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時星瀾隐隐猜到他要做什麽了, 扶着浴缸的手臂緊繃,剛準備蓄力站起身,就被壓住了腰。

力道不大, 但無法掙開。

薄閑體熱, 那雙握着鼠标鍵盤的手溫度很高, 貼在身上暖和和的,仿佛要将皮膚上沾染的水漬烘幹。

“薄閑……”

時星瀾有些慌, 這樣的姿勢看不到身後人的臉,被禁锢的感覺令他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

兩個人互通心意已久,不是沒有過渴望,這般貼近更是要了命。

未知的恐懼和隐約的期待摻雜在一起, 逼得時星瀾眼角滲出紅意,仿若野火蔓延,燎盡了早春未融化的冰層, 蜿蜒下潺潺溪流。

他回頭看過來,眼底帶着一絲懇求, 而後這溫軟的春水,便化作了繞指柔, 将薄閑整個捆縛住,

長長久久的自甘沉溺于此,再無法掙脫。

“寶寶別怕, 老公在呢。”

低啞的聲音含着笑意,沾了濕漉漉的水汽,在安靜的浴室裏響起。

時星瀾腦子混亂, 卻還有心思吐槽:“就是因為你在才怕!”

薄閑低笑兩聲,擡手在他的butt上拍了兩下,沒幾分力, 但聲音很大:“怎麽能說怕呢,寶寶不能怕我,只能喜歡我。”

以前不是沒被打過butt,但好歹有層褲子隔着,響亮的聲音令時星瀾突然清醒過來,他願意和薄閑這樣那樣,但心理上接受不了這種羞恥的舉動:“薄閑!放開我!”

薄閑清楚,年長一歲的戀人對自己近乎縱容,根本沒有動怒的可能,一切不過是色厲內荏。

但他樂于示弱。

“對不起,學長,你生氣了嗎?”

背對着薄閑,時星瀾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聽聲音有些低落。

沾濕的發絲糾纏不清,掃落耳際,頸側有突然被蹭了下,時星瀾費力地偏過頭,正好被湊上來的人吻住。

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親吻,只是貼了貼嘴唇,沒有半分深入。

平日裏嚣張恣意的男朋友耷拉着腦袋,跟被抛棄的大型犬似的,有些可憐地看着他。

時星瀾瞬間心軟了:“……沒生氣。”

他沒說慌,在薄閑面前,他一直都有些“逆來順受”,他願意和薄閑親熱,所以會說出一些直白的邀請,只不過他臉皮薄,到實踐的時候總會不好意思,沒辦法立馬接受一些情趣。

“真的沒生氣嗎?可是學長剛才兇了我,還讓我放開手,你從來沒這樣對我。”

控訴中含着無盡的委屈,時星瀾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見他愣神,薄閑勾了勾唇,不動聲色地掐住懷中人的腰。

何必搞得兩敗俱傷,成年人該做的是引誘,勾着人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邊。

薄閑眸光微暗,舔了舔牙尖,真是想想就令人激動啊。

時星瀾反思無果,以為他是傷心了,也顧不上身體的不适,扭身抱住他,有些難為情:“對不起,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說法太籠統了,雖然主動的投懷送抱令人開心,但薄閑還是不滿意他太過正經的态度:“寶寶害羞了?”

這人一旦存了心使壞,不是輕易能招架住的。

薄閑不依不饒:“為什麽害羞,是喜歡我那樣對你,還是不喜歡?”

清澈的水流從浴缸裏溢出來,時星瀾被迫彎下腰,看到搖晃不停的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的臉。

是熟悉的眉眼,隐含着一絲糾結,像是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學長,為什麽不說話?”

“怎麽像小姑娘一樣,總是害羞?”

“寶寶乖,理理老公,你在期待我,不是嗎?”

……

越說越過分了,再過一會兒指不定還會有更破尺度的話。

時星瀾咬了咬牙,憤憤道:“你還要不要繼續了?!”

像只炸了毛的貓。

薄閑心情愉悅起來,他見過時星瀾很多樣子,溫順的、冷漠的、隐忍的、大膽的……獨獨沒有這樣的。

“寶寶好心急。”

“……”

薄閑戲精上身,嘆了口氣:“你真的好喜歡我哦。”

時星瀾抿了抿唇,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嗯。”

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他只說了一個字,但薄閑知道這個字背後藏着多少愛意。

他們趟過時間的河流,在陌生的城市相遇,再一次被對方吸引,就像行星圍繞着恒星運轉。

是命中注定。

薄閑從背後抱着時星瀾,貼着他的手臂,握住那只漂亮的手,十指相扣。

“我也好喜歡你。”

言語無法表達的情意,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彌補,兩個人緩緩靠近,再沒有距離。

“要。”

擲地有聲的一個字。

時星瀾怔了一瞬,意識到這個字是在回答什麽的同時,薄閑也動了。

事前準備工作做得很充分,并沒有受傷,一切都很順利。

朝思夜想,終于得償所願,兩個人都難掩激動,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薄閑擡手打開了浴霸,俯身貼近時星瀾,在他的脊椎凸起的骨頭落下一吻:“還冷不冷了?”

