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95/96 兩章合一

魄魕魔, 日本十七個特級咒靈之一，是從平安京時代起就十分有名的大咒靈，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 魄魕魔很少跟咒術師們打照面, 也從來沒有被圍剿過，幾乎算得上是所有特級咒靈中年紀最大的一個了。

夜蛾正道曾經在課堂上講過關于魄魕魔的內容。

被魄魕魔詛咒的人, 血肉裏寄生着蟲子, 他們懼怕陽光, 需要不停地喝水, 性情也變得暴躁偏激, 這樣的症狀持續十幾天後，被詛咒之人就會被蟲子蠶食而死。

病房外, 阿爾、夏油傑, 還有菅田真奈美三人坐在長椅上, 菅田真奈美道：“魄魕魔嗎？我的确聽說過魄魕魔的大名, 不過一直以為那只是存在于傳聞中的咒靈而已。”

她幹咒術師的時候見都沒見過特級咒靈, 現在當了一個普通社畜，居然反而見到了這種重量級的超級大咒靈。

夏油傑解釋道：“的确。因為魄魕魔比較特別, 所以很少能被咒術師們撞上，我們這次算是中了大獎。”

阿爾凝視夏油傑的側臉，直覺地意識到現在的夏油傑心情不佳，不是因為魄魕魔很強，而是……

“那個人。”夏油傑指了指病房裏面，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他有孩子嗎？”

沒有料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菅田真奈美一愣, 随後不解道：“為什麽這麽問？”

“……魄魕魔, 是孩童們的怨念形成的咒靈。被大人虐待、抛棄的孩子們會對大人心生怨恨, 這些怨恨加在一起形成的咒靈就是魄魕魔。”

夏油傑沉聲道：“魄魕魔常年躲在一個神秘的空間裏，咒術師們找不到它。只有受到孩子們的呼喚時，他們才會從空間裏出來，到達孩子身邊，幫助孩子殺死孩子怨恨的人——如果這個孩子正巧有咒術師天賦，那麽，成功召喚到魄魕魔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菅田真奈美驚訝道：“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同事虐待了自己的孩子，所以被魄魕魔詛咒了？”

夏油傑肯定道：“是。”

只有孩子的“憎恨”才能吸引魄魕魔。

坐在他身邊的阿爾聞言，眉頭微微皺起。虐待孩子……

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的珍寶，是他求之不得的命運的饋贈，為什麽還會有人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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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浪卷的大美女難以置信道：“這不可能，我這個同事至今單身，別說是孩子了，他連結婚都沒有。”

沒想到的是，夏油傑聽完這句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咒靈操使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還是個讓女朋友未婚先孕的人渣……不，說不準連女朋友都不是就懷孕生子了，果然還是報警比較好。”

菅田真奈美：“……”

怎麽說呢，在這一瞬間，菅田真奈美都不由跟着懷疑起來，萬一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萬一她的這位同事真的私生活不檢點呢……

“等等，齊藤先生。”菅田真奈美問他：“你的意思是，魄魕魔只會詛咒孩子的父母？”

夏油傑想了想，搖了搖頭：“那倒不是。魄魕魔的詛咒對象是讓孩子感到痛苦的所有人，這個對象不局限于父母，也有可能是爺爺、奶奶、父母的朋友、幼兒園的老師，甚至是同齡朋友。”

“它會不會攻擊與孩子并無聯系的人？”

“并無聯系的人嗎……”夏油傑思索道：“說起來，以前确實有過一次特殊的例子。當時有一群巫女想要聯手祓除魄魕魔，但還沒有動手就被盡數殺掉了，可見魄魕魔也是可以傷害與孩子無關的人的。”

它的身上并沒有“只能殺死孩子怨恨的人”這樣的束縛。

阿爾若有所思道：“菅田小姐，你這位同事應該只是個普通人吧？”

“當然。”菅田真奈美篤定道：“畢竟他連血液裏的蟲子都看不見。”

