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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吃個快餐……」楊維把丁碩從睡夢中叫醒，咬着他的耳朵絮絮叨叨的跟他說想做愛，像一只擾人清夢的蚊子，嗡嗡嗡地在耳朵邊上叫喚個不停，「我今天八點半有個區域會議，我們動作快點還能一起吃早餐，怎麽樣？」

天都沒亮，沒拉合上的窗簾外面還都黑灰色一片，丁碩皺着眉頭搞不清現在的狀況，身上的T恤衫就已經被楊維撩了起來，甚至整個人鑽進去，拱着腦袋在裏面胡作非為。

「我們很久沒做了，」被子衣服裏面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丁碩聽不真切，有點像做夢，他腼腆的偷偷笑了一下。

他們是真的很久沒做了，有多久了呢？

胸口有濕黏黏的感覺傳來，楊維在舔他。那種感覺不壞，甚至在被半途叫醒的起床氣面前，這種溫柔的舔吻意外地讓丁碩覺得舒服。

「想我嗎？」當楊維從被子裏面鑽出來跟他接吻的時候，丁碩摸着楊維帶有點胡渣的下巴問。「想，」楊維只給了丁碩一個字，然後問他上次用的潤滑液放在哪裏，「那個特別滑。」

楊維說的是那瓶英國Grizzly的仿真精液潤滑劑，那次誤打誤撞使用過之後，丁碩還特意做了一個特別詳細的測評放在他網店的秘密空間裏面，供VIP買家閱讀。

原來他們已經那麽久沒有做了……

丁碩忍不住分心去想，楊維這些日子都很忙，忙着應酬忙着加班，那到底是為什麽要那麽忙呢？但他來不及想清楚。

被進入的時候有一點點不适應，說到底這麽長時間來，他們真刀真槍的做愛，沒有多少次，小打小鬧倒是有很多。屁股不由自主的收緊，丁碩突然問他，「你帶套了嗎？」

楊維笑，邊笑邊用力把自己擠到丁碩身體裏，全部進去了才拉着丁碩的手去摸他的根部，那裏箍着一圈薄薄的膜，沾着潤滑劑，滑溜溜的，「你給我買的相模001。」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然後接吻，唇舌交纏。

這一場快餐性愛并沒有想象中的速戰速決，更像是夜間偷情的愛侶，小心翼翼，害怕錯過了時間，又意外沉溺于纏綿的浪漫。

當丁碩被摩得射在了自己的肚皮上時，渾身都是高潮後的酥麻感覺，動也不想動，可不知道怎麽地，腦子空蕩蕩地卻摸着楊維胸口上薄薄的一層肌肉，問他，「你都在忙什麽？」

沒聽到楊維的回答，往他屁股裏面頂的那根還沒釋放的大東西卻似乎更有力了，壓住了某個地方就往裏面闖，興致勃勃的。

英國Grizzly是真的滑，被安全套包裹住的那個器官暢通無阻的在他身體裏面馳騁，一下一下，劃過那些敏感的地方，撞在那個會讓人顫抖的位置。有那麽一瞬間丁碩甚至懷疑，他的高潮延綿了好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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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維粗喘着咬他脖子的時候，天也亮了，手機鬧鐘也已經叮叮當當響了好長時間。丁碩推他去洗澡讓他趕緊去上班，卻又像是舍不得似的，不住地在他冒着胡渣的下巴親吻。

「舍不得我？」楊維逗他。

「嗯，」丁碩想說他舍不得，可怔怔地看着楊維的眼睛很久，終究只有一個單字符音節。

楊維要出門的時候丁碩還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懶懶地蜷縮在被子裏，「你去開會我又不用去開店那麽早，我可以9點再起來，還可以再睡一會兒。」楊維也不吵他，自己洗了澡穿上襯衫，系領帶之前還俯身在他眼皮上親了一下，心情似乎很好，說他是小懶豬。

