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陳森關注了小天一天,也愁了一天。
知道小天家也沒個人,陳森就想晚上帶這孩子去醫院看看去。
其實小天也沒啥,就是連着兩天沒什麽胃口吃飯,兩天也沒咋合眼。腦子裏眼前都是張浩。就想那天晚上。一整就看着自己的手發呆。
偶爾嘴角彎上的笑笑,一會兒又愁眉苦臉的樣兒。
腦子裏往出蹦的片段太多,讓小天雙頰通紅的有,心砰砰跳的厲害。他射在自己手裏面兒東西的味道好像還殘留着呢。
瞅近鼻子嗅嗅,雙眸閃了閃,然後立馬又把手背在背後藏好。
男人怎麽能親男人呢?
小天想不通,但是他覺得就像老板和潘桃就很好。也不知道中間是哪的聯系,小天覺得老板喜歡潘桃,可喜歡了。
自己也喜歡張浩,也可喜歡可喜歡的了。
死活不肯跟陳森去醫院,晚上為了讓陳森放心,小天就撐死了吃兩碗飯。潘桃在飯桌兒上看陳森瞅小天笑,心裏就有點兒來勁兒。
小臉兒一虎,眼皮可耷拉了。
連帶着對小天也沒有好态度了:“你那是吃飯?糟蹋糧食還是糟蹋胃啊?我都還不夠吃吶。”潘桃說着撇了陳森兩眼。
石榴紅“啪”的把筷子一摔:“怎麽他連碗飯都不能吃啦?反倒是你,你還有資格不讓別人吃飯?那你倒是天天幹點兒活啊,你愛吃多少吃多少。”石榴紅也不見得就是幫着小天,對潘桃不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小天也就是一個由頭。
潘桃本就不高興,對石榴紅也向來讨厭,站起身指着石榴紅呲牙:“陳森你給我把她開了,要不我就不和你好了。”說着便紅了眼眶。
相對于和石榴紅罵仗,潘桃更願意自己孬一點兒讓陳森給自己出頭。要怪也只能是石榴紅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得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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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森暫且沒空管石榴紅。
拉着潘桃又坐下的給擦眼淚珠子。嘴裏只會說着別哭,別哭。心疼的不行。
小天也挺尴尬,放下碗束手無策的。迷瞪的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讓石榴紅哭了,潘桃這也哭了,瞅瞅陳森,老板看着潘桃眼眶子也都紅了 ??
小天很尴尬,想張嘴又不知道能說什麽。回頭想想張浩,小天決定還是什麽也不要說了。自己這邊兒都是一屁股的爛尾帳。
還是擔心小天,在陳森眼裏小天就跟自家的小孩兒一樣,雖然不能跟自己的小桃比,但也就是親弟弟的。
這孩子從學校退出來就一直在冷面店打工。一起相處三年,陳森為人還憨厚不拿架子。小天常年沒有大人管,陳森就像是他的家長。倆人也有了相對一定的親情成分。
陳森說要再過兩天臉色還不好那就得上醫院去瞧瞧。小天痛快的答應了才被陳森用借來的電瓶車送回了家。
一同同行的還有潘桃,小桃死活都要跟着陳森,對小天隐隐有敵意。不顧夜黑了天頭太冷,對陳森的勸阻潘桃也不幹。不跟着就不行。
最後陳森給潘桃穿好衣服還遭到小桃的倆牙印兒呢。
送小天後回來,石榴紅不知什麽走了。
店門外層的卷簾門輕輕的合攏着,也算那臭娘們有眼力見,潘桃心裏想。
半夜小雞崽兒叽叽喳喳的叫喚,給潘桃叫喚的心煩。怎麽晚上這麽冷呢。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兒。潘桃還是覺着有些冷。兩層棉被也不禦寒。
雖然海綿墊子下也插着電褥子。
但怎麽這麽冷呢??可不是麽,再過幾天兒都要入冬了……
小桃努力的想上兩年到冬天自己有沒有冷,可也怎麽都想不起來。
腦子耳邊兒都回蕩的是現在對面兒陳森的呼吸,緩慢的,深沉的,讓人感覺安心。
潘桃也不想委屈自己,就一個人兒扛着實在是太冷了!
“喂,喂……”潘桃擡高音調兒。
後來幹脆縮手縮腳的摸黑下地蹭到陳森那邊兒,腳丫子在電褥子上磨蹭好半天都還是冰涼的。這會讓踮腳兒摸到陳森床邊兒,掀開被子就往裏鑽。
直給陳森拱的一個夢魇驚醒了。
往旁邊兒一摸,黑暗裏陳森腋下夾了顆小腦袋瓜兒。圓圓的,又長出了少許毛茬。陳森給潘桃一提,提了上來:“怎麽了怎麽了?怎麽發抖呢?做噩夢麽小桃?”
