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帝王沉迷(2萬字)…… (2)

作樣。

就這麽不想給他生孩子?!

她又知不知道這種湯藥喝多了,長此以往會有什麽後果?!

長壽宮的老嬷嬷臉色大變。

楚湛的目光從溫舒瑤臉上移開,落在了老嬷嬷身上,嗓音清冷如冰泉:“回去告訴母後,千蘭苑的事,朕自有打算,退下!”

老嬷嬷本想多說幾句,畢竟這是太後的旨意,但她被帝王身上的煞氣震懾到了,竟是一個字也不敢多言,“……是,皇上。”

長壽宮的人一離開,楚湛再度看向溫舒瑤,目光一瞬也不瞬,卻開口對康嬷嬷吩咐:“方才的湯藥涼了,再去熬一碗百年老參湯,給朕的溫美人好好補補。”

溫舒瑤:“……”

【何必呢?狗皇帝到底是什麽意思?即便太後不送避子湯過來,我也會讓康嬷嬷熬藥的,總之,我不能給狗皇帝生孩子。】

楚湛就知道她會是這個想法。

那可如何是好……

他偏生就想讓她生一個他的孩子!

楚湛往前走了一步,指尖輕輕挑起溫舒瑤的下巴,美人眼眸中、臉上、身上,都還有不久之前歡.好過的痕跡,天知道楚湛有多迷戀她。

帝王幽眸眯了眯,“你好好養着,等恢複了,朕再與你繼續。”

溫舒瑤:“……”繼續什麽?是她想的那個意思麽?

要命了,她竟然也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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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小舟上太過倉促,她都不曾發揮真實水準。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就體力不支了,丢人!

她也是剛剛才接觸.風.月之事不久,難免也是好奇的。

夜色蒼茫,穆王府亭臺樓閣,飛檐鬥拱。

屋檐的鈴铛被吹得叮鈴作響。

一陣豪放的聲音從樓閣書房傳了出來。

“哈哈哈!當真好笑!楚湛的皇位還沒坐穩,這就開始沉迷後宮,老夫還是第一次聽聞被自己妃子/下./藥.,不得已之下又自行跳入荷花塘纾解的。到底是個毛孩沒長齊的小子,便是坐上帝王又如何?還想動老夫的勢力?!”

穆王大笑過後,他遙望遠處的皇宮,眼中野心愈發強烈。

心腹走上前,問道:“王爺,那下一步,咱們該如何做?”

穆王捋了捋胡須,“找到齊天先生,有了絕世武器,還怕這江山到不了手!”

這萬裏河山本該就是他的啊。

是先帝搶了他的皇位。

他這便要從先帝的兒子手中奪回來!

心腹又問:“那辰王呢?”

穆王不以為然,“多情的人,不會有好下場。這顆棋子,能用則利用,若是無用,直接棄之。一切還是按着原計劃進行。”

“還是王爺高明。”

皇宮。

楚湛無心睡眠,一直待在禦書房批閱奏折。

他今日算是得到了滿足,身心舒坦。可一想到溫舒瑤不願意給他生育兒女,又難免憋悶。

張莳上前道:“皇上,您讓人暗中盯着的那幾人果然是細作,今日入夜後與宮外聯絡過了,有穆王府的人,也有相府細作。”

楚湛的讀心術,雖然給他帶來了不便,但也挖出了不少秘密。

蘇家的實力,他是了解的。

至于穆王府……

他幽眸微眯:“莫要打草驚蛇,繼續盯着。”到了關鍵時候,這些細作能起到大作用。

張莳立刻了然:“是,皇上。”

張莳一直擔心楚湛的狀況,而今看來,或許是白擔心了。

“皇上,今個兒晚上還要去後宮麽?”張莳笑出一臉慈祥。

楚湛愣了一下。

對,他是有後宮的男子,竟是差點忘了。

稍作尋思,楚湛又意識到,除了千蘭苑裏面的那位,他對誰都提不起興趣來,不曾被寵.幸過的那幾人,至今就連名字都沒記住。

“罷了,不去了。”

