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麽好運……”
寧澤卻嘆了口氣:“朱師兄,國師大人叫你來送死,你還真敢來。”
他這話說的雲遮霧繞,朱興聽得心裏發憷,但看着寧澤小小的身子骨,不由得惡向膽邊生,惡狠狠道:“少廢話,今天你就給我乖乖去死吧。”
說話間他已經把靈力注入一直捏在另一只手中的玉佩中,清淡的白光如同一層薄薄的輕紗,将他整個人包裹在裏面。
有了玉佩的保護,他毫無忌憚的擡手放出一道黃白色的靈氣,攻向寧澤。
寧澤卻不慌不忙的往旁側身,一道綠影從他手裏飛出,輕而易舉的把那道靈氣擊散。
噬魂藤擊散靈氣後,在空中就勢一轉,将朱興纏的嚴嚴實實。
那道玉佩的形成的白光,在噬魂藤面前,竟然恍若無物!
朱興本來十拿九穩,這時候一擊落空,頓時面如死灰,手裏一松,玉佩“叮”的落在地上。
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寧澤,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個小孩子絕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寧澤一手背在身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朱師兄,國師大人根本就是想你死啊,你還不明白嗎?”
朱興結結巴巴道:“你可別亂說,國師待我恩重如山……”
“這枚玉佩也是國師給你的吧?”
寧澤打斷他的話,彎腰撿起玉佩,嘲諷的笑了一下,随手丢在桌上:“噬魂藤雖然才成熟,但豈是這等最低級的法器擋得住的?國師飼養噬魂藤三年,你以為他不知道這件事?他是拿你的命來試探我啊。”
☆、新功能開啓
寧澤說完這番話,嘆了口氣:“朱師兄,咱們被國師帶進來,性命都被握在國師手上,也算同病相憐。跟你說句老實話吧,我也是運氣好,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關于噬魂藤的只言片語,現在才能保住性命。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殺我,我也不想和你自相殘殺。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趁現在沒人快點走吧,不然等國師發現你沒有完成任務,恐怕你性命不保啊。”
寧澤這一番話說下來,神情誠懇,掏心掏肺,而他最後一句話,更是勾起了朱興的一些回憶。
當年和朱興同時進國師府的幾個小孩中,有兩個就是因為沒有完成國師交代的事,被國師活生生給打死了。
朱興知道寧澤說的都不是假話,也知道他是為自己着想,想到自己先前對他那麽惡劣,忍不住有些慚愧:“寧師弟,是我對不住你,今天要不是你,我恐怕……”
“朱師兄,不必客氣,你還是快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有應對的辦法……”寧澤收回噬魂藤,像是有些擔心朱興的安危,連忙催促道。
“多謝你了,寧師弟,你實在……是個好人,千萬小心。”朱興心裏怕得很,感激的沖他點點頭,就準備出門。
就在朱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寧澤腦海中出現了一句提示:[感化朱興任務完成,當前善惡點為5。]
任務竟然完成了?
寧澤按捺住想要取出小冊子查看的心情,心神卻不由自主掃了一下識海中的書頁,下方顯示的善惡點果然變成了5。
“朱興!”就在朱興推開門後,一聲怒吼在門口響起,國師站在門口,沉着臉怒視着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
國師沒給朱興說話的機會,看了一眼桌上瑩潤可人的白色玉佩,臉色愈發的難看:“我說怎麽玉佩不見了,原來是給你偷來了。朱興,我待你不薄,你怎會做出這等事來。”
