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而那時的她也像眼下這般, 使出全力不停地用指甲抓着那人的手背, 在他皮膚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卻無濟于事。

身後的人像鐵了心般,要将她沉入可怕的深淵。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她喝多了, 被拖了沒一會兒,就猛烈地嘔了起來,又酸又熱的嘔吐物直接從胃袋沖出了喉嚨,全數噴在了那只擋在嘴外的大手之上。

“Fuck!”她還記得那人憤怒地罵了一聲, 用力推開她, 抓了一把樹葉使勁地擦着糊滿了嘔吐物的手掌。

而她正是趁着這個空隙, 慌不擇路地逃出了那片陰暗的樹叢, 直到逃到大路上, 沖着一輛飛快駛來的汽車揮舞着雙手大聲喊“救命”...

原來, 在青澄湖度假山莊的那一晚, 她沖到紀慕辰的車前喊救命并不是因為喝醉了,而是真的有人要害她, 而那個人繼上次的失敗之後,又一次襲擊了她!

可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何如此執着地要害她?

而今晚,她可沒有上次那麽好的運氣了,她沒有喝醉,吐不出來,更不可能再次偶遇紀慕辰...

體力在無用的反抗下很快就耗盡了, 傅筠心開始感到絕望,冰冷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天空與大地連成一片,懼是無窮無盡無法逃脫的黑暗。

突然間,紀慕辰曾在顧霄霖辦公室裏說過的一番話在她耳邊響起:“顧教授,我倒認為傅筠心只是單純喝醉了而已,你想,要是真有人給她下藥,還會讓她跑出來喊救命嗎?就算她吐得慘不忍睹,有心對她不利,還會在乎那點髒嗎?除非...那人有潔癖...就像我一樣,要不是顧念曾經的同窗之情,我當時真想把她扔到青澄湖裏去!直到現在,我還清楚地記得她身上那股酸臭味,簡直...”

潔癖...

潔癖!

如果此時在她身後的這個人真的和上次是同一個人,那麽要是她再次嘔起來,他一定會有所反應吧?

傅筠心想着就張大了嘴作勢嘔起來,起先只是裝裝樣子,并沒什麽大的動靜,可嘔到第三下的時候胃裏就真的翻騰起來,後背不由自主地躬起來,一陣強烈的幹嘔就沖口而出。

身後的人察覺到她的異樣,條件反射地松開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傅筠心連忙趁機抓住他的手,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下去,那人頓時痛得悶哼一聲,可傅筠心咬的實在太兇,恨不得要把他的肉撕下來一般,他不敢硬扯,只能松開箍在她腰間的左手,打算朝她腦袋上揮掌過去,卻不想左手剛剛擡起來,傅筠心就甩開了他的右手,飛也似地逃了。

那男人當即伸出長臂,抓住她身後的帽子一把就将她拽了回來,似乎為了報那被咬的仇,猛地将她掼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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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筠心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後腦磕在硬實的泥地上,腦子裏像有什麽東西重重地晃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等再次清醒過來,那男人已經分開雙腿跪坐在她身上,手忙腳亂地扒她褲子了。

她慌忙掙紮起來,使命地蹬着雙腳,啞着聲哭喊道:“你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不要等釀成大禍了才後悔!你想想你的父母,他們那麽辛苦把你養大,不是為了把你送進監獄的!你難道想一輩子都被貼上‘強/奸犯’的标簽,讓你的父母一輩子都被人戳着脊梁骨罵嗎?”

