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薄閑瞬間清醒過來, 坐起身:“酒店大堂?”
薄墨簡單解釋了一下:“爸媽一直在等你,本來昨天比賽一結束,就要過來來着。”
昨晚折騰得太晚, 時星瀾累得不輕, 聽到動靜後往被子裏縮了縮。
薄閑給他把被子掖好, 關上門,起身去了客廳。
“他們一直在等我?”
“對, 他們怕影響你比賽,所以沒過來。”
話說到這份上,人都過來了,怎麽也不可能不見, 薄閑抓抓頭發:“好,我馬上下去。”
房間裏窗簾拉得嚴實,看了手機才發現, 已經快下午了。
薄閑從時星瀾的行李箱裏找出一件衛衣換上,簡單洗漱了下, 就出門了。
他不打算叫醒時星瀾,昨晚做到淩晨三四點, 睡了一上午,他都有些勉強,可想時星瀾的狀況。
薄閑打着哈欠下了樓, 一出電梯,就看到了薄父和薄母,薄墨不在旁邊。
分開的幾年裏, 一直是薄墨在中間調和,單獨面對父母時,薄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爸, 媽,我哥呢?”
“他去洗手間了,小閑,剛睡醒嗎?”
“嗯。”
薄母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兒子,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可以聊的話題,最後看了看他身後:“星星沒和你一起嗎?”
薄閑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咳,他還在休息。”
薄父皺了皺眉,不滿之情溢于言表:“都快下午了,還沒睡醒?”
他為人嚴謹,最看不慣年輕人作息不規律的頹廢樣子。
薄家兄弟小時候都按照規定的時間休息,薄閑目光一凝,解釋道:“是我不懂節制,昨晚讓他累着了。”
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薄父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氣怒不已:“胡言亂語,沒個正型!”
那種事是能放到大庭廣衆之下說的嗎?!
薄閑從小就頑皮,不像薄墨那樣聽話,早被罵習慣了:“您的古板思想也該改改了,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麽不能提,對吧,媽?”
薄母欣喜于兒子的親近,連連點頭:“對對對,你爸太古板了,咱們不理他,小閑和媽媽說。”
“……”
被兒子怼了,又被老婆抛棄,薄父看着他們母子倆挽着手離開,臉都黑了。
從洗手間回來的薄墨看自家老父親面色不虞,再一看不遠處的媽媽和弟弟,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半點沒猶豫,直接追上挽着手的兩人。
他可沒興趣留下來做出氣筒。
母子之間的感情往往更融洽,薄閑和薄母很快就聊得歡歡喜喜,薄母又問了一下他的感情生活。
自家兒子已經打了幾年職業比賽,想必掰是掰不過來了,沒必要在就業上多費口舌。
“媽媽和爸爸不是反對你們,只是有些驚訝,小閑以前還說要娶個像媽媽一樣的妻子,怎麽突然就喜歡上男孩子了?”
薄閑失笑:“媽,那是我幼兒園時候說的了,人都是會變的。”
薄母拍拍他的胳膊:“再變不也是媽媽的兒子嗎?”
“是是是。”薄閑連忙讨饒,“我也沒想過自己會喜歡男生,但見到時星瀾後,就覺得是他了。”
明白他要表達什麽,薄母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你啊。”
在酒店餐廳裏吃了飯,薄閑心裏記挂着時星瀾,總是出神,沒多久就被發現了。
薄母跟他說了兩句悄悄話,塞給他一個盒子,就借口累了,拉着老公和大兒子離開了。
想起薄母說的話,薄閑心裏一陣歡喜,摸了摸口袋裏的盒子,輕手輕腳進了屋。
房間裏的窗簾還是拉着,營造出一副利于休息的樣子。
床上鼓起一個大包,薄閑繞到床邊,蹲在地上看着熟睡的人,心裏滿足得不行。
當年獨自在昏暗的禮堂裏練舞,漂亮得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小仙子,讓他念念不忘的人,而今毫無防備地躺在他床上。
薄閑曲起指節抵着眉心揉了揉,笑了。
不止如此,這個人現在已經屬于他了。
出去一趟沒了睡意,薄閑索性收拾起地上的一片狼藉,昨晚做完後懶得折騰,他只幫時星瀾清理了一下後面。
撿起掉到地上的枕頭時,有什麽東西也跟着掉了下來,薄閑蹲下身,怔了下。
時星瀾就是在這時醒來的。
他身上不舒服,尤其是腰部以下,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似乎還殘留着飽漲的感覺,渾身又酸又軟。
“薄閑,你在看什麽?”