如果有一天，她這位同事真的有幸見到了那些蟲子，說明他已經危在旦夕、離死不遠了，現在這個症狀還算是輕的。

阿爾思考片刻，低聲對夏油傑說：“傑醬，我覺得裏面的那位并沒有虐待過自己的孩子。”

“嗯？”夏油傑驚訝道：“為什麽這麽說？”

“他的身上沒有為人父母的味道，這是我身為父母的直覺。”

夏油傑：“……”

醒醒啊，阿爾，你其實也從來沒有為人父母過！

雖然心裏是這麽吐槽的，但夏油傑還是道：“好吧，阿爾，我相信你的判斷。”

他從原地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無論如何，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查出召喚魄魕魔的孩子是誰，繼續放着不管的話，魄魕魔會殺光那孩子周圍的人，最後再帶走孩子。”

菅田真奈美以為他是不打算管她同事的死活了，連忙問道：“那裏面的家夥呢？他還有救嗎？”

“啊，他已經沒事了。”

菅田真奈美一愣。

“沒事了？”

阿爾和夏油傑都一臉鎮定的點了點頭，菅田真奈美疑惑地打開病房門，看見她的同事正躺在床上熟睡，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

而床邊，正站着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

菅田真奈美一瞬間緊張起來。

很強——眼前的咒靈，很強！

波浪卷的大美女下意識地繃緊身體。

在她的身後，夏油傑語氣溫和道：“別緊張，那是我養的孩子。”

“……？”

養的，孩子？

菅田真奈美為這個奇怪的說法感到詫異，這個人是怎麽回事？竟然稱呼咒靈為自己的孩子？

夏油傑揮揮手，「貞子」就從原地消失，回到了他的體內。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貞子」就用反轉術式治好了男人身上的詛咒，雖然「貞子」的效率不如家入硝子，但也足夠了。

夏油傑可不打算把反轉術式暴露在不認識的咒術師面前。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當然明白。

在真正變成“最強”之前，他們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夏油傑溫聲道：“那位先生不會再受到詛咒的折磨了，不過作為回報，能告訴我你們的公司在哪裏嗎？我打算從事發地點開始查起。”

這一趟是掙不到錢的，所以他說什麽也要抓到魄魕魔。

那可是魄魕魔耶！

菅田真奈美沉默半晌，鄭重道：“好，我帶你去。”

夏油傑眨了眨眼睛，随後一笑，真摯道：“那可真是太感謝了，菅田小姐。”

性格非常爽快的菅田真奈美很快就跟熟悉的護士姐姐打了個招呼，開車載着阿爾和夏油傑前往自己的公司。

在車上的時候，阿爾問道：「傑醬，你是不是已經有很多特級咒靈了？」

「嘛，還不算太多吧。」夏油傑的語氣有點雀躍，但還是故作淡定道：「假想玉藻前，假想輝夜姬，貞子，已經有三個了，還有伽椰子也算是準特級……如果能調伏這個魄魕魔，我就能擁有五只特級咒靈。對了，還有杉澤村的那個，一起算上的話就是六只！」

他頓了頓，恍然大悟道：「等等，嚴格來說你也是十七個特級咒靈之一，這樣一來，我其實有七只特級咒靈？」

再仔細一想，可不只是七只，阿爾的人格除了金發碧眼的主人格，還有媽媽人格，護士人格，蘭斯洛特人格……每一個人格都擁有不同的外表和能力，阿爾一只能頂四只，還都是遠遠淩駕于普通特級的超特級。

