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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進一步行動。

一片淩厲的藍色劍影劃破夜空,伴随着陣陣凄厲的哀嚎,那些野狼陣腳大亂,或斃命,或狼狽而逃。我着實佩服寒水的劍法,絢麗的寒影之下充斥的,是滿滿的殺機與淩厲,在之後很多年,我都沒有遇到過可以與他媲美的人。溫熱的狼血,濺在他身上,他卻只是溫爾一笑,将我攬起,道:“累了吧,睡一覺醒來便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我點點頭,此時方才有些後怕,然後很聽話的倒在他懷裏沉睡過去。我想,在我心底,是真正承認了他是我另一個哥哥的,雖然,他始終未來得及聽我喚他一聲“寒水哥哥”。那時候,我想,即使再跟寒星打一架,我也要跟着他們,我要叫他哥哥,我要跟他學劍術,我要讓他帶着我去街上買東西,我還要保護他。

世事總是殘酷的,那時的我太過天真,我并不知道寒水将我救回風雨樓意味着什麽,我忘記了,風雨樓是個沒有感情的地方,他們要培養的是殺手,而不是兄弟。直到寒星第一次放下了他的驕傲,淚流滿面的告訴我他的哥哥被派到很遠的地方去完成一件不知道具體為何的任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傻。無邊的恐懼,在我心中蔓延,雖然我知道以寒水的能力,幾乎沒有完成不了的任務,可心底深處的那份忐忑不安卻愈來愈強烈。我二話不說,便跑進清風叔叔的房間,大吼大叫的質問他把寒水派到了哪裏。清風叔叔沉如古井的眼底第一次冒起了難言的怒火,燒得灼熱,這樣的眼神,讓我覺得有些瑟縮,當年,爹爹便是用這樣的眼神斬斷了最後一絲溫情。然而那日,清風叔叔終是沒有發作,只是不理會我的存在。寒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他肯定在怨我,是我的失敗連累了寒水,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他的教誨,自以為是的害人害己,雖然,這一次,我并非故意如此。寒水不在的時候,我和寒星都很安靜,伴着一份詭異的和諧。每天清晨,我們兩個都會不約而同的到後院大樹下練劍,每天傍晚,我們兩個都會默默的守在風雨樓的大門外,不停的眺望。我們未曾說過話,也未曾發生過争執,因為,擔憂、恐懼、落寞和期盼已然掩蓋了所有情緒。

兩個月後,寒水歸來。任務完成的很出色,只是不知為何,寒水的眼中開始夾雜着幾絲我們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雖然他依舊一如既往的對我如寒星一般,我卻開始看不透他的眼睛。我并不知道寒星是否感受到了什麽異樣,我只知道,寒水這次完成的那次任務,定是非比尋常,包含着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切都是那麽倉促,倉促到我來不及洞察其中真相。又兩月,有湖生冰,江南飛雪,風雨樓這一年的殺手訓練亦接近尾聲。年底集訓,将從中挑選出二十名合格者,這次比試,要求血戰到底,而不是點到即止,這意味着,被淘汰的那部分,不會有機會活着出去。這一次,我暗暗下定決心,再也不能輸掉,我已經讓清風叔叔失望了很多次。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那些五花八門卻又最喜歡刁難人的必殺技能,我從來不會失手,更不會落于人後。只不過,我忘記了,這中間,還有一個人同我實力相當,我也忘記了,命運最喜歡與人開玩笑。暗室對殺這一項依舊放在最後,依舊是最被看重的一項,依舊是在晚上進行,直到很久以後,我都不明白,為什麽所有對殺都喜歡在晚上進行。燭火搖曳,光影婆娑,我站在空蕩蕩的暗室裏,握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我咬牙恨自己的軟弱,曾經害死了那麽多無辜生命的我,怎麽會如此懼怕殺人。那晚的對決分為五輪,最後一輪留下的二十名便将正式成為風雨樓的殺手。眼睛很快被蒙上,世界堕入一片黑暗,暗室的門也被輕輕推開,我知道,對手終于來了。這樣的場景已然經歷了很多次,對我而言,卻是如第一次。對方揮劍之時,我不再猶豫,決然抽出了手中短劍,劍影交錯間,我勝得毫不意外。四輪下來,我想,我已經殺紅了眼,如果解下覆眼的緞帶,我的眼睛裏,也許也閃動着可怕的明亮光彩。最後一輪終于來臨,我暗暗舒了一口氣,因為折磨人的訓練馬上就會結束,我亦緊緊攥起來手中短劍,因為最後一個,必然是最難對付的那個。

我終于明白,這世上的事,是沒有定數的。腳步聲移近的時候,我警惕的感受着周遭一切,然而,死寂的黑暗中,卻充斥着舒緩的清風般的柔和氣息。應是熟悉的氣息,只不過太久沉溺在殺戮中的我,根本沒有感受到。對方遲遲不出招,似在認真的思慮什麽,我卻有些焦慮不安,沒有理由的不安。突然之間,耳畔傳來劍器落地的聲音,幽幽蕩蕩,久久回響。我不明所以,只當是對方的誘敵之計,我那時還想,這人的心計,着實深。可當一只手,不待一點聲息,自黑暗之中伸來,緩緩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頂之時,我如遭雷擊,渾身血液都僵住。我尚來不及扯掉蒙眼黑巾,那只手已猛然抽出我手中短劍,決然刺向了自己,我甚至能清晰的聽到,鮮血順着紫色劍尖滴落于地的聲音。滾熱的淚,抑制不住的流出,我胡亂扯掉眼上黑巾,驚慌失措的撲在那個藍色身影之上,神志迷亂的将雙手緊緊捂住他心口的傷處。然而,那些血卻是止不住的由我的指間流出,一直一直流。我想大聲嘶叫,可喉嚨堵得發不出一點聲音,我不敢松手,我一松手,他身上的血仿佛就要流幹,那時候,我真正知道,這世間真的有“害怕”兩個字。這一輩子,我都無法忘記,他倒在血泊裏,溫爾含笑,輕輕撫摸着我的面頰,用那如水的語調,道:“最後一場,是你和星兒的對決……還好,你們都能活下去了……不要告訴星兒……替我好好照顧自己……也替我好好照顧星兒……”。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嚎啕大哭了,我的淚早已木然到不知溫度,我只是不停地叫他“寒水哥哥……”,可是,他已經不能回應我。這些哥哥,沒有一個說話算話,他們全部都在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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