張莳了然了,看來還是千蘭苑那位,才對皇上的胃口啊。

翌日。

又到了給太後晨昏定省的日子。

溫舒瑤昨日昏睡半天,再加上一整夜的修整,第二天精神飽滿,精致瑩白的臉上仿佛發着光,整個人透着一股妩媚。

溫舒瑤讓京墨用雞蛋清、蜂蜜、珍珠粉做了一張人.臉.面.皮,貼在臉上敷了半晌才撕下。

這是師父教給她的駐顏術之一。

淨面後,她對着鏡子照了照,自己都快被自己給驚豔了:“師父說的沒錯,男女.情.愛.果然能讓人變美。”

狗皇帝又多了一個利用價值。

她可以好好利用他。

溫舒瑤默默地想着。

京墨小臉一紅,有些無奈的看向了康嬷嬷。

康嬷嬷聳肩,侯府兩位小姐都是不拘小節的主兒,夫人走得早,在西北軍營長大的女子,沒有長歪就不錯了。

要是按着侯爺的意思,兩位小姐如今還都在西北帶兵打仗呢。

康嬷嬷提醒道:“二小姐,昨日您沒喝太後送來的湯藥,今日難保太後不為難。”

溫舒瑤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她還沒想過生孩子。

以如今的時局來看,生孩子不是明智的選擇。

幸好,師父的寶貝多,其中就有避子藥丸。即便狗皇帝不允許她喝避子湯,她也不會輕易有孕。

溫舒瑤尋思了一下:“我這就去長壽宮給太後請安,京墨去一趟勤政殿,就說……”

她壓低了聲音,在京墨耳側交代了一句。

京墨當即了然:“二小姐,婢子明白了。”

這廂,溫舒瑤準時到了長壽宮。

她是乘坐小轎過來的,雖說她身子骨康健,可昨日與楚湛胡天海地鬧了近整整兩個時辰後,身子還是有些吃不消。

她今日故意讓小轎停在了長壽宮大門外。

如果沒猜錯,她一會在劫難逃。

既然如此,何不讓自己舒坦一點呢。

溫舒瑤剛剛走下小轎,就有女子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呦,這不是溫美人麽?得了聖寵果然不同了,姐妹們都是步行而來,唯獨溫美人會享受。”

溫舒瑤唇角一抽。

她便是從不得寵,也照樣會享受。

淑妃、麗昭容、曹貴嫔等人陸陸續續走來,還有數人很是面生,溫舒瑤根本叫不上名來,沒有入宮之前,她就是一個我行我素的女子,對京城貴女圈子不太熟悉。

且貴女圈子也不太歡迎她。誰讓她過分美麗呢。

等到人都差不多到齊了,溫舒瑤這才福身行禮:“給姐姐們請安。”

在場諸位,她的品階最低,一次性行了禮算是省事了。

淑妃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溫舒瑤的确是極美的,美得讓她心生厭惡,恨不能撲上去毀了這張臉。更氣人的是,溫舒瑤是武将之女,卻生了一身.冰.肌.玉.骨,肌膚白得發光,皇上是不是也癡戀這一身好肌膚?!

淑妃已不打算掩飾眼底的厭惡之色。

昨日,皇上寵.幸的人,本該是自己!

一定是溫舒瑤蓄意.勾.引,否則皇上昨日豈會舍近求遠,特意去了千蘭苑附近?!

“溫美人,你好大的派頭啊,本宮與諸位妹妹們都不曾乘坐嬌子,你這是想告訴所有人,你正得寵麽?”