那男人起先并沒有理會傅筠心的喊叫,只垂着腦袋借着遠處傳來的黯淡燈光急切地解着她褲子上的皮帶,卻在聽到最後那句話時,像是突然被雷擊中了一般,猛地停下手上的動作,像座雕像般坐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傅筠心屏住呼吸,僵着身子躺在冰冷堅硬的泥地上不敢動彈,生怕一個小小的動作就激怒了他。她打不過他,也跑不贏他,更何況眼下還受了傷,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幡然悔悟,但為了以防萬一,她的手裏還是死死地抓着一塊石頭,要是他不知悔改,那她也只能和他拼個魚死網破。

幸好在短暫的僵持過後,那男人像是突然受了驚吓般,抱着腦袋發出一聲嘶啞又凄厲的吼聲之後就從她身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着工廠大門奔去。

等那道驚惶的身影融進夜色再也看不分明了,傅筠心緊繃的神經才終于放松下來,而這個時候,她才清晰地感受到後腦傳來的鈍痛,腦袋也越來越暈,黑沉沉的天空和地面不停地在眼前旋轉,她不得不閉上眼睛,卻像掉進了一個永無止境的漩渦,找不到方向,也無法動彈。

她就這樣直挺挺地躺在岑寂破敗的廢墟之間,冷汗淋漓的身體被凜冽的寒風一吹,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好想回家,回到那個溫暖舒适的小窩...

當她的意識慢慢從身體裏抽離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那鈴聲仿佛隔着千山萬水傳來,輕微又不真切,可還是将她越飄越遠的意識一點一點地拉了回來。

傅筠心努力睜開雙眼,在一片晃動的黑暗中,看見了一小團微弱的白光,那是她剛剛在掙紮的時候不小心掉落的手機...

一定是顧霄霖給她打電話了!

剎那間,傅筠心的心底湧起了無盡的希望,她咬着牙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朝着那束光蹒跚而去。

傅筠心緩緩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一大包輸液袋,可惜經過一個午覺的時間,裏頭的液體只下去了一半,而那只紮着針的手卻已經麻木,她小心翼翼地動了動冰冷的手指,又緩緩地将手移到了陽光下。

今天的天氣很好,溫暖的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落在潔白的被子上,亮得有些晃眼。

傅筠心擡眼望向窗外,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逃出去的渴望。

今天已經是她住院的第三天了,記得那天晚上她拼盡全力,手腳并用地爬到了手機旁,終于接到了顧霄霖打來的第五個電話。

很快,他就帶着救護車和警車找來了,之後她被送進醫院,連着發了一天一夜的高燒,直到昨天才總算退了燒,而顧霄霖也扔下繁忙的工作,不眠不休地陪了她整整兩天,直到今天早上,才在她的極力勸說下,回家補覺去了。

而經歷了這一劫,傅筠心才終于體會到,顧霄霖對她有多重要。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親哥哥就好了...

“那樣就可以永遠霸占他的愛了是嗎?傅筠心,你不要太自私!”心底突然蹦出來的聲音吓了傅筠心一跳,對,廖嘉淇的話雖然不太中聽卻一針見血——自己左右為難,其實就是自私,只想心安理得地擁有他的愛,卻不想付出不想回報!

回報啊,用一輩子去回報顧霄霖...

就算沒有愛,那也是值得的吧?

傅筠心望着窗外的天空沉沉地嘆了口氣,她想借着這口氣将沉浮不定的心壓下去,可似乎,并沒有那麽容易。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傅筠心轉過臉看向門口,就見化學實驗中心主任毛林昌急沖沖地走了進來。

可她住院的第一天他就已經帶着系裏的幾個領導來探望過她了,今天怎麽又來了?印象中他可不是熱心的人,再說自己也只是個小小的實驗老師加在讀博士而已,值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跑來探望嗎?

可當傅筠心看到毛林昌身後那個面色冷峻的年輕男人時,心頭的疑問全都消散了,可新的疑問又浮現了出來

——紀慕辰?他怎麽來了?還是跟着主任來的...

傅筠心壓下疑惑,坐起身來與他們打了個招呼。

毛林昌笑着點了點頭,紀慕辰則徑直走到床邊,一邊打量着她一邊問道:“好端端的,怎麽住院了?”

傅筠心避重就輕地回道:“有點發燒,不過昨天已經退了。”

紀慕辰皺着眉頭注視着她,不過幾天沒見,她的臉就小了一大圈,襯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越發大了,卻不複往日的神采,臉色也不太好,白得近乎沒有血色。

就因為有點發燒?

