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鼻血成災(1)
馬球賽提前結束。
太後聽聞帝王無恙,倒也稍稍放心,但淑妃一過來哭訴抱怨,她又開始煩不勝煩。
眼下,太後一看見淑妃就莫名偏頭疼。
蘇二小姐也在場,她看着淑妃的眼神隐露一股不屑之色,若非長姐憑借嫡長女的身份,又豈會一入宮就側封淑妃,這等殊榮可是歷朝歷代都極其少見的。
要知道,按着規矩,無論身份如何尊貴的女子,入宮後都是要熬資歷。
坐上妃位,起碼得有子嗣。
可見,皇家給了相府多大的殊榮。
但長姐入宮這樣久,也沒見有多得寵。
蘇二自诩在容貌身段上不輸給長姐,若是她得了機會,必定能得聖寵。
再者……
帝王那樣風姿卓絕、清朗如玉,如谪仙下凡的男子,誰人會不喜歡呢。
今日哪怕是隔着數丈之遠多看了一眼,蘇二到了此刻還是心跳如鹿。
但她臉上受了傷,是被溫舒瑤一腳踹下馬背,掉落在地擦傷的。
不然,她今日當然會去拜見帝王。
可恨,破相了!
太後的目的就是打算把蘇二推到楚湛面前去,先露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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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雖說楚湛是蘇家女的表哥,但楚湛從七歲開始就去了西北,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與蘇家女并不熟絡,甚至對蘇二很是面生。
太後見自己寄予衆望的侄女如此狼狽,氣得面色大變,塗着大紅色丹寇的手,一巴掌趴在了紫檀木茶幾上。
“這個溫氏豈有此理!實在目中無人!哀家看她就是蓄意為之!”不然豈會在馬場上專門盯着蘇家的姑娘下手。
蘇二也憤憤然,她今日濃妝豔抹,精心打扮,就是為了見帝王。
現在可好,沒有一個多月,臉上的痕跡無法消除。
蘇二紅了眼眶,故作嬌柔:“姑母千萬別氣壞了身子,今日也是我不夠仔細,讓溫美人着了道兒,下回我定會謹小慎微。”
太後見蘇二言行舉止,都甚是合她心意,不由得轉怒為笑:“還是你貼心。”
一旁的淑妃有被內涵到。
二妹妹從小就跟她搶東西,但皇帝表哥只能是她的!後位也只能是她的!
淑妃強忍怒意,笑道:“二妹妹,本宮這裏有上好的舒痕膠,一會你去本宮宮裏取一下,你也到了定親的年紀了,這張臉可要好生護着。”
蘇二臉上笑意不達眼底,長姐無能,那就讓她來頂替!
那些凡夫俗子,誰能比得上皇帝表哥!
蘇二容貌勝過淑妃,笑時眉眼彎彎,是典型的江南小美人的長相,最容易得男子喜歡:“那我就多謝姐姐了。”
長姐給的東西,她才不敢用!
姐妹兩人暗中較量。
太後看在眼裏,倒是覺得,蘇二是個能扶植起來的。
帝王不關心後宮,太後只好多留些心眼,哪些世家是能栽培的勢力,哪些家族的姑娘适合入宮,都是她所考量的事。
穆王府的馬車內,正當壯年的穆王聽了心腹回禀消息後,尚且還有幾分儒雅的俊臉沉了沉。
“哼!一群沒用的東西!”穆王一聲低喝,那騎馬前來禀報消息的男子立刻退下。
馬車內還有一男子,男子做儒生打扮,頭戴綸巾,約是中年光景,相貌偏向素寡。
他勸道:“王爺莫要動怒。今日刺殺一事,也正好讓咱們看清皇上的實力,看來皇上在外那些年,身邊培養了不少忠心勢力,只不過溫家兩兄弟這次突然回京,不知對咱們的計劃有沒有影響。”
穆王冷笑一聲,眸中寒光乍現,“都是些毛頭小子,不足為懼!”