淑妃.強.行.安罪名。

溫舒瑤掃了一圈。

淑妃雖然壞,但心智有限。

曹貴嫔一看就是個心寬體龐的。

最終,溫舒瑤的目光落在了淑妃身側的麗昭容身上。

薛沁梅,薛太傅的嫡孫女。

文臣之家,彎彎繞繞的鬼心思都是格外多。

溫舒瑤嬌笑了一聲,半點不被淑妃影響,“淑妃姐姐說笑了,嫔妾哪裏得寵了,真要說得寵,麗昭容姐姐才是真的受寵,嫔妾聽聞麗昭容姐姐是唯一一個得了封號的嫔妃呢。”

麗昭容面色一白。

她也不知皇上為何給她封號。

“麗”字,着實豔俗,毫無品位。

她甚是不喜,甚至覺得皇上是嘲諷她當初入宮那日穿得太過明豔。

可在外人看來,她的确有封號。

淑妃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側的麗昭容,露出不悅之色。

她在妃位,是後宮女子身份最為尊貴的嫔妃,楚湛又是她的嫡親表哥,在淑妃看來,帝王應該屬于她。

吃醋、獨占、偏執,都會讓人瘋狂。

尤其是一個沒什麽腦子的女子。

當下,淑妃又本能的厭惡麗昭容。

麗昭容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她本想借着淑妃除掉溫舒瑤,卻不想,溫舒瑤也是個狡猾的。

“太後宣見!”長壽宮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

十六位妃嫔這才一個個收斂鋒芒,往殿內走去。

太後已坐在上首的圈椅上。

如今,太後依舊是半老徐娘,加之有穆王滋潤,她幾乎容光煥發,先帝殉情之後,她的日子愈發好了起來。

太後掃了一眼衆人,見淑妃的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不免恨鐵不成鋼。

太後是過來人,輕易就能看出後宮女子的心思。

她一心想要把淑妃立起來,但也知道淑妃容易意氣用事。

“給太後娘娘請安。”十六位妃嫔齊齊跪下。

“都起來吧。”太後道了一聲。

就在衆人都要起身之時,溫舒瑤被人踩住了裙擺,她自己意識到了,按着她的身手,完全可以避免。

但溫舒瑤将計就計,她就要是惹事,讓太後懲戒她。

等到帝王過來,她就完全處于弱勢,必會幫襯她。

今日這事一出,如果沒猜錯的話,楚湛會當衆表态。

無論她得寵與否,最起碼接下來好一陣子,她都是安生的,不會有人再輕易招惹她。

“啊!”溫舒瑤佯裝摔倒。

果不其然,太後小題大做,竟勃然大怒,“溫氏,你放肆!在哀家面前如此失儀,可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裏!”

太後果然會敲打她。

溫舒瑤擡起頭來,精致的面容淡淡一笑:“太後娘娘哪裏的話,嫔妾可不敢呢。”

“你……”太後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挑釁她的後宮嫔妃,“來人,把溫美人拖出去,仗責十棍!”

溫舒瑤不喊冤,也不嚷嚷,她自行站了起來:“太後說的是,的确是嫔妾不好,嫔妾自己走出去挨罰。”

衆人:“……”這溫美人怕不是腦子不正常吧。

太後:“……”以她宮鬥的豐富經驗來看,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淑妃露出滿意且大快人心的笑意。

曹貴嫔驚呆了,她完全看不明白這一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太後何至于此?

溫美人為何不反抗?

曹貴嫔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裏一片漿糊,她只覺得自己與這個複雜的世界格格不入。

麗昭容擰眉,目送着溫舒瑤走出大殿之時,她心裏七上八下,大約猜出了什麽。

殿外,溫舒瑤主動趴在了長凳上。

粗使婆子撸了袖子,高高擡起笞杖,但到底是用幾分力道,婆子也不敢定奪,雖是太後旨意,可溫美人畢竟是皇上的女人,打壞了哪裏,可能會掉腦袋的。

一棍子下去時,溫舒瑤慘叫了一聲:“啊——”

這叫聲綿延波折,還似乎轉了幾個圈。

粗使婆子:“……”莫不是自己下手重了?

