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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說罷,二人又少不了幾句極富挑逗意味的調笑。鸨母看她的眼神,此刻也變得頗有深意。

念念心上困窘,面上也不禁不住一陣紅一陣白,不由得狠狠瞪了齊瓊一眼。

這個混蛋,說她沒滾過床單...雖然是事實啦...但關你屁事!

齊瓊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只是沖她得意的揚揚眉間。念念見此,立刻氣的七竅生煙。

他沖她笑,她橫眉冷對。而他笑意吟吟的去拉她的手,她卻傻了。

這...這個色狼...他竟然當衆拉她的手?!!

念念腦中的沖擊力不下于被大炮轟了一遍,在她目瞪口呆之時,齊瓊已經毫無顧忌的拉着她的小手,甩下鸨母,直直向前走去。

鸨母也看到二人相握的手,眼中略有不安。但還是很快整好笑容,趕上前來。

而楚江詩,一觸到二人牽在一起的雙手,視線便像膠着在上面一般,臉色一瞬間黑了下去。那漆黑的眸子中,更是仿佛要燒出火來。

擡眸看到阿詩臭臭的臉色,念念這才感到視線燙人,不由得一驚,下意識要掙脫了齊瓊的手。偏偏這混蛋比她想像的力氣要大,她愈是掙紮,他握的愈緊。

噙着一絲勝利的笑意,齊瓊微微揚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而自始至終,他都未曾避過楚江詩似要吃人的目光。

走到跟前之時。楚江詩眸中波光閃爍,卻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這樣的他,卻讓念念不由得有些害怕。男子俊美的面上,蘊藏着隐隐的怒氣,那眉眼之間的淩厲氣息,每每都會讓敵将一個心驚,翻身下馬。

齊瓊不是武将,卻也不畏不懼,只是撐起扇子,揚眉一笑,接着便自得其樂起來。

楚江詩沒有多說的心情,向前一步,直接伸手覆到二人緊握之處。即便這樣,齊瓊卻還是很不識相的不肯放開。楚江詩臉色更黑,眉頭不由得狠狠一擰,想要使力,卻又怕弄疼念念。二人僵持之下,齊瓊突然退後一步,哈哈大笑。這次他沒再故意使壞,念念的小手,便安穩的落入了阿詩的掌心裏。

兩個人都是微微一怔。楚江詩卻最先反應過來,低咳一聲,握住念念的小手,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從始自終,他都沒有看她一眼。

愣愣的盯着阿詩的背脊出神,總覺得他似乎在因為什麽生氣。

念念頓時傻眼,視線如飛镖一般掃向身邊的掃把星。

齊瓊你個混蛋是不是故意的!

齊瓊沖她眨眨眼,做萬分可惜狀,“啧啧,估計以後春夜樓會有人說楚将軍是斷袖,憑鸨母的本事,必能傳的神乎其神。”說罷,瞥瞥兩個人緊握的手,正色道,“小爺你莫要掙紮了,勇敢的面對掰彎的人生吧。”

念念一時險些忍耐不住,這份想把腳狠狠踩在他這張賤臉上的沖動。

三個人各具心思,随着鸨母進了青瓷姑娘的小樓。

小樓遺世獨立于竹林之中,環境最是清幽。二層紗帳層疊之中,傳來一陣陣簫音,和上風過葉隙的梭梭之音,別有一番韻味。

念念這才懂得,什麽叫花魁。

花魁就是花魁,啧啧,自己當公主的時候都沒住過這麽好的房子呢。

念念在心底默默流淚。

齊瓊在一旁做風雅狀,看的念念想吐,他一邊揮扇子一邊說,“妙,妙,一看就是佳人的格調。鸨母果然會養人啊。”

老鸨笑的像朵花,“我們青瓷啊,是我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就跟親生閨女似的寶貝的不行。爺這話說的,可讓奴家心裏舒服。”

念念心頭不屑,親生閨女還搬出來賣笑,當真是作孽。想罷,不禁有些同情花魁姑娘。

錦衣玉食,亭臺樓閣,不過是金絲雀的籠子罷了。

踏着木階上了小樓。

屋內燃着淡淡的香薰氣息,只讓人覺得回味無窮。恰如小女兒初識情滋味一般,青澀但又惹人憐愛。

隐約的紗帳中,走出一個湖綠長裙的高挑女子。雪白的雙臂完全的暴露在外,瓷器花紋勾勒其上,充滿了誘惑。女子烏發散散的用木簪挽起,頸上戴了銀環。走起路來,銀環上的鈴铛叮當作響,倒也悅耳動聽,讓人視線不自覺的随她而動,仔細看去,女子步伐中步伐袅娜與妩媚。

