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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秦瑾瑤搬回了修繕妥當的攝政王府,秦曼瑤也正式前來求見。
婚後的日子對秦曼瑤來說,舒服得如同細水長流。禹乘青飽讀詩書,為人謙和有禮,對秦曼瑤更是溫柔體貼,因此她也算苦盡甘來。
秦曼瑤便想着來親自向秦瑾瑤道謝。如今二人同為命婦,自然走動起來也更自由些。
她本以為秦瑾瑤雖然嫁得好,但處處都要像自己一樣守規矩,因此也有些累,沒想到她上午到攝政王府的時候,秦瑾瑤竟然還在睡着。
小桃的臉上帶着真誠的歉意。“王妃本不貪睡,但昨兒與殿下賞月賞得有些晚了,所以今日殿下不準咱們叫王妃起來。夫人再等等吧,想必王妃也快起來了。”
小桃是熟人,秦曼瑤睜着大眼睛笑道:“殿下竟然這麽寵着姐姐?”
“是啊。”小桃也笑得燦爛。她可是親眼看見在外面還剛剛将一位大臣斥得狗血噴頭的顧修延扭頭看向秦瑾瑤的時候,語氣柔和了七八分。
“那姐姐也不用管王府的事嗎?”秦曼瑤繼續問道。禹府雖然是詩書之家,但也是給禹乘青納了兩位侍妾的。就連王府的事,禹乘青的娘親也要秦曼瑤好好學着,因此剛入府的頭三個月,秦曼瑤連出府的功夫都沒有。
小桃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殿下說了,什麽事都不能礙着王妃寫話本,那是王妃的命根子。府裏的事自然有咱們做丫鬟的管着。”
秦曼瑤這才想起來,攝政王府裏頭是沒有側妃的,更別提什麽通房了。
公公禹非溫說起顧修延的那封告世書時曾念叨過此事,說如此不妥,往後攝政王的骨血就只能靠王妃一個人。
可在秦曼瑤看來,這卻是極好的事。一個男人能把一顆心都放在一個女人身上。而且,府裏的事也好管。
小桃單純,旁邊出來遞茶的祥兒卻機靈笑道:“其實管管府裏的事也挺好的,總好過整日閑着不是。”
秦曼瑤點點頭,笑着接過了祥兒的茶。其實祥兒多心了,她根本不嫉妒,只是心底有一些羨慕罷了。
祥兒又出去端點心,秦曼瑤便大大方方地打量起正廳裏的布置。這正廳分明是攝政王府待客用的,但布置得卻處處都合着秦瑾瑤的喜好。
正廳四角是細膩的漢白玉石,上頭垂着朦胧的青色紗幔。那紗看上去飄逸輕盈,猶如月光一般,一瞧便知道是宮裏都難得的好東西。廳內放着幾盆秦瑾瑤最喜歡的魚尾葵。就連椅子上,都是秦瑾瑤原本在秦府喜歡用的卷草紋。
好像整個王府,都是為了她而存在。
秦曼瑤倒吸了一口涼氣。公公禹非溫說秦瑾瑤嫁進攝政王府是高嫁,是她聰慧有手段。但今日秦曼瑤才發現,攝政王的那封告世書說的都是實話。
攝政王,是真的把姐姐捧在了心尖上。
這會,秦瑾瑤到了。
一身桂子綠飛鳥描花暗紋織雲錦長裙,配上簡單而精致的雲鬓花顏步搖,秦瑾瑤像是初夏最清透的顏色。
看見秦曼瑤,秦瑾瑤的臉上明顯有驚喜。“瞧瞧,臉上有肉了,氣色也好多了,可見禹府是個養人的地方。”
秦曼瑤也笑道:“不來不知道,一來才知道姐姐這王妃的日子過得真不錯。”
秦曼瑤真心為秦瑾瑤高興。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秦瑾瑤淡淡笑道。“殿下對我好,我對殿下也不差。”
秦曼瑤有些訝異。在秦瑾瑤眼裏,似乎她是與夫家平起平坐的人。這是她這輩子都不敢想的事。
“姐姐。”秦曼瑤的眼神裏閃爍出仰慕。“我也想做和你一樣的人。”
秦瑾瑤側頭看向她,笑着從祥兒手裏接過點心,又讓祥兒給小桃留一些,這才問道:“這話我不明白。你是嫌自己的日子不好?”