他并不相信,還要再問,轉念一想,大概是礙于外人在場不便細說,便轉頭對毛林昌禮貌地說道:“毛主任,謝謝你帶我過來,辛苦了。”

毛林昌當即聽出了紀慕辰的言下之意——他這是委婉地趕自己走呢!

可自己特意跑這一趟,并不只是為了給他帶路,還得負責把人帶回去!于是連忙對紀慕辰道了兩聲“不客氣”,又沖傅筠心說道,“傅老師,沒想到你和紀總是老同學,紀總原本受校長的邀請來和我們實驗中心談合作,一聽說你生病住院了,連會都不開了,馬上就跑來看你,你不知道,現在校長和一衆領導們還在會議室裏等着他回去呢!”

啊,竟然這麽任性?

傅筠心聽了忙說:“那你趕快回去吧,別讓他們久等了!”

紀慕辰卻驀地沉下了臉。

生病住院了不告訴他就算了,他急吼吼地跑來看她,她卻急着趕他走,所以在她心裏,他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嗎?

他忽然覺得此時此刻站在這裏的自己就像一個笑話,那些發自內心的不安與關切在她眼裏看來根本就無關緊要!

紀慕辰氣得拔腿就走,可剛走到病房門口又改變了主意——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還不清楚她的性子嗎?越是脆弱、越是無助的時候就越表現得堅強自立,總是強撐着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即便眼淚就要沖出眼眶,還要勉強自己翹起唇角微笑,而能真正讓她撕下僞裝的面具袒露內心怯弱的人,全世界恐怕只有顧霄霖一個吧?

紀慕辰想着就剎住了腳步,轉身對跟在身後的毛林昌說道:“毛主任,我們公司的副總将在半個小時後到達N大,代替我與你們商談合作事項,抱歉因為私事耽誤了你們寶貴的時間,麻煩你替我向校長和其他領導轉達歉意,謝謝!”

毛林昌聽得一愣:這話什麽意思?不回去了?可人不都已經看過了嗎,還守在這裏幹什麽?又不是在ICU随時都有生命危險!要是實在放心不下,等會開完了再來看不就行了?橫豎人又不會跑!

毛林昌一邊暗自腹诽着,一邊摸着光溜溜的腦門,想再勸勸紀慕辰,卻見他拿着手機大步走出了病房,看樣子是出去打電話了,毛林昌忍不住又腹诽起來:履歷漂亮又如何、能力出衆又如何?連輕重緩急都分不清,能幹出什麽大事來?!

紀慕辰打完電話又回到了病房。

傅筠心正靠在床頭發呆,見他進來立刻驚訝地坐直了身體:“你怎麽還沒走啊?”

紀慕辰坐到床邊的凳子上,拉長了臉不悅地問道:“就這麽想趕我走?”

“不是...”傅筠心擺着手,真心替他着急,“你不是要跟校長談合作嗎?趕緊去吧,別耽誤正事了。”

見她眼中流露出真真切切的焦急之色來,紀慕辰的臉色才總算緩和了些,語氣也跟着溫和了幾分:“算不上什麽正事,就是你們學校想和我們公司合作建立VR超級化學實驗室,不過有意向與我們合作的學校實在太多,無論從名氣還是條件上來講,那些學校都比你們學校好太多...”要不是想借機看看你,我還真不想跑這一趟。當然,最後那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對他這種畢業于世界名校的天子驕子來說,N大這種普通至極的一本大學當然不夠看了...

傅筠心領會了紀慕辰的言下之意,笑着附和道:“那倒是...不過校長一片誠意,放他鴿子不太好吧?”況且還是因為她...要是校長和主任為此遷怒于她怎麽辦?她可是打算在N大奉獻一輩子的。

紀慕辰不甚在意地說道:“要是被放一次鴿子換來一次合作,我想你們校長還是很樂意的。”

好吧,有資本,怎麽任性都行。

傅筠心立即露出驚喜的笑容:“哇,那N大豈不是要趕在好多名校之前率先步入VR時代了?真是太感謝你了VR大神!N大的全體師生一定會把你牢牢記在心裏的...”

