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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
記憶裏女童總是笑嘻嘻的模樣,也和眼前女子的神情重合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藺滟清壓抑着聲音,他幾乎想要尖叫一聲。可最後發出來的聲音,卻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是念念?”
大家看着無憂公主和钰國八王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在殿中央對視了許久,一動不動。
一種奇怪的磁場在二人之間劈啪作響。
皇後最先回過神來,只覺不妥,蹙眉說道,“無憂公主是該回座子歇下了。”
念念這才回過神來,滿面通紅的進入珠簾之內,珠玉碰撞發出清脆之音。
恰像一道尾音。
藺滟清這也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媚态百生。
屈身行禮道,“钰國八王藺滟清,見過天朝聖上。”
皇上點點頭,“旅途勞頓,聽聞钰國使節路上多難,此次前來,人馬可有損失?”
藺滟清搖搖頭,這一搖頭,顧盼生輝,“謝皇上挂念,人沒事,只是賀品損失慘半,剩下的東西,倒不像回事了。皇上壽誕,還望見諒。”
說罷,身邊的青衣男子想要起身,卻被藺滟清一個眼神阻止了回去。
“滟清擅歌,钰國有習俗,誕辰要唱祝歌,不如就讓滟清為您獻上一曲作為賀禮。”
皇上欣然應允。
沒有絲竹伴奏,沒有伴舞助興。可見歌者的自信與驕傲。
藺滟清只是微微揚起他滿是傲氣的臉蛋,微微一笑,清唱出聲。
怎麽形容八王的歌聲呢。
念念只知道,心底有一股淡淡的溫暖在流動。
好像無數個睡不着的夜裏,她悄悄爬上屋頂數星星,微風浮動面頰絨毛的舒服。
好像清晨露珠,團團晶瑩,清香宜人,在翠綠的草葉上滾動的溫柔。
好像林中有一千只鳥同時飛起,遮天蔽日,讓人不知所措的驚豔。
好像氤氲彌漫的天氣裏,突然出現的一絲光線,那樣美好的事物。
曲至,藺滟清已經回到了席上。
很多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念念相信,每個人都應當被觸動了最溫柔的回憶。
這就是小花啊。
念念擡眸看去,隔着珠簾,少年似乎也在看她。
那副調皮的模樣,和孩童時期如出一轍。這副與生俱來的好嗓子,更是上天賜予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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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作業很多,抱團掙紮TT
☆、32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
酒宴正酣,王子公主們可以早早退下休息。
一個翠衣的小宮女借着夜色,悄悄走到楚江詩身邊。
“将軍還請這邊走。”
小宮女神色平常,相貌普通,袖口繡有蘭花。這正是那日佩兒說的暗號。
楚江詩眸光一閃,也不答話。只是回過頭,向殿內不住張望。燈火通明的殿內,并不見念念身影。再一晃神,卻見念念正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下意識的一閃身子,隐入暗影之中。楚江詩不明白自己心裏此刻怎會閃過一絲心虛。小宮女聰明的熄了宮燈,周身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遠處,便聽得小桃和念念說話的聲音。
“八殿下領旨住了公主府,依奴婢之間,并不妥當。”
念念不甚在意,“我住在将軍府住慣了,公主府是空府,借給小花住有何不可?”
“公主慎言”,小桃頭疼的揉揉額角,“八殿下即是钰國皇子,公主理應尊稱一聲。”
念念吐吐舌頭,“好吧,聽小桃的總沒錯。”說罷四處張望,“阿詩去哪裏了?奇怪,剛剛見着這有亮光,以為是阿詩在等我。”
小桃掌燈,聞言也點點頭,“遠處看那人身形只是相像,也許不是将軍。”
兩人正說着話,将軍府的楚飛遠遠掌燈走了過來,給念念行了個禮,朗聲道,“老夫人特命奴才來接公主回府。”
“離席後還未見到将軍…”小桃有些疑慮。
楚飛略一沉吟,“公主千金之軀,萬萬受不得寒氣,将軍認得回府的路,等下應當就回去了。”
此話有理。念念和小桃随楚飛一走,走得遠了,楚江詩才走出暗影。
神色有些複雜。
今日宴上,露兒的狀況似乎确實令人擔心。
楚江詩一路想着,前方帶路的小宮女卻突然停了下來,回身說道,“将軍,到了。”
美貌的女子脆弱的仿佛一片嬌*嫩的花瓣。褪去華服,此時身上只着一件月白籠紗素裙,薄如蟬翼的披肩覆在白皙的肩頭,仿佛披上了一層月光。
烏黑如瀑的長發只用長枝玉蘭花挽起,微微側頸,便是一室花香。
她的美,一向是驚心動魄。
楚江詩深吸一口氣,擡步進屋。
窗外月色正朦胧,一時之間,空中竟有綿綿雨絲落下,打在廊上。鍍銀月輝飄渺的落在宮群之上,這宮內發生的一切,何嘗不像是一場夢呢?
