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99/100 兩章合一

三天後, 阿爾和夏油傑再一次前往川崎市，這次還帶上了人形咒力檢測儀五條悟。

當然，這個“人形咒力檢測儀”的稱號是阿爾亂封的, 五條悟本人并不喜歡。

“還不如叫老子仿生人二號。”

夏油傑吐槽道：“仿生人聽起來就比人形咒力檢測儀更酷嗎？”

五條悟理所當然道：“對啊。”

眼看着他們又要因為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開啓拌嘴模式，阿爾催促道：“悟醬, 傑醬, 快點把面包吃了，不可以空腹工作。”

拌嘴也不是不行, 但得先把飯吃了。

五條悟&夏油傑：“……”

他們不情不願地嚼了兩口，夏油傑覺得手裏的面包味如嚼蠟，低聲抱怨道：“我的胃果然還是傳統東方人的胃，早飯吃面包還不如餓着……”

五條悟對面包倒是沒什麽意見, 但是——

“阿爾，老子今天不喝牛奶。”

阿爾只好把自己的礦泉水換給他：“真是的，我下車了再給你買果汁，你先将就一下。傑醬，不可以不吃，這可怎麽辦，要不下了車還是先去找個傳統料理店吃米飯好了……”

“喂，不至于。我不吃早飯就行了。”

“這怎麽可以！這是虐待孩子！你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呢, 怎麽能餓肚子！”

“……算了，我還是吃了吧。”

這就是離開高專後最大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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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學校食堂，沒有輔助監督，前往任務地點時的交通工具也變成了公交車和新幹線，總得來說, 就是做任務比以前麻煩多了。

——真是分外想念學校食堂和輔助監督啊。

他們在車上簡單解決了早飯, 走出車站, 就看見菅田真奈美頂着嚴重的黑眼圈站在外面，她倚着自己的車子，見到他們，若無其事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齊藤先生們。”

這一聲齊藤先生們，喊得非常意味深長，奈何對面的三人組臉皮夠厚，完全不在乎這一點。

阿爾甚至主動關心道：“哎呀，菅田小姐，你這幾天是沒有休息好嗎？”

看看這個黑眼圈重的，好好的大美女都要變成大熊貓了。

菅田真奈美道：“沒事，就是加班加多了而已。”

夏油傑以為她是每天忙到深夜，慚愧道：“早知道你這麽忙，就不讓你一大早起來接我們了，其實我們自己去找田原秀樹也是一樣的，畢竟是難得的休息日。”

菅田真奈美擺了擺手：“你誤會了，我可沒有早起，我這是剛下班呢。”

“……”

嗯？

剛下班？

三人同時看向車站那邊懸挂的電子鐘，時間顯示早上八點。

菅田真奈美幽幽道：“我是早上七點才下的班。”

“！！！”

這就是傳說中的社畜嗎？！

夏油傑震驚道：“你們公司不會天天都這麽加班吧？”

“那倒沒有。”菅田真奈美打開車門，示意他們上車：“雖然我之前一口加班了二十一天，但都是晚上十一點就下班了，加班到早上七點的次數還是比較少的，別誤會。”

衆人：“……”

他們紛紛對這位偉大的大人投以敬佩的目光。

普通人的職場原來已經卷成這樣了，在這一刻，阿爾覺得夏油傑之前那句話說的很對——活在這個世界上，大家都太不容易了！

他自覺坐到副駕駛座，讓兩個小朋友坐進後面的位置，還不忘車站小賣部買來的零食遞給他們。

五條悟接過袋子，掏啊掏，掏出了銅鑼燒。

夏油傑也從裏面掏出一盒酸奶。

阿爾難得地對外人苦口婆心道：“太逞強可不太好哦，菅田小姐，您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菅田真奈美不以為然道：“沒事的，就是心髒有點悶而已。”

夏油傑：“……這已經是不太妙的表現了吧。”

這明明就是猝死的征兆！

菅田真奈美搖搖頭：“你們是無償來這裏幫忙的，作為找上你們的人，我可不能不管你們。”

阿爾想了想，真誠地提議道：“那這樣。您給我一百萬，然後回去睡覺，給了錢的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事情都交給我們了吧？”

“……呵呵，怎麽可能呢，一百萬，那都是我兩個月的工資了。”

