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63/64 兩章合一

阿爾很快也在隊伍頻道裏交代了自己的現狀。

他故作深沉道：「車一直在往山上開, 司機始終一言不發，我決定一直坐到終點，看看究竟能發生什麽事。」

家入硝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沒有任何回應, 反倒是遠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家入硝子發出了一連串無語的省略號。

阿爾的這句臺詞, 真是完美複刻了蓮實小姐失蹤前最後的留言。

她吐槽道：「你接下來是不是也要失聯了？」

阿爾驚訝道：「硝子醬, 你怎麽還沒有睡？」

家入硝子無奈道：「你們時不時就在我腦袋裏說一句話，我還怎麽睡？」

阿爾一聽也是。

「要幫你屏蔽一個晚上的隊伍頻道嗎？」

「不用。」家入硝子道：「如果你們死在裏面了，我就第一時間通知夜蛾老師去給你們收屍，放心，我一定會親手解剖你們的。」

「哦豁，好可怕。」

自從開始真正上手解剖屍體之後, 家入硝子又往酷姐的道路邁開了一大步。

但無論如何，硝子醬永遠都是最可愛的女兒！

家入硝子懶洋洋道：「你們遲遲不下地鐵, 輔助監督就猜到你們成功進入了咒靈的領域，現在“窗”那邊已經行動起來了。」

「那, 我們那節車廂上的其他乘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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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在終點站找到了他們, 不過人都睡着了, 目前已經全部送往醫院，正在檢查身體。放心，肯定沒什麽大問題的。」

就跟蓮實小姐的那趟車一模一樣。

家入硝子好奇道：「不過說起來，你那個司機長什麽樣，很可怕嗎？」

阿爾轉頭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中原中也”, 語氣裏帶着笑意：「你是問開車載我的好心人嗎？橘色頭發，蠻年輕的, 是個了不得的Mafia呢。」

「……Mafia？咒靈的領域裏還有Mafia這種設定？」

這個設定, 無論怎麽看都太多餘了吧？還不如來個喪屍小哥給他們開車, 起碼恐怖效果直接拉滿。

阿爾分析道：「嘛, 是這樣。雖然不太懂，但感覺這次的敵人是幻術系的咒靈，很擅長窺探人心深處的秘密，并以此制造幻象。很了不起。」

家入硝子敏銳道：「什麽意思？那個司機難道是你認識的人？」

「嘿嘿，不告訴你啦。」

「噗，真神秘。」

阿爾心情很好道：「宇宙大劍士，一直都很神秘！」

車子拐過崎岖的山路，在竹林裏安靜地前行着。真是……好逼真的幻象啊。

阿爾瞥一眼頭頂的明月，出聲道：“吶，中也。”

“嗯？”

“你要帶我去哪裏？”

對方理所當然地答道：“你家啊。”

這個“中原中也”說話的口吻，真是跟阿爾記憶裏的中原中也一模一樣，所以，即便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象，但阿爾的心情還是不由自主地雀躍起來。

他好久沒見到中也了。

阿爾仔細回想了一下，穿越前幾年的回憶裏并沒有多少橘發少年的身影，只記得最後一次見面時中原中也就是這樣的打扮，還說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

嘛，聽起來像是跟“羊”的那群家夥分手了，無論如何，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阿爾平靜道：“可是中也，我家又不住在山上。”

“哈？”中原中也不解道：“這裏又不是山，你看不見這些大樓嗎？”

阿爾：“……”

诶？

饒是諧星世界出身的狂呆人格，也被眼前的“中原中也”睜眼說瞎話的功夫震撼了。

他難以置信道：“這裏哪裏有大樓？”

明明全部都是竹林！

中原中也同樣難以置信道：“這不是到處都是大樓嗎？”

“可這裏到處都是竹子啊！”

“你什麽眼神啊，這不就是那條商業街嗎？喂，你那個異能力少用一點，你的美瞳不會是真的融進眼睛裏，導致你視力下降了吧？”

他說的過于理直氣壯，要是換了個不太自信的人在這裏，恐怕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城市看做了竹林了。

但阿爾顯然很自信。

他語氣肯定道：“不，就算是視力下降，我也不可能把大樓看成竹子的。而且這條路坑坑窪窪的，根本不是商業街的那條水泥路。”