四舍五入，就是十只特級咒靈！

……這可真是厲害壞了。

「嗯嗯，傑醬真的好厲害。」阿爾由衷道：「那我們這次一定要得到魄魕魔！」

看見傑醬有點高興又有點得意的樣子，阿爾覺得自己的一顆慈母之心都要化掉了，天啊，他的孩子怎麽會這麽可愛！

夏油傑哈哈一笑，有點腼腆道：「說起來，這可都是你的功勞，自從召喚到了你，這一年來我調伏到的咒靈就有了質的飛躍，以前我做夢也想不到能擁有這麽多強大的咒靈呢。」

有這麽多特級做他的底氣，他這個“特級咒術師”當的可謂心安理得。

說完這句話，他又怕敏感的「媽媽」人格多心，補了一句：「當然，我可不是因為得到了好處才喜歡你的，就算沒有這些咒靈，阿爾，你也是我最好的家人。」

被迫旁聽的家入硝子：「……」

幹什麽？阿爾又切換成「源賴光」人格了嗎？夏油這家夥居然學會讨好媽媽人格了？

“傑醬！！！”

阿爾激動地一把抱住夏油傑，嗚嗚嗚道：“媽媽，媽媽也最喜歡你了——！”

嗯？

夏油傑眼睛一眯，質疑道：“你最喜歡的難道不是硝子嗎？”

“诶？”阿爾哭聲一頓，奇怪道：“你怎麽會知道？”

哦豁，直接默認了呢。

“……是悟告訴我的。”

阿爾震驚道：“他居然還偷偷跟你告狀！他是女高中生嗎！”

夏油傑幽幽道：“我會把你這句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悟醬的。”

阿爾：“……”

正在前面開車的菅田真奈美：“……”

不是很懂你們。

又是媽媽又是家人的，總不能是在過家家吧？不，越強大的咒術師性格越瘋，能這樣自信地去正面對抗特級咒靈，說明他們的實力應該很強，所以腦子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更重要的是……

必定能打敗特級咒靈的，只有特級咒術師。除了特級咒術師，她實在是想不到還有誰能這麽自信。

菅田真奈美想起他們的對話裏一閃而逝的幾個名字。

阿爾、傑醬，還有剛才的悟醬。

傑？悟？

等等，難道說……

她情不自禁地從後視鏡裏打量夏油傑與阿爾，兩秒後，原本正嘻嘻哈哈笑鬧的兩個人竟然同時看了過來，向她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菅田真奈美平靜地笑了笑，便收回視線，只專注的開車。

十五分鐘後，他們把車停在了公司旁邊的停車位，菅田真奈美親自帶着他們走進公司一樓的大廳，旋轉門後的位置。

“就是這裏。”

她撥弄了一下大波浪卷，叉着腰道：“他就是在這裏倒下的。辦公室的另一個同事說，他們擦肩而過之後，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回頭的時候，那家夥已經血流如注了。”

夏油傑将咒力凝聚在雙目上，用咒術師的視角凝視大廳，過了一會兒，他遺憾道：“嗯……不行，三天過去，早就沒有咒力殘穢了。”

如果現在五條悟也在，那他的六眼一定能看出其他咒術師看不出來的蛛絲馬跡。

啧。

菅田真奈美聞言，也并不覺得意外，她聳了聳肩：“我想也是。”

就在調查一時陷入僵局的時候，一個男人一邊打電話一邊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對，我家裏現在有奇怪的東西，我妻子告訴我，家裏所有的護身符又被看不見的力量撕碎了……”

“……？”

阿爾，夏油傑和菅田真奈美同時擡起頭，驚訝地看着那道背影一邊打電話，一邊匆匆走出旋轉門。

夏油傑驚呆了。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阿爾，我身邊的歐皇一定是你。”

紫色長發的英靈歪了歪頭，“哎呀，雖然不太懂，但這種時候我們應該立刻跟上去吧？”

菅田真奈美精神一振，立刻道：“我去開車！跟我來！”

雖然已經當了好幾年的社畜，早就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但少女時期成為咒術師的初衷仍被她記在心裏，夏油傑是自願幫忙來救人的，菅田真奈美又何嘗不是？

果不其然，走在前面的男人一出公司就匆匆攔了輛計程車，菅田真奈美發動車子，緊緊跟在計程車後面。

阿爾問菅田真奈美：“菅田小姐，你認識那個人嗎？”