最令人驚豔的,便是這張臉。冷豔中又是柔媚,妖冶中又是純情,這樣矛盾的氣質混合起來,便是她魅力的獨特所在。

這就是青瓷了。

☆、56章 相對浴紅衣

一把琵琶,一壺好茶,一個美人兒。

鸨母早就退下了,屋內只留下了他們四個。阿詩專心品茶,美人兒專心彈琴,念念和十三王專心看美人兒。

青瓷人很安靜,素淨的臉上略施淡妝,僅用朱砂在點了個美豔的朱砂痣,楚楚惹人憐。她的烏發松松挽起,垂首之時,雪白的頸上調皮的落了幾絲餘發,這慵懶的情愫,讓人忍不住要一親芳澤。

琵琶入懷,十指纖纖。青瓷凝神,低眉順首續續彈時,那無限愁思,都從女子蔥白幹淨的指尖流淌出來。

念念自身琴技并不通透,卻也知道她彈得美妙。琵琶音色甚妙,清越動聽,委婉悠長,如泣如訴,似是一個女子在低低訴說自己的思念與綿綿情意。

琵琶之音時急時緩,女兒家懷*春的情态也恰如這般。心意相通之時,如三月桃花天,無論看什麽,都是美的;情郎無心無愛,則猶如墜冰窖,縱有千百般情愫,卻無處吐露,只讓人獨自傷神。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她和阿詩,何嘗不是這樣?念念回神之時,只覺胸中有無數甜蜜與心酸呼之欲出,一時眼眶微酸。回眸去看楚江詩,見他此刻也聽的入了神,二人相視,不由得會意一笑。這般默契,讓她心頭一暖。

就在這時,琵琶聲斷。

斷的有些突兀。

念念回味之時,只覺得青瓷的琴技,每每都意猶未盡。而青瓷娴熟的琴技,這樣形容最為合适最為合适,有道是: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莺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一曲結束,四人一時皆是沉默無言。

還是青瓷先開口道,“青瓷獻醜。”

她長得柔弱,聲音卻格外清洌,只是端坐着,便讓人覺得女子身上也有些傲氣。這毫無曲意逢迎的自賤之态,在看慣了阿谀奉承之人眼中,反而格外難能可貴。

十三王攏扇在掌心一擊,打量了青瓷半晌,先笑着朗聲道,“青瓷姑娘琴技甚佳,何必妄自菲薄。只是姑娘這樣清新脫俗,倒與我之前所想的花魁,大有不同。”

念念點頭,原來一直以為“花魁”這種人物,是上了街就會被當作蕩*婦抓起來的,如今一看,也覺得自己之前所想太過膚淺。于是便沖青瓷拱手道,“過去一直以為花魁必是妖豔魅惑,今日見了青瓷姑娘,也覺得耳目一新。”

青瓷只是略一點頭,對二人所言不甚在意,含水秋眸卻一直望着楚江詩,其中情愫,令人動容。

粉唇微啓,她只是幽幽嘆了一聲,“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碧草深處,誰與浴紅衣。花魁又如何?青瓷從不在意。”

青瓷将琵琶放下,把玩了下染得嫣紅的指甲,“将軍可還有要聽的曲兒?”

楚江詩見她望向自己,微微一怔,搖頭道,“青瓷姑娘彈些順手的就好。”

青瓷垂眸,鮮紅的淚痣在她眼角有奇異的美感。她抿唇微微一笑,“剛剛念的《四張機》,不知道将軍可否喜歡。前陣子媽媽尋得了套《九張機》的曲子,青瓷練了數日,今日也算成了。”

楚江詩點頭。

《九張機》的譜,必是青瓷做過些改動的。原曲更是凄婉纏綿,經她一變,哀婉之中也有一絲無限生機,如乍現春光:

一張機,織梭光景去如飛。蘭房夜永愁無寐。嘔嘔軋軋,織成春恨,留着待郎歸。

兩張機,月明人靜漏聲稀。千絲萬縷相萦系。織成一段,回紋錦字,将去寄呈伊。

三張機,中心有朵耍花兒,嬌紅嫩綠春明媚。君需早折,一枝濃豔,莫待過芳菲。

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先白頭,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

六張機,雕花鋪錦未離披。蘭房別有留春計,爐添小篆,日長一線,相對繡工遲。

七張機,春蠶吐盡一生絲。莫教容易裁羅绮,無端剪破,仙鸾彩鳳,分作兩般衣。

八張機,纖纖玉手住無時。蜀江濯盡春波媚。香遺囊麝,花房繡被,歸去意遲遲。

九張機,一心長在百花枝。百花共作紅推被,都将春色,藏頭裹面,不怕睡多時。

青瓷聲線優越,和着琴音,軟語低喃,似在夢中。這《九張機》更是愁腸百轉,鴛鴦織就欲雙飛,終究是沒有飛起來。此生此世,又能與誰浴紅衣?

念念神色微微一怔。她聽聞青瓷至今仍是清妓,年輕貌美之時,自然有人争相追捧。可在青樓之中,色衰便愛弛,那些在底層掙紮的女子,當初又何曾不是被人捧在掌心照顧?

心底的悲哀,在那一刻,便如藤蔓一般,滋生滋長。

念念從來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這個時候,也禁不住為青瓷傷感。她看向阿詩的眼神,她如何不懂?但也只能置之一笑罷了,若阿詩在這兒,能讓她開心,那念念,倒是真心實意為青瓷感到安慰的。

就連十三王附她耳邊,輕聲來了句,“她對你男人有意思。”念念都懶得看他,只撇撇嘴,做出假惺惺的崇拜語氣說,“真厲害,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十三王似乎沒聽出她語氣中的不屑,依舊洋洋自得,“那是當然,不倒在本王魅力下的女人,除非是瞎了。這姑娘眼裏只有你男人,就像被豬油蒙蔽了雙眼,已經是瞎了。我的光芒就算是太陽那般,也射不進去。”說罷,自己很惋惜道,“啧啧,實在是可惜。若是從了我,讓我好好調教,應當更加出衆。”

聞言,念念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二人親密耳語之态,落入楚江詩眼中,确是另一番光景,格外刺眼。青瓷一曲結束,見楚江詩心不在焉的模樣,又自始至終都未看自己一眼。那原本含情的秋眸中,此刻所剩的,便只有薄薄的凄涼。

三人離去之時,青瓷送到樓下,沖他們福了福身道,“今日青瓷服侍不周之處,還望三位爺見諒。若是覺得青瓷琴技尚可,以後若是煩心,也可來...聽聽曲兒。青瓷這裏雖比不得爺府上舒适,但好在清淨,塵世煩擾,前來解憂是再合适不過的。”

說着有心,聽者無意。

楚江詩只是略一點頭,還是十三王笑道,“這是自然。”

青瓷臉上不由略過一絲失望,但還是噙了淺淺笑意,送三人離去。

回府之時,楚江詩一路無話。齊瓊不是第一次上街,卻對什麽都很新奇一般,時不時要和念念扯上兩句。念念極少出門,見了好玩東西,忍不住要和他多說幾句。齊瓊臉皮雖厚,但人不乏幽默風趣,逗得念念時不時笑出聲來。

可她笑的稍稍燦爛一些,齊瓊臉上便會露出一絲猜不透的笑。這讓念念心頭大敲警鐘,立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給這個十三王好臉色看。

想到這,念念不禁撇過臉偷偷去看阿詩。他沉默的站在那裏,只聽自己和齊瓊說笑,卻不發一語。

自從春夜樓出來,阿詩就始終不太高興的樣子。

猜測他莫非是嫌自己太過吵鬧?念念盡量壓低聲音,可那壓抑着的低笑聲一傳入楚江詩耳朵,反倒多了欲迎還就的勾人味道。

這下子,楚江詩的眉頭,徹底擰成了個大疙瘩。

終于回到府上。

沒了齊瓊幹擾,念念本想和他好好說幾句話。可楚江詩卻神色淡淡,最要命的,是他始終避着自己的視線。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讓念念不知如何是好,卻也不再煩擾他。

不多時,念念便找了借口,說去看老夫人,離了房間。

和老婦人閑聊了兩句,擺弄了會兒花花草草,念念很快就走神了。她的心頭卻始終狐疑,剛剛阿詩的神色,明顯不對勁,好像在隐藏着什麽。

念念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連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難道...難道是因為剛剛見了青瓷的絕色,現在開始回味了?