就在粗使婆子算計着第一仗的力道時,禦前大太監張莳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楚湛幾個箭步上來,且先不管發生了什麽,他親眼看見婆子仗打溫舒瑤,也聽見了溫舒瑤的慘叫聲,要知道這個女子在少年時是不怕疼的,受了傷根本不吱聲。

可見這一仗究竟有多重。

“滾開!”楚湛走上前,擡腳直接踹向了婆子,那婆子身子後傾,連連後退了幾步,這才往後栽倒,當場口吐鮮血。

下一刻,楚湛把溫舒瑤拉了起來,無關乎.情.愛,按理說他只愛他自己,但護着溫舒瑤的動作純屬是本能。

溫舒瑤順勢癱軟了身子,楚湛見狀,當即将她打橫抱起。

美人泫然欲泣,臉邁入帝王懷中,低低哭泣。

驀的,楚湛心髒一縮,這感覺甚是微妙。

他愣了一下。

心頭有股絲絲縷縷的酸澀,不明顯,但又揮之不去。

然而,下一刻,他又愣住。

【狗皇帝可算是來了,疼死老娘了,老娘的翹.臀.還好麽?太後和狗皇帝果然是母子!一樣令人讨厭!】

楚湛:“……”

他風塵仆仆而來,她卻讨厭他。

沒良心的小東西!

太後等人聞訊出來。

淑妃只覺得心有不甘。

明明是十棍!

可溫舒瑤僅受了一棍,太便宜她了!

【看來皇帝真的在意溫氏!】

【皇上快放開溫舒瑤,皇上不可以抱着她!】

【這該死的溫美人,皇上若是再晚來片刻就好了,最好是能打死她。】

【這……我還是看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聽着衆人內心的紛紛擾擾,楚湛只覺得頭疼,讀心術是恩賜,但也是劫。

他皺着眉頭:“母後,溫美人的确頑劣,朕會親自教訓她,還望母後給兒臣一個面子,今日之事就由兒臣來處理。”

太後一噎。

本就沒什麽大事,她是故意苛責溫舒瑤。

若是讓皇上查清楚了,難免會影響母子感情。

太後無奈只能暫時作罷,“也無大事,溫氏入宮之前并未學過宮裏的規矩,這樣吧,從明日起,哀家命人每日去給溫氏教授宮規。”

楚湛覺得,溫舒瑤的确應該學點規矩。

“那兒臣多謝母後了,若無旁的事,兒臣這就把人帶走。”

這時,溫舒瑤嘤嘤嘤哭了幾聲,道:“皇上,莫要管嫔妾,一切都是嫔妾的錯,是嫔妾惹了太後娘娘不高興,太後要責罰嫔妾都是應該的,千錯萬錯都是嫔妾的錯。”

太後:“……”這溫氏根本沒惹什麽大事!她這般胡攪難纏,皇上會誤會自己的!

楚湛神色不明:“母後,兒臣先走了。”

楚湛丢下一句,抱着溫舒瑤離開了長壽宮。

妃嫔們憤憤不平,曹貴嫔眨眨眼,東張西望了片刻,只有她覺得溫美人被打得很冤麽?

一路上,溫舒瑤一直把臉埋在帝王懷中,心裏嘀嘀咕咕。

楚湛不言不語,靜靜窺探着她的內心大戲。

他步子穩重,溫舒瑤的這點重量對他而言不算什麽。當初在西北,背着沙包徒步幾裏路是常态。

【今日一事之後,我應該能消停一陣子了。】

【淑妃沒腦子,曹貴嫔似乎不想争寵,如今看來,我要提防的人是太後,以及麗昭容。】

【狗皇帝這個大.色./狼,怎麽不多納些貴女入宮?若他總像昨日那般,誰能受得了。】

【我的小/翹./臀啊,今天可算是受了大委屈了。】

楚湛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竟然莫名歡愉了。

他忽略了其他一切心聲,只從中得到了最重要的一條信息:他很厲害。

呵呵,現在知道他的過人之處了?

