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65/66 兩章合一

面對五條悟的控訴, 阿爾頓了頓，随後理直氣壯道：“但是，就算你不讓我搶, 我也已經搶過很多次了。”

五條悟：“……”

五條悟眯起眼睛, 面色不善，阿爾敏捷地一跳，立刻躲到了夏油傑背後, 像老鷹抓小雞裏的小雞躲到媽媽身後那樣。

“Master，他要打我。”

夏油傑：“……”

他拍拍阿爾的手, 回頭問金發少年：“阿爾,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忽然登場的“狐貍精”，緊随其後飛過來的阿爾，還有被阿爾當成武器的奇怪雕像……阿爾這都是經歷了什麽？

阿爾答道：“跟你們分開後, 我坐着那只狐貍精的車上了山, 發現這個狐貍精專門挖咒術師的肝, 挖完還要把人做成雕像，他帶我去的那個地方裏有十幾個咒術師做成的雕像, 人都已經死了。”

“……”

夏油傑的表情沉了下來，他忽然擡起手，“虹龍！”

一條覆滿鱗片的龍形咒靈拔地而起, 及時擋下了狐影的攻擊。

十八大特級咒靈之一——「化身玉藻前」放棄了僞裝，九條尾巴的白色身影蠕動幾下，變成了一個人形咒靈。

「化身玉藻前」身穿華貴的女式和服, 赤着雙足，長發及腰, 額上的劉海是傳統的姬發式, 然而它的臉卻是看一眼就會做噩夢的程度。

它的皮膚呈現出白瓷一樣的質感, 挑起的雙眼又細又長，笑眯眯的，嘴巴則直接裂開到耳朵下方，露出黑洞洞的嘴，笑得極其瘆人。

咒靈黑洞洞的嘴巴裏發出一連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這就是……假想咒靈，「化身玉藻前」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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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它的笑聲，無數狐影從四面八方沖了上來，頓時将在場的四個人淹沒。

蓮實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抱住了頭，夏油傑當機立斷将她護在身後，防禦最強的的虹龍以保護者的姿态環住咒靈操使和蓮實，同一時刻，更多咒靈被釋放出體外，與外面的狐影激烈交戰。

阿爾和五條悟同時沖了上去。

五條悟勢在必得道：“這是老子的獵物！”

阿爾淡定道：“各憑本事吧，悟醬。”

「化身玉藻前」尖嘯一聲，九條狐尾化成鋒利的尖刀沖向阿爾和五條悟，阿爾不得不用光劍擋下「化身玉藻前」的攻擊，五條悟卻直接開着無下限無縫擋開對方的攻擊。

白發少年回過頭，彎唇一笑，嚣張道：“老子贏了。”

阿爾：“……”

就在五條悟伸手想要捏碎「化身玉藻前」頭顱的剎那，阿爾直接将手中的光劍投擲出去，劍柄打中「化身玉藻前」的腹部，把特級咒靈整個砸了出去。

五條悟抓空了。

砰的一聲，特級咒靈「化身玉藻前」砸在牆上，吐出一口血，它形容狼狽，卻順利從五條悟的魔爪下活了下來。

阿爾離弦之箭一樣越過了五條悟。

只聽金發英靈得意道：“咒靈是我的！”

五條悟：“……”

五條悟的額頭青筋暴起，他毫不猶豫地朝阿爾的後背捏了個「蒼」的手勢。

轟——！

夏油傑：“……”

在？為什麽忽然自己人打自己人？能不能都給我好好打團戰？

眼看着英靈和摯友旁若無人的纏鬥在一起，而且大有一種不分出勝負就絕不罷休的架勢，他無語地看了一會兒，就放出了貞子和伽椰子。

渾身是血的伽椰子以讓人毛骨悚然的姿态爬向「化身玉藻前」，貞子靜靜站在夏油傑身邊，眼睛死死盯着遠處的特級咒靈，它過了一會兒，「化身玉藻前」居然不由自主地身體浮空。

蓮實瑟瑟發抖，“鬼，鬼啊……”

她死死抓住了夏油傑的衣服。

夏油傑回過頭，笑得眉眼彎彎：“啊，別怕，這都是我養的孩子，你不用怕。”

蓮實：“……”