“哪有坑坑窪窪？”

中原中也話音剛落，車子就非常誇張的震了一下。

中原中也：“……”

阿爾轉過頭，得意道：“看吧，視力下降的是你。”

中原中也嘁了一聲，倔強道：“我就算視力下降，也不可能把竹子看成大樓的。”

阿爾做了個很誇張的驚訝表情：“哇，中也，你是沒有你自己的臺詞嗎？”

中原中也：“……”

對方似乎是覺得無言以對，他哼了一聲，不再接阿爾的話茬，而是默默的開車。車子還是安靜地往山上開，似乎永遠也開不到盡頭。

阿爾忍不住眯起眼睛。

難道說，他其實本應該看見假中也口中的“城市”，卻因為英靈的特殊體質直接看破了幻象的本質嗎？

思索間，阿爾若有所覺地擡起頭，看向窗外的一輪明月。

是錯覺嗎？為什麽有那麽一瞬間，它會覺得有人在月亮上注視着他？然而無論怎麽看，頭頂的明月仍然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月亮而已，沒什麽特別的。

阿爾收斂心神，開始重新考慮眼下的情況。

兩周前的蓮實，也是像他這樣坐上了忽然出現的車子吧，根據回帖時間計算，她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意識到了不對。那麽，那時候的蓮實是做了什麽呢？

是老老實實坐到了終點，還是選擇中途跳車？如果選擇中途跳車，又會發生什麽事？

被殺了？被抓了？還是逃掉了？但是時間已經過去兩周，哪怕當時成功逃脫，至今還活着的概率也極為渺茫。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們終于到達了山頂的小木屋。

中原中也道：“下車吧。”

阿爾點點頭，解開安全帶乖乖走下車，跟着這個顯然是假貨的中原中也一起走進眼前的小木屋，小木屋很像是電影裏會出現的那種獵戶用于狩獵的房子，還隐隐散發出血腥味。

“……”

不是錯覺，真的是血腥味。

人的血，而且很濃。

中原中也裹着黑色手套的手輕輕推開門，阿爾越過他的頭頂，看見屋子裏蓋着一張寬大的白布，白布底下掩藏着許多東西，或高或矮，匆匆掃上一眼就能數出來十幾個。

阿爾隐約察覺出那裏面的應該是一座座人形雕像。

白布動了，一個肉色的石像從白布底下慢吞吞地鑽了出來，這個奇怪的肉色雕像被雕刻成了身材纖細的女性模樣，關節會動，五官卻只雕出了大概的輪廓。

它爬出來的動作仿佛喪屍片裏的喪屍，一個似男似女的聲音從它的胸口處傳了出來。

“跑掉的……女人呢……”

“中原中也”搖了搖頭，張開口，卻斷斷續續道：“身上的氣息……消散……找不到，別浪費……時間。”

阿爾做了個挑眉的動作。

這家夥，怎麽又忽然不會說話了？

阿爾問“中原中也”：“你帶我來這裏是要做什麽？”

“中原中也”卻不再理會他，這是理所當然的，獵物都已經被它騙回老巢了，現在只需要吃掉就好。它轉頭對肉色雕像說：“還有……兩個獵物，咒力很強，你記得……把肝留給我。”

肉色雕像動作僵硬地點了點頭。

“好。”

假中也推門離開，屋門開合的間隙，阿爾看見“中原中也”化成一只九條尾巴的白影消失在了黑夜裏。

……狐貍？

這個領域裏的咒靈，難道是跟狐貍有關的咒靈嗎？

緊接着他聽見了白布被掀開的聲音。

阿爾回過頭，看見肉色的雕像哆哆嗦嗦地掀開巨大的白布，展示出白布底下的十幾個雕像，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或震驚，或驚恐，或痛苦……他們全部都已經失去了生機，連同臉上的表情都被咒力凍結，成為了栩栩如生的雕像，肝髒的位置被挖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卻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感。

肉色雕像磕磕絆絆地告訴他：“你會……變成……他們的一員。”

阿爾挑眉。

“你把我拐到這裏，就是為了把我做成雕像？”

“肝，挖出來……留給，玉藻前……皮囊……是，是我們的……”