楚湛雙臂用力,掂了一下懷中人。

從張莳的角度去看,帝王似乎是擔心溫美人會掉下來,這才又往懷裏抱了抱。

溫舒瑤默不作聲,她生怕自己會露餡。

到了千蘭苑,溫舒瑤被放在了床榻上,她翻了一個身,趴在了榻上,委屈巴巴,且還帶着哭腔道:“嫔妾多謝皇上解圍,今日都是嫔妾不好。”

楚湛的目光落在了那/翹/起的小/屁/股上。

年少時候,溫舒瑤有一次帶着他闖入敵營。

兩人年少無知,膽大如牛,十分自信對生死之事也很是看淡,直接燒了對方的糧草,這才撤離。

回到軍營,溫舒瑤被冠軍侯施以軍法處置,那日也是打了屁/股。

楚湛倒是記得,他替她挨了幾棍子。

“來人,取藥瓶過來。”楚湛吩咐道。

溫舒瑤心中沒底,她雖然被打了一棍子,但并未受傷,她自己的身體,她最是清楚。

“皇上,還是讓康嬷嬷來吧。”溫舒瑤試圖挽留尊嚴。

她雖美,但有些地方不可露出來……

楚湛摁住了她的肩膀,劍眉稍稍一挑,似是故意為之:“瑤兒,你與朕還見外什麽?”

溫舒瑤:“……”別這樣,她會不習慣的。

康嬷嬷取了藥瓶過來,楚湛放下帝王的架子,直接挽袖,意圖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康嬷嬷懶得多管閑事,二小姐與皇上已經到了那個份上了,當然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她老人家很識趣的退了下去。

楚湛輕笑:“瑤兒,朕給你上藥。”

溫舒瑤:“……!!!”

裙裳方便行事。

宮裏的女裝格外不同,溫舒瑤懷疑,是尚宮局故意如此設計,就是為了方便帝王。

身後傳來陣陣涼意,溫舒瑤罕見的紅了臉。

【明明昨日都做過那事了,我還有什麽好害羞的呢。】

她剛剛嘀咕一句,就察覺到帝王開始故意使壞。

溫舒瑤:“……”

【狗皇帝啊狗皇帝,我都這樣了,他還不放過?!禽./獸!】

楚湛:“……”

帝王收了手,他自己也不太好過。

天知道,他方才差點就失/态。

随手給美人蓋上衣裙,楚湛不動聲色撇過臉。

溫舒瑤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柔弱道:“嘤嘤嘤,皇上對嫔妾太好了。”

驀然,楚湛倏然面頰一熱,“……”他現在還真是練就了時時刻刻能心動的本事。

如今終于體會了那句“從此君王不早朝”。

此刻,他也不想走。

剛才他特意觀察過,溫舒瑤不曾受傷,雖是留下了紅痕,但完全算不得是皮外傷。

就在溫舒瑤如釋重負時,楚湛突然拉下了帷幔。

溫舒瑤一擡頭,就撞入了楚湛幽深晦暗的眼眸中,男人的一手放在了玉鈎上,随即長臂一揮,眼看着不像是鬧着玩的。

溫舒瑤:“……”

【別呀……】

楚湛低笑。

帷幔将床榻與外面的光線隔開。

男人這幾聲低笑,意味深長,仿佛一瞬間在有限的空間內制造出了足夠的/旖/旎。

楚湛的指尖勾起一縷美人鬓角的發絲,在指尖打着圈圈,附耳道:“不準昏睡,朕有要事與你……探讨。”

溫舒瑤:“……”

長壽宮。

宮人回禀過後,太後沒忍住,一手拍在了案幾上。

“什麽?!豈有此理!這溫氏到底使了什麽手段,讓皇帝三翻四次失了方寸!這才晌午!”

太後不敢自信,她那個不貪/女./色.的好兒子會如此作派。

和昏君有什麽兩樣?!

