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窗前有風吹過。
數學老師正在講臺上講着課,溫沅今天破天荒的沒睡覺。
“我草!”趙聽嚴将數學課本擋在前面,扭頭說,“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沅哥你竟然有聽課的那天。”
溫沅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行嗎?”
“行,”趙聽嚴說,“必須行啊,不過沅哥,你能聽懂嗎?”
高二的數學和高一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難度提高了一倍不止。
“反正我是聽不懂,”趙聽嚴擡頭頭瞥了一眼吳黔東的頭頂,見他頭發中間還剩稀薄的一層,感嘆,“沅哥,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你看看老驢,再看看數學老師,我們學校的男老師有一個不禿頂的嗎?”
溫沅不想搭理他。
趙聽嚴摸了摸自己的顱頂的頭發,松了一口氣,他轉身又看了一眼時曜的座位,問道:“你同桌呢?又逃課了?”
“嗯,”溫沅目光自己身側的空位,皺了皺眉。
時曜若是高中一直這個樣子,怎麽畢業?
“每天這麽忙,”趙聽嚴小聲說,“他天天去幹什麽。”
溫沅意簡言赅道:“兼職。”
“啊?”趙大少爺對于兼職這件事似乎不可置信,“啊!”
“這位同學?”
不負衆望,兩聲“啊”終于驚動了吳黔東,“你是在我課上練習發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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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聽嚴吓的一哆嗦,課本都差點掉了,他坐好身姿,開始用他的必殺技:“沒有啊,老師,我是覺得你講的太棒了,發自內心的感嘆。”
“是嗎?”吳黔東一聽,笑了,“那你給我講講我剛才說的什麽?”
趙聽嚴:“……”
操。
吳黔東指了指門口,非常好脾氣的将趙聽嚴請了出去。
趙聽嚴垂頭喪氣的出門去了。
吳黔東說:“看到了嗎,這位同學可能沉醉老師的美貌,完全沒聽到我說什麽。”
全班哄堂大笑。
趙聽嚴面紅耳赤的站在門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吳黔東又說:“這是反面教材,大家不要學他。認真聽我說話就行,不用看臉。剛才講過的題型,自己看看,不懂得問我。”
又對趙聽嚴說:“進去吧,同學。”
班裏的學生十分喜歡聽吳黔東的課,因為足夠幽默,足夠樂趣。
他在班裏走動的時候,很多同學都樂意問問題。
“老師。”
又有一個女同學舉手,這個女生長的很漂亮,性格也很文靜,溫沅隐約記得她叫蘇一淼。
跟劉晶晶玩的很好,經常一起放學上學。
吳黔東低頭,因為眼睛微眯,眼微處的褶子堆積起來。
溫沅看着他的神态,眉心一皺,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蘇一淼因為身材高挑,所以坐在最後一排,就在溫沅的左邊。
兩人的動作,可以看的很清楚。
“會了嗎?”吳黔東說?
“嗯,謝謝老師。”蘇一淼小聲的道謝。
吳黔東微颔首,走出去一步,倏然停住,“東西掉了,快撿起來,別踩爛了。”
蘇一淼低頭去撿。
溫沅快速的移開目光,蘇一淼沒穿校服外套,只穿了短袖,低頭的時候,領口低垂下去。
他剛轉了頭,倏然覺察到不對勁,果不其然,吳黔東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既不提醒,也不離開。
溫沅這會兒終于知道那股不對勁是那裏來的了。
是眼神。
他的眼神不對。
溫沅皺眉,用腳踢了踢趙聽嚴的凳子。
“幹嘛,沅哥。”趙聽嚴十分小心的說。
“你,舉手。”溫沅意簡言赅。
趙聽嚴一臉懵:“幹嘛?”
“問老師題,”溫沅催促道,“讓你問就問,哪裏來這麽多問題。”
“可是,我上課一點兒沒聽,”趙聽嚴對此感到十分為難,“問哪一道?”
“随便,”溫沅耐心已經用完了,踢了趙聽嚴的凳子一覺,“你他媽到底問不問!”
趙聽嚴十分害怕他沅哥發火,他胡亂的翻着書,道:“問問問,馬上。”
果不其然。
趙聽嚴舉手很長時間,吳黔東都像是沒看到一樣。
溫沅直接開口:“老師,有人問問題,”
“什麽!”趙聽嚴這個大喇叭喊道,“數學老師怎麽這樣,我操了,真的。”
時曜已經回來了,三個人在餐廳排隊買飯。
溫沅皺眉,冷聲說:“小聲點。”
趙聽嚴降低了聲音。
他看了眼溫沅,又轉頭看時曜說:“你是沒看到當時我問他問題時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時曜說:“那你們打算怎麽辦?”
兩個人頓時沉默了,連趙聽嚴都沒有講話。
這種事情能怎麽辦?
直接沖到女生面前說,上數學課多穿點衣服?
傻逼吧。
只能男生多舉手回答問題,讓他沒空去跟女生講解。
溫沅抿唇一會,說:“先看看再說。”
說話間就到了取飯口。溫沅點了幾個葷菜,幾個素菜,一小盒米飯。
他領完自己的,又向時曜看了過去。
時曜看着眼前一大堆菜,十分沒胃口。他只點了一個酸辣土豆絲和饅頭。
溫沅問道:“你就吃這些?”
能吃飽嗎?
“嗯,”時曜低頭看了看,沒覺得少。
再擡頭時,視線對視,他徒然看到溫沅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似乎夾雜着少于來自長輩的憐愛。
時曜:“……”
這是什麽眼神?
三個人找了個靠角的位置,坐下。還沒吃之前,溫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飯,一言不發,夾了一只大雞腿,就分到對面時曜碗中。
“???”時曜說,“同桌?”
趙聽嚴原本在埋頭幹飯,聽到動靜,倏然擡頭,結果就看到溫沅餐盤中的大雞腿到了時曜盤中。
溫沅眼睛都沒眨一下,十分冷淡的說:“買多了,吃不下。”
“吃不了給我啊,”趙聽嚴聞言,開始抗議了:“為什麽。你竟然不給我!友盡!”
溫沅斜睨了他一眼:“你盤子裏沒有?”
時曜一怔,心中突然出現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有些琢磨不透是什麽。
只是覺得四周吵鬧,而溫沅似乎與他們劃分開來。
“當然有,”趙聽嚴明顯的感覺到溫沅變心了,指着雞腿,大聲控訴道:“這能一樣嗎?你變了沅哥,你再也不是以前的沅哥了?”
溫沅不搭理他,只是低頭夾了口飯,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時曜,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嗎?”
“嗯?”時曜的眼睛盯着他,“畢業之後?”
溫沅說:“嗯,畢業之後,你想幹什麽?”
“我沒想過,”時曜實話實說,“畢業太遠了,我只想先做好自己的事。”
溫沅誤會了,他以為這話是時曜放棄了自己的未來。
他沉默的扒着飯,呼之不出的難受。
“時曜,”半晌,他突然停下筷子,認真的喊了他一聲。
時曜擡頭不明所以道:“怎麽了。”
溫沅很認真的說:“我可以幫你的。”
只要你開口。
時曜心裏的情緒倏然化開,變成了虛無缥缈的風。
那風在心裏轉了幾轉。
半晌,他眸色深暗的看向溫沅,帶着點笑,有些輕佻的問道:“那同桌,你想怎麽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坐車累死。
啊,我明明放好存稿了,結果沒發出來。
對不起。
時哥馬上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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