只是做客的朋友們都有些失望,因為這裏的靈氣雖然還算充盈,但也并不是太高階,與蘇瑤提到的強度,全然不符合。
但是一來就走,未免不給城主面子,大家決定看一看,住一夜後,再找個借口告辭。
而這時,蘇瑤微笑着告訴他們,不倦城中還有一條靈脈,但那靈脈釋放,是間歇性,至于是什麽品階,大家到時便知道了。
周圍的修士們紛紛露出微笑,表示知曉,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一條間歇的靈脈再好,不能随時修行,他們也是看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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