她默默放開了夏油傑的衣服。

「化身玉藻前」在半空中掙紮了幾下，就被伽椰子的頭發纏住了脖子，它張開黑洞洞的嘴，發出幾聲野獸般的嘶吼聲，全力釋放了最後的幻境。

直擊內心最脆弱之處的幻象鋪天蓋地的湧來，然而在場的人是誰？

是宇宙大劍士Berserker，六眼神子五條悟，千年才出了這麽一個的咒靈操使，三個人一起上還能被「化身玉藻前」的幻術迷惑，傳出去可就太丢人了。

叮鈴，叮鈴～

清脆的鈴铛聲中，「化身玉藻前」仿佛看見一道直直墜向它的光，它聽見耳邊傳來了少年們的聲音。

“術式正轉——「蒼」！”

“龜——派——氣——功——！”

“……不要在這種時候捏他七龍珠啊！”

轟——！

祭典開始坍塌，河水變成不祥的黑色，水面上的彩船接二連三地沉進黑漆漆的水中，鼓聲也随之被黑水吞沒。

大地裂開，游客和攤販們紛紛跌進漆黑的裂縫裏，小狐貍們尖叫着四散而逃，卻随着「化身玉藻前」的落敗而化成一縷縷青煙。

「化身玉藻前」被轟掉整個身體，只剩半顆頭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不要祓除它。”夏油傑道：“這十有八九就是十八大特級咒靈之一的「化身玉藻前」，我想調伏它。”

不用他多說，阿爾和五條悟也是有打算把「化身玉藻前」留給夏油傑的。

這可是超級罕見的幻術系特級咒靈，直接祓除掉簡直就是浪費勞動力，讓夏油傑調伏的話，不僅能增強夏油傑本人的實力，還能把咒靈變成他們的戰力，回頭幫他們打其他的咒靈。調伏的好處這麽多，當然是留着了。

發射完一波光炮後，少年們心滿意足，不再搗亂，夏油傑走上前，熟練地把咒靈的咒力核心抽出來，揉把揉把團成一顆球。

他剛把咒靈球放進口袋裏，整個世界就劇烈的震了起來。

領域要消失了？

他們擡起頭，卻看見祭典的場地融進無邊的黑暗裏，取而代之的是浩瀚的星空，以及星空中最為明亮的一輪圓月。

阿爾一愣。

月亮……又是月亮。

怎麽回事？自從進入這個領域，總覺得月亮的存在感異常強烈。

夏油傑看了眼周圍，詫異道：“不對……「化身玉藻前」已經被我們擊敗，但是咒靈的生得領域卻沒有消失。”

準确的來說，「化身玉藻前」被打敗後，生得領域只消失了一半——祭典，只有祭典才是「化身玉藻前」的生得領域！

那麽，之前的如月車站，以及眼前這片星空又是誰的生得領域？

空蕩蕩的領域裏，一輪明月高高懸挂在星空之中。

阿爾再一次回想起了他在小木屋裏聽到的對話——變成“中原中也”模樣的玉藻前，以及被他拿來砸人的肉色雕像之間的對話。

原本他還以為肉色雕像是寄住在「化身玉藻前」領域裏的咒靈，但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之間的交流與其說是主仆關系，不如說是合作者的關系。

五條悟平靜道：“對了，老子之前就想對你們說了。如月車站的咒力和祭典上的咒力，明顯不是來自同一個咒靈。”

他興致勃勃地分析道：“也就是說，這個領域裏很可能有兩只咒靈，而且都能發動領域。之前我們身處的如月車站和祭典是兩個咒靈合作展開的生得領域！”

阿爾：“……哦豁。”

夏油傑：“……”

這種事情你倒是早說啊，不要總是一副“老子什麽都看出來了但老子愛說不說”的态度啊。

果不其然，星空下，咒力緩緩凝聚成一座美如仙境的月宮，一個身着天之羽衣的女人站在月宮之上，緩緩張開雙手。

無數竹子拔地而起，形成一片竹林，随後，更多肉色的雕像從竹子後面走了出來。

那些雕像被雕刻成身材窈窕的女人，或者身材健壯的男人，它們和身着天之羽衣的女人一樣，美麗得如同一抹月色。

夏油傑挑眉：“這是……輝夜姬？”

明月，竹子，天之羽衣……這些關鍵詞很容易就能讓人聯想到日本傳說中的輝夜姬。

聽說輝夜姬是月宮中的天女，她的美貌即使在黑夜中也像明月一般光彩奪目，佛前石缽、蓬萊玉枝、龍首之珠、天之羽衣……這些都是與輝夜姬的傳說有關的東西。

阿爾仰頭看着眼前漂亮過頭的敵人們，好奇道：“哇哦，傑醬，難道日本十八大特級咒靈裏面還有一個「化身輝夜姬」嗎？”

