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較量

第二天考試結束後，徐然還是沒有回來，鄭婷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鄭婷一遍一遍地撥打他的號碼，響到最後都沒人接。

沒辦法，鄭婷又只好打給李焱。

像是早就知道她肯定會打給他一樣，李焱對于她的問題回答得滴水不漏。

他在忙。

暫時走不開。

會盡快回。

不用擔心。

聽起來是沒有問題，可是她真的好想親耳聽聽他的聲音。忙到連接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這還真的是第一次。

“這麽擔心他？”葉隽宇将她的擔心和憂慮一一看在眼裏。

“嗯。這兩天都沒打電話給我，我打過去也是別人接的，感覺很奇怪。”

“應該沒事，那樣的背景，多少人在後面護着。”會這樣想也是沒錯，可是有些時候再多人護着也會有意外。

鄭婷想想覺得也是，便不再多想。

“葉隽宇，請你吃飯！這兩天真謝謝你了！”鄭婷帶頭走在前面，微笑着回過頭來看他。

“真要謝我？”葉隽宇饒有興致地問她。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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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陪我去翡翠城，把那說得那麽好，害我總想去看看。”

“明天啊？”鄭婷猶豫了，不知道徐然明天會不會回來。

“不至于這麽不夠義氣吧？就算他明天回，你也不用一直在這等着啊！我們當天去當天回怎麽樣？”葉隽宇知道那是個非常漂亮的地方，不是真的多想去看那座城，而是真的想和她有那麽一點點不同的回憶，只屬于她和自己的。

“好。我陪你去！”

聽到她終于答應，葉隽宇開懷地笑了。

***

徐然确實是出了意外。

李焱收集的那份資料，他拿着看了整整一個小時。他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麽處理這個事情才恰當。

最終，他決定親自去找老首長。抱着對他的最後一絲尊敬和信任，想和面對面地談一次，和平地勸他放手。

老首長早就知道他們近幾個月的動作，他知道自己手中這權遲早得放。可是不到最後一天，他不想輕易交。當家作主習慣了的人，要他一下子卸下所有的權利總是不容易。剎車都還有個慣性，更何況是複雜難懂的人心。

老首長一直以為下面的人幫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善後善得很徹底，不想還是被他們翻了出來。徐然把資料呈放在他的書桌上，老首長臉上也有那麽些詫異。

“沒想到這也能被你挖出來，這回真是下功夫了。”老首長慢悠悠地開口，似笑未笑地看着他。

“老首長，今天我只身一人過來見您足以表現出我的誠意。還請您高擡貴手，其他的，既往不咎。您看如何？”

“如果我真不願意的話，你以為就憑你這點東西能起得了作用？”

“起不起得了作用我們都心知肚明。老首長您自己在位也是10年，為了國家也算是勞心勞力，雖然沒有功勞，苦勞還是得算有。如今，您年事已高，大可以安享晚年，實在是沒必要再趟這趟水。您考慮考慮如何？”徐然知道這份材料必然有用，他拉不下面子下不來臺故意在唬人。想留點時間給他考慮，準備先走。哪知他竟然變了臉。

“徐然，你還是太嫩了。”

老首長揮了揮手，進來十個警衛，客客氣氣地請徐然到另一廂的會客室休息。

接着，老首長下面的人對外宣稱：老首長在單獨會見徐然時，突然情緒激動導致心髒病發，徐然與此事脫不開關系，必須接受隔離審查。

兩邊的人都明白其中原委，老首長是想軟禁徐然，以此逼迫他們放過自己的兒子。

現下，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兩位首長的兒子，都動不得。

周淩鳳急得團團轉，徐雲山倒是坦然。他不比老首長有野心有欲望，更加不像他那樣沒有下限。裝病，動用私權，包庇自己兒子，霸着權利不肯放手…至此，徐雲山對老首長的最後一點尊敬都蕩然無存。

既然已經撕破臉，日後該硬則硬，再也不必顧忌他。

只是徐然這小子，有勇有謀是不錯，這次卻也是真的太不小心了。讓他先吃點苦頭也好。

“你還不想想辦法？”徐然被軟禁的第二天，徐雲山難得在家，周淩鳳一見到他就不停地念。

“出不了什麽事。愛折騰就讓他們先折騰着。”首長同志心裏很清楚，這不過是以牙還牙的一個提醒而已。

“你就那麽放心？老首長是什麽人，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這麽些年，就你們父子兩個還對他抱有幻想。”周淩鳳是恨鐵不成鋼，家裏面兩個男人都是宅心仁厚，幹不了違背良心的事。可你們也不能那麽放心，沒有一點防人之心好不好？

“景琛他們正在處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不怕。”