“楚郎…”楚江詩一進屋,玉露便近身,凝脂的指尖微涼,輕輕撫上他的面龐。
“楚郎…這是夢麽…”
楚江詩不知道該說什麽,此時相見,他也是感動。腦中一片空白,手上卻已将露兒湧入懷中,溫暖的手掌,輕輕撫*着她單薄的肩頭。
“你瘦了…”許久,楚江詩才吐出這樣一句。
玉露俏皮一笑,擡頭看她,竟是眼角含淚。
“楚郎總說露露豐盈,現在露露瘦下來,楚郎到又不喜歡了,好難伺候。”
楚江詩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撫平她額角的一絲亂發。
“我何時那樣說過,女兒家愛美,你總自己亂想罷了…”楚江詩似是嘆息,微一抿唇,“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露露不管如何,都是我心中最美。”
不見時,他有萬般猜測,千種情愫。
相見時,見她病中羸弱,面色勝雪,他在席下擔憂的心都糾結起來。
此刻相擁入懷,互傾衷腸,他又何嘗不想?他又怎會不願?
之前,他還記得自己的千百種責任。
可現在,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露兒發尖的玉蘭清香,含淚嬌容,都讓他險些不能自已。
苦苦壓抑的思念,此刻都洶湧的爆發出來。
露兒心裏有多苦,他都能知曉。可他又何嘗不是?一夜到天明,身邊沉眠的,卻不是心中唯一所愛。那種恨,那種怨,時常要将他吞噬了去。
有時夜裏夢醒,渾身都是冷汗。清醒之後,便是綿綿長夜,缱绻思念。
無人知曉。
情動只在一瞬間。
楚江詩只覺下腹有些發熱,有一種親近心愛女子的沖動。那一刻,連露兒的面龐都有些模糊了。
雪白的脖頸,滑膩如玉的肌膚,淡淡的體香,此刻都成了無言的誘惑。
玉露帶着羞怯的微笑,雙臂緩緩搭上楚江詩的脖頸。踮起腳尖,淡然的臉龐此刻有了一絲癡憨媚态。
“楚郎…沒人會找到這裏…”
似乎是在暗示什麽一般,楚江詩努力想找出話中的頭緒,可從剛剛開始,他就發現——思考,已經是一種徒勞。
玉露越是接近,那股香氣,愈讓他不得思考,也讓他的呼吸也不自覺濃重起來。
柔軟的鼻息輕輕撲在面上,楚江詩不自覺紅了耳根。那誘人的櫻唇不斷靠近,可主人似乎也有些緊張,在離對方一寸之處,生生停住。
暧昧之下,二人對視,不覺都羞紅了俏顏。
咳咳,在某些事上,楚江詩一向不是經驗派。
與念念同床而眠,有時也會起一絲邪念,為免尴尬,他總是趁念念還在熟睡時,起床練劍。這也給念念造成了“我家阿詩非常刻苦非常努力”的假象。
就是這樣,每當有解決不了的沖動,他都會想方設法避開念念的妻子職能,自己解決。
氣氛尴尬中,楚江詩轉過頭,輕咳一聲,給自己解了圍。
楚江詩巧妙的從玉露的雙臂中脫身出來。
那迷惑人的香氣也淡了些,身上的燥熱,終于有了一絲平複。
對于剛剛的失态,楚江詩面色如常,但耳根卻已經紅了個透。
楚江詩剛剛的表現,十足的青澀。
這些自然瞞不過玉露的眼睛。
玉露眼中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猾與得意,只是轉眼間,又換上了凄美神情。
“楚郎…你可是還在怪我…”玉露嘴角噙着一絲苦笑,淚光閃閃。
楚江詩聞言煞是詫異,玉露的神情讓人心疼,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柔荑,溫柔道,“怎麽會。”
“你怎麽會不怪我呢…你我之事…”玉露似是沒聽進去,聲音有些哽咽,“你已是無憂妹妹的驸馬,我本不該在打擾你,可我…”
“這是什麽話!”楚江詩一聽,有些急了,力氣不覺大了些,玉露的手一時被捏的生疼,可她咬牙忍着,沒法出一絲違和聲音。
楚江詩真情流露,“一人之後,再無他人!你我雖無緣成為夫妻,但我楚江詩怎會如此薄情,露兒當真這樣不信我?”
