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是渴望

莊九明送來的消息,無疑讓楚湛心中很是不适。

至于哪裏不适,他自己一時半會無法回過味。

就仿佛,他就是搶了別人家姑娘的土匪頭子。

而今,那姑娘的家人即将找他算賬了。

呵呵,笑話。

他坐擁整個大晉的萬裏河山,別說是溫舒瑤,就連溫家也都是他的!

“張莳!”楚湛沉聲低喝。

張莳身子一抖,立刻應下,感覺皇上身上的煞氣甚重:“老奴在!”

楚湛從龍椅上站起身,擡手掐了掐眉心,似是打定主意:“把她入宮之事,事無巨細再對朕說一遍。”

後宮統共十六位嫔妃,除卻溫美人之外,其他妃嫔皆是帝王登基之後,由禮部着手料理此事。

那麽,皇上口中所說的“她”,只能是溫美人。

張莳不敢有所隐瞞,皇上這健忘的毛病時常會犯,“年初時,皇上醉酒那日與太後起了争執,太後勉強同意了溫美人入宮。不過……溫家那邊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皇上一月之前,突然命禁衛軍包圍了溫家在京城的府邸,以溫家上下數百條人命做威脅,把溫美人弄入皇宮,還特意封了一個品階最低的九品美人,住在了後宮最偏遠的千蘭苑。”

楚湛:“……”他不信那次是是醉酒誤事,為何半點不記得?

溫舒瑤還真是他“搶”來的。

有一樁事,楚湛很想弄清楚,又問:“她……入宮時可有不願?”

張莳一愣。

皇上是命人領兵逼府,還想讓對方心甘情願?那日就差踏平溫府,破門而入了。

張莳只能違心說:“溫美人自幼與皇上相識,雖是幾年不見,但也是故交,入宮當日并無不願。”

言罷,張莳心中腹诽:【溫二小姐那樣特立獨行的女子,豈會心甘情願被人要挾,入宮之後從未主動争寵,可見是不願意的。】

楚湛:“……”

到頭來,強取豪奪的人是他?求而不得的人也是他自己。

楚湛沒有直接宣見禦醫查清他的身體狀況。

朝中局勢瞬息萬變,一旦洩露出去半個字,都可能讓他處于被動位置上。

搶了就搶了,溫舒瑤也已經徹徹底底是他的人,一切還是按着計劃進行,從她嘴裏套出齊天先生的下落,得到那足可以震撼山河的駭人武器。

至于旁的,他總有一天會徹底弄清楚。

長壽宮。

太後宣見了蘇相。

蘇相如今手握大權,消息自然靈通,“溫家兄弟即日就要入京,他二人在軍中也有職務,這般非召入京,當真不把皇上放在眼裏!”

溫家擁兵自重,又曾擁護辰王。

辰王的生母——先帝在位時的貴妃娘娘,就是已故冠軍侯夫人的胞妹。

有這一層關系在,太後自然是将溫家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太後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且随溫家兩兄弟去吧,越是肆無忌憚,皇上越是會忌憚。”

太後名義上不插手朝政,她也不想給楚湛為難,她雖不直接幹涉,但也會暗中看着事情朝着她預期的方向一步步發展。

蘇相也深以為然。

若想徹底鏟除溫家,一開始先要徹底放縱溫家。

蘇相離開長壽宮時,迎面撞見了一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帝的胞弟——穆王。同時也是唯一一位尚且活在人世的皇叔。

兩人打了一個照面,彼此心照不宣。

蘇相拱手離開:“王爺請。”

穆王點頭:“相爺慢走。”

太後得知穆王前來,她對鏡照了照,這又揮退了所有宮人。

穆王邁入內殿,如入無人之境。

太後站起身,親自迎接,直接撲入穆王懷中:“你來了。”

穆王點頭應下,太後如今半老徐娘,風韻猶存,這個年紀的女子正當空虛的時候,太後一與穆王相擁,兩人立刻就幹柴烈火。

帷幔落下,遮了一室光線。

很快就傳出.旖.旎.靡.靡之音……

太後常說,楚家皇室男子都是.癡.情.種,而她也鐘愛楚家的男人。

“皇上息怒!”張莳立刻安撫道。

就在前一刻,帝王的線人将長壽宮的一切動靜如實禀報了。

楚湛面無他色。

先帝在世時,太後不得寵,他也同樣被先帝摒棄,理由是太後善妒,殺過很多人,雙手沾滿鮮血。

楚湛對先帝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記得,先帝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疏離冷漠,就仿佛他根本不是先帝的親生骨肉。

按理說,太後如今又找了相好,他本不該介意。

他這樣的人,真正介意的事情,沒有幾樁。

然而,此刻心亂如麻,仿佛內心有一個填不滿的窟窿,讓人倍感寂寞如斯。

“去!把朕的溫美人叫來!”他沉聲高喝一聲。

他需要點什麽來慰藉自己。

而此時此刻,他能想到的慰藉,就只有溫舒瑤。

張莳生怕帝王會持劍殺去長壽宮,這便立刻讓身邊的小太監去千蘭苑請人。

在溫舒瑤來之前,楚湛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他低頭嗅了嗅自己,道:“取一套幹淨的外袍過來,要熏過香的。”

張莳:“……是,皇上。”

溫舒瑤根本來不及梳妝打扮,也虧得她不在意這些。

她是乘坐着帝王的車攆而來。

一邁入內殿,張莳就領着宦官們快速退了出去。

溫舒瑤很不解的看着龍椅上神色不明的男人,“臣妾給皇上請安。”

【狗皇帝又抽風了嗎?】

楚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幾丈開外的美人,眼神迷離。

他抽風了?何意?

他是要瘋了。

明明很想占有,卻總給自己找千奇百怪的理由。

是見.色.起意又何妨呢?

楚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美人,道:“你的兩位兄長就要回京了。”

聞言,溫舒瑤輕咬粉唇,開心之餘,難免會有些憂心:【大哥與二哥要回京了,真是太好了,可……狗皇帝會不會對付他二人?】

楚湛就料到她會這麽想,男人薄唇微微一揚,笑意稍縱即逝,“過來,吻朕。”

溫舒瑤:“……”

楚湛恢複面無表情,就仿佛親吻也只不過是一樁十分尋常之事,不需要投入任何感情:“朕若開心了,溫家人不會有事。”

溫舒瑤立刻明白了。

她不是一個矯情的女子,當場就撸起袖子,直接走向新帝。

楚湛看着她的動作,驀然有種溫舒瑤是在“磨刀霍霍向豬羊”。

她也不拖泥帶水,更是沒有猶豫矯情,走到龍椅前,捧起帝王的臉,微微彎下身子,吻湊上去。

楚湛:“……”對,就是這樣,是他為之渴望,心之所盼,夢之所想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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