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快把晴晴撈起來 火山泥面膜,煥彩你的……

“快, 快把晴晴撈起來……”

盛國華看着泥坑裏撲騰的盛晴晴,猶豫了一瞬間,有些嫌棄,愛女心切終究占據上風, 他率先伸手去拉。

時音音的保镖們立在一邊, 老神在在, 眺望遠方,欣賞風景,完全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音音, 你被蚊子咬了好大一個包。”盛炀皺眉,有些心疼。

“有嗎?”時音音往臉上一摸,果然有點癢。

“嗯,我給你掐一下就好了。”盛炀難得有機會對妹妹下手,立刻把蚊子咬的包掐成“十”字。

宋謹言有些羨慕地看着這一幕, 好想取而代之。要是音音臉上有兩個包就好了,他可以幫忙掐另一邊……

宋謹言面無表情, 誰也想不到他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想法。

宋謹行默默啧了一聲, 原來那黑漆漆的一團不是野豬啊。本來以為盛家的莊園還提供狩獵野豬的娛樂項目呢,失望。

盛國華經常健身, 沒有中年男人常有的小肚腩, 這并不意味着他體力很好,使勁往外拽都沒拽起來,反而連累盛晴晴喝了幾口泥巴水。

“爸爸一定能把晴晴救起來吧,我相信爸爸……”盛炀看着盛國華有些吃力的老臉, 為他打氣,見盛國華雙腿發抖,連忙大聲道: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都拉不起來, 需要人幫忙吧……”

年紀輕輕的盛炀,就已經深谙陰陽怪氣的精髓,這一波打氣也的确成功了。

盛國華在十分生氣的情況下,憑空生出一股勁力,吭哧吭哧把盛晴晴給拖了出來。

“晴晴、晴晴!你沒事吧……”

“晴晴!”盛國華試着掐人中,但盛晴晴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動不動像王八。

“……”渾身上下全是泥的盛晴晴像剛從泥塘裏挖出來的藕。

她的心已經死了。過于難堪,不想以這種形象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尤其是宋謹言。

幹脆裝成失去意識算了。

“她是不是需要做人工呼吸?”時音音已經看見看看盛晴晴被掐人中後攥緊的手,故作擔心。

“這……”盛國華環視一圈,看向宋謹言、宋謹行。

“我不會。”宋謹言神色茫然,看起來呆呆的。

“我也是。”宋謹行和弟弟保持一致。

盛國華只好看向時音音。

“我們都不會。”時音音和盛炀齊齊後退一步。

盛國華無奈之下,把視線投向那些保镖,這應該在他們職業範圍內——

“得加錢。”最粗礦的那個中年大漢開口道。

“行。”盛國華倒不介意錢的問題,只是保镖給盛晴晴做人工呼吸,被宋家兩個小輩看到了,以後怕是很難湊成一對。

相較而言,盛晴晴的命更重要,此時情況危急,也顧不上別的。

“咳……咳……”盛晴晴不想被中年保镖做人工呼吸,咳嗽着醒過來。

“爸爸……救我……”

“我好害怕嗚嗚嗚……”

盛晴晴縮在盛國華身後,眼淚漣漣。

“我看還是趕緊送醫院去吧,這件事我也有些責任,醫藥費我來負責。”宋謹行視力不太好,平時都戴隐形眼鏡,這次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取下的眼鏡忘記戴回去了。

這塊石頭他丢得不後悔,盛晴晴指使人毆打宋謹言的事,當哥哥的,記得一清二楚。

“謹行別這麽見外,晴晴好像之前就掉進去了,怎麽回事?”盛國華轉頭,嚴厲地看着時音音。難道是她和盛炀故意欺負晴晴?

“她一不小心掉下去,我們把她救了起來。”

時音音簡單解釋,心裏卻十分無語。如果盛晴晴真的失去了意識,應該直接搶救啊,照盛國華這麽拖延下去,盛晴晴早就斷氣了。也幸虧她是裝的,不然十條命都不夠死。

“晴晴,是這樣嗎?”盛國華有些不相信。

“……是的。”盛晴晴本來想告狀,想到自己手機還在時音音手裏,那裏面有些不能聲張的東西,只好暫時忍氣吞聲。

如果以後時音音拿來威脅她,她就改口,說自己是被時音音、盛炀推下去的。

“怎麽這麽不小心?去醫院吧……”盛國華沒說什麽,扶着盛晴晴起來,往回走。

倒是宋家兩個外人覺得這一幕有些古怪,盛國華對時音音、盛炀态度有失公正,一開口就懷疑和時音音有關,即使盛晴晴否認,盛國華也沒有多餘的表示。

時音音已經救過盛晴晴一次,盛國華直接無視。就算是路人見義勇為,家屬都會感恩戴德。盛國華只有一副責怪的姿态,看起來将盛晴晴掉進泥坑的事,都算在時音音、盛炀頭上。

宋謹行尤其善于觀察,在心裏給盛國華打了個否定标簽。要不是宋老爺子和姚老爺子交情好,是過命的兄弟,他也不會陪宋謹言來盛家莊園。目前來看,盛國華為人真的不怎麽樣,盛晴晴人品也有待商榷。

