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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脈◎

剛入初夏,天氣漸漸轉暖。

姜老夫人怕陸時寒照顧不好自己,特意吩咐繡娘縫制了一批新的夏裳。

衣服一縫制好,姜老夫人便叫了陸時寒回來試穿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修改的地方。

陸時寒回府後先去了陸堯臣那兒。

書房裏,父子倆聊着朝中事。

陸堯臣在朝為官多年,自是有許多經驗可以傳授給陸時寒,也知道明天陸時寒要進宮。

陸堯臣思慮片刻道:“皇上近日感染了風寒,身子不大好,你明日進宮多少問候下。”

陸堯臣說着嘆了口氣,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感慨:“當年的事非皇上所願,皇上也是無可奈何,他心裏一直記挂着你,他終究是你的……”

陸堯臣還要再說,陸時寒開口打斷了他的話:“父親,時辰不早了,兒子還要去母親那兒。”

陸時寒眉眼冷寂,很明顯不願再提此事。

陸堯臣無奈地擺了擺手:“罷了,你去吧。”

這麽些年都是如此,一時間怕是轉圜不得,陸堯臣也不再白費力氣了。

陸時寒向陸堯臣見禮,然後去了姜老夫人那兒。

第二天上午,陸時寒啓程去了暢音園,徑直往禦書房裏去。

禦書房裏,建寧帝正在批閱奏折,不時咳嗽兩聲,風寒顯然還未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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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寒行禮:“臣見過皇上。”

建寧帝今年四十餘歲,眉宇間一道深深的皺痕,一看便知是性情嚴肅的,此時見到陸時寒,建寧帝面上卻露出了笑意:“時寒,你來了,”言談間一派親近之意。

陸時寒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他呈上一摞卷宗:“回聖上,這是大理寺近日的案卷,請皇上過目。”

陸時寒辦事自是不用說的,一手卷宗也寫的極漂亮,糾不出一點錯來。

建寧帝滿心的贊嘆,他把卷宗放到一旁:“馬上就要晌午了,正好禦膳房備好了膳,時寒你留下陪朕用膳吧,”全然慈愛長輩的模樣。

建寧帝一向敏感多疑,縱然信重一個臣子,又哪裏會這樣對待臣下。

若是叫外人瞧見,定會跌破眼睛。

陸時寒卻道:“回皇上,臣一早便遞了帖子,要去拜見太後,怕是要辜負皇上的美意了。”

建寧帝神色有些落寞,“也好,正好太後想你了,這些日子一直念叨着你呢。”

陸時寒低頭:“是。”

離開禦書房,陸時寒往太後居住的五福堂去。

太後已然六十餘歲,頭發花白,面容慈和,是再和藹不過的長相。

太後一見陸時寒就拉住了他的手,上下打量着:“時寒,你怎麽瘦了這麽多,是不是大理寺太忙了,你這孩子就是實心眼,就算忙也要抽出時間來休息啊。”

“哀家叫小廚房炖了滋補的湯羹,你等會兒多喝些補補身子。”

正如每一個尋常的老婦人一般,太後的話也極多,陸時寒都插不上嘴,只好時不時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說過話,宮女進內擺膳,太後和陸時寒一起和樂地用了午膳。

太後猶恐陸時寒受到委屈:“若是你有什麽需要的,就告訴哀家,皇帝到底是個男子,思慮難免不周全。”

陸時寒沉吟片刻道:“臣倒還真有一件事求太後。”

“什麽?”

“臣聽聞太後身邊有位江南來的張神醫……”

陸時寒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後急匆匆的打斷了:“怎麽好端端地說起大夫的事,莫不是你生病了?”

太後急的不行,臉都有些白了。

陸時寒立刻道:“不是臣,”他說着頓了一下,“是臣一位相識之人……”

甭管是誰呢,只要不是陸時寒就好,太後陡然松了口氣。

難得陸時寒有事相求,這點子小事,太後自是無有不應。

濟寧侯府。

沈扶雪剛剛午歇起來,就看到了紀氏,她的聲音還帶着些慵懶:“娘,你怎麽來了?”