“冷。”又往陳森身上拱,小臉兒整張的都埋進了陳森的睡衣裏去找散熱源。
陳森摸摸自己的被,折疊床也就只鋪了一層薄被子。陳森人五大三粗的身子壯實。哪像潘桃這小小的一只。
陳森用自己的被把潘桃裹住才抱着又回到海綿墊子上。電褥子把海綿墊子上騰的熱乎乎的。潘桃一着見熱就蹭了蹭。
陳森跟着鑽進去又把潘桃往自己懷裏帶,勾着潘桃的小腿兒,陳森一雙大手捂着潘桃一雙小腳兒。
潘桃弓成小蝦米狀,腳底板熱乎起來了才甩開陳森的手又蹭回去。
身子非要緊貼着陳森,小手也直老往陳森敞懷兒的睡衣裏鑽。陳森覺得小桃是睡着了。再一次一次把小手從自己衣服裏拿出來。
上邊兒的都還勉強忍受,下面兒又來了非人的折磨。
潘桃一條腿往陳森下身上壓,小腳丫子卷起來一整就磨蹭到陳森的那塊兒。潘桃其實也不知道怎麽做。
以前喜歡孫慶文那會兒還小,啥也不知道。
那人身上還涼,小桃不喜歡也從不往他身上黏。頂多拉拉他的手,就這還嫌棄他冰冷的呢。
不像陳森,暖乎乎的像只大熊。
咬牙再把潘桃的小腳兒放回去,陳森側身固定住小桃,讓他不要再睡的不老實。心裏多想親親小桃啊,可是陳森從來不敢。
叽叽喳喳……小黃雞又在叫,不知道還在啄些什麽?潘桃睡意上來,可也不覺煩了。
隔天石榴紅照常上班,照常挑刺。潘桃心裏是鄙夷她的,卻也不稀罕搭理。對陳森還是非打即罵。但不再都是冷冰冰的臉。
不再有之前眼裏一直的嫌棄。
夕照日頭,把店裏烘托的全是昏黃的碎光兒。
小天頂着一張紅臉,一手一碗冷面往前面端。輕輕放在桌子上小天眼不敢眨頭不敢擡。放下轉身就要回後廚去。
“等等,給我來瓶水兒。”張浩叫住小天,手裏兩塊錢等小天過來拿。笑意在他酷酷的臉上顯得有些調戲的意思。
小天到冰箱裏拿了瓶兒宏寶萊去給張浩,手顫抖的去拿張浩手裏錢。
張浩卻收手,揚眉:“诶,我不要這味兒的。”
小天又去換了瓶七喜。
“诶我也不要涼的。”
小天臉兒上有些挂不住了,不是生氣張浩戲弄自己,他只是不想出現在張浩面前,那人目光這樣直白。而小天看都不敢去看他。
和張浩一起來的朋友剛開始還沒有注意,直是張浩三番兩次的叫喊,還有那臉上明顯戲谑的笑意,惹得衆人也跟着起哄:“诶喲,三哥咋的,咋的看上了呢?”
小天快速又換了瓶不涼的,撂在張浩桌上要走。
又被張浩拉住:“錢,不要麽?”
一桌兒男男女女七八人,一看就是和張浩一樣的人,都長的可好看呢。小天一直低頭看自己腳上已經刷不出顏色的鞋。
一股心髒說不出的鈍痛感蔓延至全身,然後又似餘韻般的抖了三抖。
抓過張浩手心裏的兩塊錢,小天跟陳森借口上廁所上樓了。想等張浩走了再下去 。
實在是不敢去看他。他那麽美好,自身散發出來的強烈優越感刺的小天眼睛都疼。小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想哭呢?
只是那種感覺很不好,就是兩人差了一大截子,或許還不止。
小天也沒有多想,他就想跟張浩當朋友,見面能打招呼說話的朋友。而不是迎面擦過,自己對他微笑,他卻都沒看到!
只要一想自己連跟他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小天心就難受,堵着堵着疼。
“我跟你鬧着玩兒呢,你怎麽就哭了還?”
小天瞬間一蹦多高,一下腰就磕在了本來他蹲下依着的桌子。紅紅的眼眶子扶着腰。對上江浩的眼睛竟然也沒有不好意思的移開。
張浩就說他眼睛很亮,明明知道的,張浩卻還是在心裏贊嘆了一下,真他媽的好看啊,太亮了。水波流轉,被淚珠洗涮的就像那雨後的涅槃。
張浩忙過去幫小天揉揉,逗弄小孩子一般:“你不是還在意那天的事兒把?”見小天呆愣愣的望着他不說話,張浩一拍後腦笑的無所謂:“是,是我不對,我那天不也喝多了嘛。以前甩了的破鞋還黏着我叫我操,操,真他媽的、”
轉眼看小天還是呆愣愣的,只是大眼兒眨了眨的擡頭看他,張浩心裏軟了一下,不禁埋怨自己跟他說這些幹什麽。這小孩兒啥也不懂。這麽純可別叫自己給帶壞了。
又笑着道:“行了,你別這麽瞅我,整的我多大罪似的。”
“你真的,別把那事兒放心上。爺們點兒。再說,男的給男的手.淫也不算什麽。”又想起來自己那天給小天吻的缺氧昏過去的,心裏又笑的不行:“诶我說,小孩兒。你多大啊?怎麽接個吻還不會呢?”
“因為你他媽的是個雜碎。看小爺我今天不弄死你。”潘桃威風凜凜的背光站在卧室門口。手裏可長的一根兒抓癢撓兒。
張浩一轉頭就見潘桃虎虎生風的揮着往他身上抽。
昨個兒生氣歸生氣,但在門內一聽小天這是被別人給騙着幹那種事兒了,潘桃還是很護短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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