哇哦，玉！藻！前！

阿爾的目光驟然亮了起來，“剛才的那家夥就是玉藻前嗎？”

玉藻前！玉藻前耶！一聽就很适合給傑醬當夜宵！

“對……”

“那你是什麽？”

“我……我……”

肉色雕像“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阿爾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覺得眼前這個肉色雕像實在是不太聰明的樣子，于是問它：“你們是想要我的肝嗎？”

肉色雕像乖乖點了點頭。

“那多浪費？”阿爾一本正經道：“你知道嗎？肝是人體內的器官裏唯一一個可以長回來的器官，哪怕被切除了三分之二，也是可以長回原本的形狀的哦。”

“……”

不太聰明的肉色雕像一臉疑惑地歪了歪頭，阿爾總結道：“所以，為什麽要殺掉呢，留着循環使用不好嗎？切掉了，再等他長回來，再切掉，再長回來，再切掉……就像割韭菜一樣，你說對不對？”

肉色雕像：“……”

它不懂，但它覺得不行。

肉色雕像拿起肉色的長矛，對準了金發碧眼的少年。

阿爾眨了眨眼睛，低聲道：“再告訴你一件事。”

“？”

“敵人的強大與否，不能只靠咒力的多少來判斷，想想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外星人的，對不對？”

轟——！

……

而另一邊。

阿爾離開後過了沒多久，五條悟和夏油傑就真的聽到了帖子裏所說的鈴铛聲和太鼓聲，他們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不知不覺間離開了車站，真的見到了一場盛大的祭典。

華麗的山車排成長長的一條龍，人們在鈴铛聲與太鼓聲中盛裝游行，到處都是人山人海。

路邊的河流裏漂浮着上百只彩船，最前面的船只上載着一架大鼓，樂聲乘着風傳播至遠方。

“很強的咒靈。”

五條悟得出了這個結論。

六眼所見到的世界與旁人不同，他的六眼能清楚地看透一切虛幻，将眼前的景象抽絲剝離後，這片虛幻的本質便一清二楚了。

夏油傑問：“領域的主人在哪裏？”

五條悟搖搖頭，“暫時還沒有蹤影。”

說話間，幾只巴掌大的狐貍從他們腳邊穿過去，它們靈巧地在人群之間穿梭，蹦蹦跳跳，一副十分快樂的樣子，五條悟和夏油傑微微一頓，咒術師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個時候最好跟上去，兩個少年放輕腳步，悄悄跟上了狐貍。

那幾只狐貍就跟綢緞做的一樣，走位風騷，竄來竄去，在人群之間順滑得不得了。

“啧。”五條悟抱怨道：“真的有這麽絲滑嗎？”

夏油傑吐槽道：“是挺絲滑的，我們跟它們一比，卡得就像高專的校園網。”

他們穿過人群，勉強跟上了目标，終于在十分鐘後到達了熱熱鬧鬧的攤位前。

“……油豆腐？”

油豆腐，油豆腐，油豆腐……目光可及之處，到處都是新鮮的油豆腐，油豆腐的味道濃郁到刺鼻的地步，夏油傑表情古怪道：“這個祭典上的食物難道就只有油豆腐嗎？”

五條悟嫌棄道：“好像是吧。”

他忽然注意到什麽，趕緊拍了拍夏油傑的肩膀：“傑，快看，快看那個，他們家的關東煮，裏面就只有油豆腐！”

夏油傑皺眉，“看旁邊，那邊的烤油豆腐串還塗了海膽汁。”

五條悟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老子不理解。”

夏油傑：“……我也不理解。”

說話間，幾只小狐貍動作輕盈地跳上某個攤子，快快樂樂地打了個滾就開始吃盤子裏的油豆腐，還別說，巴掌大的赤色狐貍抱着油豆腐打滾的畫面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高中生們收回視線，躲到拐角處，夏油傑思索道：“油豆腐……一般都是狐妖的标配吧。這個領域難道跟狐貍有關系？說起來，我們來的路上見到的石像是不是全是狐貍的石像？”

“确實。”五條悟分析道：“看來這是個擅長幻術的狐貍咒靈。”

