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親六口
徐引默記性向來很好,在腦海裏搜索了片刻,就想起了阮绮這個名字他從哪裏聽到過了。
阮绮是徐氏集團總部銷售部的,很有能力,也有天分,拿下過幾筆匪夷所思的大單子,驚豔了不少人。
他之前還在A市掌管徐氏集團的時候,曾聽手下的人提起過幾次這個名字,所以即便他從來沒見過,但也有些耳熟。
“好,我知道了。”徐引默沉聲答應,只當阮綿是個害怕姐姐的小姑娘。
阮綿卻已經反應過來,小嘴微張,神色有些訝然:“你......你不是我姐夫?”
說完,阮綿就覺得這話有些不妥,細白的指尖捂在嘴上,襯得嫩蔥似的。
徐引默眸色漸暗,俯身向前:“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是你姐夫?”
阮綿垂下烏睫,氣氛有些尴尬。
她該怎麽說......說是阮绮拿着手機屏保上他的照片,在飯桌上宣布他是她未來的男朋友?
說起來,阮綿也覺得只是自己多想了。
她當時以為阮绮是和屏保上的男人正處于暧昧期,所以才特別強調了“未來”這兩個字。
......
既然他不是她姐夫,阮綿心裏對于阮绮的負罪感也消失了一些。
只是......她抿緊唇,低聲說道:“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任何人?”
徐引默眉梢一挑,阮綿口中的“任何人”,在他耳朵裏聽起來,就是“張子恒”這個名字。
心頭有股酸脹的無名火湧起,他注視着阮綿眉眼之間的懇求,薄唇勾起幾分矜貴的譏諷,淡聲說道:“你怕張子恒知道?”
不止張子恒,阮綿不想任何人知道她是這樣随便的人。
只是喝了點酒,吃了點藥,她昨晚......怎麽會連臉都不要了,竟求着徐引默那樣......
阮綿悄悄攥緊了薄薄的棉被,指尖用力到有些泛白。
徐引默看到阮綿的掙紮,眼眸間盡是不知名的慌亂,卻還強裝着鎮定,他的眸色愈發冷寂。
最後,胸中那股憤懑與怒火讓他俯身将阮綿的被子掀開。
吓得阮綿又往後一縮,身體抵在冰冷的床頭軟墊上。
徐引默眸光幽幽的注視着阮綿,直到她眼神慌亂得臉頰都染上了緋紅,他才沉聲說道:“起來吃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阮綿真不覺得她還有心思在這裏吃早餐,也不知道徐引默是出于什麽心思給她準備了早餐。
阮綿手指輕輕顫抖着,纖長的眼睫遮住那雙幹淨好看的眸子,聲音細細地說道:“我......我不吃了,我現在就要回家了。”
徐引默眼眸一凜,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出了房間,将阮綿的衣服還給她,又重新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阮綿拿回自己的衣服,發現竟然已經被洗幹淨而且烘幹了,上面還殘留着不知名洗衣液的淡淡香味,恰好是她喜歡的味道。
沒想到徐引默這麽細心體貼,難怪阮绮會喜歡他。
阮綿心思複雜的将衣服換回來,走到客廳裏,發現徐引默已經吃完了早餐,正在用紙巾擦嘴。
簡單的動作,舉手投足,卻都是矜貴優雅的風範。
徐引默注意到了阮綿的視線,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餐盤,擡眸對阮綿說道:“如果你想吃,還熱着一些。”
他指了指廚房裏的蒸櫃,還散着熱氣。
阮綿連忙搖了搖頭,慌裏慌張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徐引默的房子在頂層,而樓道的三個電梯,都還在一層。
阮綿撐在電梯口透明的鏡子邊,離開了徐引默所在的範圍,整個人心情松懈下來,才覺得雙腿發軟。
昨晚太過荒唐,索求無度,身體當然有些受不了......
