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追求?
第二天早上醒來,王铮已經不在身邊了。
呂良的心中不免有點惋惜。他帶着期待的心情套上自己的衣服,來到洗手間,敲了敲門,沒有回音,打開一看,空空的,并沒有人,期待的心情稍稍降了那麽一丢丢。
然後走到客廳,并沒有人,心情又降了一丢丢。
然後走到廚房,還是沒有人。
陽臺,沒有人。
衣帽間,沒有人。
王铮,已經不在了。
呂良的心一下子降到了……不知道哪裏。沒有了着落。隐約地,覺得有些不穩妥。
可一想起兩人兩夜的纏綿激烈,呂良唇角輕提。
他們之間,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了。
劇情的陡然回轉,令他還有點跟做夢似的。他這兩天真的想了很多。如果HIV是真的,他會不會怪自己太莽撞?
他是一個太容易壓抑自己的人,或許這樣的人,反而會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他只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家人。
如果第一天晚上,是自己硬上,可昨天晚上呢?王铮是什麽意思呢?王铮的意思,是不是,接受我們倆的事了?
否則,王铮為什麽會主動?不會是害羞吧?
呂良想着,一個人在王铮的家裏傻笑。
幾天之後,王铮下班,來到地下車庫的時候,見到呂良已經站在那。
“有事?”王铮問。
“想吃麻小了。”呂良答,“陪我?”
“找錯人了吧?”王铮答。
王铮對這些吃起來不夠優雅的東西,一向敬而遠之。而鄭升和孫凱卻是同道中人。
“他倆沒空,”其實他壓根沒找過他倆,唉,按理說,以今天他倆的關系,他不用還這麽拐彎抹角地約王铮吧?“你怕什麽,又不用你扒。”
王铮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呂良也坐了進去。
“哪一家?”王铮問。
“重慶英姐。”
到了店裏,呂良要了一份五香的和一份麻辣的。兩罐啤酒。先把五香的扒好,放在王铮面前,然後再美滋滋地享用自己的那份麻辣的。
一只小龍蝦,又吸又嗫,把渾身的湯汁吸幹淨,然後再一點點扒開蝦殼,享用裏面嫩白的肉。
“多美味,你真是不懂享受。”
“所以,我們兩個不是一類人。”王铮對呂良他們三個人吃小龍蝦時的吃相十分嫌棄。
“不然你吃一個試試,看看能不能吃的優雅。”
“所以,”王铮答,“我不吃啊。”
呂良看了眼王铮面前被吃的溜幹淨的蝦肉,心中腹诽。
這時,店門打開了。
“歡迎光臨。”店裏小妹熱情地招呼着。
“二位想坐哪裏?”
孫凱環視了一圈,一眼看到了呂良和王铮。
“咦,你們倆個居然來偷吃!”鄭升竄了過來。
“不叫上我倆,太不夠意思了吧?”孫凱道。
“呵,呵呵,”呂良嘴角有點抽。
要不要這麽巧。
“他說你們倆個沒空。”王铮加了把油。
還沒等孫凱和鄭升兩口子繼續發難,呂良趕緊自救,“老板老板,再加兩份,大份,超大份,麻辣的。”
“今天我請客,行了吧。你們倆周一不都比較忙?”呂良看了眼王铮,有點心虛。
“你是怎麽推理出來的?問過我們吧?”孫凱道。
鄭升一坐下,看見呂良那份紅光流斂的麻小,眼睛就直了。
随口道,“那多不好意思,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吧?”
呂良心裏又抽了一下。
之後,三個人又一頓風卷殘雲,這麻小局才算散了。
呂良沒開車,王铮送他回家。
在樓下時,呂良下了車,王铮正準備開車離開,就聽見車窗“咚咚”被敲了兩下。
他發現呂良繞到了他這一邊,正俯下身子,敲着窗戶。
按下車窗鍵,車窗慢慢降了下來。
王铮把頭伸了過來,“還有什麽事?”
話剛說完,呂良飛快地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你的嘴唇很辣吧?”王铮愣了一下。
“是。”呂良笑。
“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這,什麽意思?”
“為什麽還要解釋?”呂良站直身子,轉身向樓裏走去,“我以為,我們現在,根本不需要解釋。”
第二天,王铮下班,剛走到地下車庫,就看到了呂良站在他的車旁邊。
“你怎麽又來了?”
“順路,回家。”
“哈,順路?”
“哈哈,”呂良說,“走,餓死我了,吃飯去。”
一連好幾天,王铮下班的時候都發現呂良在車庫等着他。
“你的車呢?”王铮問。
呂良道,“公司。”
“你成天到我這蹭車?”王铮臉陰沉沉的。
呂良道,“嗯。”
“你還來蹭飯?”王铮黑臉。
呂良道,“嗯。”
“你是交不起油費還是付不起飯錢?”