五條悟咬着果汁的吸管，好奇地問她：“聽說你以前是咒術師？現在這樣加班打工的日子，比當咒術師好嗎？”

菅田真奈美徐徐啓動車子，聞言也不覺得被冒犯：“還好。雖然每天都有暗殺老板的沖動，但起碼沒有生命危險，而且收入也比較穩定……大部分的個人咒術師都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因為大部分能賺錢的任務都會被高專的咒術師們包攬。”

大美女道：“不過我現在确實很想換個工作，有穩定的收入、不要有生命危險，還能保證睡眠時間就可以——但這樣的工作環境可不多，能占其中兩樣就很不錯了。”

五條悟轉過頭，悄悄對夏油傑擠眉弄眼，夏油傑頓了頓，很快領會了五條悟的意思。

他問道：“菅田小姐，您之前辭去咒術師的工作，是因為不想再做咒術師了嗎？”

“那倒沒有。”菅田真奈美淡淡道：“帶我入門的老師在一次私人任務裏被咒靈殺死了，那件事對我的打擊很大，這才是我換工作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抱歉。”

“沒關系，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車子平穩地駛向田原秀樹的公寓。

三人組從菅田真奈美口中得知，田原秀樹并沒有聽取夏油傑的建議，他沒有搬家，沒打算換公司，也沒有把心思放回妻子和女兒身上，而是找了自己的一位朋友——似乎是民俗學的教授。

那位民俗學的教授聽說了魄魕魔的事情之後，就真的去查了些相關資料，求來了一個據說能驅趕魄魕魔的護身符擺在田原秀樹家裏，還帶着田原秀樹去紅燈區去找了個不知底細的驅魔師。

沒想到紅燈區的驅魔師小姑娘還真有點本事，她給田原秀樹算了算卦，得出了一個跟夏油傑差不多的結論。

——對你的老婆孩子好一點。

田原秀樹：“……”

田原秀樹暴跳如雷，田原秀樹無能狂怒，他當場摔門而出，怒罵朋友怎麽給他找了這麽個騙子。

五條悟笑得樂不可支，“那現在呢？”

菅田真奈美被他的笑容感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現在還在到處找可靠的驅魔師呢，不過前天在公司裏看見他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多了一些咒力的痕跡，昨天見面的時候那股咒力氣息更濃郁了，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點不安。”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那應該不是紅燈區的驅魔師留下的痕跡。”

“嘛，那到底是什麽，去他家裏看一看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到達公寓樓下，卻正好看到田原秀樹和另一個男人腳步匆匆地走出公寓的畫面，五條悟探頭看了一眼，就誇張地哇哦了一聲。

“那家夥，被咒靈詛咒了啊。”

夏油傑驚訝道：“怎麽回事？我們上次見面的時候，他跟魄魕魔之間的聯系明明還沒有嚴重到這個程度。”

菅田真奈美低聲道：“所以果然是出了什麽新的問題吧？”

阿爾提醒他們：“悟醬，傑醬。那兩個人要走了，我們要跟上嗎？”

兩個少年沉默一陣，夏油傑安排道：“我們兵分兩路吧。悟，你跟菅田小姐一起去田原秀樹家裏看看他女兒的情況。阿爾，走，我們去跟蹤那兩個家夥。”

五條悟比了個OK的手勢，阿爾也沒有意見的走下車，很快，一只魔鬼魚咒靈載着阿爾和夏油傑飛起來，遠遠地跟在了田原秀樹的計程車後面。

菅田真奈美看着他們飛上天的身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操控咒靈的術式嗎……

一旁的五條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走嗎？”

他墨鏡後的眼眸漂亮得不像是人類能擁有的眼睛，被盯久了還有種被非人類凝視的毛骨悚然感，菅田真奈美回過神，連忙解開安全帶。

“走吧。”

他們走下車，上了樓，按響了田原秀樹家的門鈴，沒過一會兒，田原香奈就來為他們開了門。

田原香奈驚訝道：“菅田小姐，還有這位——”

“喲。”五條悟語氣輕松道：“老子是驅魔師，上次那兩個驅魔師的同伴。喏，就是那個小眼睛的怪劉海，還有紫色長發的怪人。”