“你不怕，我怕！你是以整個國家為大，我是以我兒子和國家同樣大。我去找韓海生，你要吃飯自己做。”周淩鳳麻利地換上大衣，提着包出了門。

徐雲山還真的自己繞到廚房炒起了蛋炒飯。太久沒下廚，這手藝還真比不上自己兒子了。

想起徐然高中那會，發着高燒給出差回來的自己炒飯，那時只是覺得自己的孩子懂事、孝順。現在想來，卻是覺得特別的感動。孩子現在長大了，懂得為國家為人民做點事，更是體恤他這做父親的難處。想着想着，不覺眼眶有點酸脹。

丢下勺子，也匆匆出了門。

主席和副主席同時現身韓海生家這是第一次。首長一直和他們這些身份和立場敏感的軍中要員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韓海生也摸不清他到底是清高還是忌憚。但是，此時，在自己家中見到人，心裏的感覺還是有了起伏。本來，現在就是他當權，老首長再有野心，那也是力不從心，折騰不了多久了。可是，徐雲山對待他們的态度，他們不敢輕易判斷，所以只好一直這麽觀望着。

“不是說不急，怎麽也來了？”周淩鳳最先說話，站起來和徐雲山站到一塊。

“你是他母親，我也是他父親。不能不管。”徐雲山淡淡地回應。

韓海生客氣地請大家入座，各位領導一一坐開。

“老韓啊，還真得勞你搭把手了。”徐雲山長籲了一口氣。

“主席嚴重了，剛剛已經聽夫人敘述了事情原委，稍作安排便可，大可放心。”本來韓依依就已經圍着自己老爸念來了整整一下午了，剛剛周淩鳳又再三請求，心裏早已有了打算。首長這一句勞煩更是堅定了他的決定。

“徐然的事倒也不是真的多嚴重，只是這次的事情真的讓我下定決心了。日後，所有的事情，我該管則管，再不姑息，還請韓司令全力支持才好！國家大事不是我們單憑個人可以全權做主的，我們誰也沒有這個本事，但是我們該盡自己的一份力，尤其是我們在這樣的一個位置。”

韓海生點頭示意，徐雲山還真是徐雲山，不貪心不偏心，在其位謀其政，盡心盡力地為國家為人民。再想想自己這些年，雖然是沒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但是跟着老首長胡搞亂搞，也是真的沒有為國家辦過什麽好事。反倒是徐雲山新提上來的幾個軍區的總司令，各方面都比自己這總部的總司令強，不是老首長在那死壓着，這軍委早就沒他們什麽事了。徐雲山不喜歡争，也不喜歡把人逼得太緊，有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了就過了。但凡他下定決心強硬起來，老首長估計真的該突發心髒病猝死了。

“主席，以往的事還請您不要計較。日後，能盡一份力的我定不會留半分。”

“好，好。”徐雲山連說兩個好字，李景琛和周淩鳳都欣慰地笑了。

從此之後，老首長可以徹底退出了。

***

不過半小時，一行人一同出發。

徐雲山決定親自接兒子回家。

韓海生總司令發話放權，其他幾位分區司令也不敢再妄動。沒了軍權，指揮誰都是扯淡。

周淩鳳和韓依依一同趕至徐然身邊，緊張地問他狀況如何。

他只是搖搖頭，表明自己并無大礙。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注視着自己的父親。

感激而又感動地喚一聲：“爸！”

徐雲山直點頭，情緒有些激動，但還是一并忍了下來。

“我們回家！”

徐然眼眶泛紅，周淩鳳和韓依依看着他們父子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更是感動得不行。主席也是普通人，他也愛自己的兒子，也不想讓他受一點苦。只是，平時他真的沒有這個時間這個機會來表達他的這份感情。國家大事，顯赫身份剝奪了他太多作為尋常人都能輕易享有的天倫之樂。

等徐然情緒稍稍平複，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李焱找機會把他的手機塞給了他。

“婷寶，打你電話打爆了！”李焱比了比口型，并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徐然立刻拿起手機翻看通話記錄和短信。一共28通電話，5條短信，看到這些數字，他不自覺地揚起嘴角。如此看來，他們家婷寶也是着急了。

“明天回來。”迅速地按下四個字，發送。心中的狂喜是那麽的明顯。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嗎？”正一本正經地瞧着手機的人此刻完全淩亂，說話都無邏輯可言。

“笨蛋，等着爺！”這才是鄭婷熟悉的口氣，之前那短信估計都不是他本人回的。

“可是，可是我答應了葉隽宇明天陪他去翡翠城。不然，你晚點回好了。我也要晚上才在家。”這會才想起剛剛答應了葉隽宇什麽。

“你！！！！欠揍！！！！”

“你說了再也不打我的！！！！！”