玉露掩了掩眸中喜色,頓了一頓,美目中留下兩道清淚。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有楚郎這句話,露露就是終身不嫁,也不枉此生!”
楚江詩自覺剛剛失言,可見了玉露的神情,又生生把心中所想狠狠壓了下去。
玉露倚在他的肩頭,笑的甜蜜。在楚江詩看不到的地方,卻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
“楚郎...露兒別無所求,只求你能常來陪陪我,看看我。”
“可...”窗戶不知何時被風吹開。清涼的夜風一吹,空氣中厚重的香氣散了些。楚江詩只覺頭腦清醒不少,聽了玉露的話,心中只覺不妥。
拒絕的話,卻不知如何說出口。
玉露不甚在意,把窗戶關好,又是一室馨香。
看到楚江詩蹙眉的神情,便上前把他的眉頭撫平,“不要拒絕我...只是看看我,和我說說話。”
玉露咬咬下唇,一絲倔強從眉目中流露出來。
楚江詩不覺心軟,卻也不再說什麽。
玉露偎依進楚江詩懷中,柔聲道,“晴夕會安排你悄悄進來,誰都不會知道。露兒只要能見到你,知道你是胖了,還是瘦了,就心滿意足。再奢侈點,不過是碰觸到你,聽到你的聲音罷了。楚郎這樣都會拒絕麽?”
腦海中一閃而過念念的小臉。
一個念頭随之在腦海盤旋不去,楚江詩心悸之下,狠狠壓下這個念頭。
他愛的是玉露,何時對念念動過情?只不過是日子處的久了,任是小貓小狗,也該有些感情。
楚江詩穩了穩心神,露出一絲苦笑。
“我只怕這樣會耽誤了你...”許久,他略微幹澀的聲音響起。
“怎麽會?”玉露嫣然一笑,“楚郎之後,再無楚郎,無人能與楚郎相提并論。相思病,才真正會耽誤我...”
笑中自帶一份深意。
一時,楚江詩也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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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我寫BG果然下不了H的狠手啊!本來想讓兩個人真槍實彈來着,最後還是改了又改,變成現在的情況...PS.楚江詩頭腦不清楚,和他聞見的玉蘭花香有關系,玉露把秘藥擦在*裏了~以後未必會說這個茬,就現在這裏說啦~
☆、33章 床腳弄青梅
钰國八王在無憂公主府住下的消息,怎麽說都讓人有些驚訝。
無憂公主嫁人兩月有餘,理應避嫌,這也不知道八王是怎麽想的,絲毫不避諱,只說和無憂公主很有眼緣。
皇後的幾個暫居方案都被否決後,藺滟清還是如願以償的住進了無憂公主府,吃穿用度皆和王子公主無異。
而念念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不守婦道,多次跑去和八王把酒言歡。
其中最最關鍵的是——這一切都是趁正牌相公楚江詩都不在家的時候發生的。
對于這其中的種種揣測,将軍府的正牌發言人徐伯多次出來澄清,稱少将軍夫婦感情和睦,只不過是兩人看得開,各自有紅藍顏知己罷了。
可是有一句話說得好:你男人有了紅顏,紅着紅着你倆就黃了;你媳婦兒有了藍顏,藍着藍着你倆就綠了。
還是老将軍一句話道破天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作為一名已婚婦女,念念時常感嘆唏噓,某些失去了的少女情懷。
公主府正廳。
這穿堂風飕飕的一刮,天氣再熱也讓人禁不住小哆嗦一下。下人都在門外偷偷候着,念念公主正和八王在裏面下棋。清脆的落子聲不時傳出,屋內偶爾進出的是公主貼身的女官小桃姑姑。
此刻小桃從廳內出來,招招手,喚過小喜。
小喜原是老夫人身邊帶大的小丫鬟,念念喜歡她喜祥,便把她要過來帶在身邊。
小喜靈巧,圓圓的小臉上嵌着對圓圓的大眼,水靈靈的。小喜雖然圓潤,卻出其敏捷。
“公主有些餓了,吩咐廚子做些點心進來。”
小喜點點頭,“天氣炎熱,公主府的廚子擅長梅子湯,桃姑姑覺得這個怎麽樣?”
