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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紅~太陽升~」

還沒到營業時間，廣場的廣播系統裏面稀裏糊塗地播放着上世紀的五六十年代的歌曲，管理人員帶着一群群的營業員在廣場外面歪七扭八的做早操。

這是近幾天才有的政策，也不知道廣場的領導是怎麽了，借口天氣冷了需要活動筋骨才能每天有積極性做銷售，所以一天天的換着法子領着大家做運動。

由于丁碩每天都會去給營業員開店門，有時候還要值早班，所以今天很不幸的也在做早操的隊伍裏面，跟着烏泱泱一群人先圍着廣場跑了一圈，又歪七扭八的跟着音樂手舞足蹈。

不是要提升精氣神嗎，為什麽不能播放一些青春有活力的歌曲，寧可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也別東方紅啊！感覺自己像個老爺爺……

丁碩慢半拍地跟着節拍在……發呆。

「今天的早會主要跟大家說一下關于處理客訴的一些要點……」狗蛋的聲音突然在面前響起來，一直兩眼無神像是睡不夠似的丁碩不免被吓了一跳，擡頭看向狗蛋的時候正好硬上他的目光，丁碩覺得有些尴尬。

狗蛋的聲音特別有穿透力，嗓門大，震懾力也大。通常他給營業員開早會都沒人敢不聽，丁碩也是。

「處理客訴的時候千萬不能輕易妥協，妥協這個事情，有一就有二，一而再再而三，顧客就會得寸進尺！……」

耳邊是狗蛋說話的聲音，嗡嗡嗡，震得丁碩耳朵疼，只能聽進狗蛋大致說了什麽「堅持原則」、「不妥協」之類的。好在點名複述的時候，狗蛋有意忽略了一直滿臉懵逼的丁碩，點了其他人，不然丁碩可能會給他表演原地變臉——白臉變紅臉。

原以為早會就這麽懵懵懂懂的糊弄過去了，結果散會之後卻被狗蛋叫住了，還沒等人開口，丁碩就忙着說：「劉主管，我有做早會記錄，一會兒他們來上班了我會給他們交接的。」

「不是！」狗蛋一點不客氣的笑了起來，之前就覺得這個小丁老板特別可愛，在知道了他跟楊維的關系之後更是覺得這個人有趣得不得了，這會兒看到丁碩忙着解釋早會時間開銷差發呆這事兒，狗蛋一個沒忍住笑得直不起腰來。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說認真的……」狗蛋抽了衣袖誇張的給自己笑出來的眼淚，說:「楊維回來幾天了我們都沒去看他，今晚大家打算去趟醫院，想問你幾點鐘方便。」

「……」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丁碩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才好，當即愣在原地半天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是他第一次被佩琳以外的人提到楊維的事情，那種感覺很奇妙。

「就……都可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很清楚，他媽媽白天都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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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麽的，狗蛋聽到丁碩這麽回複，有點愣神，「他媽媽……知道你們的事情了？」狗蛋不确定，楊維已經那麽放得開。

朋友也好同事也好，能夠大膽承認性取向那是因為大家都是年輕人，思想開放不介意。可剛才聽到丁碩提到楊維的媽媽，狗蛋倒是有點蒙圈了。

莫名被提起跟家長出櫃這事情，見狗蛋不明所以，丁碩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沒讓他說，所以……」

有些話不用說完，聽的人已經懂得。狗蛋從丁碩略帶尴尬的表情裏面讀懂了一切，了然的點了頭，兩人約定了去看望楊維的時間後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就各做各的事情了。

倒是丁碩，腦袋瓜子裏面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最後被楊維的語音聊天提醒打斷了。

明明已經确定了情侶關系，丁碩看到楊維發來的信息打來打電話，總還是有一瞬間會心跳加速，血液沖頭。接通視頻看到屏幕上那個不刮胡子也很帥的男人，丁碩希望攝像頭沒有把他臉紅的樣子拍進去。

「今天忙不忙？」楊維把臉湊到鏡頭前，整個沒刮胡子的臉突然放大在屏幕上，故意搞怪。

「楊主管，還沒開始營業呢，待會還要迎送賓。」這個家夥才離開營業廣場多長時間，就忘記開閉店時間了，丁碩調侃他是安逸日子過得太久了。

「皮癢了哦，信不信你今天來我打你屁股？」

如果說剛才接通視頻的時候楊維半眯着眼笑得不正經的樣子讓丁碩臉蛋發熱，那現在楊維不經意的這一句話，可以讓丁碩羞得直接關了視頻，就因為害怕臉紅到被發現。

跟楊維的聊天對話框上彈出來一條消息「幹嘛突然挂掉」。丁碩不敢說是因為想到被打屁股緊張誤操作才挂掉的，紅着臉抖着手瞎掰：「營業時間了，要迎賓。」

打屁股……

這真是一個讓人想入非非又實在臊得不像話的動作。

楊維剛從桂城回到邕市那天晚上，楊家爸媽前腳剛走，丁碩後腳就鑽進了楊維的病房。

不久前兩人剛因為對家裏人出櫃這件事情有不同的意見，甚至還差點因此鬧別扭甚至冷戰。索性這個冷點很快就被楊維主動打來到電話化解掉，兩人關系似乎更粘膩了一些。

丁碩依然很擔心因為這個事情影響兩人的關系。但他的這個顧慮是多餘的。因為楊維回到邕市當晚兩人的見面不僅沒有因「出櫃」事件變得冷淡，反而似乎……

丁碩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害怕再繼續回憶，站在門口迎賓的自己會變成一只熟透的蝦米，渾身通紅。丁碩有時候不禁想，對于楊維展開的攻勢，自己是從來無法抵抗的。

就好比之前還在桂城，兩人剛确定戀愛關系那會兒，楊維就喜歡是不是親他一下。有時候是額頭，有時候是臉蛋，有時候是對着嘴唇嘬一下。

原本以為談戀愛一開始也就這樣了，牽牽小手摸摸臉。可當楊維含着他的嘴唇不放，甚至用舌頭舔他還伸進他嘴裏撩撥他舌頭的時候，丁碩才明白來一旦感情升溫，什麽「先擁抱後親吻，循序漸進再上床」這種操作流程，都是可以随機發生的！

舌尖被纏住的觸感依然清楚，現在回想起來，丁碩依然能夠酥到渾身雞皮都起來。那是一種不敢呼吸的體驗。

當楊維的舌頭舔着他嘴唇往嘴裏探的時候，丁碩就已經緊張到不敢随意亂動，只能雙手撐在楊維的輪椅上保持着往前探着身子的姿勢，僵硬在原地。

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只能用全身的感官去感受楊維伸進他嘴裏那粘膩的觸感，軟軟的、滑滑的，帶着楊維身上獨有的氣息在他嘴裏恣意妄為。

第一次接吻會窒息。

這句話一點都沒錯，至少對于當時的丁碩來說，要是再晚一點，他真的擔心自己會就這樣暈死過去。心跳得特別快，快得要超出正常心率，一個不小心「撲通撲通」就要跳出身體去。

那時候的丁碩明明已經被一個吻弄得暈頭轉向，臉上不知道是憋氣憋紅的還是羞紅的，整個人手軟腳軟，熱得不像話。偏偏楊維還要火上澆油，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那幾下，說：「舒服得站不起來了？」

從那時起，丁碩就對「打屁股」這詞莫名的敏感，就好像楊維只稍一說，還沒開始行動，他的屁股就能自動回憶起楊維溫熱的手掌拍擊在臀肉上的感覺，「啪」，不疼，卻顫得他心口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