“認識，也是我們辦公室的員工，他叫田原秀樹，不過我不喜歡他，所以私下裏我們一點也不熟，你們可別讓我給他打電話。”

聽起來十分嫌棄的樣子。

夏油傑敏銳道：“菅田小姐，你那位同事被襲擊的那天，這個人也在現場嗎？”

菅田真奈美笑了。

“說來也巧，我那位倒黴同事，就是跟那家夥擦肩而過之後被咒靈攻擊的。”

阿爾&夏油傑：“！！！”

好家夥，原來是這樣！

咒靈想要攻擊的對象其實是田原秀樹，醫院裏的那個倒黴同事是因為正巧跟他擦肩而過，才被咒靈誤傷的，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夏油傑眯起眼睛：“這個人有妻子和孩子？”

“有，女兒四歲了。”

四歲了？

夏油傑皺眉道：“父女感情怎麽樣？”

菅田真奈美呵呵一笑，不屑道：“他有博客，而且很喜歡每天在博客上分享自己的日常，你們可以自己上去看看。”

阿爾立刻拿出手機——因為金發碧眼的主人格，他手機裏各種app齊全，打開博客的動作5也非常熟練。

很快，阿爾就根據菅田真奈美的指示搜到了田原秀樹的博客，滿滿幾十頁，全都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

女兒生病了，女兒摔了一跤，妻子做了女兒的生日蛋糕，一家三口的早餐，清晨的早安吻……

一幕幕細碎的日常拼湊出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博客的背景牆是開懷大笑的小女孩兒，天真爛漫，是看一眼就讓人不自覺地跟着微笑的程度。

阿爾不由柔和了表情，羨慕道：“用博客記錄下父女之間的日常嗎……真好。”

他也想來一個！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さしす（悟硝傑）成長bot，專門記錄孩子們長大的每時每刻。

比如，悟醬今天終于學會了反轉術式，硝子醬今天獨立解剖了一具屍體，傑醬今天完全展開了特級咒靈的領域……

不同于阿爾的關注點，夏油傑湊上去把博客翻到底後，卻疑惑道：“他們看起來挺幸福的，這些有什麽問題嗎？”

“呵呵。”菅田真奈美冷笑：“的确，每一個關注他博客的人都這麽想，你看點贊數和閱讀量，是不是都挺厲害的？”

“……的确。”

大概是菅田真奈美的語氣太過陰陽怪氣，夏油傑心裏浮現出一個猜測，他的臉色有點難看：“不是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

菅田真奈美冷冷道：“他啊，一到周末就會約同事們去KTV唱歌，人在KTV狂歡的時候，還抽空發個正在幫妻子做家務的博客。他的好爸爸好丈夫的人設，可是立得可是穩穩的。”

夏油傑：“……”

果然。

果然！

夏油傑忍不住嘆了口氣。

什麽也不幹卻還要假裝是個好丈夫的男人，簡直比躺在家裏光明正大吃白飯的米蟲還要可惡。

阿爾臉色一冷，“也就是說，這些幸福的記錄全都是造假的嗎？”

“大概是吧。”菅田真奈美道：“畢竟我跟他也不熟，這些照片有多少是謊言和擺拍，我也說不準。”

她不遠不近地墜在田原秀樹搭乘的計程車後面，講述起了自己眼裏的田原秀樹。

“大概是因為女人的直覺吧，我一直都不喜歡這家夥，但因為同在一個辦公室，我參加過他的婚禮。”

菅田真奈美直言道：“我不喜歡滿口甜言蜜語的男人，參加婚禮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家夥對妻子的愛太浮于表面，那些海誓山盟更像是說給別人聽的，而一年後，他妻子懷孕，為了迎接即将誕生的孩子，他邀請我們去他家裏開派對。”

大美女的眼神很冷，“就是那一次，我們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虛僞的真面目。”

“……”

