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 30小吉祥物
宋唯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廁所?!”
“……旁邊的體育館。”季崇理摸了摸鼻尖,補充道。
池嶼拖着兩把竹笤帚,滿臉怨念地走過來,“老季,你快過來,這笤帚太沉了,我堅實的臂膀都被壓垮了。”
“你倆可真行。”池嶼氣憤地看向面色無辜的兩人,“我讓你去找小推車,把凍成冰坨的雪塊拉走,結果你把宋唯真拉回來了?”
“你這是公車私用!”
宋唯真臉一紅,抱着運雪桶從小推車上下來。
“你把桶拉回來也行啊,把人拉回來算怎麽回事!”池嶼勾住季崇理的脖子,緊咬着後槽牙,壓低了聲音,“這麽多人看着呢,算怎麽回事啊?說好了成年才追的!”
季崇理掙脫池嶼的胳膊,好整以暇地看向宋唯真,“我本來是準備把桶拉回來的。”
宋唯真:???
怪不得她坐上去時,季崇理愣在原地不動。
他原本就沒想載她!
宋唯真懷裏抱着桶,直直越過池嶼和季崇理。
尴尬地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毛線帽子上的粉色絨球,忽然輕輕被人扯住。
“回來坐好,我送佛送到西。”
季崇理的清冷聲線,在寒風飄雪中,有了些不同的溫度。
手上的連指手套在她手足無措時,愈發得不靈活。
宋唯真用力扒拉了兩下帽子,才把通紅的耳朵蓋住。然後轉身,幾乎把頭埋進運雪桶裏,蔫搭搭地走了回去,重新坐上了小推車。
季崇理和池嶼閑聊時,她悄悄擡眸,少年唇色很淡,眼眸裏清淺的黑色比覆蓋整個校園的初雪更純淨。
季崇理似有所覺,垂下眼皮看她,宋唯真佯作鎮定地轉開視線。
“別擔心,小吉祥物。”平直唇線輕輕揚起,“你又不重。”
池嶼哼哼唧唧地跟在季崇理旁邊,“老季,那這兩個笤帚怎麽辦?我堅實有力的肱二頭肌已經……”
季崇理:“夏鴦?”
池嶼:“……已經蓄勢待發!”
池嶼調整好表情,擡頭卻沒看見自家小天鵝。
季崇理:“很好,保持狀态,馬上就能向她展示你虛弱無力的肱二頭肌了。”
宋唯真端坐在小推車上,噗嗤一聲笑了,“喂,小破島,你不是體育生嗎,感覺力氣還沒他大。”
池嶼:“我是練田徑的!不是我吹牛,就哥這個腿,一腳能把你……”
季崇理:“咳咳。”
池嶼:“一腳能把老季……”
季崇理挑眉:“哦?”
池嶼:“……一腳能把張白踢死!”
不遠處,張白正和一群男生圍在一起,聽到池嶼叫他名字,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兄弟們,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
張白又看向侯鴻飛,“猴子,确定是嶼哥過來了嗎?”
“确定!”
“好,那就上吧,兄弟們!”
張白嘿嘿一笑,迅速轉身蹲下,“宇宙無敵沖擊波!”
一大桶雪撲面而來,季崇理下意識想躲開,忽然想起身後還坐着個小吉祥物,轉了半邊的身子硬生生地停下,挨下了撲面而來的暴擊。
“哈哈哈哈哈,嶼哥,讓你往我脖頸裏灌雪!爽不爽!”張白捂着肚子笑個不停,邊抹眼淚邊說,“你們怎麽不笑啊,嶼哥是不是讓我們給整不會了。”
侯鴻飛咽了口唾沫,聲音幹澀,“不是嶼哥。”
張白愣了:“啊?”
池嶼手裏握着兩把笤帚,目瞪口呆,“你行,老白,我确實不會了。”
“但你季哥應該是會。”
衆人:“……”
一時間,十七班掃雪區內安靜得仿佛沒有人。
冷風吹散了死一般的寂靜,男生們紛紛怪叫着逃跑,獨留張白被池嶼和侯鴻飛眼疾手快地扣在原地。
“季哥,有人要逃跑,被我當場拿下!”侯鴻飛狗腿地遞過去一個雪球,殷勤笑道,“使勁砸他!我這算不算是立功表現……”
季崇理臉上沒什麽表情,轉過身,緊挨着帽子頂端那個粉色絨球,放下了手中的雪球。
兩個圓滾滾瑟瑟地緊緊貼着彼此。
宋唯真只感覺毛線帽子倏地一沉。
“宋老師,喜歡打雪仗嗎。”季崇理拉緊羽絨服拉鏈,露出小半張臉。
宋唯真剛要點頭,忽地想起頭上還頂着個雪球,連忙乖乖坐好,“嗯”了一聲。
季崇理把手套摘下來,幫她戴好,然後拿下她帽子裏的雪球,遞到她手中,揚眉道,“來吧,小吉祥物。”
“從老白開始。”
這場雪仗從宋唯真近距離暴擊張白開始,緊接着季崇理把俘虜張白納入他們的隊伍,宋唯真又陸續叫上夏鴦、梁晴和吳欣怡,半路還吸收了幾個女生,慢慢演變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追擊戰。
再後來,其他幾個班級的人也加入了混戰,整個掃雪場地變成了戶外冰雪樂園。
漫天都是飛揚的細雪,宋唯真周圍起了好幾場混戰,笑聲、尖叫聲、嬉鬧聲不絕于耳,大家都不在最初的隊伍裏面。