淑妃眼眶彤紅,以帕搵淚,“姑母,這可如何是好啊?皇上眼下完全被溫舒瑤那個狐貍精給迷住了。”

太後聽見淑妃哭哭啼啼,煩不勝煩,一個狠角色是絕對不會像淑妃這樣的。

“夠了!你今日也真夠蠢的!你以為那點小伎倆就能難倒溫氏?!今日這事一出,哀家已不便再繼續針對溫氏。”

太後的偏頭疼又犯了。

自從當上太後,她已許久不曾體會這挫敗的滋味。

淑妃的哭聲戛然而止。

太後怒其不争:“且先等着吧,讓溫氏自己露出馬腳!皇帝是個聰明人,溫家軍權在握,皇帝豈會心安。你放心,皇帝也是一個男人,不過就是圖個新鮮!”

“你要記住,你的男人是帝王,現在有一個溫舒瑤,以後也會有其他女子,你要适應。你真正要抓住的,不是帝王的心,而是權,是子嗣!”

“你昨日對皇帝做出那種事,皇帝并未怪罪,可見他是在意相府的。”

聞言後,淑妃稍稍恢複理智,如醍醐灌頂,她的确沒法跟溫舒瑤比容貌,但她是蘇家女,有太後做靠山!

千蘭苑。

楚湛終于“吃飽喝足”,他撩開帷幔,看了一眼靠前的沙漏,竟已是近兩個時辰過去了。

若說昨日是因為被淑妃設計之故,他才會情難自抑。

那今日呢?

這一番胡鬧,他完全忘卻了朝政與時辰,是完全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楚湛斜睨了一眼正熟睡的溫舒瑤,擰眉沉思。

他是當真喜歡與她做這種事。

而且一開始,溫舒瑤也在極力配合,甚至很想輾軋、征服他,這無疑讓男子更是投入。

在溫舒瑤之前,楚湛從不知,風./月.之事可以如此暢快。

楚湛俯下身,正要去親一親美人.香.腮。

但這個動作剛做出,他又頓住了,旋即又站直了身子。

眉頭愈發緊鎖。

他這是在幹什麽?

對方沒心沒肺的酣睡,他自己卻意猶未盡?

這可不是他的作風。

楚湛隐約之中有些擔心什麽。

他能活着走到今天着實不易。

若說是刀山火海走過來,也不為過。

他不會輕易允許自己沉迷任何事情,包括美/.色。

楚湛最後看了一眼溫舒瑤,覺得她露在外面的.細./腿.有些礙眼,拉着薄衾遮得嚴嚴實實,這才離開。

康嬷嬷回內室查看時,又是一陣唏噓。

到底是年少一起長大的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啊。

禦書房。

張莳很想提醒帝王去沐浴更衣。

但帝王似乎并沒有那個意思。

說好的……喜潔呢。

“皇上,事情經過就是如此。”安插在長壽宮的線人如實禀報道。

楚湛知道溫舒瑤狡猾。

但後宮那幾個嫔妃的行徑,也讓他不甚滿意。

溫舒瑤狡猾,他并不厭惡,反而覺得有趣。

可淑妃的次次僭越,令得他覺得,有些人不能再繼續袒護了。

“取聖旨來,朕要冊封。”楚湛道。

張莳還以為是溫舒瑤要被晉升了,畢竟能連續被帝王寵/.幸.的女子,也就只有她一個。

誰知,帝王卻是晉升了麗妃與曹修儀。

原先的麗昭容直接升到了妃位。

曹貴嫔則被封為曹修儀。

張莳去後宮宣旨時,引起一陣轟然大波。

不過,千蘭苑那邊卻是安靜如斯。

京墨一邊嗑瓜子,一邊嘀咕:“嬷嬷,皇上.寵/.幸./了二小姐,為何卻冊封別人?”