穆王素來看不慣那些年輕人。
男子面色凝肅:“王爺不可大意,莊世子與曹統領幾人雖是年輕,但實力不凡,至于溫度兄弟兩,更是深不可測,尤其是溫玉此人!”
溫家當然是穆王的心腹大患。
要知道,冠軍侯手裏的三十萬大軍,從某程度上,直接決定了大晉江山的主人是誰。
男子又說:“皇上多疑,若是能挑起皇上與溫家之間的矛盾就好了。”
到時候,溫家就能為穆王所用。
穆王眸光微眯,“好,本王就聽先生的。”
馬車持續往前行駛的途中,無人察覺到,沿途正有人盯視着。
辰王從宮裏出來,接他的人,是此前先帝的心腹。
男子恭敬上前,“王爺,你今日在宮裏魯莽了。”
男子是在指,辰王不應該護駕。
辰王明明憎恨楚湛,可今日看見刺客,他自己也不知怎麽了,未經思量,直接上前護駕。
辰王在西北時,就厭惡極了殺戮。
百日前,楚湛領兵殺入京城,他看見滿目的血色與哀嚎,母妃與父皇先後西去,他不明白為何一定要走到那樣的境地?!
辰王擰眉,未置一言,大約猜出了今日刺殺之事是誰主使,但他什麽也沒問,直接上了馬車:“走,回府。”
但凡奪權,都是要死人的。
這人世間,所有人都在為了土地、女人、權勢、金銀,而自相殘殺。
到底要不要去搶,他尚未定奪。
帝王寝宮。
溫舒瑤離開後,楚湛才又折返,這裏明明是他的地盤,但方才竟然是不敢留下,生怕看見溫舒瑤換衣的畫面。
時辰尚早,入夏之後,日頭落得晚了,還不到歇息的時候。
黃昏的餘晖溫熱,日光從镂花殿牖照進來,楚湛額頭溢出薄汗,心浮氣躁。
“來人,搬冰鑒過來!”楚湛沉聲下令,總覺得今日還有一樁心願未了。
是了,他是坐擁後宮的帝王,竟然會想一個後宮嫔妃,想得撓心撓肺、坐立難安,奈何他還不敢擅自招惹!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今日沒法與溫舒瑤颠龍倒鳳,仿佛是一樁天大的遺憾。
張莳當即照做,不消片刻,內殿就擺放了兩尊冰鑒。
絲絲涼意蕩了出來,楚湛才覺得稍稍安穩。
他坐在桌案前,一手握着書冊,然而遲遲沒有翻到下一頁,眉心緊蹙。
張莳忍不住腹诽:【皇上又是何必呢?讓溫美人留下便是,皇上也該有個子嗣了。】
聽見心聲,楚湛愣了一下。
是的,他是該有子嗣了。
帝王猛然靈光一閃。
溫家無論男女皆是骁勇善戰,容色也是極好,溫舒瑤是個優質女子,适合給他生孩子。
這個理由也同樣充分合理。
楚湛忽然覺得放松。
他沒有必要對溫舒瑤避如蛇蠍。
縱使她勾人,可他自己也絕非尋常人,只不過是一時迷戀罷了。
為了絕世武器,為了子嗣,他完全可以放任自己沉迷。
等過幾日,傷勢好了,他就去千蘭苑,好生讨回這幾日的缺失。
楚湛神色轉好,索性放下了書冊,問張莳:“你覺得朕如何?”
張莳愣了一下,這可真是個掉腦袋的問題啊。
他該如何作答?!
皇上放着後宮不去,何必折磨他這個老太監?!