田原香奈：“……”

菅田真奈美：“……”

這麽形容自己的同伴真的好嗎？

田原香奈卻秒懂了“小眼睛的怪劉海”和“紫色長發的怪人”是誰，她立刻道：“請進吧，真是不巧，我家先生剛剛和朋友一起出門了。”

五條悟不客氣地走進客廳，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玩布娃娃的小織紗。

“……”

他走過去，輕輕拉下鼻梁上的小圓墨鏡，凝視田原織紗半晌，露出一個饒有興趣的笑容。

“真的，跟傑的猜測一樣，融在一起了耶。”

織紗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菅田真奈美緊張道：“融在一起？”

五條悟指了指織紗，“這個孩子，和魄魕魔融合了，她——把魄魕魔馴養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菅田真奈美：“！！！”

菅田真奈美震驚不已：“她真的能做到這種事嗎？”

“嘛，老子的眼睛可不會說謊。”

五條悟從容不迫地移開視線，又去看懸挂在牆上的、嶄新的護身符。

他摸摸下巴，走到護身符面前，問田原香奈：“吶，太太，這是從哪裏求來的？”

“這個護身符嗎？”

田原香奈看起來非常緊張，他聽不懂五條悟對香奈的評價，但這不妨礙她感到不安。

“這個是我家先生的朋友專門幫我們求來的，說是挂在家裏就能驅趕魄魕魔……”

菅田真奈美問她：“朋友？難道就是那位大學教授嗎？”

田原香奈一愣：“是的。”

五條悟笑了，他意味深長道：“你們，關系很好嗎？”

田原香奈實話實說道：“他是個很好的人，這幾天一直在為我們家的事情四處奔波，就在剛才，他還跟我家先生一起出發去找新的驅魔師……”

五條悟淡定地打斷道：“你确定他們不是要合夥殺妻騙保？”

田原香奈：“……”

田原香奈震驚道：“您為什麽要這麽說？”

菅田真奈美低聲提醒道：“齊藤先生，那位教授人還可以，之前我們來這裏開派對的時候，那位教授一直對田原太太照顧有加。”

又是攙扶，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幫忙刷碗，可比她正牌老公上心多了，那種感覺……咳，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有香奈自己沒什麽察覺。

五條悟聽懂了菅田真奈美的言下之意。

——嘁。

原來是殺夫奪妻的劇情嗎？真無聊。

五條悟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面前的護身符，意味深長道：“這個，可是他親手送過來的催命符。”

“催命……符？”

“嗯，簡單來說，這玩意兒就是專門用來吸引魄魕魔的，可以加深你們家和魄魕魔之間的聯系。”

田原香奈：“！！！”

菅田真奈美：“！！！”

……

阿爾和夏油傑一路尾随計程車，計程車跑了大約十五分鐘，最後在一家平平無奇的面館前停了下來。

他們在附近的小巷子裏降落，拉上兜帽，鬼鬼祟祟地混進面館，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阿爾壓低聲音告訴夏油傑：“傑醬，你看，是逢坂君子。”

夏油傑轉頭看了一眼，詫異道：“居然是她？”

跟田原秀樹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女人戴着時髦的墨鏡，跟阿岩老板娘差不多的年紀，墨鏡下的面相卻很兇，一看就不太好惹，很像小說裏那種脾氣古怪的世外高人。

逢坂君子，算是日本最有名的靈媒師之一，但這個“最有名”，不是指她有多強，而是……咳，她上電視的次數實在是太頻繁了。

只要是跟靈異事件相關的節目，就必有逢坂君子的身影，到了現在，她已經成為了日本家喻戶曉的著名靈媒。

她在電視裏使用最誇張的驅魔儀式進行驅魔，對各種靈異事件進行最辛辣的點評，綜藝效果回回拉到滿分，偶爾還能在雜志上露露臉，比起靈媒師的本職，她更多時候都是在出演綜藝。

阿爾看過逢坂君子的《靈異探險》，當時是跟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一起看的，他們看了十分鐘，就紛紛表示節目裏所謂的“靈異事件”尴尬到腳趾扣地，有這個時間還不如重看一遍《FZ》。