康嬷嬷也抓了一把梅子味的瓜子,道:“人不能有軟肋,若真有軟肋,也有藏好了。”

京墨眯了眯眼,立刻明白了。

這時,康嬷嬷又說:“在這後宮裏頭啊,一時的風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到最後。”

誰能熬到最後,誰就是最大的贏家。

麗妃猜出自己只是一個靶子。

但以她的身份,能做到妃位,她已毫無所求了。

要知道,她入宮近三個月了,也才侍./寝.過一次,帝王對她不感興趣,她能感覺出來。

好在,她要的不是情,而是權!

是靶子又如何。

曹修儀那一頭,卻生無可戀。

宮鬥太費腦子啊,為何皇上突然冊封?

她想不明白的。

是哥哥又立功了麽?

沒理由啊。

哥哥近日來都在京城,前幾日還給她捎了一捆話本子,言辭之間袒露出皇上鮮少與他私底下閑聊了,并沒有得到器重。

“不行了不行了,想多了頭疼,趕緊吃點山珍海味補一補!來人!去通知小廚房,本宮要吃佛跳牆!”

曹修儀雙手抱着頭顱,對這突如其來的冊封,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淑妃那邊,卻是黯然傷神。

麗妃一被扶起來,就有人與她平起平坐了。且還有一個曹修儀,眼看着就要後來者居上。

淑妃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壓力。

皇上雖然沒有明面上怪罪她/下./藥.的行為,但這就是在敲打她!

長壽宮,太後意味深長的冷笑了幾聲:“呵呵……皇上好計謀!這是在警告哀家麽?!看來哀家暫時不能動溫氏!”

宮女悄然上前,道:“太後,穆王爺來了。”

得聞情郎,太後的臉色稍稍舒緩:“快宣王爺進來。”

穆王一邁入內殿,其餘宮人都退了下去。

穆王今日十分熱情,上前抱起太後,直奔內室。

太後有些招架不住,穆王卻不允許她反抗。

看着太後如少女嬌羞,他心中大快。

先帝搶了他的皇位,而今,他不僅要奪了先帝的女人,不久後還會殺了先帝的兒子們,再奪回本屬于自己的江山!

太後仿佛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整個人浮浮蕩蕩,沉迷至極。

她卻不知,穆王只不過将她視作報複的工具罷了。

事後,太後在穆王懷中膩了半天。她以為這就是愛情。

“王爺,你與哀家若能長久如此,那該多好。”

穆王輕笑,人卻游神在外:皇兄,你看,你的女人,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我!

“王爺怎麽不說話?”太後擡頭,嬌羞一問。

穆王看得出來,太後對自己動心了。

人真是奇怪。

弱者想要權勢。

可處于權勢之颠的人,又渴望情。

他自以為掌控住了太後的弱點,哄道:“若能與太後長久如此,臣弟死而無憾。”

這一刻,太後将所有煩心事都抛之腦後,又纏起了穆王……

長壽宮的一切動靜,都在楚湛的掌控之中。

太後與穆王的/.私./情,絕非是近日才開始的。

真要是追溯起來,還得說到幾十年前。

若非蘇家當年送了太後入宮,如今的穆王妃就應該是太後了。

楚湛面色陰沉。

皇家仇事不可外揚。

楚湛道:“繼續盯着長壽宮。”

他并沒有直接棒打鴛鴦。

但不代表他不會幹啥。

他的母後,與親叔叔……

張莳寬慰道:“皇上,或許穆王并沒有其他想法,對太後是真心實意也說不定。”

楚湛的唇角猛的一抽。

“蠢貨!朕的好皇叔,野心大着呢!”帝王随手抛出奏折。

如今太後一葉障目,有些事情要想徹底解決,還得讓太後看清穆王的真面目才行!

張莳立刻低頭。

可不是麽。

穆王如果野心不大,怎敢與太後好上?!