“國師……”朱興膽戰心驚,這時也看出來國師翻臉不認人,忙着要辯解。
“我剛才就感覺到這邊有靈氣流動,知道有人在這裏動手,還好來得及時。”國師打斷朱興的話,“朱興,你膽子也太大了一些,竟然敢對寧澤動手。”
剛才朱興那一道靈氣,雖然被噬魂藤擊散,但是一時半會也沒有完全消散在空中。凡是有點修為的人,都能感受到靈力的殘餘。
國師左手捏了個法訣,眼皮微垂,而後猛地睜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一點黃白色的光慢慢在他指尖瑩瑩的亮起來。
朱興是四靈根,其中火靈根和金靈根稍微強一點,所以修為進境比起其他人要快很多。而他的靈力也因此而為黃白色。
國師手指上這一點靈力,正是他以法術凝集的殘餘靈氣。
“朱興,你還有什麽話說。”國師喝問道。
朱興有心要辯解,然而國師卻把手一揮,一臉失望地說:“朱興啊朱興,你做出這種事,還叫我怎麽原諒你。你也不必多說,今天我就要清理門戶……”
話音方落,他右手一翻,搶在朱興開口前一掌拍出。
金色的靈氣光芒環繞在他手掌四周,随着他的動作砰的拍在朱興小腹之上。
修真之人跨入元嬰期前,一生修為都凝聚在丹田之內。
朱興只覺得小腹一疼,渾身的靈力立刻變得紊亂起來,他要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看着朱興軟倒在地上,再無聲息,國師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把目光投向了房間裏的寧澤。
寧澤看着門口的這一場鬧劇,只覺得好笑。
他上輩子一心都撲在修煉上,從來不管這些爾虞我詐,後來卻死在了別人手裏。這輩子重來一次,他不免多長了兩個心眼,一切以自保為先,沒有輕易的相信別人。
國師會守在外面,他早就意料到了。
至于朱興的死,他并不覺得愧疚。這具身體和其他不少孩子都間接的死在了朱興手裏,現在朱興也算是死有餘辜。他和國師一丘之貉,都是滿手血腥,現在國師下手,還省的寧澤自己動手,寧澤自然樂見其成。
這個世界本來就爾虞我詐,寧澤再也不會犯上輩子的錯。
“寧澤,你可得小心。”國師當然不知道寧澤心裏的想法,他踱步走進來,面帶笑容,眼裏卻毫無笑意,“我收你為弟子,別人不免嫉恨,想對你下手。”
呸,你不對我下手我就謝天謝地了!
寧澤十分不屑,在心裏大大翻了個白眼。
然而臉上卻誠惶誠恐,彎腰欠身:“謝國師提點……”
看着寧澤的神情,國師非常滿意。
他今天一直盯着朱興,見朱興動身來這裏,他就馬上跟來了。不過寧澤身上有噬魂藤,他也不敢太靠近。等了一會,見裏面沒動靜,就知道肯定是朱興殺寧澤失敗了。
不過他本來就只是拿朱興來試試噬魂藤,要是能殺了寧澤,拿回噬魂藤,再好不過。不過既然沒殺成,那就只能拿朱興殺雞儆猴,讓寧澤看看自己的手腕。
國師拿起玉佩,又放回到桌上:“這枚青凰佩就送給你防身之用吧。只要你在玉佩中注入靈氣,玉佩就會自然在你身體周身形成一層靈力,保護你的安全。”
“多謝國師。”寧澤靈活的倒了杯茶,給國師送上去,眼神卻不由自主的貪婪的看了一眼玉佩。
有貪心的人,都是最好控制的。
國師現在簡直對控制住寧澤十拿九穩,寧澤顯然對法寶非常渴求,只要掌握一個度,寧澤就是另一個朱興。
又叮囑了一聲,讓人把朱興的屍體處理了,國師就轉身離開了這個院子。
要是換了從前的寧澤,見到這一幕估計早已經吓得雙腿發軟,經過國師這一番恩威并施,早就對國師言聽計從了。
只是國師千算萬算,就算漏了一點。那就是寧澤的身體裏,早就換了一個人!
修真界的的法寶,按照品質分為寶器、靈器、法器三種,而其中每種又按照品質而分為三品。
這青凰佩,正式法器中最下等的低品法器。寧澤雖然曾經只是個窮苦散修,但也絕對看不上這種連國師也看不上的三流器物。
随手把青凰佩塞進袖子裏,然後嫌惡的将國師用過的杯子從窗戶丢了出去,寧澤再次取出了那本小冊子。
翻到第二頁,他就看到上面黑色的煉丹兩個字已經變成了閃閃發光的……金色。
寧澤把手放上去,字上微光一閃,小冊子卻沒有任何變化。
寧澤愣了一下,難道這玩意是坑人的?