“難道會是假象咒靈？”夏油傑摸着下巴道：“日本傳說裏與狐貍相關的東西倒是很多……最經典的幾個——稻荷神？玉藻前？”

“出現稻荷神咒靈的概率并不高，玉藻前倒是挺有可能的。”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在夏油傑面前晃了晃：“說起來，咒術界已登記的十六大特級咒靈……不，現在是十八大特級咒靈了，這裏面是不是就有個假想玉藻前？好像叫……叫什麽……”

夏油傑接話道：“「化身玉藻前」。我說啊，悟，你倒是好好記一下別人的名字。”

五條悟一拍手：“對，沒錯，就是「化身玉藻前」。那家夥上次出現是什麽時候來着？優等生？”

優等生夏油傑回憶道：“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三十年前吧，聽說是霸占了一座村子，還迷惑村民們建造狐貍神社，那幾年生下來的孩子全部都獻給了那只咒靈，後來它就被禦三家讨伐了……”

這個內容夜蛾正道在歷史課上講過，因為玉藻前本身就是日本有名的大妖怪，所以「化身玉藻前」也自然而然地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咒術師跟「化身玉藻」前戰鬥的故事也理所當然地被後來的咒術師們口口相傳，衍生出了許多不同版本的故事。

夏油傑回憶道：“應該是加茂家吧，聽說那時候加茂家的咒術師們損失慘重，死掉的那幾個都被挖掉了肝，玉藻前自己也身受重傷，不過最後還是被它逃掉了，之後再無消息，也不知道是躲到了哪裏。”

“就是這個。”五條悟肯定道：“狐貍、油豆腐、擅長蠱惑人心，受傷後為了逃避追殺把自己藏到如月車站……傑，這裏面的咒靈差不多就是「化身玉藻前」了。這可是幻術系的特級耶，你不心動嗎？”

夏油傑确實有點心動。

極其稀有的幻術系，還是特級，他好饞！

但是……

他輕咳一聲，故作沉穩道：“也不能就這麽得出定論，雖然這個祭典确實很有狐貍的感覺，但總覺得跟之前的如月車站畫風差別很大，有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五條悟聞言，立刻表示道：“哦，老子也那麽想，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微微一頓，若有所覺地轉過了頭，街上人來人往的“游客”們忽然停住了腳步。

兩個男高中生心中一緊，暗道一句要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街上所有的游客都齊齊轉身面向他們，他們的臉上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張張白底紅紋的狐貍面具。

“……”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幾百只狐貍一起盯着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下一秒，所有戴着狐貍的人一股腦地撲了上來。

“！！！”

混亂中，一個帶着狐貍面具的女人悄悄後退，跑出了熱鬧的街道。

她浴衣下的皮膚青青紫紫，甚至大面積泛黑，顯然是被領域中的詛咒侵蝕得差不多了，她在經過一個面具攤位時，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抽走了兩個狐貍面具。

十五分鐘後，五條悟和夏油傑出現在了河邊。

兩個男高中生氣喘籲籲，五條悟有點興奮地抱怨道：“這就是被狐貍淹沒的感覺嗎，還真不賴。”

夏油傑笑了一下：“你認真的？那我們再回去被淹沒一次？”

“不了不了。”五條悟道：“它們的一口黑牙太吓人了，老子欣賞不了。”

夏油傑嘆氣：“我同意。”

那一口口漆黑的牙齒仿佛黑色深淵，給人的精神沖擊實在是太強烈了。

“說起來，剛剛我們是不是還聽到了阿爾和硝子的聲音？那兩個家夥在聊天室裏說話了？”

“啊……好像有吧，但是老子被深淵巨口吓到了，一個字也沒聽清。”

“我也是。”

“那個……”

一個戴着狐貍面具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出現在了他們身邊，卻謹慎地保持了一段距離。

“你們是從外面進來的人，對嗎？”

吐字清晰，語氣小心翼翼，怎麽聽都是人類在說話。

五條悟和夏油傑迅速對視一眼，五條悟總六眼确認了一下女人的咒力——普通人，只是被領域的詛咒侵蝕得很嚴重。

他輕輕點了點頭。

于是夏油傑對她說：“對，我們是剛剛進入這個……結界的，乘坐私鐵。”