張莳內心為難極了,面上答道:“皇上乃真龍天子,是大晉之福,百姓之福。”
“夠了!”楚湛并不想聽這些,他想知道,自己做一個男人,又到底如何。
張莳閉了嘴。
楚湛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過他自诩文武雙全,貌勝潘安,雖有後宮,并不濫情,溫舒瑤沒有任何理由不愛慕他。
她遲早會成為了他的掌中之物。
楚湛起身去內殿歇息,淡笑着自誇了一句:“朕甚好。”
張莳:“……”誰說不是呢,他也沒說皇上不好呀。
夜幕降臨。
楚湛今日失血過多,躺下後很快就入睡了。
內殿的冰鑒散出陣陣涼意,楚湛只覺得身上也随即一涼。
他睜開眼,觸目所及,是大紅色輕紗幔帳,琉璃燈盞,光線瑩瑩,将女子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楚湛無法動彈,他這才意識到雙手雙腳皆被綁住了,而紅衣女子衣裳半遮,正站在榻上,一只玉足踩在了他露在外面的胸/口上。
這女子無疑還是溫舒瑤。
那只玉足還得寸進尺的加重了幾分力道。
她手中晃動着一根熟悉的小馬鞭,歪着腦袋看着楚湛,似笑非笑。
“楚将軍,朕早就告誡過你,你是屬于朕的,不可挨近那些個胭脂俗粉,你若是再不聽話,朕自有法子治你!”
女帝此言一出,她手中鞭子落下,直接抽在了楚湛胸口。
“啪”地一聲,甚是清脆。
疼痛襲來,楚湛猛然驚醒。
他從榻上驚坐起,周身昏暗,但微薄的光線仍能讓他看見自己身上衣襟大敞,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還真有一絲絲的痛感。
楚湛愣了好片刻,呆若木雞:“……”
這個該死的夢!
他若是将此事告知國師,只怕國師會笑掉大牙。
可若是不告知國師,誰又能替他解夢?!
當夜,楚湛再無睡意。一閉眼,就全是紅衣女子、鞭子、衣襟半敞……
他後知後覺,得出了一個結論,夢裏的女子,是要他潔身自好。
翌日有早朝。
楚湛卯時之前就已起榻,左臂的傷勢并沒有對他造成多大影響。
張莳上前侍奉時,明顯察覺到了帝王身上的煞氣,還有眼底的血絲。
張莳:“……”
【皇上昨晚明明很早就睡下了,這怎的好像徹夜未眠?是夢魇了麽?】
楚湛閉了閉眼,不願意讓任何人看見他的狼狽之色。
他的确是“夢魇”,夢見他被美人鞭打輾軋!
楚湛穿戴好,冷冷道了一句:“張莳,你年紀大了,莫要胡思亂想。”
張莳身子一僵,當然不相信讀心術這種事,只覺得帝王今天一大早就心情不悅:“是,皇上。”
早朝上,群臣還是陳詞濫調,楚湛坐如磐石,一邊聽着大臣觐見,一邊窺探衆人心聲,腦子裏一陣嗡嗡嗡的響,但這也不妨礙他想入非非,尤其是昨夜夢境中的畫面,雖然後來夢境中斷了,可楚湛發散思路,又衍生了諸多畫面。
直到他鼻血直流。
辰王與穆王叔侄倆就站在最前列。
辰王厭惡血色,垂下眼眸,視而不見:【皇上這是怎麽了?倒是稀奇。】
穆王顯然沒料到,他還沒怎麽對付楚湛,楚湛就已如此狼狽。
【皇上是病了?會駕崩麽?那老夫可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哈哈哈哈!】
楚湛面不改色,用明黃色錦帕随意抹去了鼻血,淡定如初,也全然無視穆王的嚣張心聲。
曹慎之:【皇上這恐怕是肝火過旺了吧,是因着受傷之故,不能去後宮?啧,我至今沒碰過女人,不也好好的。】
禦前侍衛冷川,就站在帝王左側,他瞥了一眼帝王手中沾了血的帕子,忍不住腹诽:【皇上身子骨一直康健,為何好端端的流鼻血?怪哉,怪哉啊。】
楚湛:“……”
接下來半個時辰,帝王臨危不亂,除卻時不時擦拭鼻血之外,與往常沒有任何不同之處,淡定泰然的過分。
一場早朝過後,滿朝文武都在暗暗揣測帝王流鼻血的緣由。
要知道,新帝沒有子嗣,一旦發生任何意外,那麽穆王與辰王就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聽了近兩個時辰大臣心聲的楚湛,回到寝殿,已是頭昏腦漲。
“宣太醫!”