阮綿望着鏡子裏唇紅齒白的自己,抿緊唇,內心發誓,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酒吧也不能再去了。
她醒來後就給桃桃發了微信,但是桃桃還沒有回,電話也沒接,她很擔心。
“叮!”電梯終于到了這一層,阮綿走進去,身後卻又跟了一個人進來。
竟然是徐引默。
他高大修長的身材往她身邊一站,整個電梯都顯得逼仄了一些。
阮綿又有些心悸的往電梯角落裏縮了縮。
雖然他不是她的姐夫,但也是她姐姐惦記着的人。
阮绮惦記的,她可不想沾染上一分一毫。
阮綿按了一樓,卻被徐引默取消掉,直接按了地下一層的車庫。
“我送你。”徐引默斂着冷淡又疏離的眉眼,輕飄飄看了她一眼。
阮綿縮在電梯一角,想伸手重新按電梯一樓,可那邊被徐引默堵得嚴嚴實實的,她實在不敢靠過去。
“你有微信嗎?”沉默的電梯裏,清冷矜貴的男人突然開了口。
“......”阮綿突然有些緊張,不明白他要這個做什麽。
腦海裏冒出些不靠譜的想法,比如他難不成以為她是那種随便的女人,所以還想下次再和她約......?
見阮綿黑漆漆的眼珠子仿佛受了驚的小鹿,純粹裏寫滿了慌張,徐引默有些想笑。
但他還是克制住,臉上仍舊是矜貴冷淡的表情:“阮小姐不要誤會,只是如果追查昨晚的事有了進展,我會通知你。”
“......”阮綿咬了咬唇,将手機號碼報給了他。
“好。”徐引默表情淡淡的應了一個字,恰逢電梯到了地下車庫,他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見阮綿畏畏縮縮跟在後面,他擰了擰好看的眉峰:“跟我上車。”
“我......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家。”阮綿晃了晃手機,将裏面的打車軟件亮給他看。
“回家?”徐引默臉上神情淡淡,只是說的話卻擊中了阮綿的軟肋,“你不去找你朋友了?”
“我朋友?桃桃?”阮綿黑漆漆的眸子裏突然湧上些緊張,“你知道桃桃在哪裏嗎?”
“嗯。昨晚我吩咐了人帶她去酒店休息。她沒被下藥,只是喝多了。”徐引默已經上了車,修長的手随意搭放在方向盤上,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阮綿咬住唇,看來昨晚給她下藥的人是沖着她來的。
阮綿狠了狠心,還是打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謝謝......”阮綿輕聲道了謝。
徐引默确實已經仁至義盡了,昨晚那樣的情況下,他還考慮到了她的朋友。
“系好安全帶。”徐引默面不改色的叮囑着,随後啓動了車子。
一路上,兩個人都保持着緘默,氣氛壓抑又沉凝。
等到了酒店,阮綿似乎終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車剛停穩,她就迫不及待打開車門下了車。
徐引默眸中掠過一縷深色,将車鑰匙遞給前來幫忙的泊車員,随後走向阮綿。
阮綿走的方向卻不是酒店的旋轉門,而是往酒店右邊的大路上走去。
見徐引默跟了上來,她咬唇小聲說道:“我......我先去一下藥店......”
徐引默眸色深深的望了望不遠處的藥店,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攔住她,淡聲說道:“我去買。”
這種尴尬的事情,總不至于讓她去面對。
徐引默轉身直接去了藥店,阮綿站在原處等他。
很快,他就回來了。
身形颀長的男人手上提着個黑色小塑料袋,表情清冽疏淡的走回來。
想到他手裏提着的是什麽東西,阮綿的耳朵尖子泛上一層在太陽底下透着晶瑩剔透般的粉紅色。
徐引默覺得好笑,昨晚倒沒見到她這般膽小害羞,抱着他的腰明明熱情纏人得緊。
但望着她那雙漆黑的眼眸,想到買這藥的時候,店員叮囑這藥吃了對身體很不好,一年頂多吃一次的慎重表情,他又心裏暗暗罵了自己幾句。
艹,昨晚不該那麽失了理智的。
阮綿尴尬的接過藥,側了側頭,露出一大截雪白修長的脖頸,都已經染上了紅暈。
徐引默心中軟了又軟,只能罵自己兩句,最後忍不住走到阮綿身側,和她并排而行,小聲說道:“阮小姐,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
阮綿吓得手裏的袋子差點掉了。
他他他......他還想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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