“！”

女人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擡高聲音，激動道：“那個……我也是！我乘坐私鐵進入了一個叫如月車站的地方，太好了，原來這裏除了我還有別人……”

在到處都是妖怪的結界裏戰戰兢兢撐了這麽久，她的心裏防線早就瀕臨崩潰，現在忽然見到其他人類，她覺得自己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

好在她還記得這裏危機四伏，她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道：“你們可以叫我蓮實。”

五條悟&夏油傑：“！！！”

蓮實！

五條悟問她：“你就是在論壇裏發帖的那個家夥？”

蓮實眨了眨眼睛，随後浮現在臉上的表情可以稱之為欣喜若狂。

“對！你們知道我？你們看過我的帖子嗎？”

夏油傑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蓮實小姐，外面的人都在找你，我們兩個也是進來找你的。”

“……真的？”

蓮實眼睛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一時間，百般情緒湧上心頭，她激動道：“我以為……我以為我要死在這裏了。謝謝，謝謝，真的謝謝……我、對不起，我現在太高興了。”

夏油傑溫柔地笑了笑，他保證道：“放心吧，既然我們已經彙合了，那我們一定能把你安全帶出去的。”

“嗯……嗯！”

她連忙拿出懷裏的兩張面具，上前幾步：“戴上這個吧。這個是給那些雕像們使用的面具，戴上這個之後氣息就會改變，這個結界的主人就找不到我們了。”

五條悟接過她遞過來的面具，微微挑眉：“雕像？”

“在街上走來走去的那些人，它們的真身都是雕像。”

“……你還挺懂的嘛？”

蓮實謙虛道：“還好。以前有從事過這方面的工作，結界和靈物，氣息之類的東西還是懂一些的，當然，只懂皮毛！”

那點微不足道的皮毛，卻讓她頑強地撐到了支援到來。

結界，靈物，現世。

這個用語，很像靈能力者陣營的家夥，但……五條悟的六眼卻看不出她有任何的靈能力者相關的天賦。

他的心裏不由浮現一個猜測。

“你對這裏的……妖怪，了解多久？”

蓮實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它跟狐貍有關系，而且會僞裝成其他人的樣子，開始的兩天它追我追的很緊，後來卻放棄了。”

五條悟從口袋裏翻出手機，問她：“你進入這裏之前，是不是接觸過這個東西？”

他翻出宿傩手指的照片給她看了一眼。

蓮實點點頭，臉上露出仿佛明白了什麽的表情。

“沒錯。原來是因為這個嗎……”

五條悟肯定道：“你身上沾染了強大的咒力，它追你是因為它把你當成了咒術師，而當你身上的咒力全部消散後，它得知你是普通人，就懶得繼續追殺你了。哈，這家夥的目标居然是咒術師……讓老子想想，它是要吃掉咒術師的肝來恢複自己的力量嗎？”

“你說的沒錯。”

一個陰恻恻的聲音出現在他們的頭頂，擁有九條尾巴的白影迅速變幻身形，最後化成一個熟悉的長鼻子老頭。

五條悟&夏油傑：“……”

靠，有話好好說，你忽然Cosplay爛橘子是要幹什麽！

長鼻子老頭陰森森道：“五條悟，夏油傑，把你們的肝交出來吧！！！”

五條悟冷笑，“老子會讓你後悔變成這副樣子的。”

旁邊的夏油傑亦是摩拳擦掌。

“讓——開——！”

伴随着誇張的音效，一個金發碧眼的少年舉着肉色雕像飛射而來，它二話不說，把手裏的肉色雕像狠狠砸在了長鼻子老頭的背上。

“！！！”

轟的一聲，「化身玉藻前」變化而成的長鼻子老頭吐出一口血，狼狽地往前摔，然後被狠狠摔進了地裏。

五條悟&夏油傑：“……”

煙塵中，金發碧眼的少年拍拍手站起來，一本正經道：“肝？喂，狐貍精先生，人類的肝是用來肝游戲的，可沒有其他用途。還有，你要搞清楚你才是宵夜這件事。”

五條悟：“……”

夏油傑：“……”

不，肝也不是那麽用的吧！

五條悟暴跳如雷道：“阿爾，你又搶老子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