之前就被噬魂草坑過一次的寧澤下意識的想爆粗口了。
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想法,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聲音開口了:[看前面……]
一直盯着小冊子的寧澤依言擡起頭,結果被面前的事物吓了一跳。
一個金黃色的小鼎浮在空中,正緩緩地旋轉着。
……怎麽覺得有些太俗氣呢。
不過……我喜歡。
寧澤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能感受到小鼎的存在,就好像這個鼎是自己的身體中的一部分一樣。
他伸出右手,小鼎就立刻縮小得只有巴掌大,飛到了他手中。
小鼎上刻滿了陣法符文,寧澤對這方面并不太了解,因此也看不出個名堂來。
至于材料……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到到底是用什麽煉制的,修真界用來做丹爐的材料多是沉鐵烏木一類的材料,因此作出的丹爐也都色澤暗沉,光華內斂。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金光閃閃浮誇绮麗的丹爐。
聲音似乎有些怯生生的,給他解釋:[你将材料按照配方放入丹爐,便可以煉制丹藥。煉制消耗的善惡點視丹藥的品質而定。]
寧澤很快就抓住了關鍵點:[一次性放大量材料,煉制數百顆丹藥呢?扣除的善惡點視數量來定?]
[善惡點的扣除按照次數扣除,一次煉制大量丹藥所消耗的善惡點等同于煉制一顆所消耗的善惡點。]聲音說,[煉器的善惡點扣除規則和煉丹相同。]
誰知道它說的是不是真的。
寧澤死過一次,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別人。
沒有高興的太早,他收起鼎爐,悄悄出門去了國師府的藥房。
藥房裏都是普通藥材,只是比外面常見的的年歲要久一點,所以蘊含着淡淡的靈氣。不過這些國師也不太看重,弟子們需要都可以随意自取。
寧澤按照腦子裏的記憶取了幾味藥,就回了房間。
他取出丹爐,打開蓋子,将藥材一股腦的放進去。
他煉的不是修真界的靈丹,僅僅只是凡人間比較少見的一味延年益壽的百歲丹。藥房裏的普通藥材,也就能夠煉幾味普通丹藥了。
他取的是十顆丹藥的分量,不到一刻鐘,鼎爐中便金光大盛,丹藥已經煉好。他打開蓋子,十顆丹藥靜靜的躺在裏面。
果然是百歲丹!
寧澤立刻查看小冊子,第一頁上顯示的善惡點數量已經從5變成了4。
只扣除了一點善惡點。
☆、小攻!小攻!
驗證了扣除規則的寧澤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又試着開啓煉器功能,結果卻發現煉器需要10點善惡點才能開啓,如今也只能等完成國師任務再開啓了。
找了個瓷瓶把十顆芬芳撲鼻色澤均勻的百歲丹裝起來,寧澤毫無形象的倒在了床上。
一天兩夜沒睡,他實在是困得不行了。
正當他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那個聲音似乎終于鼓起了勇氣:[你應該救他的。]
[為什麽?]寧澤撇撇嘴,知道他說的是朱興。
[好人應該救死扶傷……]聲音想了好半天,終于想出個句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寧澤坐起來,伸出一只手指,搖了搖,道:[任務只要求我感化他,我已經完成了任務,對不對?]
呃……聲音滿頭霧水:[對。]
[我和他非親非故,對不對?]
[對……]
[他曾經想殺我對不對?]
[對。]
[所以他被殺關我屁事啊,我跟他非親非故幹嘛搭上命去救他?再說為了別人犧牲自己,這樣救人還有什麽意義?]
[啊?]
寧澤義正言辭:[你想啊,我活着,以後可以救更多的人,但是我為了救朱興死了,朱興卻活着,他就不一定會救人,你覺得我活着和他活着哪個好?]
[你……]他說的好有道理,聲音竟然沒辦法反駁……
[現在什麽時辰了?]
[子時兩刻……]
[這就對了。]寧澤再次搖了搖手指,[現在是睡覺的時辰了,我要睡覺了你自己玩去吧,別吵我。]
說完寧澤才想起來聲音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失望的嘁了一聲,倒頭就睡。
[你……]聲音還要說話,就聽砰的一聲,寧澤已經倒在床上,呼吸綿長沉穩。
他睡着了。
喂喂!這不對啊!