盛晴晴去醫院前,在浴室呆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洗掉了厚厚一層泥。那些泥巴引起皮膚過敏,她整個人都腫了一圈,皮膚發紅,臉上尤其厲害,起了一些疙瘩。

“啊——”

盛晴晴在浴室發出一聲尖叫,瘋狂想報複,又知道現在不是合适的時機。

這種憋悶的感覺幾乎令她發瘋,一遇到時音音就心氣不順,還有盛炀,所有壞心情都是這兩人引起的!

盛晴晴恨不得将他們親手撕了,一瓶洗發水丢過去,整面鏡子哐當碎裂。

她為了躲玻璃渣,往後一縮,不甚滑倒。

更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她的屁股被玻璃渣紮中,盛晴晴不敢動彈,痛得直叫喚,嗷嗷滲血。

“啊啊啊啊啊——”

盛晴晴差點氣死,大口喘氣,忽然覺得呼吸困難,四肢發麻,在地上無力撲騰,很快引起其他人注意,迅速被送到醫院搶救。

姚知月離開前,冷冷地掃了時音音一眼,有些警告意味。看向宋謹言時,神色溫和下來:

“謹言,今天晴晴遇到了意外,沒空招待你們,實在抱歉,你們只當自己家一樣,不要客氣。”

“謹行你也是,不必自責,明天我們再聚聚……”

“晴晴有什麽問題,您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宋謹行最後毅然扛起了生活的重擔。

“嗯,姚姨沒看錯你,謝謝你關心晴晴。”

盛國華看見這一幕,怒火中燒,連外人都知道關心晴晴,為什麽作為哥哥姐姐,他們卻這麽冷漠?

“音音,你……”盛國華正想讓時音音跟着一起去,都是女孩子,更方便照顧盛晴晴。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時音音打斷:

“學校會定期安排體檢,她很健康,沒有舊疾。從症狀看,她呼吸加快,四肢抽搐,可能是急性呼吸性堿中毒,簡單來說,就是氣的。”

“臉上紅腫應該是過敏症狀,去醫院吊水,吃幾天藥就好了。人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生氣對身體不好,容易引起甲亢和乳腺增生……”

時音音近期看過一些醫療類書籍,按照盛晴晴的症狀,簡單作出診斷。具體怎麽樣去醫院就知道了,她也只是推測。哦,盛晴晴還有一些皮外傷,都是鏡子碎片劃出來的,好像屁股蛋上還紮着一塊玻璃碎片,真可憐。

姚知月想到最近這段時間隐隐作痛的胸部,大步離開。不單這一件事令她生氣,盛家新多出來的二奶奶就足以把她氣死。

偏偏盛老爺子是她的長輩,她不好管。盛老太太那一頓鄉下髒話國罵,也讓姚知月十分抗拒,越想越氣,止都不止不住。

“這……”盛國華若有所思,追在姚知月身後,也去了醫院。這裏只剩四人,至于盛家二老和吳麗娟,住在別的住處,離這裏不遠。

“打麻将嗎?”宋謹行看完一場大戲,意猶未盡問。

“打。”時音音毫不猶豫同意了。

“我不會。”盛炀也想跟着一起玩。

“我們教你。”宋謹言很想讨好盛炀,總覺得音音的哥哥很讨厭自己。應該是因為暗巷的事,具體怎麽挽回形象,宋謹言也不知道,只能多努努力。

“不用你教。”盛炀看都不想看宋謹言一眼,一世英名差點被這傻東西毀了,記仇.jpg

“嗯,我哥超級聰明,根本不需要教,看一眼就會了!”時音音認真吹着彩虹屁。

“那還用說。”盛炀很是受用。

宋謹言一時間有些傻了,沒想到音音對她哥哥這麽好!他從來沒見過時音音對誰這麽溫和,甚至還有點寵溺。

好羨慕……可惡啊……

好想取而代之!