家夥不如野花香,這是自古真理。更要命的,那青瓷對他也明明有意。

想到這兒,一股濃濃的醋勁便從心頭升了起來。腦海中浮現出青瓷的臉,這張剛剛看起來還格外可人的樣貌,此刻卻變得充滿了敵意。

從未有過的危機感,讓念念一時驚慌失措。不由得臉色也瞬時變了,心裏仿佛少了一團火,讓她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

阿詩會喜歡青瓷?

是了是了!皇姐也是,青瓷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又那樣溫柔和婉,阿詩不正是喜歡這樣的人麽?!

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想到下嫁前小七說起的和離賭注。

有那麽多人不看好他們。本以為終于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可如今,她那脆弱的自信心,卻又被擊得粉碎。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阿詩在想什麽,她竟然一點都猜不透。

恍惚之時,卻聽老夫人嘆息道,“唉...劉家三媳婦兒也真想不開,好端端的就要上吊,真是作孽喲。”

小喜在一邊脆生生道,“還不是劉家三少爺不是個東西,硬是要娶房小妾,他爹不同意,他就養在外面。劉家三媳婦兒的面子都丢盡了,一時聽說那小妾出自煙花之地,最是會糊弄男人,這下子急火攻心,可不是要上吊。”

老夫人也點點頭,“男人啊,最不保險。不過也不能全怪劉家,劉家三媳婦兒嫁到劉家五年有餘,肚皮裏沒動靜。公婆不滿也不是一日兩日,若不是看她娘家勢力還在,估計兒子納妾,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小喜沒說話,一邊做繡活的小翠湊過來道,“聽說那邊小妾的肚子裏有動靜了,大夫去看,說是個兒子,這下連劉家老爺子也不管了。這兩天劉家三媳婦兒一直哭着喊着要回娘家呢。”

“女人啊,還是得有個孩子才行。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挂,劉家三媳婦兒不就是吃了這個虧。”

老夫人的一席話,重重砸在念念心上。

是了,孩子!

她下意識的摸摸平坦的小腹,心中隐隐的有了一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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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預告:下集是圓房的故事~

鯉魚:鯉魚更文一向比較晚,大家說我更文慢...嗚嗚我已經是日更了啊,并且都是有字數保證的...一日兩更對我來講也是個遙遠的夢想嗷嗷TT鯉魚有個習慣,就是每天更新文的時候,會把上一章做些改動,因為前幾次寫出來的東西,總有些地方覺得不太滿意。可如果寫完了接着改...鯉魚實在沒有心情TT啦啦啦~今天收藏到了85,鯉魚表示很開心,因為我記得在清明前不久的時候,貌似只有40+的樣子~~謝謝大家的支持~大MUA

☆、57章 琴瑟在禦,莫不靜好

夏夜。

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涼風習習,蛙聲漸起,一輪明月遙遙的晃在天穹之上,像濕潤了的眼睛。

屋內,蒸汽袅袅。

念念把整個身子浸入溫熱的水中,渾身的毛孔都打個激靈,立即舒服的嘆息一聲。

水的溫度正适宜,走了一天,到現在忽然覺得有些疲憊。而此刻,也終于能放松下來。

小桃将念念及腰的烏發微微打濕,打上皂角,清洗過後,因為抹上了精油,怕被水沾濕,便用簪子替她松松的挽上。念念一邊享受着小桃的頭部按摩,一邊像小孩子似的拍打着水面,濺起的水花沾了小桃一身。

小桃好氣又好笑,但還是無奈道,“公主莫不是要浪費了這好好的百花凝露水。”

“‘百花’是什麽花?”念念蹙了蹙眉,但還是先捧起水嗅了嗅道,“一點都不香,還不如小桃你給我配的桃花蜜呢。”

聽了這番話,小桃不禁笑出聲,随即嘆口氣道,“晴貴妃娘娘送來的東西,哪有不好的?這百花凝露水自然是用百種香花制成。溶入水中無味,可若是時時浸泡其中,不但皮膚*,日子久了,也會自然生香的。”