聲音被他這一段話完全繞暈了,等反應過來,忍不住在他識海裏大吼。
而早已進入夢鄉的寧澤又怎麽會聽得到他的聲音。
這都是什麽人啊。聲音忍不住在心裏為自己的運氣默哀。
****
七天後的清晨,寧澤一覺醒來,就感覺到耳畔有什麽東西正輕輕地磨蹭着自己的耳朵。
有些柔軟,帶着一點涼意……
寧澤睜開眼睛,就看到噬魂藤的藤蔓在床上胡亂的揮來揮去,葉子不時地拍打着自己。
見到寧澤醒來,噬魂藤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脖子,獻寶般的把一根枝條伸到寧澤面前。
那根藤蔓的頂端,長着一個青翠欲滴的橢圓形果實,散發着淡淡的靈氣。
靈果!
噬魂藤所結出的蘊含有相當于一枚中品靈石的靈果,寧澤雖然曾經聽說過,但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他這幾天還在想,噬魂藤沒有完全成熟,到底還會不會結出靈果,不過現在心裏已經完全沒有疑問了。
現在國師假意對寧澤好,就是想要這靈果。要是寧澤不把靈果交出去,恐怕國師馬上就要翻臉無情對他下手。現在還沒有到和國師撕破臉的時候,寧澤只能忍痛将靈果交出去。
想到這裏寧澤心裏大痛不已,在心中把國師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好幾百遍,并且打定主意要在任務完成後讓國師把東西都一一吐出來。
拿到靈果的國師卻非常高興,寧澤的識時務讓他十分滿意,而靈果的品質也和他推測的一模一樣。
朱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寧澤才回到自己房間,剛獻出靈果的噬魂藤就纏着他的手開始讨好的用葉子磨蹭他的手心。
手心的麻癢讓寧澤有些想笑,這幾天的相處已經讓他完全了解到了噬魂藤的貪吃本性。他馬上畫了個短暫收集靈氣的陣法,噬魂藤立刻高興地撲了上去,完全把寧澤晾在了一邊。
當時用陣法吸引了噬魂藤後,寧澤就推測噬魂藤一定很喜歡靈氣,所以之後他又試了好幾次,發現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因此寧澤便每天都早晚各畫一個陣法,讓噬魂藤在裏面吸納靈氣。嘗到了甜頭的噬魂藤很快就對寧澤更加的親近,并且更加的言聽計從,完全像是寧澤豢養的一個寵物。
見它這樣,寧澤也放棄了在噬魂藤上刻下自己的靈識印記的打算,畢竟有自我意識的靈物,絕對是要強于一個完全受自己指揮的傀儡的。
喂飽了噬魂藤,寧澤便在床上盤膝而坐,開始專心修煉。
咔擦——
一道閃電劈下來,将修煉中的寧澤猛地驚醒過來。
難道附近有人在渡劫?
寧澤睜開眼睛,停止了修煉,走到窗邊,把窗戶推開一道縫。
外面電閃雷鳴,烏雲密布,卻沒有一滴雨落下來。
雷電宛如萬千電蛇,一道接一道的落下來,像是要劈碎整個大地一般,震得窗棱都在嗡嗡的震動。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雷電互相纏繞着,悉數劈向了遠處的一座山頭。山頭在陰暗的天空下若隐若現,似乎離這裏還有不遠的距離。
明顯渡劫的人就在那座山頭上。
雷劫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終于在最後一道閃電劈下來以後,再也沒有産生新的閃電。
烏雲在一瞬間就消散殆盡,露出背後湛藍的天空來。
山頭那邊沒有渡劫成功順利飛升的光芒,看來當事人已經渡劫失敗,灰飛煙滅了。
修真之路驚險重重,這人真是運氣不好。
寧澤是個沒心沒肺的,感嘆了一下那人的倒黴,就打算關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細長的黑影從天而降,穿過窗戶的縫隙,落在了地上。
黑影落到地上後,就開始拼命地扭動起來。
那是一條黑色的小蛇,身長不過一尺,渾身墨黑,細細的鱗片上布滿暗金色的花紋。咋一眼看去寧澤也沒認出來到底是什麽品種,似乎在識海中那個小冊子上也沒有任何相關記載,也許只是一條品種普通的蛇罷了。
它身上散發出輕微的水靈力的氣息,顯然已經有一定的修為了。
不過寧澤發現這條黑蛇的靈力氣息非常紊亂,也許是因為修為淺薄,又被剛才的雷劫波及到了,導致修煉出了問題,慌亂之下才落到這裏。
