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追蹤到了(1)
夜色漸濃。
京城設有宵禁,朱雀大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到了時辰也逐漸歸為平靜,人間煙火味還飄蕩在空氣裏,忙忙碌碌了一整日的朱雀街,終于沒入了/夜/色/之中。
“世子爺,并非發現可疑之人。”手下上前禀報。
溫玉劍眉微擰,他已聽說了今日酒樓被盜竊一事,尋常賊人豈敢偷冠軍侯的東西?
而且他觀察過後廚,哪怕是他也做不到在大庭廣衆之下,随手順走數十只烤鴨。
如有這本事,偷錢莊不好麽?
偏沖着烤鴨而來。
溫玉也幾乎能夠篤定,那小賊八成和溫舒瑤脫不了幹系。
有一個太過難以掌控的小妹,是什麽體驗?
沒人能比溫玉更了解。
遠處梆子聲響,是更夫在報更了。
長街上起了薄薄的霧氣,嚴冬在即。
一匹白色駿馬緩緩騎來,只見馬背上人披着雪色滾狐毛披風,白玉冠束發,眉目掩映在一片月華之下,清媚婉約。
莊九明跳下馬背,說道:“溫兄,我按着你說的,在京城各處酒樓都安插了眼線,各處渡口和關卡也都安排了人。你當真确定娘娘她回來了?此事不能告知皇上麽?”
莊九明是帝王的人。
溫玉走上前,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男子和女子的手當真是不太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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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九明本能的身子一僵,想要收回手的瞬間,去被溫玉握的更緊。
溫玉生了一雙迷惑人心的眼。
他專注的看着人時,很輕易讓人産生,他很在意對方的錯覺。
不過,他的确在意莊九明。
人活一世,知己難覓。
他要不是為了等莊九明,早就可以随便娶一個貴女,繁衍子嗣了。
不過,今日溫玉除卻主動刺激莊九明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色/誘。
溫玉溫和一笑,又挨近了一些,低垂眼眸看她,“多謝你。”
莊九明怔然了,這手拉手……真的合适麽?還是說溫玉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莊九明內心一片人仰馬翻,目光不知該往何處看,溫玉的氣息無處可在,仿佛她身邊的空氣也燙了起來。
“我……”
溫玉的另一只手擡起,修長好看的手指抵在了莊九明的唇瓣上,“噓……別說話,聽我說就好。”
“小妹失蹤這樣久,只怕是在躲着皇上,此事當然不能告知皇上,否則小妹會躲着一直不出來。”
溫玉循序漸誘的同時,手指擡起了莊九明的下巴,他就要去西北了,莊九明遲遲不對他下手,他只能自己稍稍主動一些。
溫玉的唇湊過去,即将挨近,但又未挨近,繼續說,“明明,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對麽?”
此言一出,溫玉吻了上去。
莊九明:“……”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下一刻,莊九明失去了思考能力,這可是她打小就喜歡的男子啊,她以為,她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娶妻生子,畢竟,他需要的姻緣,她注定給不了。
此時此刻此地,壓抑了數年的莊九明第一次不再是侯府嫡孫,她被年少起就喜歡的人擁吻着,此生好像足矣。
溫長佐自是夜不能寐,也在外面轉悠,京城的日子太過和諧,他有些不自在,正好得知心肝嬌嬌可能就在京城,他當然也要出來找。
誰又能想到,會讓他瞧見這一幕?!
溫長佐看了幾眼,立刻躲在了牆角。
他望着天,緩和了小片刻。
見慣生死的人,對這世俗已沒多少偏見。
他反複勸說自己。
問題不大的。
自古斷/袖有之,他又是個開明的人!
溫長佐沒臉再去多看,直接打道回府。
唯一讓他心虛的是,自家的豬,禍害了那麽好的一只小白菜。莊家會絕後麽?他很憂心。
太罪過了!
溫浪還沒睡下,這是個容易躁/動的年紀,又在不久之前和嘉晨郡主定下了婚事,他自是無心睡眠。
誰知,溫浪正要給父親請安,就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混賬東西!你整日穿得花裏胡哨像個什麽樣子?!你小妹丢了整整一年了,你可曾擔心過?沒良心的畜生!”
溫浪驚呆了。
他怎麽就成了畜生了?
溫長佐對次子也是眼不見為淨,“看在你即将成婚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計較!滾滾滾!”
溫浪:“……”他招誰惹誰了?!
父親偏心吶!
當晚,溫玉除卻哄好了莊九明之外,毫無所獲。
翌日入夜後,他繼續開始行動。
這一晚他早有準備,在後廚的房梁上放了熒光粉,白日裏更是加派了人手監控後廚。
故此,小賊白日裏沒有行動。
夜色漸濃,溫玉守在酒樓下方,留意到動靜,就跟着地上的熒光粉一路追蹤,對方行動迅速,眨眼功夫不見了,他現在也不明白,父親當初把小妹教得如此厲害,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直到溫玉順着熒光粉,追到了一處宅邸時,他駐足望向了那宅邸的匾額——
丐幫!
溫玉恍然大悟,他說怎的到處都找不到小妹,他又豈會想到,小丫頭淪為了“小乞兒”?!
丐幫水深,天下皆有分舵,還真是不可輕易硬闖。
溫玉守在外面片刻,命人留下來時刻監督,這才回去禀報。
溫長佐一聽到心肝嬌嬌幹了乞丐,那還了得?!恨不能連夜帶府兵殺過去。
溫玉制止道:“父親,眼下還不能篤定那小賊就是瑤兒,且再觀望觀望。萬一驚動了小妹,她又連夜離京,那就難找了。”
溫長佐抹淚,“不可讓皇上知道!就算是找到了二丫頭,也不準再入宮!”
溫玉:“……”這可不是他能夠決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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