今天的音音好像更加可愛了,看一眼就讓人心裏砰砰跳,宋謹言都不敢多瞄。但音音臉頰上有個蚊子咬的紅包,越看越可愛。

明明一臉嚴肅,是那種可以徒手生擒蚊子的人,仍然被咬了一個包,果然蚊子會平等對待每一個人。

“來,給你掐一把。”

盛炀見紅包上的印記消了,讓時音音擡臉,他再安排一個“十”字印,順便揪一下妹妹的小肥臉。看起來不肥,揪一下還是很軟的。

“藥膏。”時音音不想總哄他玩了,幼稚鬼。

“哦。”

盛炀接過保镖遞來的藥膏,擰開給時音音的紅包塗了一點,然後趴在麻将桌上,吹自己的劉海玩。

電動麻将桌在這邊鄉下幾乎家家都有,逢年過節聚在一起,總愛來幾局麻将。

宋謹行輕車熟路,不着痕跡引導盛炀玩,時音音也是這樣。宋謹言更不用說,一心只想讨好盛炀、讨好時音音。

“弄個彩頭吧,萬一輸了怎麽辦?”盛炀贏了幾局,靈魂開始躁動不安。

“那就貼紙條。”時音音找出一些彩色卡紙,剪成小紙條。

“行。”其他人一致同意,繼續快樂打麻将。

盛炀很快嘗到了失敗的滋味,偏偏時音音還給他貼得花裏胡哨的,下巴上一搓山羊胡,盛炀都沒法說。

接着就輪到了宋謹言,由宋謹行幫他貼,兩邊耳垂一邊一個。

盛炀死死擰住了自己的大腿肉,才不至于笑出聲。

宋謹言開始坑兄,瘋狂給時音音、盛炀喂牌,最終宋謹行也步了後塵,被宋謹言貼在鼻尖、眉毛上,看起來像個十足的鐵憨憨。只有時音音輸少贏多,始終在禍禍其他人。

打了好幾盤,宋謹行決定問問盛晴晴的狀況,看傷得怎麽樣了。畢竟他往盛晴晴頭上丢了塊石頭,不管不管不太合适。他給盛國華打了個電話,對面很快接通。

“哦……真是呼吸堿中毒?好好休養,沒事就好……”

“過敏嗎?最近注意保養……”

宋謹行應付幾聲,挂斷電話,發現其他三人都盯着他看。他看向時音音,豎起大拇指,笑道:“神了。”

“真的是啊?”盛炀有些意外,轉而驕傲起來,我們音音也太棒了!連盛晴晴四肢抽搐,是呗氣得呼吸堿中毒都能看出來!

“正好知道這麽一個病例。”時音音随口道。

“很厲害了。”宋謹言小聲稱贊,在心裏補充,她是超級超級超級無敵厲害。忽然心中一酸,一定是因為她生病,才會關注其他病例吧?

宋謹言看時音音的眼神變得憐愛起來,這麽一看,好像隐約發現了一些異樣的地方,又說不出口。

時音音直接無視,并沒有關注宋謹言的表情,也不在意他的眼神。在她心裏,宋謹言僅僅是個野生同學,還有點朋友屬性,絕對稱不上重要。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生氣也能中毒,我真沒想到……”

盛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笑得一顫一顫的,這個事兒确實沙雕。之前看盛晴晴躺在地上四肢抽搐,還以為是絕症,命不久矣那種,沒想到是這種沙雕原因,倒是真讓妹妹給猜對了!

他還貼着山羊胡紙條,這麽笑,胡子都快飛出去了,引得宋謹言、宋謹行也跟着笑起來。

盛晴晴的事暫告一段落,幾人繼續打麻将。牌桌上最容易拉近關系,一打幾小時,宋謹行主動約了一頓飯,幾人回去後再出去吃,說話時稍微親近了點兒。

當晚,臉上腫成豬頭還沒好的盛晴晴沒回家。翌日,臉好了不少,才打道回府。

她換了身衣服,眼睛仍然有點腫。

昨天晚上相當難熬,躺着睡覺的時候,屁股被玻璃紮到的地方會很痛,趴着睡覺,過敏的臉會很痛。

她只能側着身子睡,一不小心翻身,就痛得龇牙咧嘴,還不敢生氣。這個仇她已經記在心裏了,一定會報的。

盛晴晴回家時,盛炀、時音音、宋謹言那幾人都在看電視,也不嫌動畫片幼稚,全在看《小豬佩奇》。

“豬媽媽在泥坑打滾……”

“扛哧——”

一聲快樂而響亮的豬叫從電視中響起。

盛晴晴臉色鐵青,眼神像刀子一樣,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咳……”宋謹行選擇暫停,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結果暫停以後,電視開始播放廣告——

“火山泥面膜,煥彩你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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