說起百花凝露水,還是源自戚國宮廷。當今戚國宮中最受寵的虞姬,之所以人送“蝶娘子”美譽,正是因她自幼身帶奇香。即便冬日嚴寒,也可引蝴蝶至身邊。而虞姬年過三十,可看去卻身材容貌皆如少女般動人,因而常得君王寵愛。自誕下十三王之後,這份恩寵,更是經久不衰。

而虞姬美麗之中的秘密,據說就有百花凝露水的功勞。

凡是女人,哪個不想容顏永駐,宮中的女子更是如此,誰願意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不希望始終年輕貌美?因而此次十三王進京,給各宮娘娘帶來的最大驚喜,便是戚國宮廷中傳的神乎其神的百花凝露水——也随十三王一起到了雍國。送入後宮當日,皇上便先是給了皇後和晴貴妃,再者是賢妃,最後其他妃嫔分到的凝露水,已經是了了。

小桃垂睫,似是不經意道,“貴妃娘娘如今得寵,公主更要留心。這凝露水本就珍貴,貴妃娘娘還特地給公主送來一份。改日公主得了空,要進宮謝謝娘娘才好。公主府裏還有些稀奇東西,也該挑幾件給貴妃送去。”

念念聽了這凝露水稀奇,又捧起來嗅了嗅。聽到小桃的話,思索一下,也點點頭。

“可這水就是一點味道都沒有,不知道稀奇在哪兒了。”念念小聲嘟囔。

小桃輕笑,“等公主擦幹身子,就覺得香了。只怕将軍今晚,也會喜歡的不得了呢。”

念念一聽,臉燒的像要冒煙了,扭過臉不看小桃,只是嗔道,“你什麽時候也開始這樣胡說了?!什麽喜不喜歡的...也不嫌羞人!”

小桃見念念羞得脖子都紅了,一時反應不過來。玲珑心思只需稍一留念,便知道她此刻在不好意思什麽了。

禁不住“噗哧”笑出來,小桃柔聲道,“我的小祖宗,這可真是誤會奴婢的意思了。這百花凝露水對疤痕消除也有益處,公主前陣子受傷,将軍一直擔心留疤。若是今晚知道了,應當會很高興呢。”

念念面色泛紅,心裏有些羞窘,卻依舊不依不撓道,“這和我身子香就是兩回事,你偏要并到一起說...總之,就是你不對。”

小桃強忍着笑意,“是,是。奴婢的錯。都怪奴婢沒看出來,原來公主比将軍還要心急呵。”

“你...”念念一時舌頭打結,不管說什麽,都覺得害羞。只好嬌嗔的瞪了小桃一眼,咬咬唇,便不賭氣的把頭轉向一邊。那雪白的面上氤氲着一層紅雲,小鹿般濕潤的眸子,更是泛着誘人的水光。

小桃又哄了一會兒,念念只管不說話,看樣子還在賭氣。

見狀,小桃只是笑笑,便轉身取了帕子,要為她擦身。

這下,木桶裏呆呆的小人兒,終于才有了點反應。

念念背過身子,不肯從桶裏出來,反而不知不覺往水裏更浸了些。此刻,水已經有些涼了,可她的臉卻燙的吓人,念念的聲音細的像蚊子般,小桃廢了半天勁才聽明白她在說什麽。

“小桃,你說我比阿詩還急...是什麽意思啊...”

忍住嘴角的抽*搐,小桃盡量用波瀾不驚的語調說,“那個...公主可知道驸馬近日來夜夜起來練劍?”

“啊?我...我不知道...”念念聞言,萬分驚訝。甚至都忘記剛剛在賭氣,直接從浴桶裏轉過身來,正正的看向小桃。

阿詩...阿詩他從來不是向來都早上練劍麽?可小桃這麽一說,念念這下也明白了。怪不得阿詩這幾日起的遲了那麽多,每每她睜開眼,都能看到那帶着笑意的眸子,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害她以為自己是不是剛剛留了口水,讓他笑話。

可是...為什麽要晚上練劍?

這個問題,若不是小桃說起,她倒也從來不曾注意過。

想到這裏,嘴上卻已經不自覺也問了出來。

聞言,小桃漆黑的眸中顯而易見的閃過一絲戲谑味道,“當然是因為驸馬睡不着。”

“睡不着?”