小桃含笑點點頭,“當然好,在做些五仁如意桃酥,做好了趁熱隔着盆在冰水裏涼一涼,吃着酥脆。”
小喜應了聲,便去布置下了。
小桃開門進屋時,露出了屋內錦凰秀華屏風。公主和八王正坐在屏風後下棋。
屋外下人不敢向屋內亂看,垂頭模樣極其恭順。
然而此刻,這屏風後,竟然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小桃不放心的看了眼屋外,這也放下心來。
多虧如此,這才無人注意。此刻屋內的人,究竟還是不是自家主子。
小桃理理裙裾,進到屏風後面。男子青衣白面,此刻正無聊的托着腮,手指輕輕扣着棋盤。見小桃進屋,只是擡擡眸,一語不發。
态度甚是傲慢。
青衣男子正是當日皇上壽誕,想要起身代替八王祝歌的钰國使節。
男子名叫柏樊,是八王府下的第一紅人。柏樊生父是八王管家,自小與八王一同長大,自然關系親厚。
柏樊相貌雖不如八王風華絕代,卻也清俊舒朗。而平日不茍言笑,辦事嚴謹,更添了分可靠可依。
只是除了這要命的傲慢,還有對他家八王要命的溺愛。
小桃揉揉額角,第一百零一次的感到頭痛。打她把念念和八王放出去,這柏樊就仿佛視自己為會害死他家八王的仇人。
無心落子,小桃不知不覺走了神,一步走錯。這讓柏樊鑽了極大空子,洋洋得意的一子定音,勝負立分。
柏樊挑眉看向小桃的神情,不自覺帶了有些挑釁。
好生孩子氣。
小桃嘴角抽搐,硬生生壓下了眉間笑意。
這柏樊倒也有趣,這樣一來,下午便不無聊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這一論題的驗證是極其嚴肅,但也是極其容易的。
橋頭兩個少年,其中一個面似桃花,一對勾魂眼瞄來瞄去,以極其輕浮的姿态倚在欄杆上。身邊清秀的白衣少年掩不住滿面的好奇,靈動的大眼在人家大姑娘小媳婦身上掃來掃去,身邊經過的妙齡女子,無不以被耍流氓一般的悲憤神态,從這二人身邊經過。
仔細看去,這面目如花的不正是八王藺滟清?!!
不消說,白衣服的,便是女扮男裝的念念。
為了探索民間的煙花巷子如何是男人迷失心智,為了發現賭坊如何使人妻離子散,為了論證如何通過商業帶動經濟發展——更簡單的說來——為了驗證究竟是不是萬和樓的烤鴨子最香最實惠,為了驗證花樓裏的春香姑娘是不是比夏花姑娘更妩媚,為了驗證如何使兩個吃貨友誼長存,念念和藺滟清開始了此次民間探索一日游。
“小花,剛剛那姑娘背地裏說你像娘們兒。”
藺滟清揚揚清淩淩的眸子,“我呸,你怎麽不說她旁邊的還議論你胸肌大?”
念念咂咂嘴,“啧啧,姑奶奶的水準是有些超常了,也難怪剛剛那個洗衣板似的姑娘心生羨慕。天将降好身材于女子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餓其體膚。本姑娘偏偏反其道而行,杜絕那些減肥的縮胸聖器!”