丁碩又問，「你最近你在忙什麽？」異常固執，那眼神有點委屈，剛享受了高潮的臉上又紅撲撲地，楊維看着心裏頭軟，親了他一口，拿鼻子去蹭他，笑得一臉幸福。

「忙着處理人生大事。」

什麽是人生大事？又一個費腦子的問題，丁碩放棄去思考，最近楊維跟他說的話他都不太明白，不是想不明白就是聽不明白。

——我懷疑我跟他有代溝。

這是他跟佩琳微信聊天的時候給佩琳發的消息。最近他跟佩琳的交流莫名變得多起來，或許是處于某種奇怪的心理，一種帶着醋意的溝通交流和探試。

呸呸呸：拜托你們，才相差四五歲哪來的代購啊，如果這樣說，我跟你也有代溝了，我跟維維同歲。

黃色的鴨鴨很可愛：至少我能聽得懂你說的話，我現在開始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呸呸呸：怎麽說？

黃色的鴨鴨很可愛：我越來越不懂他……

丁碩發出這條消息的時候情緒有點低落，這種自我懷疑的情緒從上次楊維想要帶他見家長而他拒絕之後，與日俱增，甚至莫名其妙地覺得：或許我跟他一點都不合适，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呸呸呸：喂！不就是一個出櫃的事情沒談妥嘛，幹嘛全盤否定你們的關系，不要那麽喪好不好？

呸呸呸：GV哥你不能臨陣脫逃的知道不？

黃色的鴨鴨很可愛：臨陣脫逃？

這是一個很耐人尋味的詞語。在微信對話框上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時，丁碩盡可能快的去思考佩琳跟他說出這個詞想要表達的意思。

臨陣脫逃，通常用在面對戰争臨時退縮的士兵身上。可他跟楊維有什麽戰争要面對嗎，好像沒有，又好像有。他好像被卷進了楊維畫好的一個局，他們正在籌謀着什麽，而他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當局者。

呸呸呸：維維很喜歡你的，一直在努力啊。

呸呸呸：他最近事情是忙了一點，忙着處理一些公司的事，畢竟他剛剛升職成為主管，要想往經理崗位爬需要做很多功課，這樣說你懂不？

丁碩對着手機點了點頭。佩琳說的他能動，楊維在忙着自己的事業，忙着忙着自然沒有太多的時間談戀愛。這些他能理解，男人嘛，誰沒幾個事業心呢，有時候他忙起來也顧不上楊維。

但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他只是單純地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了太多的共同語言，他開始融入不僅楊維的世界。那種感覺很微妙，朦胧不清又能讓你窺探到一些些輪廓，足以胡思亂想，更容易在摸不到終點時氣餒。

想到楊維早上出門前說的那一句「人生大事」，丁碩還想問佩琳知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可消息還沒發出去，佩琳就給他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像是從一個縫隙裏面偷拍的，整個畫面昏暗不清，只有一點點燈紅酒綠映在楊維身上。他拿着拿着一支酒瓶，看不清那瓶子裏還有多少液體，整個人慵懶的癱在沙發上，襯衫的也不再像早上出門時那麽整齊，領口開了兩顆，衣服袖子也撩到了手肘。

而他身邊，除了幾個看不清面容的西裝男人外，還纏繞了幾個衣着暴露的女人。

佩琳說，「他最近都忙着應酬，也是為了工作和事業，但這種地方，你最好盯着他，讓他少去。」這條語音用一種異常嚴肅的語氣，是丁碩沒有聽過的。佩琳給他的印象向來瘋瘋癫癫，這種鄭重的告誡，沒來由地讓他心頭漏跳一拍。

「這些地方，會讓他名聲不好。」佩琳說，常在河邊走的人就沒有不濕了鞋子的，「我沒辦法勸他，你最好看着他一點，」末了又切換了消息給他發了條文字。

——那些地方，也有男的。

丁碩突然覺得腦子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