按理來說，這種嘩衆取寵的靈媒理應是個騙子才對，但逢坂君子——偏偏還真就是個貨真價實的靈媒。

是的，準一級靈媒，在靈媒界的評級僅次于仙望鄉阿岩和比嘉琴子的那種。

對此，家入硝子表示：日本靈媒要完。

阿爾壓低聲音說：“看來她就是田原秀樹自己去找的驅魔師。”

這個田原秀樹，寧願去找一個專業不那麽對口的準一級靈媒，也不願意聽特級咒術師句句發自肺腑的忠告，真是絕了。

夏油傑嘆了口氣，無奈道：“單論在社會上的知名度和影響力，逢坂君子吊打我們這些‘無名之輩’，田原秀樹會找上她也很正常。”

何況他們從頭到尾只是自稱齊藤一二三，被當成騙子也怨不了別人。

阿爾立刻安慰他：“不要灰心，傑醬，如果你出道拍綜藝的話，風頭一定可以蓋過逢坂君子的！”

夏油傑頓了頓，實話實說道：“不，我出道的話，大概率會被罵成蹭靈異圈熱度的花瓶吧。”

阿爾：“……”

确實。

別問，問就是小夥子長得太帥，很難讓人信服。

阿爾喃喃自語道：“我是該誇你有自知之明，還是該說你自戀？”

夏油傑惱羞成怒道：“這也不叫自戀吧！”

他猛然瞪大眼睛，臉色一瞬間嚴肅起來：“來了！是魄魕魔的咒力，我不會認錯的。”

若有若無的咒力進入面館，耳邊似乎還傳來咯咯咯的笑聲，但仔細去聽，又只能聽見面館客人們說說笑笑的嘈雜聲。

飛快吃光了一大碗牛肉面的逢坂君子放下了碗，雙手合十道：“謝謝款待。”

見她終于吃完了，田原秀樹急切道：“逢坂大師，你有辦法解決魄魕魔嗎？”

逢坂君子摘下臉上時髦的墨鏡，一雙混濁的眼睛看向田原秀樹，半晌，她緩緩道：“魄魕魔是起碼活了一千年的怪物，我奈何不了它，但可以斷開你與魄魕魔之間的聯系。”

聯系……又是聯系。

上次那個奇奇怪怪的怪劉海驅魔師，也一直在強調“聯系”。

田原秀樹問逢坂君子：“我們要怎麽做？”

面館中若有若無的笑聲猛然貼近了他們，逢坂君子眼神一凜，“來了！”

田原秀樹一愣，“什麽？什麽來了？”

下一秒，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兀地振鈴，田原秀樹拿起來一看，是匿名電話。

他心裏浮現不好的預感，擡頭去看逢坂君子，逢坂君子就緩緩沖他點了點頭。

“接起電話，無論電話裏的人對你說了什麽，你都不要做出任何回應，我會在電話挂斷前抹消你們之間的聯系。”

田原秀樹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咯咯咯咯咯咯咯——”

又是熟悉的笑聲。

角落裏的阿爾表情古怪道：“傑醬，這樣真的有用嗎？”

夏油傑沉默片刻，答道：“确實有用，但這個事件的核心問題在織紗身上，只要織紗再次召喚魄魕魔，魄魕魔和田原秀樹之間的聯系就會再次建立起來，這個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

田原秀樹接起電話後，逢坂君子結了個手印，嘴裏開始念念有詞，沒過一會兒，她的額頭上就全是冷汗，顯然對抗得非常辛苦。

而電話裏，魄魕魔卻在用各種聲音誘騙田原秀樹發出聲音，它變幻許多種聲線，用香奈、織紗、同事、上級、父母等多種身份對田原秀樹進行嘲諷，田原秀樹氣得臉色通紅，幾次都要憋不住了，卻還是被身邊的朋友及時阻攔下來。

逢坂君子念咒的速度越來越快，凝聚在面館中的咒力也越來越殺氣騰騰，就在這至關重要的時刻，田原秀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破防地大吼道：“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懂！你憑什麽對我的家庭指手畫腳！”

夏油傑破口大罵：“笨蛋！”

“噗”的一聲，逢坂君子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施法中斷，她被自己的咒語反噬，頃刻間身受重傷，潛伏在她周圍蓄勢待發的咒力猛然擰成鋒利的刀，向着失去反抗之力的逢坂君子砍過來。