“沒有。”夏油傑的眼睛亮晶晶的，“但是我已經決定給它取名「化身輝夜姬」了。從今天開始，它就是輝夜姬。阿爾！”

阿爾會意，他微微矮下身，“沒問題，傑醬想要的，我都會滿足傑醬的。”

簡單簡單，也就是搶個Owee游戲機的難度而已！

英靈嗖的一下沖了上去。

美麗的雕像們紛紛拉開弓箭，無數箭矢疾風驟雨般從頭頂射下來，阿爾揮動光劍，将所有射向他的箭矢統統斬落，并飛快拉進與月宮之間的距離。

砰！

金發碧眼的英靈一腳踢碎月宮的其中一塊兒建築，倒塌的建築嘩啦啦地砸在雕像們身上，瞬間便将那些肉色雕像壓碎成粉末。

「化身輝夜姬」……呃，暫且就叫它「化身輝夜姬」吧。

「化身輝夜姬」張開雙手，頭頂的明月響應它的動作一般，變得更大更圓，被碾碎的雕像們紛紛原地複活，只在眨眼間，它們竟然全部恢複如初！

五條悟緊随其後沖進箭雨裏，他敏銳地提醒道：“阿爾，雕像的數量翻倍了！”

阿爾一腳踢開舉着長矛沖上來的雕像，“我知道！”

夏油傑眼神一變，操縱咒靈飛過箭雨，直接從月宮頂上壓下去，龐大的鯨魚咒靈狠狠碾碎了整個月宮。

「化身輝夜姬」飛快後退，它無聲地張開手臂，頭頂的明月散發出更加耀眼的銀光，變成粉末的月宮在月光的照耀下重新凝聚在一起，變成一座更大更華麗的月宮。

“……”夏油傑懂了：“小心，這個咒靈能在月光下恢複傷勢，而且還能在破壞重組的過程裏增殖！”

阿爾一挑眉，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能接觸到的建築與雕像全都砸了個稀巴爛。

五條悟愉快地加入了他的行列。

夏油傑嘆了口氣，也加入了進去。

在三個拆家小能手的造作下，月宮與雕像不斷被破壞，被重組，他們不斷增殖不斷重生，沒一會兒月宮就擴張成了原來的五倍，雕像們的數量更是直接翻上十倍！

果然就如同夏油傑所說，眼前的敵人會在破壞重組的過程裏翻倍增長！

——這個咒靈的能力，就是在月光下無限複活、無限增殖！

阿爾興奮道：“傑醬，你一定要擁有它！”

夏油傑比他還要高興：“我也這麽想！”

「化身輝夜姬」若有所覺，它不斷後退，一直退到所有雕像們身後，而頭頂的明月也在它的操縱下越來越大，越來越明亮，而當少年們破壞的雕像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明月變為血月。

一只利爪撕開了頭頂的血月，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睛。

蓮實驚恐地捂着嘴尖叫起來。

布滿血絲的眼睛後，是毛茸茸的白色皮毛，血月被徹底撕碎，一個巨大的怪物從血月裏破殼而出，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揮舞着棒錐蹦了出來。

阿爾三人：“……”

尖叫到一半就噎回去的蓮實：“……”

兔、兔子？！

兔子高高舉起棒錐，棒錐從衆人頭頂狠狠砸落，“吱——！”

這詭異得仿佛是紙片人從電視裏沖出來的一幕讓年輕人們大受震撼，他們下意識地轉身就跑。

五條悟扶着墨鏡，一邊跑一邊稀奇道：“那只兔子，那只兔子剛剛是不是叫了一聲？老子第一次聽見兔子在叫！”

夏油傑拉着蓮實一起跑，邊跑邊道：“我也是第一次聽！兔子不是沒有聲帶的嗎？！”

阿爾淡定道：“嘛，我聽說兔子尖叫了就應該找獸醫看看，多半是病了。你們說，那家夥是不是也生病了？”

蓮實完全不能理解這個話題：“這個很重要嗎？啊——！”

她跌了一跤，夏油傑也跟着停了下來，巨型兔子眼中紅光一閃，高高舉起棒錐，重重砸下！

阿爾轉身沖了回去。

他的速度快得遠遠超出正常人類，他在兔子毛茸茸的肚子上蹬了一下，就飛起一腳踹在兔子的腦袋上，兔子砰的一聲，仰面摔在地上。

“阿爾，讓開！”

