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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錦悅笑着說道:“這賭坊是我們孟府告老的管事開的,我與他極為親近,像我親爺爺一般。你往後若是有事便躲到這來,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你在這。”
“這賭坊前頭喧鬧,後頭僻靜,倒真是難得。”秦瑾瑤贊道。
“是啊。幹爺爺最喜歡賭錢,但人老了,時不時又喜歡肅靜的地方,所以前後院之間隔了高牆,又用樹林擋住,只留一條小徑。小徑那頭是十個八個壯丁看着,誰也過不來。後頭又有後門,跟我們府裏的後院沒什麽差別。我有時候心情不好,就來坐坐。”
“這回的事多虧你了。”秦瑾瑤發自內心感謝道。
“咱們姐妹不必客氣。”孟錦悅咯咯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嫡母怎麽派人跟蹤你,太過分了。”
“要是光跟蹤我,我也不必這麽生氣。平日裏頭,三日有兩日她都要往何氏那跑,我的一言一行都要時刻跟她上報。”
“何氏看上去溫和謙讓,沒想到竟是個笑面虎。”孟錦悅撇嘴道。
二人正說着話,方才一臉橫肉的潑皮此刻卻恭謹如奴才一般。“孟姑娘,秦姑娘,方才的丫鬟平兒被秦老爺留下抵肖金貴的債了。秦姑娘可要見她?”
“自然要見的。”秦瑾瑤淡淡道。
“是。那肖金貴?”
“你放了吧。料他也不敢再來了。”孟錦悅擺擺手道。
那人點頭答應,很快把平兒帶了過來。
瞧見秦瑾瑤,一直在掙紮的平兒忽然消停下來。這回,她才終于明白。當時進入賭坊的确确實實是秦瑾瑤無疑,可人家也早已洞悉了自己跟蹤她的事,所以故意設下了這個局。
平兒的眼裏流出悔恨的淚水。
“小桃會些武藝,耳目敏銳,自然早就知道你跟着我。我只是不明白,你跟着我做什麽?”秦瑾瑤輕聲問道。
平兒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姑娘,平兒知錯了,可平兒自始至終都只是聽夫人安排的啊。是蘇姨娘說姑娘日日往出跑,恐怕在外頭認識了什麽男子,所以夫人才叫我跟着你。夫人說了,只要發現姑娘有什麽不三不四的行為,便是我的功勞。姑娘,夫人也是一片苦心,您看在夫人的面上,饒了奴婢吧。奴婢回去,一定不會把今日的事說出去,一定盡心侍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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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瑤精致的臉蛋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是嗎?這麽說,我那些補品也是你掉的包?”
“什……什麽補品。”平兒心虛道。
小桃站在秦瑾瑤身後,冷聲道:“你裝什麽裝。何氏分給我們姑娘的院子冬冷夏熱,寒涼潮濕,姑娘沒法子,特意讓我去找大夫開了溫補的方子,好調養身子。可那藥喝了前兩回是一種味道,後來又是一種味道,難道不是你搞的鬼?”
“是……不,不是我。是貴兒,姑娘,是貴兒。”平兒連連晃頭。
“貴兒負責漿洗,從來沒去過藥罐子那屋。”秦瑾瑤語氣輕柔,卻扣人心弦。
平兒跪走幾步,拉住秦瑾瑤的衣袖:“都是平兒的錯,都是平兒的錯。可平兒也是聽吩咐辦事,是夫人讓平兒做得。可夫人,夫人也沒想害死姑娘,夫人說若是死在府裏,實在太過明顯,但若是姑娘身子不好……那藥慢慢吃下去,姑娘的體質會越來越畏寒,太醫也查不出來……”
“你,你這丫頭,好歹毒的心思!”孟錦悅一向好脾氣,此刻也聽不下去。一想到秦瑾瑤好端端的人将來會畏寒而病重,她的心裏便難受不已。
“瑾瑤,你殺了她吧。這裏是我的地界,不會傳出去的。”
“不,我會留着她。”
平兒與孟錦悅一樣吃驚。
“平兒,你就留在這間賭坊裏,做些灑掃的活。放心,不會有人欺負你。”
“那,那我要做到什麽時候?”