念念困惑了。難道阿詩也到了老人家失眠的年紀麽?可是她每次一沾到枕頭就困了,阿詩不至于這麽誇張啊。

念念在想什麽,小臉上會寫的清清楚楚。實在不好意思言明,小桃只好認命的嘆口氣,繼續諄諄善誘道:

“不知道公主還記不記得下嫁前,趙嬷嬷教的東西?”

趙嬷嬷是她的婚嫁嬷嬷。不知道小桃為什麽突然提起她,念念雖然困惑,還是乖乖點頭道,“大部分還記得。”

“那個,奴婢指的是...咳咳...圓房那部分...”

念念臉轟的一聲紅了個透徹,耳邊還能聽到嗡嗡響似得,吵得她幾乎不能思考。

“應該...還記得一點點...”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念念咬咬唇,小聲道:“阿詩睡不着...是因為...是因為我麽...”

小桃散開她半幹的頭發,用帕子輕柔的擦着,聽到她的話,禁不住微微一笑。

“将軍年富力強,又只有公主一房妻室,成親這半年,将軍倒也委屈了。美人在懷,公主還能呼呼大睡,将軍恐怕也是百般無奈難以言明,才只好深夜練劍吧。”

念念垂睫,忍不住偷偷彎起了唇角。

有些事啊,想多了頭疼,想通了,卻又心疼。

回到房裏,小桃沖她意味深長的笑笑,便出去了。

“剛剛驸馬也去沐浴了,公主耐心稍等下。”

小桃走後,空氣裏便漸漸騰起一股淡淡的香氣。念念初以為是小桃燃了香,可仔細一聞,才發現是自己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帶着沐浴後薄薄的濕潤與暖暖的體溫,這香氣仿佛是自體內散發出來的,讓念念一時都有些醉了。

在床上靜靜坐了會兒,又在屋裏走動了會兒。最後她坐回床上,看到自己微微抖動的手,才發現自己竟然這樣緊張。

阿詩怎麽這麽慢?他下午出了門,她去沐浴的時候,他才回來。念念一時都開始懷疑,會不會小桃騙了自己?又開始疑惑,阿詩會不會有事又出去了,不然怎麽會這樣慢?

時間此刻變的格外漫長。

念念心裏有些焦躁,一時覺得屋子裏也悶了起來。見窗子只開了一個縫*隙,她便立刻爬下床,要去開大些,只希望能稍稍涼快下。

當涼風通過木窗,溫柔的拂在她發熱的面上,念念舒服的嘆息一聲。

今晚第一次覺得,身上的燥熱,減輕了不少。

“怎麽又光着腳下床?”

就在念念趴在窗邊吹風時,楚江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念念身子一僵,那高大的身影便已将她攏入了懷裏。楚江詩單手将窗戶阖起一半,在觸到念念幹了的頭發後,這才微微放心,“沐浴完就在這裏吹風,也不怕染上風寒。”

念念轉過身,沖他嘻嘻笑着,纖細的手臂已經環繞在楚江詩的頸上。

他神色中頗有無奈,卻還是下意識的将她環抱入懷,嘆氣道,“地上這樣涼,你身子還沒全好,總不聽話。”

将念念抱到床上,楚江詩坐在床沿上,将雪白的小腳納入掌心。禁不住皺眉,惱怒道,“腳都冰了,開了窗子怎麽不乖乖回來坐着?若有下次...”他一時語塞,恐怕也是知道,即便會有下次,也不會舍得怪她。因而說罷,自己又禁不住苦笑出聲,“真該想個法子好好治治你,看你以後還敢這樣不乖。”

念念吐吐舌頭,伸手不住撫上楚江詩蹙緊的眉頭,直到撫平。

“阿詩,不要皺眉,我不喜歡。”

他只是正正的看着她,那含笑的點漆眸子,溫柔的仿佛要将她吸進去。

念念的小手指尖微涼,仿佛着了魔一般,不知不覺順着他俊秀的眉眼,撫過那高挺的鼻子。最後,指尖卻眷戀的停留在漂亮性*感的薄唇上,毫無知覺的輕輕勾勒着它的形狀。

楚江詩眸色一緊,卻已經握住作亂的小手,在上面輕輕印了一吻。

感受到唇的溫度,念念才如夢初醒一般,面色*。那只作亂小手想要退縮,卻沒那麽容易。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只是輕輕一用力,便将她緊緊摟入懷中。