“笑死人了。你成親數月,要我說,那還不都是楚将軍的功勞。”
“咳咳…”念念一時被口水嗆了個半死,“小花,你能不能不要在如此清水的文中少兒不宜。”
“這叫提升整體品位,渲染一下健康氣氛。”
“賢弟,還是讓我這個做兄長的來付…”
“滟清兄,萬萬不可,上次去你家鄉游玩,便是你付錢,此刻你一定不能和我客氣了…”
“不不不,長幼有序,賢弟還是讓為兄來吧…”
“非也非也,禮尚往來乃君子之道,滟清必須給我這個機會了,讓我盡地主之誼…”
身後,一個三歲孩童含指看着這兩個人,天真無邪的大眼裏滿是不解。忽然,他伸手指着這兩個人,好奇的對身邊的年輕婦人問道:
“娘,這兩個哥哥好奇怪,一個銅板還争來争去的。”
他娘一聽,趕忙抱起他,捂住他的嘴,小聲道,“別理這兩個人,他們是神經病!”
念念聞言回過頭,看到周身已經聚了不少人。
身後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一臉不耐煩,“你們兩個*快點兒,我兒子還等着吃糖人呢!!”身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小男孩滿臉鄙夷,不屑的看了這兩個人一眼。
賣糖人的老頭淚流滿面,“兩位小哥兒,這糖人兒我請了,一個銅板而已,小哥別争了,快走吧!打擾我做生意了!!”
念念得出結論:民風淳樸,竟然還有白送人的好東西。
小花得出結論:這雍國的糖人太稀了,怪不得不好意思要錢,感情是怕小爺我去告他!
兩人逛了一天,興致勃勃的相約第二日去吃花酒。
盈湖湖畔,夕陽西斜,碧草如茵,微風帶着綿綿的濕意,拂在二人臉上。
念念和小花一起,仰面躺在草地上,竟有些不舍,天還沒黑便要回去。
“小花…我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念念盯着夕陽出神,半壁雲霞都被鍍上了金色,好看的緊,她突然出聲,也讓小花一時陷入了回憶中。
“是呢。”藺滟清抿唇一笑,媚态百生,“我何嘗不是,此生除了你,應當不會再有人這樣喚我了。”
“你回國以後,還唱戲麽?”
小花搖搖頭,“戲子低賤,钰國更是如此,這把嗓子都是自己偷着練的。更何況…那個人也不許我給別人唱歌。”
一聽到“那個人”,念念渾身的八卦細胞便被調動了起來。她翻身面對着小花,眼裏帶着分打趣,“聽說那個人對你一心一意,至今後宮還是空的。”
想起這些,小花忍不住笑意更濃,想到那個人,更是滿臉的溫柔。
“他人是霸道了些,但對我,自然是用了心思的。”
一時之間,二人又是無話。
許久之後,天色漸暗,念念想要起身,卻被小花壓住了肩膀。
詫異的回眸,對上的竟是藺滟清認真而專注的神情,那點漆的晶眸裏,滿是憐惜。
“我這次出使雍國,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看看你過的好不好。”
聞言,念念先是一怔,那絲溫暖的感覺,卻一絲一絲,漸漸融化在心裏。
“果然是好姐妹啊!小花嗚嗚…”
看到這樣熟悉的撒嬌神情,小花心裏有些懷念,卻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想到當初的日子,你打架明明比我厲害,每次我還傻乎乎的替你出頭。我回國後,總在想,你是不是被欺負了,有沒有悄悄的哭。汝雪姑姑還在不在?”
念念搖頭,“你走了以後,汝雪姑姑就調去別的娘娘那裏伺候。我這邊是苦差事,誰管我呢。前些日子,汝雪姑姑離宮回鄉了。”
“那就好。你身邊的小桃,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人,有她照顧你,我可以放心些。”
這樣的語氣,好似一把年紀了。念念正想取笑,卻見小花如此認真的神情,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們之間并不曾這樣煽情過。
小花冰涼的指尖輕輕*她的額發,“此次出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艱險,雍國并不如表面上這般太平。”看到念念蹙眉的神情,小花也是微微一嘆,“他已經答應我,若是有變故,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
“什麽變故?”念念不解。
小花一時間有些陌生了。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掙紮,卻只有一瞬,下一秒鐘,他便又是那副輕浮的模樣。
藺滟清輕哼一聲,聲音裏佯裝出一絲不屑,“還能有什麽變故?楚江詩要是休了你,我這個當朋友的可不能看你想不開,肯定要把你綁回钰國,然後重新找個好男人嫁了。”
念念哭笑不得,只好說,“阿詩不會那樣。”
是了,阿詩不會。
念念卻忘了一句話,人心善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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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小花的藝名叫解語花,最近在看《盜墓筆記》,非常喜歡其中的小花,所以有所借鑒。。。
☆、34章 若只如初見
回了府裏,念念和小花心照不宣。小花在公主府歇下,夜色已深,念念也不便就留。
那個柏樊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出去這一日,立刻上上下下檢查自家主子身上有沒有什麽傷痕。
這個摸來摸去的過程,小花很享受。
念念很吐血。
臨走前,念念在他耳邊說道,“小的深深懷疑這個保姆同志暗戀你。”
小花的表情很臭屁。故作冷酷的說,“你去钰國問問,暗戀我的人數以萬計,小哥我一直保持着極其高尚的情操,才沒有一一染指啊!!”