“做到我需要你的時候。”秦瑾瑤目光堅定,扶住平兒的下巴。“到時候,你把今天的話原封不動的說出來,我便給你五十兩銀子,而後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
“真的?”平兒歡快地跟喜鵲似的,而後又被壯漢帶走。
“瑾瑤。”孟錦悅過來拉住秦瑾瑤的手。秦瑾瑤沖她柔柔一笑。“你放心,我自有主意。”
“瑾瑤,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比咱們加在一塊都聰明。但,我也希望你明白,我跟書寧她們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一塊玩。咱們既然認了你做朋友,便是一輩子的好朋友。若是你有什麽事,可不許瞞着我們,只要你開口,咱們都會傾盡全力幫你。”
秦瑾瑤的心頭湧起一陣暖流。她從來沒想到來到禹州,還能擁有這麽多在意自己的人。從宣安侯夫人開始,到韓雲薇,再到今日的這些好朋友。
還有祥兒,小桃。
還有那個人。
“好,我答應你。往後你們有事,我也會傾盡全力。”秦瑾瑤握住孟錦悅的手道。
姐妹二人又說了一會話,秦瑾瑤便打算去攝政王府。她不想讓自己寫話本之事洩露,所以想早早過去與顧修延說定。
估摸着攝政王會在晚膳時分忙完公務回府,秦瑾瑤便在黃昏時分站在門前等她。
顧修延騎着高頭大馬回府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夕陽照美人之景。紅牆碧瓦,一襲白衣,纖細的腰身墜着翠玉,雪頸玉膚,雙眸如星,驚豔絕倫。
在看見自己的那一瞬,她的眼裏綻放出驚喜。
顧修延覺得,今日或許奔波太久,實在太過疲累,所以連心跳都比平常快了許多。他拍了拍馬頸,棗紅的駿馬便自己去找馬棚。
同樣一襲白衣的顧修延風塵仆仆走上前,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有事?”
秦瑾瑤卻沒有當初那麽害怕,而是恭恭敬敬地颔首問禮。她的動作行雲流水,是顧修延在宮中都少見的美。
“過來送謝禮。”秦瑾瑤輕聲說道。她依舊有些不敢看顧修延,因此長長的睫毛始終擋在眼眸上。
但不妨礙顧修延盯着眼前的人。“進府說話。”
府門內等了許久的白管事終于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殿下不會讓秦姑娘進門呢。
二人一前一後,皆是白衣,碎玉一見便驚了。“我的天佛爺,這是哪來的神仙眷侶。”其實她所言不虛,顧修延風姿如明月入懷,秦瑾瑤驚豔如仙子降世。
顧修延懶懶觑她一眼,卻沒像往日一般疏離。
“殿下,晚膳已經備好了。既然秦姑娘來了,總不好讓人餓着肚子回去。不如一塊用了。”白管事湊上前說道。
顧修延看了秦瑾瑤一眼,然後輕輕嗯了一聲。
秦瑾有些驚異,正要出言拒絕,白管事已經把後路給她鋪好。“姑娘放心,老奴先遞消息給宣安侯府,讓宣安侯夫人先派人去秦府替姑娘周全。飯後,老奴再備好馬車送姑娘去宣安侯府,也不會時辰太晚。至于姑娘身後的丫鬟,不如與碎玉一塊用膳,碎玉一向在府中無趣,一定高興壞了。”
折騰成這樣,倒不如不用。秦瑾瑤暗想。然而顧修延似乎不覺得,已經在小厮的侍候下洗臉了。
脫去外袍的男人懶懶用帕子擦着臉,飛濺的水滴打濕了衣衫,緊緊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秦瑾瑤的耳根有些緋紅,低下頭不敢再看。
很快,一桌晚膳已經備好。腌制鵝肉,臘肉竹筍,杏仁豆腐,山珍刺龍芽,只有四樣,簡單而精致。不過許是因為秦瑾瑤來了,廚娘特意又送來一碗藕粉桂花糖糕和一道鳳尾魚翅。
那廚娘也是實在人,看着顧修延賠笑道:“殿下,咱們攝政王府頭一回來女眷用膳,我……我實在不知道姑娘的口味。若是吃得不香,殿下您下次早一些告訴我,我一定好好做,好好做。”
顧修延沒吭聲,擺擺手讓她下去。秦瑾瑤這才看見,他的耳根也有些紅。
還是白管事笑呵呵地過來打圓場。“這位廚娘是殿下之前上山救下的一位村婦,沒什麽規矩,但手藝卻還不錯,姑娘不要怪罪。”
秦瑾瑤笑着客氣幾句,便見到顧修延伸手遞給一雙避毒筷。
她一怔,一時不知該不該接。白管事早已笑着走出去,殿內便只有二人。她不接,顧修延就一直舉着。
秦瑾瑤不好再客氣,只好把筷子接了過來。
似乎顧修延用膳的時候并不喜歡多說話,但他用膳的樣子也極好看,沒有尋常男子狼吞虎咽的模樣,只是認認真真地吃。
秦瑾瑤也有些餓了,便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竹筍,慢悠悠地吃着。這位廚娘的手藝的确好,竹筍染了臘肉的香氣,又有自己的清新,讓人欲罷不能。
她接連夾了幾塊,便見到顧修延蹙眉。
莫不是有什麽用膳的規矩?秦瑾瑤暗想。然而眼前人根本沒說話,只是把那幾碟菜都往秦瑾瑤的眼前推了推。
似乎是擔心她夠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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