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花院主人

“景蘭,你不會為了一個小女孩為難我的,是不是?”邬少還試圖打打人情牌。

“當然,特別是這個女孩還成為我們老板娘之後。”春少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何子從後頭遞了個精美木盒上來,邬少打開後,看了看裏頭東西,頓時一臉菜色:“這……這是真的?”

“思為,你不會以為,會有人拿這個開玩笑吧?”春少湊過來,伸手指了指契約上的印章,邬少只覺著一陣頭暈目眩:“你竟然舍得?”

“思為,萬春花院是用來做什麽的,你可還記得?”春少的反問,讓邬少只覺著頭皮一麻,看向婉婉的眼神,閃動著幾分隐隐的絕望。瞄到他眼中神采,景蘭嘆了口氣,輕聲補充道,“思為,主上說了,婉婉不錯,值得栽培。”

“九把刀的事……”覺得已經有些無法挽回的邬少,還試圖尋找些浮木來抓持。

一個沒親沒戚的小孤女,自是與萬春花院的所有人有地位。從主動變作被動的思為兄,突然嘗到了當年初入江湖時的苦澀與無奈。

“岩九是主上同意留下保護婉婉的,你若是願意,繼續留下也行,不願意……主上那邊有說,回去與他下棋也可以。”春少的話,就像是春日驚雷,讓本就有些無力的邬思為癱軟在座椅間。

這些天來,他的作為,顯然已被主上知曉,并不喜了。

不想教小婉兒太多院子裏的事,除了喜愛,還有某些想隐匿自個兒過往的心思。他本就已深陷這泥濘世界,何苦再拉一位無辜的小姑娘下水呢?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揮開了婉婉伸過來攙扶的胳膊,邬少站起身,來到春少身旁。面色雖有幾分泛青,但也好歹算是大抵不錯的了。

“婉婉,你與岩九也早些歇息,授課明日再續。”讓何子收好契約,扯了思為的胳膊,拽著人出了門。給岩九使個眼色後,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婉婉,還玩這個麽?”岩九把茶幾碎渣清掃了出去,滾落在地上的骰盅與骰子揀出來,交還到小姑娘手裏。

“不玩可以麽?這個不好玩。”小婉兒搖了搖頭,覺得心頭有點兒悶悶的。

邬少剛剛的反應,明顯是覺著她得了那個契約不好……可是,不是大家都說,那是個好事麽?雖然略有些早熟,但畢竟還是十歲的小丫頭,一時半會兒還弄不明白其中盤根錯節的緣由,只能自顧自在這兒犯悶。

“婉婉,手疼不疼?”從櫃子裏拿出燙傷藥,岩九半跪在她跟前,攤著手,示意她把小爪子伸出來。

“不疼了。”指尖上不太明顯的燙傷,被岩九用一種冰涼的藥膏塗抹後,顯得尤為舒服。小東西眨了眨眼,覺得不再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既然是公子們的事,就讓公子們操心去吧!她現在只用養活她自己和阿九就成!

“婉婉……你真願意留下?”若是不願,他就算拼死,也是會把她給送出這個花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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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你別怕,婉婉已經有本事了,不會讓你受傷,也不會讓你被欺負,更不會讓你餓著!”覺得自己現在是有“責任”的人,拍拍小胸脯,婉婉說得豪氣又坦然。

發現了自己的對牛彈琴,岩九搖了搖頭,幫她把藥膏抹勻後,去打了些水給她洗臉。

不過是一轉身的功夫,屋內便多了一人。

警惕的靠近,剛想張口,卻覺著那人強大的氣場幾乎壓住了他的行動。幾乎有些呼吸不暢的岩九,憑著強大意志力掏出佩刀,尚未擡腳,便在瞧輕了那人形貌後頓住了行止。但他并不敢放松緊繃神經,因為無知的婉婉正在與那人說著什麽,他很害怕,那人會對婉婉不利。雖然,縱是對方真動了手,他也無力救贖。

不知過了多久,當岩九一個跟頭栽倒在房門的瞬間,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剛那個高手沒了蹤影:“婉婉,那個人……”

“阿九你看!三哥哥給了我本這個,送你。”一本非常适=-新~回。憶、論!壇-=宜他使用的,內家調理秘笈遞到了岩九跟前。

“婉婉,他有沒有……有沒有像之前那樣對你?”這并非三人第一次相遇,之前的那次,岩九仍是同今日這般,無所作為,也無法作為。歪了歪頭,把那本厚厚的,她完全看不懂的書塞到了岩九懷兜裏,小姑娘這才松了口氣,試探著反問:“教我搶包子麽?還是讓我學著晃米粉湯?”

“搶包子?晃米粉湯?”嘴角有些無法控制的跳動,實在是岩九對這個丫頭的三不五時腦子跑偏有些沒語言。

他們卻是是在說同一個人?同一件事?

就算是擅於從人堆裏尋找出自己目标者的頂級殺手,都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否是錯覺了。一個會教給這吃貨丫頭高超賭技的男人,又有著絕世武藝,斷不會像是丐幫長老十斤那般……也是個純吃貨吧?!

“阿九你怎麽了?是不是聽到包子和米粉湯就有些餓了?”軟軟的小手探到他額頭,嬌美的小臉湊了過來。突然間,向來清心寡欲的九把刀,也有了種莫名被蠱惑之感。如果這個丫頭,慢慢成長,及笄後挂了牌,是否會用這般擔心的表情,這般關懷的舉動,去對待別人……莫名有些心揪的岩九,深吸了一口小東西帶著荷葉香的體味,垂下了眼。

“阿九真的餓了?要不要我們去廚房摸點兒好吃的?”婉婉自是看不出這個總板著臉,随時散發冷氣的男人,心頭想的什麽。她只覺著,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而她的心情不好時,只要能有吃的,就會很快好起來。

“婉婉,你叫的那個三哥哥,就是……就是教你搶包子的人?”捉住她的小手,岩九認真的看著她眼睛。

“是啊!三哥哥還是春少的主上,好像也是我師傅的,不過……三哥哥又說我不用叫師傅是師傅了,說以後有什麽他來教我……但師傅卻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爹沒了,師傅不就是我新爹麽?如果不要了,難道三哥哥想要當我爹?”陷入奇怪邏輯的婉婉,說出的話,不止繞暈了岩九,還險些把屋外尚未離去的某個男子給氣得徑直從屋頂摔下來。

男人覺著這個誤會大發了,若不及時制止,後續的事絕對有可能發展成讓他扼腕的方向。

想了想,本欲離開的腳步,轉而往院子另一頭的主屋方向掠身而去。

“主上?”剛與思為交流完畢,洗漱好,躺平了準備睡美容覺的某人,險些被突然出現的男人給吓死。

“你讓思為繼續當她師傅。”那個一臉糾結的男人,臉色顯然不太好。

“可您說……”

“別管我說過什麽!反正,她得繼續當思為徒兒,而且……一輩子都必須是思為徒兒。”

“是。”

“你幹嘛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主上……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不可以請您下來……您在帳子上頭,我……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有些恐怖。”抖著聲音,春少終於說完了全部要求,話音剛落,那個剛還在他帳子上頭與他面對面的男人便沒了蹤影。下意識望向窗邊,一縷銀白色華光,趁著月色倒映進來,再細看,便是痕跡全無了。

嘆了口氣,想了想剛剛男人的交代,完全沒弄明白主上意思的春少,今個兒徹底失了眠。

作家的話:

是的,國際慣例“神秘男豬”出場了!

而且花院已經轉到婉婉名下啦!

我會把其他男人都是炮灰,這個神秘男人才是正主角的事說出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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