回了将軍府,老夫人豎着耳朵聽念念講述下午的故事。
只可惜兒媳婦不老實,只說在公主府和八王下棋。
老夫人痛心疾首的從念念發絲上扯下一條黏在上面的糖絲,念念也做驚異狀,“啊呦好巧,哈哈,這甜點怎麽粘身上了,哈哈。”
念念幹笑幾聲,看向老夫人。富有經驗的婆婆大人卻一副高深莫測。
老夫人犀利的拍拍念念裹得緊緊的胸部,念念這才恍惚間想到,剛剛換下男裝,似乎嫌麻煩,沒扯裹胸…
瞥瞥胸前的飛機場,念念淚流滿面。
誰懂胸大的人的苦痛啊!!
“娘,我招…!!”
令念念意外的是,老夫人倒不介意自己今後再去小花那裏走動。只說有機會,也要和阿詩解釋下,夫妻之間的梗,不能過夜的。
念念像只蟲子一樣,在床上糾結的扭來扭去。
難道阿詩也介意自己去找小花麽?可從未聽他說去過啊。
但做為有夫之婦,确實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阿詩那麽愛憋話,莫非心裏早已委屈的不得了,但不敢向自己傾訴?
念念腦海裏随即構畫出,自家相公柔弱的撲倒在自己懷裏,哭訴“娘子你好狠的心…不要抛棄我…”的畫面。
好吧,最近亂七八糟的小說是看多了。
念念繼續掙紮,翻來覆去。
一方面想主動招了,以絕後患,一方面,又怕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從來都是自己說,阿詩就聽。他是絕佳聽衆。
關于自己,他卻似乎真的從來不好奇。
楚江詩沐浴回來,念念一個打滾從床上起來。
薄薄的夏衣在脖頸處扯開一個口子,露出一片溫柔的肌膚。烏黑的發絲軟軟順在肩上,一時之下,竟也讓人窒息。
楚江詩不自在的撇開視線,盡量不去看這大好春光。
念念沒察覺到其中貓膩。
楚江詩走上前,*躺在她身邊,而這一舉一動都被念念盯的死死的,讓他心裏不禁心裏發毛。無奈的擡眸,看看目光炯炯的娘子,楚江詩嘆口氣道:
“你是不是有事?”
等的就是這句話!