想到這裏,寧澤毫不猶豫的放出了一道靈力,輕輕地包裹住小蛇,試圖引導它的靈力恢複正常。
他的靈力低微,即使知道引導的方法,做起來也格外費力。
不過片刻,他的頭上就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四百年前,寧澤還是個金丹期小修士的時候,去某位交好道友所在的門派做客,有幸見了同樣前去做客的天玄門的太長老墨玺一面。
當時他和道友站在廂房門口,遠遠就看到一人身穿黑衣,在一群弟子的簇擁下,穿過回廊,前往掌門所在的大殿。那人神情淡漠,雙手背在身後,一雙沉黑的眸子如凝霜雪,看起來很是有些倨傲。
寧澤修煉百年,心緒已能古井無波,但那個時候卻不由自主砰砰砰的跳了起來,簡直有些手足無措了。
眼看那人進了大殿,一旁的道友才告訴他,那人名叫墨玺,是天玄門第一高手,是一名妖修,原型乃是一條罕見的黑蛇,早已進入分神期多年。
寧澤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麽魔,在之後的歲月裏拼命修煉,想要追上墨玺。好在他資質不錯,很快就踏過金丹進入元嬰期,結果沒想到卻卡在了元嬰後期,百年不得寸進。
他心裏着急,擔心墨玺會飛升而去,所以才會和那些人一起進入秘境,想在裏面尋求修為進階的機遇,也因此而使得自己灰飛煙滅。
他之所以出手幫助這條小蛇,也是因為愛屋及烏。墨玺原身是一條蛇,寧澤現在看完全沒辦法看這條蛇陷入危機。
在寧澤的引導之下,小蛇的靈力變得平和了不少,它靜靜地趴在地上,順着寧澤的引導運行着靈力。
見小蛇差不多能夠自己運行靈力了,寧澤這才松了口氣,疲憊的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珠,試探性的伸手想去摸一下小蛇,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忽然有點膽怯。
雖然知道不會是墨玺,但是還是……沒有勇氣去碰。
“小家夥,沒事啦。”寧澤有些生硬的把手縮回來,沖小蛇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眼裏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溫柔。
“咝——”才說完寧澤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哼。
感受到寧澤的不爽,噬魂藤反而高興了一點,把勒着寧澤手腕藤蔓收得更緊了,在他的手上勒出一道深深的紅痕。
完全沒想到自家噬魂藤還會吃醋,輕輕揉着手腕的寧澤又好氣又好笑,決定接下來兩天都給噬魂藤斷食,好好地教訓一下它!
看着面前的小蛇,寧澤又不由得有些挂念墨玺。
墨玺所在的天玄門就在凰澤國的一處山脈之間,離這裏大約一千多裏。當年為了找機會見墨玺一面,寧澤可沒少去天玄門拜訪,更沒少在附近轉悠……好幾次被天玄門的弟子以為他要潛入自家門派意圖不軌,要不是他跑得快,早被人圍攻了好多次了。
可以說,天玄門周圍方圓幾百裏,哪裏有棵樹,哪裏的山坡上有多高,他都摸得清清楚楚,絕不會有人比他更熟!
如果說自爆元嬰前他還有什麽遺憾的話,那麽大概就是沒有再見墨玺一面吧……
小蛇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寧澤的剛剛隔着衣服揉過得手腕,藏在衣袖裏的噬魂藤忽然覺得一陣涼意順着自己的身體伸了起來,忍不住微微打了個寒噤。
小蛇吐了吐出信子,忽然主動舔了舔寧澤的手指。
噬魂藤瞬間就炸毛了!
☆、墨玺(修)
察覺到袖子裏的動靜,寧澤幾乎是馬上就一手按住了袖口,防止噬魂藤竄出來。
小蛇向寧澤這邊游了一點距離,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噬魂藤的動靜。寧澤心裏還在慶幸,面前的小蛇卻忽然猛的竄起來,一口重重咬在他捂着袖子的手腕上。
寧澤毫無防備,萬萬沒想要小蛇會忽然發難,等到手腕一疼,才反應過來到底出了什麽事。
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
就在被咬到的這一瞬間,寧澤感到疼痛的同時,手腕上被蛇咬的地方變得灼熱滾燙起來,一股麻痹感逐漸蔓延到整個身體……
這條該死的蛇!