過度使用嗓子後,發出的聲音啞得厲害,把時星瀾自己都吓了一跳。
窗簾拉開了一條小縫,薄閑擡眼看過去,瞥見他露在外面的脖頸上一片緋色,其中還夾雜得幾朵開至熟豔的花。
勾得人喉嚨發緊,口幹舌燥。
薄閑下意識攥緊了手裏的東西,起身來到床邊,将櫃子上的水杯遞給他:“蜂蜜水,喝點潤潤嗓子。”
他握着水杯遞到時星瀾嘴邊,視線在他肩頸附近流連,像蛇信子一寸寸舔過那片皮肉,放肆且熱烈。
啧,被子蓋得挺嚴實,鎖骨都沒完全露出來。
時星瀾被這種近乎色/情的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覺得butt更疼了,猛地灌了一口水,結果被嗆得直咳嗽。
薄閑皺起眉頭,接過杯子放在一旁,拍着他的背幫忙順氣:“怎麽這麽不小心?”
時星瀾暗自在心裏腹诽,還不都是因為你。
緩過氣來後,時星瀾扒着薄閑的手:“你剛剛在看什麽?”
薄閑剛才看得出神,他醒來後盯着人看了一會兒,一直沒被發現,所以才會開口發問。
東西被攥在手心裏,薄閑沒怎麽用力,時星瀾一下子就扒拉出來了。
熟悉的盒子和圖案紮進眼底,時星瀾騰地一下紅了臉:“你,你怎麽……”
薄閑從後面抱着他,溫熱的掌心貼着他的後腰,輕輕揉着:“抱歉,昨晚太着急,忘了用。”
時星瀾提前做好了潤滑,薄閑帶着人進浴室時,被刺激得眼睛都紅了,哪裏還顧得上出來拿tao。
貼在後腰的手緩緩動作,極大程度上緩解了酸痛感,時星瀾舒服得哼了聲,靠在他懷裏。
薄閑失笑,手上更加敬業地按摩着。
時星瀾有兩個腰窩,性感又可愛,昨晚他彎腰扶着浴缸,自己就是掐在那兩個小小的凹陷處。
“咳,沒事。”時星瀾用餘光偷看他,支支吾吾道,“我也很舒服的。”
比起隔着一層薄膜,當然是皮肉相貼更舒服。
薄閑被他撩到吐血,将小盒子扔到一旁:“那以後就不用了。”
時星瀾:“……”
用還是要用的,畢竟安全最重要不是。
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門鈴聲響起,薄閑匆匆出去,拎了個袋子回來。
“買的什麽?”
“粥。”
昨晚剛深入交流,飲食要清淡一些,薄閑上網搜索了一下,最後點了粥。
剛出鍋,粥還是熱的,冒着白袅袅的熱氣,薄閑端着碗過來:“用不用喂?”
時星瀾連忙接過去:“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吃了嗎?”
薄閑不置可否:“吃了,你不是不舒服嗎?”
是不舒服,但不舒服的地方不影響吃飯,時星瀾默默在心裏回答,眨了眨眼:“我沒有不舒服。”
“沒有?”薄閑挑着一邊眉,目光落在他腰腹上,“那剛才坐我懷裏還一直不安生,扭來扭去的。”
時星瀾臉上讪讪,埋頭喝粥不理人。
薄閑輕輕笑了下:“更加親密的事都做了,還害羞?”
和預料中一樣,沒有聽到回答,他沒在意,轉身回了客廳,半晌後又回來了,手裏拿着一管藥膏。
時星瀾拿着勺子的手頓了頓:“藥?”
“昨晚不知節制,你後面有點腫了。”薄閑八風不動,像是不知羞恥為何物,“吃完了嗎?吃完趴過來,給你上藥。”
“……”
時星瀾抵抗無果,被抓過去按在腿上,整個人活似一只被剝了皮的蝦,白裏透紅,散發着鮮甜可口的氣息。
藥膏的味道很淡,潤潤的,擠在手上很快就有融化的趨勢,薄閑沒時間欣賞眼前的美景,專心致志地上藥。
動作好控制,意識卻很難,他能專心上藥,但身體的反應不會因此消下去。
時星瀾胳膊支着床,擡起身體,小心翼翼地避開戳着自己腹部的東西,不自在道:“好了嗎?”
剛上過藥,薄閑也知道自己昨天多過火,自然不能像個禽獸似的繼續索取,郁悶地把人塞進被子裏:“你就招我吧!”
時星瀾:“?”
坐着不舒服,時星瀾趴在床上,枕着胳膊,偏頭看他:“你躺下吧,這樣我看不到你的臉。”
“一會兒不看到我就鬧脾氣,真是個黏人的小寶貝。”薄閑故作苦惱,但聲音裏夾雜着顯而易見的得意,挨着時星瀾躺下,“看吧看吧,人都是你的了,給你看一輩子。”
時星瀾又羞又好笑:“一輩子,好長的。”
年輕人總是很容易說出一輩子的承諾,以生命為長度,不管未來會怎樣,起碼在當下,聽到這種話是令人驚喜的。
薄閑眼睛一凜:“哪兒長了,我都沒說下輩子下下輩子呢,你到時候該不會看膩了我吧?”