阿爾一個閃身，拉住逢坂君子的衣領，将她拉開。

下一秒，逢坂君子原本坐着的椅子四分五裂。

“啊！”

面館裏的客人們大驚失色。

“血！有人吐血了！”

“她怎麽了？！”

“快，叫一下救護車！”

面館裏頓時騷亂起來，夏油傑撥開其他圍上去的客人，去查看逢坂君子的傷勢。

田原秀樹驚慌失措地後退兩步，一臉驚恐地沖出了面館。

“啊——別過來！別過來！！”

倒在地上的逢坂君子的臉色青黑，嘴角不斷流出漆黑的血，全身的血色迅速褪去，情況很不好。

“你堅持一下！”

夏油傑召喚出「貞子」，讓「貞子」使用反轉術式緩解逢坂君子的傷勢，過了一會兒，逢坂君子的臉色終于紅潤了一點。

她睜開混濁的眼睛看向夏油傑，又看了眼披頭散發的「貞子」，并掙紮着擡起了手。

“救……”

夏油傑按住她的手，沉聲道：“別擔心，你不會死的，我能救你。”

“救……人……我……惹怒了……魄魕魔。去救……田原秀樹。”

夏油傑心裏一痛：“這都是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擔心那家夥！”

“這是我們的……使命。”逢坂君子啞聲說：“你也是……同類，你能……明白的吧？”

“……”

夏油傑深深吐出一口氣：“我當然明白，我的同伴已經去追田原秀樹了，我們不會讓魄魕魔得手的，你安心吧。我是特級咒術師，這件事我們應付得來。”

逢坂君子這才露出安心的神色：“那就交給你了……”

她說完這句話，人就徹底暈了過去。

阿爾當機立斷靈子化，緊緊墜在田原秀樹後面，田原秀樹慌不擇路地跑出好幾條街後，終于接到了又一通電話。

他顫抖着手接起電話，“逢坂大師？”

夏油傑冷靜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響起來：“田原秀樹先生，請您立刻到川崎市的新月酒店去，你的妻子和女兒很快就會到酒店和你彙合。你們剛才的舉動惹怒了魄魕魔，它十有八九會去你家裏找你，所以請你不要回家。”

田原秀樹大驚失色：“那香奈和織紗……”

“我的同伴會帶着她們一起撤退，不用擔心她們的安全，你那邊……也不用擔心。”

因為夏油傑知道阿爾就在田原秀樹身邊。

“總之，立刻去新月酒店跟家人會合，等我把逢坂女士送到醫院後，也會去找你們的。”

田原秀樹蒼白着臉挂斷了電話。

正在他打算乘坐計程車前往新月酒店的時候，他的手機再一次響起。

“……喂？”

夏油傑的聲音再一次從電話裏傳出來。

“田原秀樹先生，請你立刻回到自己家裏去。”

阿爾一愣。

田原秀樹也是一愣。

“你剛才不是讓我去新月酒店，千萬不要回家嗎？”

“夏油傑”用和之前一般無二的語氣，冷靜道：“計劃臨時改變了。我會幫助你祓除魄魕魔，所以，請你立刻回到家裏，準備迎戰魄魕魔。記得将家裏所有的刀具扔掉，破壞掉所有的鏡子，用碗和杯子盛滿水，放置在家裏的各個角落，這些都是對抗魄魕魔的準備。你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吧？這是在為你的妻女而戰，希望你能勇敢一次。”

阿爾：「……」

他敲了敲隊伍頻道：「傑醬，你又給田原秀樹打電話了？」

夏油傑不明所以道：「沒有，我正在救護車上，逢坂君子的情況不太好。怎麽了？田原秀樹又做了什麽嗎？」

阿爾：「……」

他問：「魄魕魔很讨厭鏡子嗎？」

夏油傑回憶了一下：「的确有這種說法，聽說魄魕魔害怕鏡子、刀具和剪刀，對了，還很喜歡水，不過這個說法并沒有被證實過。」

阿爾欣慰道：「傑醬，我們一定要調伏魄魕魔，等哪天實在賺不到錢了，我們還能用魄魕魔的能力進行電信詐騙，它絕對能幫你騙到很多錢的。」

夏油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