紀氏坐到沈扶雪身側:“娘這次過來是有事要說,宮裏剛剛傳來消息,說是太後壽辰将近,是以邀了好幾位小娘子進宮,好為太後抄佛經祈福。”

“這次的名單中有你,”紀氏略帶着些疑惑道。

太後篤信佛教,常年禮佛,這是衆人皆知的。

此番太後壽誕将近,趕在壽誕前讓貴女為太後抄佛經祈福,也屬尋常。

說實在的,這活計只怕貴女們都要搶破頭,畢竟為太後抄寫佛經,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唯一有問題的是,這名單裏頭怎麽會有沈扶雪,畢竟沈扶雪常年足不出戶,太後怎麽忽然想起了沈扶雪?

沈扶雪想了想道:“莫不是因為我前些日子去了暢音園的宴會,叫太後知道了?”

紀氏左思右想,還真的很有可能,不過不管怎麽樣,紀氏都有些擔心。

沈扶雪抱住紀氏的胳膊:“娘,你就放心吧,不過是抄佛經而已,又累不到女兒。”

畢竟沈扶雪常年養在閨中,唯一的樂趣就是讀書寫字,這事她是做慣了的。

而且紀氏方才也說了,只需每日下午去,傍晚前就能回來,左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

紀氏一想也是,再者說了,太後是再慈霭不過的一個人,哪裏會為難沈扶雪,她這是想多了。

五福堂的庭院前站了六位姑娘,都是來為太後抄佛經祈福的。

其中五位都是熟識的,只除了沈扶雪。

一衆剛及笄的小娘子,都是最和善熱情的年紀,自然忍不住交流起來。

待得知眼前美貌的小娘子就是沈扶雪時,一衆小娘子都很是驚訝。

前些日子京裏的傳聞鬧的那麽厲害,她們自然聽說過,只不過她們沒想到沈扶雪竟然生的這麽美。

正在這時,太後宮裏的嬷嬷出來道:“太後午歇醒了,諸位貴女且随老奴進來吧。”

沈扶雪雖沒怎麽出過門,但禮數都是知道的,她謹記紀氏的教誨,一直低眉垂眼,很是乖順。

只不過沒防備太後忽然開口道:“這是濟寧侯沈家的二姑娘吧,走近來我瞧瞧。”

沈扶雪愣了一下,才緩步上前:“臣女見過太後。”

太後年歲大了,一貫喜歡小姑娘,眼前鮮花嫩柳一般的沈扶雪,太後更是一見就覺得很合眼緣。

尤其是沈扶雪的那雙眼,乍看覺得波光潋滟,細看之下卻清澈的猶如一汪泉水,一瞧便知是個心思澄澈的好姑娘。

太後贊道:“真是個招人疼的姑娘。”

太後說着道:“對了,哀家聽聞你身子一向有些弱,正好張太醫才為哀家請平安脈還沒走,順道叫他來給你瞧一瞧。”

太後一貫慈愛,此番更是順理成章,無人懷疑,沈扶雪也只當太後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才會如此。

張太醫就在隔壁,很快就進了內間給沈扶雪診脈。

半盞茶以後,張太醫才診完脈:“回太後,沈姑娘只是身子有些弱,并無什麽大礙。”

這是太醫一貫的承平說辭,沈扶雪也習慣了。

太後點頭:“如此便好。”

“說了這許多話,哀家也有些乏了,你們且随嬷嬷過去吧,”太後道。

“是,”一衆貴女見禮。

嬷嬷引着一衆貴女來到了一片亭臺樓閣前,貴女們分別進了各自的房間。

暢音園是皇家園林,此番又是為太後抄經祈福,自然不能帶丫鬟,不過太後體恤衆人,各個小娘子身邊都派遣了一名宮女。

沈扶雪也跟着她的随身宮女進了房間。

這裏景致很好,推開槅扇,就是一大片的回廊。

前窗正對着一叢叢的花,後窗則臨水,清風從軒窗湧入,煞是清涼。

沈扶雪剛要坐下,就瞥見前面回廊角落裏一抹鴉青暗紋的衣袍閃過,不免怔松了一下。

宮女箬竹詢問道:“沈姑娘,怎麽了?”

沈扶雪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有些晃神。”

她應當是看錯了。

◎最新評論:

慈藹?】

【笑死】

【笑死,偷偷觀察】

【陸時寒是前文提到的失蹤的大皇子吧?】

【撒花】

【撒花】

【撒花】

【不你沒看錯!哈哈哈】

【男主是皇帝兒子】

【男主是皇帝的兒子(σ′▽‵)′▽‵)σ】

【男主為啥和皇室這麽親近啊?我忘記了】

【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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