那誇張的語氣和虛假的笑意讓紀慕辰實在無法忍受,于是冷冷地打斷道:“好了,現在能說為什麽住院了吧?不會又是你那不靠譜的爸爸搞得鬼的吧?”

傅筠心臉上的笑意驀地一頓,随後又彎起唇角笑起來:“不關他的事,是我晚上回家的時候遇到一個醉鬼,吓得拔腿就跑,結果不小心滑了一跤,撞到了後腦勺,醫生說有輕微腦震蕩,讓住院觀察幾天...”說完還不好意思地摳了摳眉梢,自嘲地笑道,“是不是很背啊?說起來今年真的是我人生中水逆次數最多的一年了,弄得我以後都不敢出門了!”

紀慕辰面無表情地注視着眼前這張蒼白的臉,那臉上的虛浮笑意假的就像一層面具,而那層面具底下,一定掩藏着他不知道的驚惶與恐懼,卻連分毫都不願透露給他。

紀慕辰心底一片澀然,良久,才斂起心緒,淡淡地問了一句:“報警了嗎?”

傅筠心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報了...”可等話出了口才發覺不對——只是被醉漢吓到而已,報什麽警啊!于是連忙改口道,“呃呃,沒有沒有,這麽點小事哪裏需要報警啊哈哈哈...”為了掩飾心虛她還特意幹笑了幾聲,可在對上紀慕辰那雙清澈逼人的眼睛之後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紀慕辰定定地看着傅筠心,看得她紅着臉低下頭去,才站起身來,說:“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好...”傅筠心連忙應好,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才靠上床頭,悄悄松了口氣。

唔,對着學神撒謊,真的需要勇氣和毅力啊!

她剛才甚至都不敢與他對視,總覺得那雙銳利的眼睛能洞悉她的內心。

可她真的不是有意要瞞他,她之所以編出那套“被醉鬼吓得摔了一跤”的說辭來,一是不想再回憶起那個驚惶無助的夜晚,二是不想把醜陋的傷疤袒露在外人面前,畢竟“差點被強/奸”這種事真的難以啓齒,而且要是傳揚出去,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麽樣的風言風語。

因此對于每一個來探病的人,不管是廖嘉淇這樣的好友,還是毛林昌之類的領導和同事,她都統一采用這一“官方說辭”來解釋自己受傷住院的原因,當然,顧霄霖除外。

而那些人聽了之後,有的說“你也太膽小了吧”,有的說“你真是倒黴透了”,卻幾乎沒有人懷疑其中的真實性,除了紀慕辰和廖嘉淇,而紀慕辰選擇“看穿不說穿”,廖嘉淇卻是直截了當地揭穿了她的謊言:“筠心,你不至于吧?遇到個醉鬼也能把你吓成這樣?是不是那醉鬼襲擊你了?在地鐵站附近那座廢棄工廠對不對?我聽說有好幾個深夜獨自回家的女孩都被拖到那裏強/奸了,你該不會也被...”說着便露出驚恐又慌亂的表情來,不等傅筠心否認,又急切地安慰道,“你要是真的被...被...強.奸了,千萬不要想不開,像有的人那樣跳樓、吃安眠藥什麽的,你一定要開看一點...”

當時好多領導、同事還有實驗室的同學都在場,聽了她的話不由地面面相觑,看向傅筠心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而傅筠心當時正發着高燒,雖然很想為自己辯白,可腦袋昏昏沉沉的轉不動,嘴唇也幹的脫了皮,連張口都覺得費力,臉頰更是因為發燒而變得通紅。

這種神情在外人看來幾乎相當于默認了,廖嘉淇更是悲痛得小聲啜泣起來:“筠心,都怪我,昨晚光顧着接領導電話,沒把你送到地鐵站,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傷心欲絕的樣子,就像她要撒手西去一般。

傅筠心被她哭得心煩意亂,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費了好大的勁才張開了嘴吐出了幾個字:“我沒有...”可她的聲音又啞又弱,輕易就被廖嘉淇的悲泣聲掩蓋了,幸好顧霄霖及時替她解了圍:“嘉淇,你別胡思亂想了,小筠她什麽事都沒有,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後腦,那醉鬼反而被她吓了一跳,眨眼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廖嘉淇卻不信,挂着兩行眼淚追問道:“那她怎麽變成這副樣子?”