想起那次，徐然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每次都只是嘴上說說，從來沒想過真的要對她動手，那次真的只是失誤，失誤而已。難道，她還真的有陰影了？

周淩鳳聽着手機不停地在嘀嘀嘀的，又看到徐然臉上的笑容，便明白了。韓依依也在一旁注意着，很無奈。

“淩鳳阿姨！”韓依依拉着周淩鳳的衣袖，很是委屈的樣子。

“不急，晚上我好好和他談談你們的事。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乖！”

韓依依一步一回頭地跟着自己父親走了，所有希望都落到了周淩鳳身上。回到家，周淩鳳叫住了徐然。韓依依回到家是繼續纏着自己老爸，希望他也能幫自己出面。

晚上，周淩鳳找徐然談，好不容易應付了自己娘親，第二天一早，韓司令又約自己見面。

對于韓司令在關鍵時刻的明智選擇，徐然還是挺感激的。但是那也不至于感激到以身相許，為了國家大事而犧牲自己的幸福，他徐然還沒這麽愛國無私。

“韓叔叔，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我和依依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真的回不去了。就算我現在勉強自己和她在一起，以後也不會幸福。您要是真的疼愛她，就該勸她早點放棄。她也不是真的還放不下我，不然，四年的時間，我們形同陌路，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的情況。您說是不是？”

“她在法國這幾年都沒和你聯系？”韓海生不敢相信。

“幾乎沒有。不然，我也不至于放棄得這麽徹底。”這幾年的荒唐與韓依依也是脫離不了關系，是愛是恨是不甘是放不下，渾渾噩噩四年時間，對她落了個徹底死心，卻也得了個花花公子的不雅名號。

“你們年輕人之間，哎，說不清。我也是看她那麽眼巴巴地求着我才找你出來的，這孩子！”

“依依還是沒真正長大，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只是不甘心。韓叔叔，日後她會明白的。”

“希望如此。今天，你看，這真是…”韓海生覺得特別尴尬，像是鬧了個大

笑話。

“沒事沒事。韓叔叔，昨晚真的謝謝您！”徐然擺擺手，誠懇地表示感謝。

“不不不，應該的。徐然，你有個好父親，我們有個好領導啊。”

“是的。依依也有個好父親，您也是個好領導！”

兩人相視一笑，握手言歡。

***

下午，徐然收拾行李準備回H市。周淩鳳焦急地在客廳走來走去。

剛好徐然提着行李出來時，徐雲山回到家。

“要出去？”徐雲山問他。

“要趕着去H市見某個人。”不等徐然回答，周淩鳳就趕着替他說了。

“鄭婷？”徐雲山坐在沙發上準備歇會，開了一整天的會處理老首長勢力的後續安排工作也是很累。

“你也知道？”周淩鳳像有了什麽重大發現一樣，驚訝地問出聲。

“我見過，挺可愛挺本份的一小女孩啊。怎麽你不喜歡？”徐然愣愣地怵在一旁，聽着他們讨論。

“長得是還不錯，就是太瘦了點。”

聽到這，徐然好想罵人：“婷寶，看你幹的好事！！！”不對，娘親這樣說是幾個意思？她見過婷寶了？

“沒什麽骨氣，空有一身傲氣頂什麽用。而且，他們家那也太不像樣了。總之，我是覺得不大好。”

到這裏，算是清楚了。這親娘真的見過鄭婷了。難怪那人奇奇怪怪的，又老是催着自己回去，這指不定是要翻天鬧了。

“管那麽多，兒子喜歡就行了。”

徐然覺得還是自己的親爹好，那是真的好啊。蛋炒飯還得多炒幾次才行！

“什麽話？這也能由着他随便找？”

“我爸媽那時由着我找不也是不差嘛！”徐雲山看着自己的妻子，笑得很輕松。

“徐雲山，不要以為你這兩天回家回得勤快點你就了不起。家裏的事，你沒有發言權，你別管！”

首長同志無害地笑了笑，悻悻然上樓去了。經過兒子身邊的時候，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鼓勵呢？還是同情？徐然一頭霧水。

“媽，我先走了。”試着跟自己娘親告別。

“嗯。什麽時候回來？”周淩鳳不悅地看着他問。

“看情況吧。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想休息段時間再做打算。”

“早點回來。男人還是事業為重。”

“我知道。”是啊，事業為重。

婷寶，你也能像李慧跟随李焱那樣跟随我麽？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真的要慶幸偶木有趕上今天早上7點去廈門的灰機，這樣偶才有時間碼字~~~今天整整一天都花在這一章上了，徐然在回家的路上了應該也算回家哈？比預計的進度還是慢了一點點，可是徐然他們在工作上的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你們懂的！呵呵，今天晚點可能還有一更，明早5點俺繼續去趕灰機~~~~乃們要不要祝偶好運一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