鼻血源源不斷的往下流,那條明黃色錦帕已浸滿血漬,看得張莳心驚膽戰,又給楚湛重新遞了一條幹淨的帕子,“皇上可得仔細着身子啊。”
楚湛的身子,他自己心裏很清楚。
他沒有任何問題。
哪怕是現在讓他上陣殺敵,他都毫不遜色。
他的問題出在……
楚湛扶額,對自己完全失控的想象力很是無奈。
不多時,太醫上前看診,少頃就得出了結果,不過太醫又特意多看了幾眼帝王擦鼻血的帕子,心想:【都到了這份上了,皇上的肝火到底有多旺?上次診脈還不見這種狀況。】
太醫一不小心,對上了帝王陰沉沉的眸子,那雙眼眸之中布滿血絲,情況比他想象的更嚴重。
楚湛不想聽廢話:“開藥吧。”
太醫應下,寫了兩幅降火的藥方子。
楚湛問:“朕幾時能正常?”
太醫不敢诳言,“皇上若是能時常去後宮,理應幾日內就能好了。”
太醫的言外之意,楚湛自是明白。
他是應該多去去後宮。
太醫一離開,楚湛下令:“來人,擺駕千蘭苑。”
他想過了,不過只是胳膊受傷,不影響他“辦事”。
不知為何,楚湛總覺得夢裏的那根小鞭子似曾相識,他好像在哪裏見過。
千蘭苑今日來了一位客人。
是曹修儀。
這是溫舒瑤入宮以來,第一次有人來串門,她讓京墨做了一些宮廷都不曾見過的吃食,好生招待曹修儀。
曹修儀也并非空手而來,除卻布料首飾,還帶着幾冊珍藏的話本子。
溫舒瑤也搬出自己的藏書,像曹修儀這樣大方、美貌,且與她品位一致的女子,溫舒瑤當然喜歡。
兩人一起分享話本,一見如故,對書中人物、情節進行深層次的剖析。
溫舒瑤面若夾桃,杏眼閃爍明輝,就仿佛這天底下最耀眼的夜明珠也不及她。
“這冊話本裏的男主角兒,我最是喜歡了,他何等厲害,以一抵百,容貌極好,是所有女子的夢中情郎呢!關鍵,他守身如玉,是個潔身自好的偉男子!”
曹修儀甚是贊同,“這世間偉男兒罕見,如此癡情重義的更是稀罕,巧了,他也是我的夢中情郎。”
溫舒瑤長嘆一聲:“可不是嘛,我此生多想遇見這樣一位郎君。”
此時,康嬷嬷與京墨已呆若石雕。
然而,無論她二人如何使眼色,溫舒瑤與曹修儀只沉迷在話本中,兩人眼神癡癡,似是沉浸在一段曠世情緣中,難以自拔。
曹修儀惋惜:“此情唯有書中有啊。”
溫舒瑤唉聲嘆氣:“偉男兒,也只活在書中,曹姐姐,與你說句實話,但凡皇上身子幹淨些,我亦不會那般排斥。”畢竟,皇上是個美人呢。
曹修儀愣了一下,呆呆的點了點頭。
康嬷嬷身子一軟,噗通跪了下去,京墨亦然。兩人抖如篩糠,真想對溫舒瑤與曹修儀兩位祖宗說,再這樣下去,大家都要見閻王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溫舒瑤與曹修儀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兩人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庭院中的花架子下,日光零落,打在了男人清俊無溫的臉上,這張臉仿佛是天神精心打磨而成,無疑是俊美的,但此刻像是籠上了一層黑霧,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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