阿爾果斷側身一滾，濃郁的咒力以撕裂一切的氣勢席卷過來，當場撕碎了那只巨型兔子。

——不是敵人太弱，而是因為我方全員挂逼。

五條悟緩緩收回了手。

然而……

兔子的灰燼上冒起白煙，幾秒後，一只大兔子變成了兩只大兔子，兩只巨大的毛茸茸虎視眈眈地俯視着腳邊的四個人，大有一種“你打啊，你敢打我就敢分裂”的氣勢。

四個人：“……”

夏油傑嘆了口氣。

“各部門注意，先打輝夜姬，別管小怪。”

……

東京。

深夜。

隔絕普通人視線的“帳”出現在某個私鐵的終點站，幾輛代表東京咒術高專的車子停在“帳”裏，輔助監督們忙進忙出搬運屍體。

總共十九具屍體，都是這幾十年間誤入“如月車站”後被「化身玉藻前」挖走了肝，又被「化身輝夜姬」制作成雕像的普通人。

不，也不能說是普通人，他們都是有着咒術師天賦的人。

正因為有咒術師天賦，所以他們的肝才能幫助「化身玉藻前」恢複傷勢。

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也坐着車趕了過來，失蹤兩周的白領蓮實被順利救出，但全身被領域裏的咒力侵蝕得非常嚴重，和服下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塊兒是好的。

家入硝子冷靜道：“要是再晚兩天，你就真的要死在裏面了。”

蓮實自己也很後怕。

直到回到外面的世界，她才真真切切地松了一口氣，她朝短發少女露出一個感激的微笑，真心實意道：“謝謝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坐地鐵了！”

家入硝子忍不住笑了。

“該坐還是要坐的。不過說起來，你是怎麽在兩個咒靈的領域裏活了兩周的？”

雖然這麽說很殘酷，但高專這邊接到任務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周，再加上阿爾他們折騰了一周才成功進入了咒靈的領域，大家早就對蓮實的生存狀态不抱任何希望了。

蓮實有點困惑，但還是選擇優先回答家入硝子的問題：

“那裏面只有黑夜，所以我完全不知道我在裏面呆了兩周……我為了保命，一直戴着狐貍面具混在裏面，據我觀察，戴面具就會沾上狐妖的氣味，不會被它們輕易發現。對了，餓了的時候我還會去偷一點油豆腐吃。”

五條悟走過來，随手丢進來一袋暖寶寶，“給。”

蓮實一愣，連忙接過暖寶寶。

“謝謝！”

“不客氣。”

五條悟一手撐着車頂，像模像樣的接着她們的話題分析道：

“我們進入的那個領域，是由兩種咒靈的領域拼接而成的，老子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所以老子猜測，那個領域的bug應該挺多的。拼接領域後，領域變得更加牢固，但兩個咒靈對整個領域的掌控力卻大大下降，再加上你的肝對「化身玉藻前」沒有用，這才給了你喘息的機會。”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很棒。但是五條，這樣沖上來就對着大難不死的人一通分析是不是太唐突了？”

“沒關系沒關系！我也覺得我能活下來挺神奇的！”蓮實其實沒太聽懂眼前的帥哥說的話，但她還是好奇地問道：“你們——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咒術師嗎？”

五條悟勾起唇角，“哦，怎麽說？”

蓮實不太好意思道：“我以前聽過咒術師的傳聞，聽說咒術師都很擅長戰鬥，跟……呃，跟普通人不太一樣。”

“哈。”五條悟笑了，他指了指蓮實，了然道：“你，以前是審神者吧。”

“诶？！”

阿爾從五條悟身後探出頭，小聲道：“蓮實小姐，我們在接到營救你的任務時就看過你的資料，你的本名是白石蓮奈子，高中畢業後出國留學五年，回來就在老家買了一棟很貴的大房子。”

五條悟流暢地接話道：“所以我們認為，你高中畢業後就去做了審神者，回來後就變成了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但是因為當過審神者，所以面對生命危險時比真正的普通人機敏的多。”

蓮實目瞪口呆。

阿爾又問：“你在時之政府時使用的名字，就是蓮實嗎？”

他聽說時之政府是不允許審神者使用本名的。

蓮實張了張嘴，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以為……離開那個地方後，她再也不會聽見“審神者”、“靈力”、“時之政府”這些話了，真是莫名的親切啊。