看到寧澤暈倒在地上,小蛇保持着牙齒依然咬在他手腕上的狀态,大大方方的游到了他身上,将自己身體裏不受控制的靈力飛快的輸入寧澤的身體。
這條該死的蛇!
和主人同一個想法的噬魂藤沒了寧澤的阻攔,立刻沖出來,揮舞着兩條藤蔓狠狠的抽向小蛇。
這條臭蛇,不但占寧澤的便宜,還敢攻擊寧澤,簡直找死!
小蛇不慌不忙,只是側眼深深地看了噬魂藤一眼。
“刷——”
噬魂藤立刻就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瞬間就把藤蔓全部收了起來,飛塊的鑽到床底下,縮成一團,并且用葉子把自己渾身蓋得嚴嚴實實,即使是這樣,它的葉子也還是忍不住簌簌的抖動着,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減少為零。
它簡直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沖動了……
太可怕了……剛才它竟然在那條臭蛇的眼裏感受到了分神期的威壓……
嗚——
寧澤你可別怪我,我要是不死,肯定替你好好收屍的……
把渾身近一半的靈力輸入了寧澤的身體,墨玺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靈力運行略微恢複了正常。
他是妖修,修煉起來比人要困難許多倍。六百年前他跨入分神期,短短兩百年後就進入分神後期,進境之快連自己都有些驚訝。
可進入分神後期後,他的境界卻一直停留在這一步,四百年來,他都能模模糊糊感受到自己正處于一個瓶頸,只要度過這個瓶頸,就能夠渡劫飛升。
然而他卻始終不知道應該怎麽度過。
進入分神期後壽命大增,他還有兩千多年的時間去參悟。
只不過妖修每三百年就要度一次雷劫,雷劫的威力一次比一次大。若能順利渡過,則靈力會增長一大截。這次是他第四次渡劫,沒想到雷劫威力完全超出他的預估,雖然勉強度了劫,卻使得身上的丹藥法寶全部消耗殆盡,而且身受重傷。
還好寧澤在關鍵時刻幫了他一把,當時他渾身靈力紊亂,加上渡過雷劫後增長了大量靈力,身受重傷的他完全沒有辦法控制。
寧澤雖然靈力微弱,但精巧的引導還是給了他一個方向,讓他能夠勉強的掌控靈力。但是他全無把握自己會不會馬上再次失控,于是不得不将部分靈力注入了寧澤的身體。
墨玺化為人形,彎腰把暈在地上的寧澤抱了起來,向床邊走去。
床底下的噬魂藤忍不住用葉子把自己的視線也遮住了。
可憐的寧澤,剛被咬了現在又要被……
太邪惡了。
噬魂藤一邊罪惡感滿滿的想着,一邊又忍不住把葉子拉開了一條縫,偷偷看床邊的情況。
墨玺把寧澤小心的放在床上,彎腰給他脫了鞋,小心的給他蓋上被子,擡手打了個數個法訣出去。
白光一閃,一道接一道的符文隐沒在寧澤的額頭。
噬魂藤只看到墨玺給寧澤脫了鞋,接着便看到墨玺又站了起來,身體傾向床邊。
……噬魂藤激動地葉子狠狠抖了一下。
它覺得自己身體裏好像覺醒了某些不得了的東西。
肯定親上去了!
法訣是封印靈力的,這小孩現在修為低微,要是靈力沒有被封印住,一旦爆發,瞬間就能把他整個人撕為粉碎。
為了保險起見,墨玺特意多打了好幾層法訣。
打完法訣,墨玺原本蒼白的臉上更加的沒有一絲血色。
“出來。”墨玺這個時候才有閑暇去關注在床底下抽風一般抖來抖去的噬魂藤。
噬魂藤不敢造次,聳拉着葉子慢吞吞的蹭出來。
噬魂藤墨玺當然認識……不過這棵噬魂藤……
似乎沒有完全成熟?