念念裝作無奈的嘆口氣,“阿詩,你不要誤會了我,我絕對不會出軌的!絕對不會。”
聽到這句話,楚江詩禁不住眼皮一跳。
側眸看看念念認真的神色,黑溜溜的大眼睛裏滿是無辜,好似一只嬌憨的貓咪。這副神情,頓時讓人忍不住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穩了穩神,楚江詩不動聲色,語氣卻帶了一絲幽怨,“娘子的事,為夫一直不敢過問。只是想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讓娘子不滿意了。”
念念對這個反應很滿意,拍拍楚江詩肩道,“你一直很守婦道,本宮很滿意。”
楚江詩輕笑出聲,念念反應過來,他這是在逗弄自己,不覺有些羞惱。
她微微支起身子,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夜談的目的,于是接着循循善誘道,“本姑娘什麽都不瞞你,關于八王,你有什麽想問的,我都會告訴你。”
楚江詩做思索狀。
念念不死心的用手指戳他,“你個沒良心不會一點兒都不關心吧,本宮可是要生氣的。”
楚江詩把手枕于腦後,一向嚴肅的面龐,此刻竟然也有了淡淡的笑意。看向念念的眼神裏,多了分柔情。
“問題倒是有…你和八王,看樣子是舊相識。”
念念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阿詩…你也太聰明了吧…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曾經發生的故事,在念念的講述中逐漸鋪展道來。
雍國建國後第132年,和钰國的五年戰争終于結束。為表求和誠意,钰國國君藺嵩明的寵姬年氏馬不停蹄的送入雍國。
可誰也想不到,美貌的年氏坐上前往雍國的馬車,與母國揮別後,便再也沒能回來。
年氏到了雍國,郁郁寡歡,弱柳扶風的姿态讓人擔憂。皇上對其優待,讓年氏居住在潋滟殿,吃穿用度都撿着好的給。可年氏還是一日一日消瘦下去,終于有一日,在殿中暈倒。
太醫前來診治,發現年氏此刻已有近三個月的身孕,母體虛虧,加上懷孕氣血不足,因而才會昏倒。
之後十月懷胎,年氏産下一子。
那就是當今的钰國八王——藺滟清。
而同時,後宮中也有一名女嬰出世。罪臣之女皇妃梁氏終于産下公主,皇上念起昔日情分,趕梁氏出宮。那公主,只有她母親為其取的“念念”作為小名,意在“君恩所顧,念念不忘”。皇上只看了孩子一眼,便去了別的妃嫔那裏。梁妃連夜出宮,而念念自出生便無封號,可見皇上對這個孩子有多麽不喜。
這些都是後話。
年氏生子後,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幼子年幼,身體又不允許,钰國國君幾次想要接回年氏,卻都因太醫所說:年氏體虧,不宜舟車勞頓而作罷。
年氏就像凋謝的花朵,逐漸枯萎下去。藺滟清剛滿周歲,便撒手人寰。
而那時钰國歷經變革,舊王被殺,新派擁立年幼的三王藺顏煦為王。漸漸的,沒有人記得遠在雍國,還有一位钰國皇子,此時,是钰國質子。
藺滟清和念念年紀相仿,二人共同成長,宮中冷眼嘲諷,他們雖不知為何被人厭惡,卻也漸漸懂得,該如何自保。
當時宮中,太後愛聽戲。因而幾位紅人,在太後面前很能說上話,宮中也少不了阿谀奉承之人。
其中唱花旦的莫青,便是佼佼者。
藺滟清天生一副好嗓子,莫青總是贊賞不絕。這钰國皇子被钰國忘得一幹二淨,恐是難以回國,莫青動了收徒弟的心思,向太後禀明。太後顧慮諸多,口上并未答應,卻不反對莫青私下教授。
戲子低賤,恐給家族蒙羞,因而莫青給藺滟清一個藝名——菱花。
這便是念念心中,“小花”這個外號的最初由來。
學戲的日子,太過辛苦。
藺滟清卻對此有着天賦,領悟力極強,小小身段,妩媚眼神,很快便能學個八成。有了莫青庇護,明裏暗裏欺負藺滟清的宮人果然少了些,念念雖為公主,卻總免不了受些冷待欺負。那時候她還太小,太軟弱,挨了打,只能偷偷的哭。
她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得不好,可即便自己交了皇長姐的作畫,也會被師傅痛罵。而誤交了自己信手塗鴉的皇長姐,卻被大贊天賦秉義。
事情被揭穿後,又是一頓竹板炒肉。
人為何會這樣偏心?人心為何如此險惡?
只是好在,這些難熬的時刻,都是藺滟清陪伴她度過的。
他說,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那時候你會尋得世間最好的男兒,然後他會代替我保護你。
童言無忌,念念卻漸漸開始這樣相信。
總有一日,她會尋得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在時間靜靜流動的日子裏,念念漸漸習慣了周遭的一切。
钰國的小皇帝卻逐漸嶄露頭角,外戚專政,宦官傾軋,在如此混亂之中,小皇帝小小年紀,卻然快刀斬亂麻,能尋得其中至關重要一點,逐一予以擊破。這其中的暗沉心思,讓很多朝中老臣都感到心驚膽顫。
很快的,钰國的局勢逐漸穩定下來。
在小皇帝十三歲,小花和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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