念念只覺得一陣暈眩,天地仿佛都颠倒了過來,再睜開看,她已經被身上的人牢牢壓在身下。楚江詩支着雙臂,将她禁锢在這狹小的空間中。而她的眼中,只能有他。

念念正正的看着他。凝視着自己的漆黑眸,逐漸黯沉深邃起來。

楚江詩忍不住伸手,無比珍惜的輕*她嬌*嫩如花瓣的面頰,吐出聲輕輕的嘆息。

一種她讀不出的陌生情緒正在他的眼中升騰,可這樣露骨的愛意,讓她只得微微瞥開視線。溫熱的呼吸打在彼此的面上,念念禁不住垂睫,悄悄羞紅了臉。

屋裏似乎更加悶熱了。

“阿詩...”感到氣氛尴尬,念念毫無目的的找着話題,“你...你現在半夜練劍?”

那人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手依然為她輕輕理着發絲,聞言,只是輕輕一頓。

“你知道了?”聲音裏帶着淺淺的笑意。

“那個...晚上光線不好,空氣也不新鮮,還影響大家休息...”楚江詩始終心不在焉的低聲應着,卻始終凝視着漸漸泛起粉雲的小臉,念念眸中漾起一曾氤氲的水汽,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阿詩...你上早朝都要早起,晚上這樣折騰,對身體也不好。”

打斷她的話,楚江詩忍不住捏捏她的小鼻尖,“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你其實不必那麽辛苦的。”

那個...那個...她可不可以主動申請去“丢臉大國”居住?她剛剛都說了些什麽啊喂!!!什麽叫不必這麽辛苦?阿詩想歪了怎麽辦?!!!

額...雖然她确實是要表達想歪的那個意思...

“阿詩...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念念舌頭打結,她想說什麽意思?她想說的意思就是我們“圓房”吧啊喂!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麽。

楚江詩抵上她的額頭,忍不住輕笑出聲,那漆黑的眸子,卻始終深深的看着她。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阿詩露出笑容,可這一次,念念仍然忍不住泛花癡。

只見他的臉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念念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仿佛被大炮轟過,只聽“轟隆”一聲,那微涼的唇,已經毫不猶豫貼上她的。

甜甜的。

一吻方休。胸前埋着一只小鴕鳥,無論如何都不肯把臉露出來。

“阿詩...”她的聲音有些幽怨,“你真的是第一次親人麽...”

他思索了一下,誠實道,“不是...”見念念立刻擡起頭,威脅的露出小虎牙,作勢要咬,才繼續神清氣閑道,“那怎麽可能呢。”

唉唉,阿詩學壞了。念念苦惱的抱着頭,舒舒服服的埋在他懷裏。現在頭還是有些暈暈的,這一吻,稀裏糊塗的就過去了,除了覺得很舒服,只剩下很舒服。

嗯...诶...怎麽突然覺得好癢...

念念擡頭來看,立刻羞紅了臉,阿詩他在做什麽?

“阿詩...”她輕喚出聲,卻發現此刻聲音軟綿綿的,好像撒嬌一般。念念下意識的捂住嘴,立馬不肯再發出一絲聲音。男人不答,只是埋首在她頸間,溫柔的吸*。

“好香...”

男人的聲音帶了一絲笑意,卻讓念念無來由的覺得難為情。應該是百花凝露的味道吧,她在心底想,雙手卻不自覺的,漸漸環上了男人結實寬廣的後背。

又酥又麻的感覺,讓念念很快軟了半邊身子。她小鹿般濕潤的眸子裏,漸漸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映着面上的紅雲,看起來格外誘人。男人的大手與雙唇都如火一般,每碰到一處,都讓那裏像燒着了一般發燙。

緊*咬着唇,念念不肯發出一絲羞人的聲音。

男人的動作不知不覺有些急切起來,有幾次甚至微微弄疼了她。一絲不安與慌張略過念念的眸子,這是阿詩麽?她幾乎要大喊出聲,可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直到男人的手摸到某一處,她終于忍不住一聲驚呼,身子也立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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