或許是因為本身的經歷，阿爾讨厭關于婚姻的話題，尤其不喜歡這種在婚姻關系裏表現稀爛的男人，他用餘光去看夏油傑，夏油傑的表情果然也很不好看。

菅田真奈美嘲諷道：“他啊，全程就只知道坐在那裏高談闊論。他的妻子挺着七個月的大肚子，一個人忙上忙下，招待他所有的同事，一下午連個坐下來休息的機會都沒有，他對此完全視若無睹。”

回憶起那天下午的所見所聞，菅田真奈美仍然覺得惡心。

“他的妻子差點被絆倒，是他當教授的朋友幫忙扶住的，他的妻子手忙腳亂摔碎了盤子，是我們幾個女同事幫忙收拾的，我們怕孕婦被劃傷手。”

“……那她丈夫呢？”

“正忙着跟朋友們拍照片發博客呢，哪有空關注大肚子的妻子。”

“……”

高了，血壓高了。

夏油傑揉了揉眉心：“這下基本可以确認了。魄魕魔詛咒的對象就是田原秀樹，召喚魄魕魔的應該是他們家的孩子。”

不體貼懷孕妻子的男人，十有八九也不是個好爸爸。

菅田真奈美勾了勾唇角し“順便一提，他在妻子懷孕期間一直跟老板的秘書眉來眼去，我在樓梯間撞見過好幾次他倆獨處的樣子，但是我懶得管別人家的閑事，就一直假裝不知道。”

阿爾低聲問道：“你沒有告訴他的妻子嗎？”

菅田真奈美沉默一瞬，道：“如果他妻子是個能甩他一巴掌，再把離婚協議書甩在他臉上的女人，我肯定會告訴她的。”

“……”

“事關別人的人生，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紫色長發的英靈垂下眼簾，“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菅田小姐。”

阿爾和夏油傑都聽懂了菅田真奈美的言下之意。

而這位田原秀樹先生的妻子是個什麽樣的性格，他們心裏也有了點底。

計程車停在一棟公寓樓下，田原秀樹走下計程車，匆匆忙忙上了樓，夏油傑直接召喚出魔鬼魚咒靈，在菅田真奈美的指示下飛上了田原秀樹家的陽臺。

陽臺的落地窗全部碎裂，田原秀樹家裏一片狼藉，沙發上到處都是恐怖的抓痕，鍋碗瓢盆砸了一地，櫃子上散落着好幾個護身符，護身符被撕壞，棉花都漏出來了。

但是……

并沒有咒靈的咒力痕跡。

怎麽會這樣？

夏油傑疑惑地看着田原秀樹家，可無論他怎麽檢查，都找不出一絲一毫屬于咒靈的氣息。

沒有留下咒力殘穢，那家裏是怎麽變得一片狼藉的？

田原秀樹的妻子抱着女兒蜷縮在廚房裏，四歲的女兒哭得撕心裂肺，田原秀樹從玄關處沖進來，震驚地看着猶如臺風過境的家裏。

就在這個時候——

叮鈴鈴，叮鈴鈴。

家裏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夏油傑精神一振。

咒力，來了！

田原秀樹正要接電話，一只手攔住了他。

他擡頭一看，一個紫色長發的年輕男人出現在他家裏，替他接起了電話。

田原秀樹正要大聲質問他是誰，就聽見電話裏傳來一陣陣刺耳的笑聲，像是幾百個幼童在大笑，又像是幾百個幼童在哭泣。

“爸、爸。”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下——地——獄——去——吧——，爸——爸——”

一股寒氣從腳下生起，一時間，田原秀樹如墜冰窖。

……又來了，這樣的電話，又來了。

紫色長發的男人放下電話，冷冷地看他一眼，另一個黑發少年從他身後轉出來，笑容和善，眉眼彎彎。

夏油傑親切道：“您好，請問您需要驅魔嗎？看在您是第一個顧客的份上，一百萬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