只有她,視線一直跟随着季崇理,他們幾次變換路徑,宋唯真依然是跟在他身後的小尾巴。
季崇理是不愛笑的。
平時張白和池嶼圍在課桌附近講笑話,哪怕宋唯真笑得前仰後合,他也只是閑閑地靠着椅背,手指靈活地轉着碳素筆,随手在試卷上寫個C。
更別提不熟的同學。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季神冷淡平直的嘴角,笑起來是什麽樣子。
有一次大課間,張白憋足了勁兒,給他講了三十分鐘笑話,季崇理也只是在宋唯真的暗示下,牽強敷衍地扯了扯唇瓣。
而他今天一直在笑,被人用雪球砸中了也不生氣,甚至偶爾還會揚起眼尾,笑着罵一句髒話。
這種笑和宋唯真在山楂樹下見到的不一樣,更自由,更肆意,像是把他身上冷漠穩重的外殼擊碎,露出屬于少年的稚氣與灑脫。
季崇理像是真正融入了生活。
輕小的雪粒落在他的黑色發旋,在他密實纖長的睫毛上化成晶亮圓潤的水珠,在他寬大的黑色羽絨服上留下并不明顯的水跡。
在宋唯真心中,氤氲出她喜歡的少年的清朗眉目,和無邊無際的,無盡歡喜。
這場多達十幾個班級聯合的大型打雪仗活動,一個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在保衛科和後勤部的強烈要求下,各班的衛生包幹區要重掃一遍。
對別人來說是小菜一碟,但對宋唯真久久不動的胳膊腿來說,簡直是飛來橫禍。
搬運雪桶、跟在季崇理身後跑了一下午,這兩件事已經充分消耗了她的體力。現在告訴她要重頭來過,無異于滿分三百分的理綜,她只考了一百分不到。
而那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考299分的人,單手杵着笤帚,不滿地看向她因為被雪水濕透而逐漸變成深粉紅色的毛線手套,口吻生硬地叫她回家休息。
宋唯真……當然沒同意啦。
一個班的同學嘛,就應該共進退!
晚上回家後,手指頭凍得又紅又腫,還隐隐發癢,宋唯真哭喪着臉發了空間動态,迅速得到了第一條評論——
來自季崇理冷嘲熱諷:
【今晚老爺子下酒缺道菜,我看你這幾根胡蘿蔔涼拌挺合适。】
宋唯真郁郁地跑去找梅清,在“唠叨+熱敷”的母愛套餐下,她的手指很快恢複了原狀。
可翌日,宋唯真感冒了。
先是渾身酸痛、咳嗽流鼻涕,緊接着發了三天高燒,在梅清急得團團轉,差點去求神拜佛的前一天,她的體溫逐漸回落,恢複正常。
宜城冬天太冷,每年宋新文都要帶母女倆回B市過年。今年銀行的事情格外多,再加上宋唯真感冒一直沒好全,年後,梅清直接把宋唯真安排在外婆家休息,要開學再接她會宜城。
一起被帶走的,還有她的手機。
梅清臨走時,給她買了好幾套最新款練習冊作為遲到的新年禮物,要宋唯真在開學前最少做完八成。
當然,是在完成寒假作業的前提下。
如果做完百分之八十,将會獲得【提前回家的車票×1】。
宋唯真惦記着去咖啡店打工,惦記着和夏鴦出去玩,惦記着和小夥伴一起看暑期檔電影,惦記着能偶爾和季崇理聊聊天。
她想知道季崇理寒假在做什麽。
他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地寫完寒假作業,那些卷子也會像以前所有的練習題一樣,只有難度足夠高的題目,才能配得上讓季神屈尊降貴的一瞥。
或許他會窩在梧桐院裏,陪季爺爺一起看雪喝酒;或許他會被池嶼一大早叫醒,頂着起床氣去打籃球;或許他會騎着山地車來宜城南街的甜水鋪,喝一杯山楂果茶。
……
最終,宋唯真還是沒做完八成。
熬到寒假結束的前一天,梅清和宋新文才來接她回家。
剛進家門,宋唯真火急火燎地略過桌上準備好的甜點奶茶,直奔卧室,白色的iphone手機屏幕黝黑,電量早已消耗殆盡。
充電的過程漫長,她趴在床頭,疲倦地眼皮打架,強撐着最後一絲精神,點開了開機界面。
許多條消息和通知跳出來,宋唯真點開未接電話列表,沒有收到來自季崇理的電話。
Q.Q列表裏置頂的特別關注,還停留在上學期的聊天內容。
他沒有找她。
新學期的第一天,宋唯真早早來到班級。
早上她沒有聯系到夏鴦,就一個人來了學校。
張白在課桌上無精打采地趴着,侯鴻飛看起來神情也很恍惚。
池嶼坐在季崇理的位置上,不住地像門口張望,直到見到宋唯真進來。
“你不用這麽熱情地看着我,夏夏今天沒和我一起來學校。”宋唯真用指節扣了扣桌面,狀似無意地說,“你還敢坐季神的位子,他很潔癖的……”
池嶼擡頭,眼眶發紅,白眼球上密布着血絲。
宋唯真的心跳沒來由地空了一拍。
“宋唯真。”
池嶼聲音哽咽,“季崇理這幾天都不能來了。”
“季爺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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