墨玺直接伸出了手。
噬魂藤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一空,已經被墨玺抓住一根枝條提了起來。
墨玺微微皺眉,另一只手撥開噬魂藤的葉子,觀察着它的葉脈。
噬魂藤在心裏破口大罵,但是也只能乖乖地讓他檢查。
墨玺仔仔細細把噬魂藤觀察了一遍,心裏的疑惑卻更深了。
這顆噬魂藤看起來明顯是沒有成熟的模樣,但是又沒有攻擊性,還依靠着吞噬靈氣維持着活力。完全沒有別的噬魂藤那種嗜血的性格,反而有點蠢的樣子。
不過墨玺也不敢大意。
他一手提着噬魂藤,一手握着寧澤的手,放出一道靈力,查探寧澤體內的狀況。
五靈根?
墨玺在心裏嘆了口氣,寧澤是五靈根也就罷了,還是五靈根裏最差的一種。
五靈根中,要是有個別靈根比較強,那也算勉強能夠在修煉一途上走遠一點,但寧澤的五種靈根強弱都相差不大,可以說完全不适合修煉,僅僅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強一點而已。
知道了寧澤的資質,再探查到寧澤的修為,墨玺也有些無奈。
剛才寧澤給他做引導,他就發現寧澤的修為很低,但怎麽也沒想到才凝神一層。修真之人一旦能夠感應到靈氣,就會進入凝神一層的境界,寧澤這樣……
僅僅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強一點而已。
探查完畢,墨玺也發現寧澤并沒有在噬魂藤上刻下靈識印記。不過以寧澤的修為來看,大概也不懂這個。
墨玺這條命都是寧澤撿回來的,現在當然不能放任噬魂藤這麽危險的呆在寧澤身邊。
不過他自己現在修為大損,還未恢複,現在連變成人形都勉強,很多法術根本沒有辦法用,想要讓寧澤完全控制噬魂藤也很勉強。
只能等稍微恢複修為再采取措施了。
墨玺松開寧澤的手,輕手輕腳的把他的手塞回被子了,才把噬魂藤重重的甩到地上,分神後期的威壓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
噬魂藤伏在地上,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對墨玺的詛咒統統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心中唯一的念頭就只剩下了害怕。
分神後期!修真界最高的修煉等級,離渡劫飛升只剩一步之遙。
雖然墨玺只剩下一半修為,但是境界上的壓制足以讓噬魂藤沒有任何辦法産生反抗之心。
“他就交給你照顧了,要是你敢對他有任何不利……”墨玺淡淡道,“那你只好以死向他賠罪了。”
噬魂藤最前端的兩片葉子小雞啄米般連連向下點。
墨玺又道:“半個月後我會再來一次,如果你表現得好,我可以考慮教你一些修煉法訣。”
噬魂藤這下欣喜地葉子都微微顫動了!
草木蟲魚鳥獸修煉,不同于人類,他們一般沒有師承,只能靠自己摸索。噬魂草這種天生就有自我意識的靈物,從能夠吸納靈氣的那一刻起,就在無意識的修煉。不過如果沒有系統的修煉功法,那就只能慢慢的單純靠積累靈氣來提升境界,進境不但慢,而且很容易走火入魔。
噬魂草知道墨玺也是妖修,而且修為極其高深,要是有他指點,何愁不能修煉到元嬰期化為人形!何愁不能渡劫飛升!
看來自己跟着寧澤果然是跟對人了!沒想到誤打誤撞能抱上這樣一個粗大腿!
噬魂草已經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主動獻上靈果和寧澤套近乎,讨墨玺歡心!
墨玺見自己的話起到了效果,立刻就放下心來。
他現在急需要回到自己的洞府前去療傷,也不能在這裏久待。
至于這個小孩……半個月後他會來徹底替他收複噬魂草。
不過他的資質實在太差,不适合修煉。否則的話,墨玺也會将他帶進天玄門,讓他成為天玄門弟子。而現在也只能讓弟子們暗中照拂他,使他在凡人間一世無憂了。
***
寧澤完全不知道自己暈過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經在自己面前晃悠了一圈……
醒過來後他就仔仔細細将自己渾身檢查了一遍,不過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噬魂草似乎格外激動,一直揮舞着藤蔓想要告訴他什麽,見寧澤沒有反應,它幹脆用一根枝條蘸着茶水在地板上畫給寧澤看。
這是什麽玩意?
寧澤有些茫然的看着滿地的鬼畫符,實在不懂它要表達什麽。
噬魂草簡直傷心欲絕,沒想到寧澤這麽的……理解力低下。
“太醜了。”寧澤搖搖頭。
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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