顧霄霖神情自若地解釋道:“那是因為昨晚她家的太陽能熱水器壞掉了,洗澡洗到一半沒熱水了,結果一早起來就發燒了,打電話給我說頭暈眼花起不來床,我才把她送到醫院來...”

“噢...”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筠心,是不是你的水逆期到了,怎麽背成這樣?”

“......”

大家三言兩語地說着,只有廖嘉淇僵着一張淚痕未幹的臉坐在床邊尬尴不已。

不過眼下回憶起來,傅筠心忽然覺得廖嘉淇的直覺也太準了些,在青澄湖度假山莊也好,在地鐵站附近的廢棄工廠也好,她總能猜到那男人的意圖,而且似乎也太湊巧了,這兩個地方都曾發生過“強.奸案”,她還恰巧都聽說了...

傅筠心心中的疑問像氣球般越脹越大,眉頭也越皺越緊,可思緒紛亂,糾纏不清,沒過一會兒腦袋就隐隐作痛起來,她索性扔下一切,什麽都不去想。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她以為是紀慕辰回來了,轉頭一看,卻是傅偉平和呂巧珍。

“爸爸?”傅筠心有點驚訝,她并沒有告訴過傅偉平自己住院的事,他是怎麽知道的?

傅偉平一臉焦急地走過來,用充滿關切的聲音問道:“筠心,你沒事吧?”

那語氣讓她鼻子驀地一酸,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

這感覺讓她想起小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明明不怎麽痛,可看到驚慌趕來的爸爸,還是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那是孩子在父母面前特有的嬌氣,也是她很久都不曾有過的心情。

可不等她好好體會,就被呂巧珍的冷嘲熱諷擊得粉碎:“喲,好好地怎麽跑醫院來了?前幾天不還挺得意的嗎?所以說這做人那別太嚣張,人在做天在看...”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傅偉平不滿地瞪了一眼呂巧珍,呂巧珍當即噤了聲,老老實實地杵在床尾,安靜得就像被拔了電池的收音機,一點雜音都沒有了。

傅偉平這才坐到床邊的凳子上,溫聲問傅筠心:“好好的怎麽住院了?哪裏不舒服?”

傅筠心便搬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那一套說辭。

呂巧珍聽了就沒好氣地數落起來:“我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走個路也不當心,還要你爸爸為你操心!你知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有多難?好不容易找了個投資人,結果硬生生地被你攪黃了,害得他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好,天天四處求人,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了,結果一聽說你住院了,所有要緊的事都丢下手不管,着急忙慌地跑來看你,可你呢?讓你去和施總約個會還百般推脫,你說你對不對得起你爸爸、對不對得起這個辛辛苦苦把你養大的家?”

哼,還辛辛苦苦把她養大的家!

這女人的臉皮,簡直厚到令人嘆為觀止啊!

傅筠心懶得和她争辯,只平心靜氣地對傅偉平說道:“爸爸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沒什麽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呂巧珍卻說:“那你趕緊趁着這個機會給施總打個電話,讓他來看看你。我跟你說,女人哪,就是要在男人面前多撒撒嬌、示示弱,別硬邦邦得跟塊石頭似的,誰會喜歡你?”

誰要你喜歡?再說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成天把施總挂在嘴邊?

傅筠心煩躁地翻了個白眼,正要開口趕人,就聽門口傳來一道冷冽的嗓音:“施總?是億鑫的施磊嗎?聽說他的小情人剛給他生了個女兒,人家現在正沉浸在做爸爸的喜悅中,怎麽還有心思來看你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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