時星瀾摸了摸他的臉,笑意溫柔:“不會的。”
不會膩,看一輩子都不會,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會。
時間知道,他有多喜歡身邊這個人。
薄閑喜歡時星瀾身上的每一處,尤其喜歡他的眼睛,如今這雙漂亮的眼睛裏寫滿了對自己的拳拳愛意,更加令人心動。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薄閑抓住臉上的手,親了下。
時星瀾還沒問是什麽,就見他從衛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你穿着這件衣服出去了?”
重點不知道是在“這件衣服”,還是在“出去”上。
薄閑把盒子塞進他手裏:“出去和爸媽吃了個飯,這是我媽給你的。”
一聽是薄母給的,時星瀾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這,這真的伯母是給我的?”
薄閑正色道:“我家的傳家寶,是我媽給她未來兒媳婦兒的,也就是給我老婆的,你說是給誰的?”
時星瀾本來還想推辭,聽到他這麽說,瞬間打消了主意。
他沒辦法将薄閑老婆的頭銜拱手讓人。
薄閑催他:“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時星瀾收起感動,打開盒子。
是一個玉镯,通體透白,沒有一丁點雜質,上頭纏了一小段紅線。
縱然時星瀾對玉沒有研究,也能看出來這镯子價值很高:“這太貴重了,我……”
看來薄閑說這镯子是傳家寶的話,并不是假的。
“你什麽你!”薄閑皺着眉,臉色有些難看,“難不成你想讓我送給別人?”
時星瀾急忙道:“不行!不可以送給別人!”
薄閑這才和緩了眉眼,拿着镯子,溫聲哄道:“不送別人,寶寶乖,伸手,老公幫你戴上。”
玉質冰涼,貼在手腕上涼絲絲的,襯得時星瀾凸出的腕骨更加明顯。
“喜歡嗎?”
“喜歡,但這好像不是女式的。”
剛才戴上時很輕松,他再怎麽說也是個男人,手腕比女人粗一些,如果玉镯是女式的,戴起來應該不會這麽容易。
“不愧是我老公,這麽快就發現了。”薄閑托着他的手腕,在腕骨上吻了一下,“這是我的镯子。”
薄家祖上家底殷實,傳下來的東西很多,多是飾品,男式女式都有,這玉镯是成雙成對的,也是其中之一。
薄母思維開闊,她偏愛玉,最喜歡家裏留下來的這對玉镯,正好镯子是男式的,打小就給了薄家兄弟,一人一只。
薄閑不愛戴飾品,嫌麻煩,一直是收起來的,後來離家出走,什麽都沒帶,自然也忘了這镯子。
本來薄母帶過來是想給他的,但薄閑拒絕了,且不說他戴着這東西會影響操作,手腕上的疤一直都是他心裏的疤,雖然和父母和解了,但看到那疤還是會難受。
薄母沒收回去,薄閑現在都記得她說的話:“總歸是你的東西,送給喜歡的人也好,現在想想也是緣分,這镯子是男式的,你喜歡的也是男人。”
為了這句緣分,薄閑收下了镯子。
“這東西好像還值點錢,也跟過我十幾年,勉強能做聘禮,你覺得怎麽樣?”
時星瀾摩挲着他的手腕上的疤:“不怎麽樣。”
薄閑沒生氣,笑了笑:“我也覺得,光這點東西怎麽配娶我的星星。”
“我不是這個意思。”時星瀾說,“這是嫁妝,是我娶你。”
床都上了,還在乎口頭上這點便宜?
時星瀾難得提出異議,薄閑自然順着他:“好好好,是嫁妝,咱們已經有實了,學長打算什麽時候給我正個名?”
他是在就公開的事試探時星瀾的态度。
預選賽已經結束了,之前立下的軍令狀完成了一半,馬上要去國外參加世界聯賽。
不僅是因為答應了粉絲,薄閑自己也有些憋不住,任誰有個帥得不要不要的男朋友,都會忍不住想炫耀的。
他是個俗人,想秀恩愛的心也不例外。
時星瀾摸着玉镯,轉過身背對着他,小聲哼道:“看你表現。”
薄閑失笑,将人摟進懷裏:“那我可得好好表現表現了。”
腰間的胳膊和身後的胸膛給了時星瀾足夠的安全感,他彎了彎唇,将手覆在薄閑的手背上。
從古至今,都是丈夫保護妻子,他不在意體位的上下,私心裏卻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保護的一方,名正言順地寵着慣着薄閑。
希望身後這個人,一生都能平安喜樂。
這是時星瀾的小浪漫,獨屬于他喜歡的薄閑。
作者有話要說: 下周完結,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嗎,沒有我就照計劃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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