喋喋不休的嘴巴終于歇業,時星瀾聽着取而代之的聲音,臉上紅得更厲害了:“咳,你不是說,會讓我熱起來嗎?”

薄閑腦子裏轟的一聲,理智的弦瞬間斷了。

年輕人撩不得,自制力像紙一樣薄弱,這是時星瀾今夜得到的教訓。

“如果是主人您的吩咐,那我一定會完成。”

獨特的稱呼令時星瀾瞪大了眼睛,不得不承認,薄隊的渲染力很棒,一句話就将他帶回了生日當晚。

他眯着眼,思緒亂糟糟的,身體和意識仿佛分離開來,明明沒有精神去想什麽,但腦海中不斷地冒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想,薄閑是真的很喜歡各種不同的稱呼。

剛沖過澡,忙着親熱沒有擦幹,身上還帶着水漬,動作間帶起風,潮濕又陰冷。

薄閑半抱起時星瀾,走到浴霸附近,讓烘暖的燈光落到他身上。

許是幹燥溫暖的光驅散了不适,時星瀾漸漸得了趣,哼哼唧唧地鬧騰起來。

小打小鬧,讓薄閑想到之前看過的視頻,貓崽子縮起指甲,用軟乎乎的肉墊表示憤怒。

奶了吧唧的,可愛得要命。

薄閑輕笑了聲。

微啞的聲音十分性感,敲擊在耳膜上,時星瀾睜開眼:“笑什麽?”

他喜歡薄閑的聲音,在游戲裏偶遇的時候,就被聲音吸引到了。

“在笑你。”

時星瀾一噎,氣悶不已:“不許笑!”

“好,不笑。”薄閑頓了頓,帶着一絲邀請,“不問我為什麽笑你嗎?”

時星瀾直覺不會有什麽好事,閉着嘴裝啞巴。

薄閑自顧自地說着:“寶寶好像貓啊,可可愛愛,軟乎乎的,想太陽得你喵喵叫。”

時星瀾:“……”

他就知道,這人肯定不會想一些正常的事。

那放滿水的浴缸最終成為了擺設,根本沒人去泡,兩個人站在旁邊,耳鬓厮磨。

薄閑喟嘆出聲,愛憐地将失神的時星瀾抱在懷裏,斂去了所有的惡劣因子,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你是我的了。”

時星瀾猛地睜開眼,心尖都軟了:“我想看着你。”

他沒有力氣,要不是薄閑扶着他,恐怕剛才就跪在地上了。

緊接着就被抱着轉過身,時星瀾摟緊面前的人,咬了咬他的肩膀:“累了,不想站着。”

這是在撒嬌嗎?薄閑挑了挑眉,笑了下:“那我抱着你。”

“不要!”時星瀾摸了摸他的手臂,心疼道,“我太重了,會讓你累。”

重個鬼!薄閑想說他還不至于抱不動自己男朋友,就見時星瀾擡起頭,眨了下眼睛:“喵。”

薄閑一怔,眼睛都直了,想起之前說的葷話:“你是我的貓嗎?”

時星瀾有些難為情,偏開臉:“你的貓想去床上。”

薄閑被撩得暈暈乎乎的,點點頭:“好,去床上。”

提前和戰隊說了不一起回去,明天不用訓練比賽,不用趕飛機,可以睡懶覺,想幾點起就幾點起。

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來體味這一切。

房間裏沒有開燈,只留了一盞床頭夜燈,燈光昏黃,但能夠看清懷中人的表情。

薄閑在時星瀾心口的位置親了親,拉着他的手往下,嗓音喑啞:“寶寶,感覺到了嗎,我在你的心裏,也在你的身體裏。”

不知道為什麽,時星瀾突然有點想哭。

薄閑沒有哄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眼角滑下來的淚:“我的小月亮哭起來真好看。”

時星瀾又氣又好笑:“你閉嘴!”

薄閑揚了揚眉:“我不,我就要說!”

兩人像小孩子一樣鬥嘴,最後時星瀾敗給了他的幼稚和變态,這人動一下說一句,實在是令人無法招架。

床上的浪話當不得真,時星瀾左耳進右耳出,只記得最後薄閑抵着他額頭說的一句話。

“我是你的了。”

厚厚的窗簾阻擋了陽光,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

薄閑沒忍住,昨晚半哄半騙地拉着時星瀾多來了幾次,一直到天光微明,才摟着人沉沉睡去。

扔在床頭的手機震動不停,薄閑沒睜開眼,胡亂地摸索着,臉上滿是被吵醒的戾氣。

時星瀾被他壓在懷裏,因為太累而睡得很沉,抿着唇,沒有一點要醒過來的跡象。

薄閑将人往懷裏揉了揉,看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把手機往耳邊一扣:“喂,你好。”

微啞的聲音帶着一絲剛睡醒的困倦,對面沉默了一會兒:“小閑,還沒睡醒嗎?”

薄閑皺皺眉頭,睜開眼睛:“哥?”

薄墨清了清喉嚨,聲音裏帶着一絲無奈:“趕緊收拾收拾下來,我和爸媽到酒店大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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