楚湛又吩咐道:“把冷川叫來,朕有任務交給他。”

張莳:“是,皇上。”

冷川過來時,一直沒正眼看帝王。

【聽說皇上現在沉迷./美./色了,宮裏都在這麽傳呢。我真是萬萬沒想到。】

楚湛唇角又是一抽。

他也萬萬沒想到,素來少言寡語,宛若啞巴的冷川,竟也如此多管閑事。

“去把當年太後入宮的真相,前前後後都調查清楚。”楚湛交代。如果沒猜錯,是穆王自己送上了青梅竹馬給自己的皇兄。

冷川應下:“是。”

【皇上好生奇怪,為何要調查太後?是宮裏又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麽?今晚去找曹慎之吃酒,他必然知道些什麽。我真是太好奇了。】

“……”楚湛看着冷川離開的背影,眸光幽幽。

他身邊的人,可都真是戲精!

這一日,楚湛如往常一樣在禦書房勤政。

但一直心不在焉。

也不知那個小東西醒沒醒?

這次是不是又臣服在他的“強大實力”之下了?

她現在應該知道怕了吧!

楚湛很想聽聽溫舒瑤的事後心得。

但他昨天/.寵./幸.過溫舒瑤,今日就在大庭廣之下把她抱走,且又再度失控./寵./幸.了她,這之後他又連續冊封了麗妃與曹修儀。他已不能再去千蘭苑。

至于冊封,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一來,是為了給淑妃施壓。

二來,楚湛也是出于私心,想給溫舒瑤分散後宮的火力。

可才幾個時辰不見,又是撓心撓肺。

聽不到溫舒瑤的內心大戲,楚湛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他期待得到兩人的./床./事上的反饋。

畢竟,他一雪前恥了。

“皇上可是在憂心幾大藩王之事?”張莳見帝王憂心忡忡,一直游神在外,不由得關切一問。

新帝登基才三月有餘,邊外藩王雖沒有直接言明反對,但皆是虎視眈眈。

但凡有點野心的枭雄,都妄想這大晉的萬裏河山。

楚湛一愣,清了一下嗓門。

不,他并未憂心藩王。

他在回味一個女子……

或者,他也有當昏君的潛質。

楚湛:“三大藩王手裏足有五十萬兵馬,而朕僅握十萬精兵,加上冠軍侯麾下的三十萬大軍,也才将将四十萬餘人,眼下不是正面對付藩王的時候。”

張莳點頭:“皇上說的是,老奴心智淺薄,不懂朝堂之事。”

【皇上既知道如今兵力不夠,就更應該拉攏溫家呀,千蘭苑那邊遲遲沒有封賞,難免溫美人不會多想。】

張莳此言一出,楚湛眸光幽幽的看向了他。

好一個不懂朝堂之事。

這個老家夥,也是個戲.精!

該不該賞賜千蘭苑,楚湛比誰都清楚。

他眼下最想知道的真相是,自己為何醉酒後會強行讓溫舒瑤入宮,他的确失去了兩年的記憶,但與溫舒瑤又有何幹系?

醉酒……

楚湛目光深沉,吩咐道:“去取酒來。”

張莳:“皇上是要邀哪位大人?”

楚湛:“朕獨飲。”

張莳:“……”

皇上近日來的心情還真是時好時壞,不久之前還唇角微微上揚,這又臉色陰沉密布了。

不多時,酒水呈了上來,楚湛當真開始獨飲,約莫半醉之後,他開始下意識的回憶,但那兩年的空白還是無法填充。

楚湛以為自己還不夠醉,繼續灌酒,直到醉意闌珊,還是一無所獲,最終趴在龍案上睡下了。

張莳:“……”

皇上八成是有心事。

把帝王安頓到了榻上,曹慎之過來求見,得知妹妹被冊封,他心中不安,他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出頭鳥的下場。

曹慎之卻被拒之門外。

張莳:“曹統領,實在不巧,皇上喝了酒,已睡下了。”

曹慎之茫然了,看了看日頭,不免詫異:“皇上怎麽這個時辰飲酒?”

在他看來,皇上是極其自律之人,一年飲酒的次數屈指可數,又何況是這個時辰。

張莳不敢擅論帝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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