呂良道,“都付不起。”
真搞不懂,呂良想,這程序有點反了吧?先上床,才追人?他現在在追這個妖孽?如果硬要這麽解理,呂良他也不拒絕。
王铮把車開到了酒吧。看到王铮和呂良一前一後相繼進來,鄭升有點奇怪,當他看到王铮那張明顯不善的臉時,更是決定今晚要小心謹慎。
“王铮遭遇什麽天災人禍了?”鄭升問呂良。
呂良說,“最近被個變态跟煩躁了。”
鄭升噗嗤笑了出來,“人長得的帥是夠煩的,王铮又有瘋狂追求者了?”
呂良聳了聳肩。
孫凱從洗手間出來,正看見王铮在廊間抽煙,“怎麽了?最近發現你很煩躁,遇上什麽事了?”
“沒事,”王铮說,“我看上去像很煩麽?”
孫凱笑着搖搖頭,拍了拍王铮的肩膀,離開了。
臨走說,“認識你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你這樣呢。”
王铮抽完手上的這支,又抽出一支,剛叼到嘴上,卻被人捏走了。
“少抽點,準備自殺啊?”呂良道。
王铮剛要說話,呂良卻一口吻住他,這個吻比以往的都要深,深到王铮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舌頭。
“嘶,”兩人分開,呂良用手指擦了下舌尖,有點血絲。
“你屬狗的?這麽狠?”呂良道。
“你這幾天到底要幹嘛?”王铮問,“随時承地地發情。”
“難道不夠顯而易見?”呂良說,“我是在追你啊。”
“追我?”王铮幹笑,“你不覺得有點奇怪?”
“是有點奇怪”呂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子說,“先上床,再追人,順序反了。”
呂良一拍額頭,恍然大悟般道,“還是,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跳過追求的環節,”呂良一臉智商低下的樣子,“唉,可是沒有這個過程,你不覺得我們以後回憶起來,會覺得遺憾?”
“你是打算和我絕交麽?”王铮煩。
呂良佯裝訝異,“你得到的答案有點奇怪唉。”
我們兩個不是已經那啥那啥了?你現在這态度,像是對待和你那啥那啥過的人麽?
王铮盯了他半天。
“你有什麽好猶豫的?”呂良笑嘻嘻地說,“你放心,就算我讓你不滿意,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糾纏你讓你麻煩,我立即消失,讓你看不見我,怎麽樣,你又不會損失什麽。”
“你這麽想的?”王铮問。
呂良想,那我能怎麽說,告訴你我愛你這麽久,如果你不要我,我一定會痛不欲生,我會離開一個人痛苦?你這麽怕感情麻煩的人,大概會躲地很遠吧。
呂良的沉默就像回答一樣。
王铮點頭,“好,真好。”
然後轉身就走。
呂良緊随其後,“喂,我開玩笑的。”
王铮直接走向沙發,拿了大衣,“有事,先走了。”
呂良也跟了出去。
鄭升大聲問,“這又是哪一出?”
呂良答,“關雲長千裏走單騎!”
“什麽亂七八糟的!”鄭升轉頭對孫凱說,“這兩人最近是不是都神經了?”
王铮上了車,呂良跟着上了車;王铮回家打開門,呂良跟進去關上門。
“喂,”王铮皺眉。
呂良一下子就堵上了王铮的嘴。
這是自兩個人那夜以來最深入的一個吻,呂良甘之如饴,十分癡迷。
雖然,并沒有王铮的回應。
片刻之後才分開,呂良問,“怎麽樣?”
“你不怕我咬斷你舌頭?”王铮問。
呂良笑了,“咬吧。”
“你能正常點麽?”王铮問。
呂良說,“不然,你給我個說法。我們現在算什麽?”
呂良又吻上了王铮的唇。
這一次,他不急躁,很溫柔,很享受。
他很珍惜。
做過的一切他都不後悔,做都做了,現在他只想知道,好好愛這個人的滋味。
愛這個人,以前是苦的,他希望,以後,可以是甜的。
王铮一手抵上呂良的胸膛,把他拉開距離。
他終于忍受不了,要拒絕了麽?
果然,還是沒有一點點喜歡我的意思?所以說,那兩個夜晚……
呂良這樣想着,看了王铮,唇上還有王铮口腔淡淡的煙味。
王铮注視了呂良很久。
“難道那晚,我的行為還不夠說明一切?如果你還不确定,”呂良兩眼一下子放出光芒,好像萬裏長征終于走到了盡頭,“那我現在明确地通知你,我愛你,不是一時沖動,這些年我一直愛着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收到了麽?”
“以前跟你要個答案的人,好像都被你拉入黑名單了,這麽多年,終于輪到我了,”呂良笑了笑,笑中有點自我解嘲,“不過你放心,晚上在酒吧,有一句話我說的是認真的,‘你不要我,我也不會糾纏你讓你麻煩,我立即消失’。”
“不過,如果你敢說,我們之間就是一夜,啊不,兩夜情,我一定會揍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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