“等等，等等！”蓮實連忙打岔道：“我是簽了保密協議的，請不要跟我談這方面的話題！”

“噗。”五條悟笑容得意：“看來老子猜得沒錯，行吧，老子不為難你。”

阿爾認真道：“嗯，蓮實小姐，恭喜你活着回到這個世界。”

蓮實沉默一會兒，還是笑了：“嗯，托了你們的福！”

她左右看了看，“那個黑頭發的先生呢？我離開前也想跟他說句謝謝……”

阿爾哦了一聲：“他在老師那裏報告任務的具體情況。”

家入硝子道：“蓮實小姐，你還是快點去醫院吧，夏油那邊的話，我們會替你傳達心意的。”

蓮實有點惋惜道：“好吧，只能這樣啦。”

家入硝子的治療結束後，輔助監督大田及時雨載着蓮實前往他們合作的醫院，等進行一場全面體檢後，再通知警方與蓮實的家屬。

他們離開後，阿爾從口袋裏拿出一顆咒靈球，用胳膊肘捅了捅五條悟。

“悟醬，就是今天了。”

五條悟一臉凝重地推了推墨鏡，“真的嗎？”

“真的。”

在這風雨欲來的奇妙氛圍裏，家入硝子飛快地看了一眼車站——夜蛾正道和夏油傑正在裏面談話呢。

她無奈道：“你們真的要這麽做？夏油搞不好會殺人的。”

五條悟撇了撇嘴，“不會。巧克力的萬能之處就在于能讓難吃的食物變得好吃起來，咒靈球再難吃，配上巧克力也一定會變得很好吃。”

“……”

“沒錯。”阿爾贊同道：“傑醬這個人臉皮薄又死要面子，我直接提出要幫他把咒靈球變成巧克力的話，他多半是不會同意的。”

五條悟用力點頭：“十有八九還會說‘但是我不能一直依賴你們’之類熱血得要死的話。嘛，老子尊重他的想法，但總這麽一個人逞強，老子也會覺得火大啊。”

家入硝子吐槽他們：“……聽起來很感人，但這不是你們理直氣壯整蠱夏油的理由。”

他們當然不知道咒靈球到底是什麽味道，但她同樣不相信五條悟的“無論什麽味道，只要搭配巧克力就會變好”的言論。

阿爾手裏的咒靈球是「化身輝夜姬」，「化身玉藻前」的那顆咒靈球在夏油傑手裏，很顯然，他們能動手腳的就是眼前這顆了。

阿爾催促道：“硝子醬，巧克力醬和注射器帶了嗎？快拿出來。”

家入硝子嘆了口氣，開始從自己的背包裏翻東西，阿爾趁這個時候舔了一口咒靈球，失望道：“什麽啊，什麽味道也沒有嘛。”

五條悟好奇地拿過咒靈球，也舔了一口。

“啊，什麽味道也沒有嘛，難道只有咒靈操使才能嘗出來？”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冷漠臉：“夏油真的會殺了你們的。”

她拿出特意挑出來的注射器和巧克力醬，五條悟負責放風，阿爾則迅速用注射器把巧克力醬推進了咒靈球裏面。

五條悟道：“就這麽點可不行啊阿爾，再多來一點。”

“這樣嗎？”

“摩多摩多！”

“這樣？”

“摩多摩多！”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表情痛苦道：“住手，對于不喜歡甜食的人來說這已經是致死量了。”

三分鐘後，夜蛾正道和夏油傑從車站裏走出來，臉上的表情都有點沉重。

如月車站事件雖然解決了，但一下子擡出來十九具咒術師的屍體，他們的心情不可能不複雜。

阿爾一臉平靜地把咒靈球遞給夏油傑，夏油傑沒有多想，低聲道了句謝就把咒靈球收進了口袋裏。

他們一起乘坐咒靈回到了學校。

……

一切都很平靜，直到早晨六點，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宿舍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還有一大堆東西被打翻的聲音。

待機了一個小時的家入硝子果斷沖進了夏油傑的房間。

“夏油！夏油！夏油！”

被驚醒的阿爾和五條悟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走進對門/隔壁房間，抱怨道：“吵什麽啊你們……”

他們的腳步齊齊一頓。

“！！！”

洗手間門口一片狼藉，夏油傑倒在家入硝子懷裏，嘴角沾着一點巧克力醬，他勾起一個蒼白的微笑，疲憊道：“這個世界……終究沒能……讓我……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

一片死寂後。

“傑！傑——！”

“傑醬！傑醬！M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