“那倒不是。”秦曼瑤忽然有些釋然了。姐姐說得對,個人都有個人的緣法。
“我只是佩服姐姐罷了。”秦曼瑤笑道。“這回,是真心向你來道謝的。我手裏沒什麽好東西,有好東西也是禹府的。不過,禹府現在已經讓我開始經營一些鋪子,所以要是往後我有了出息,再拿好東西孝敬姐姐吧。眼下,我還是吃塊點心吧。”
攝政王府的點心師傅,是從靈州請過來的。
秦瑾瑤笑着揉了揉她的頭。
“對了,我娘說,之前她昏了頭,還跟你張狂過一些日子。現下她很後悔,又不好意思來登門道歉,所以讓我代為轉告。”秦曼瑤看着秦瑾瑤的雙眼,真誠說道。
“其實要是沒有你,我根本不是什麽縣主。禹家到現在也不知我的縣主是怎麽來的,只以為我是真的德行賢惠。”秦曼瑤羞赧一笑。“好在,乘青總算不在意這些。”
縣主一事是顧修延與郭頌所辦,所以只要二人不說,就連禹大人也查不出究竟。
“禹公子很是不錯。”秦瑾瑤點頭道。她見過禹乘青幾次,的确是公子哥裏頭的佼佼者。
“對了,寄雲如何了?”曼瑤當時在明德館,與寄雲的關系還算不錯。
“如今何荊竹早已去了宿州,據說在那深得府尹賞識,想必不日就要擢升。到時候,自然會想法子回來提親。”
“要真是如此,那也是寄雲的緣分了。不過,宣安侯夫人就這麽一個愛女,想必也會不舍吧。”
“那倒是無妨。待上幾年,自然有調回來的時候。”宣安侯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也是。以臨安公主如今的身子,只怕也用不了幾年了。”秦曼瑤點頭道。原本瘦弱纖白的少女如今已變成洞悉世事的小婦人。
秦瑾瑤點點頭。外祖母早逝,她自然不會讓臨安久活。
“還有件事。”秦曼瑤從袖口中拿出一張請帖。“月瑤說,下個月要過生辰,讓咱們都過去呢。”
秦瑾瑤這才想起來。從她到禹州之後,還從未經歷過秦月瑤的生辰。順手接過曼瑤手中的請帖,秦瑾瑤看見上頭寫着高府二字。
她的确聽說,這幾天秦月瑤已經在禹州租下一座府邸。
“乘青這些日子還說起,那日大臣們議事後說閑話,說秦月瑤與另一位寒漠女子同時被立為皇後。秦月瑤早有身孕,之後不久,另一位皇後很快也有孕了。但不出兩個月,另一位皇後就小産了。”
“你懷疑與月瑤有關?”秦瑾瑤不敢相信,秦月瑤膽子會那麽大。
秦曼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說道:“我也不想信。但,母親跟我說過,當年何氏害她失去第一個孩子時,母親身下曾流了兩日的黑血。而這一次,那位寒漠皇後也是流了黑血的。這事稀奇,咱們的探子便也傳了過來。”
這些事,秦瑾瑤倒沒聽顧修延說起。若非必要,他也不是那種會念叨這種閑事的性子。
“這麽說,月瑤,真是長進了。”秦瑾瑤的語氣冷冷。
曼瑤忽然覺得,秦瑾瑤身上隐隐有了顧修延的氣勢。她雙眸冷淡的時候,已然讓人覺得寒意升騰。
送走了曼瑤,秦瑾瑤又往染墨坊去了一趟。如今除了每月往慈幼局和養濟院送些銀子,染墨坊每月幾乎都能賺到四五千兩銀子。
而且,自從溫子然不再霸占書市後,話本寫手們就如雨後春筍般湧了出來。這些人都願意把自己的書放在染墨坊買,所以秦瑾瑤的銀子越賺越多。就連如今在攝政王府只管養老的白管事都笑着對外人說,這攝政王府是靠王妃養着的。
幾日後便是月瑤的生辰,連帶着厲盈盈等人都收到了請帖。衆人本都不想去,但如今月瑤已是寒漠皇後,若是不去,恐怕會被言官上奏,被斥是不利兩邦相交。所以大臣們為了避人口舌,索性都讓自己家中的女眷去了。
就連崔書寧也來請秦瑾瑤陪着。秦瑾瑤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下來。
于是,禹州的貴女們大多到齊了。
瞧見秦瑾瑤進門,秦月瑤并沒有上前迎接,甚至連安也沒問,只是看向崔書寧笑道:“崔姑娘越發精致了,聽說不日就要入宮,往後咱們就同為皇後了。”
“大厲的皇後與寒漠的皇後能一樣麽?”厲盈盈坐在席上,與孟錦悅對視一眼道。
崔書寧如今越發端莊有禮,此刻的笑意更是挑不出半點錯來。“月孤娘娘客氣了,書寧心在大厲,不敢與寒漠之人用一個“同”字。”
言外之意是,咱們可不是一路人。
秦月瑤的臉色顯而易見一沉,随即就不再搭理崔書寧。
“你怎麽不讓她跟你問禮呢?”孟錦悅幾人迎了秦瑾瑤二人入席,一邊恭敬向秦瑾瑤問禮,一邊說道。
“你還不了解瑾瑤,什麽時候在意過這等細枝末節。”韓雲薇湊過來笑道。韓雲薇嫁的是武将,再加上父親是神威将軍,所以如今性子越發豁達開闊。
“不過話說回來,看來寒漠真的沒咱們想的那麽窮啊。你看月瑤今天穿得多好啊。”厲盈盈說道。
秦瑾瑤這才去打量上首的秦月瑤。人與人不同,生過孩子的月瑤反倒比從前清瘦了一些,因此一件藕荷色織雲錦穿在身上,腰肢斜搭着軟煙羅綢帶,頭上是金絲八寶攢珠釵,赤金花钿。就連廳內用的香爐,也是紫銅鎏金的。
“這不是寒漠的首飾吧。那金絲八寶攥珠釵,是珍玉樓上個月賣出來的,一支之價,要四十兩銀子,連我都沒舍得買。”厲盈盈嘆道。
“我爹也說過,寒漠如今國力比之前強了許多。她又是皇後,這點銀子大概還是出得起的。”韓雲薇說道。她從前曾有一段日子與秦月瑤關系不錯,直到後來看清這個人的本來面目,才漸漸淡了。
秦月瑤坐在上首,此刻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身邊的人說話。數日前觐見皇帝時,她向陛下懇求多在禹州留些日子,以求盡孝。皇帝自然應承下來。
高弼也跟着歡喜得很,似乎比起寒漠,他也更喜歡待在大厲。于是二人租了府邸,打算在這住上幾個月。
搬好府邸的第一件事,就是辦了自己的生辰宴。秦月瑤要讓整個禹州都知道,即便曾經私奔過又如何,如今她過得比誰都好。
這一點,她尤其想向秦瑾瑤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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