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賜婚◎

燈節過後,陸時寒去了定國公府,和定國公夫婦提起了他要求娶沈扶雪的事。

和他料想的一樣,定國公陸堯臣聽完他的話後,便點頭表示了同意。

陸堯臣很相信陸時寒,既然是陸時寒做的決定,便不會有錯。

姜老夫人則是略糾結了一會兒。

沈扶雪之前畢竟是陸顯的未婚妻,兩家還因為陸顯退婚的事,鬧的頗不愉快。

不過只糾結了一會兒,姜老夫人就想通了。

無他,她原以為小兒子這輩子就要孤獨終老了,現在小兒子竟主動提出想娶一個女子,實在是不易,她這個當娘親的自然要支持。

日後有些閑話是不可避免的了,不過這都是小節,待日後天長地久的,這些閑話應當會自然而然地消失的。

同意過後,則是歡喜。

姜老夫人眉眼開笑,還有心思取笑陸時寒:“咱們時寒可真是鐵樹開花,頭一遭啊!”

姜老夫人說着皺了眉,着急了起來:“什麽時候上門提親,我和你爹肯定是要親自去登門拜訪的。”

先前已經和沈家鬧得不愉快了,這回可得仔細着,禮數上不能出一絲差錯。

姜老夫人說着越發急切:“這事你提的太匆忙了,娘還有好多東西沒準備好呢。”

陸時寒到底是男子,籌備婚禮的這些事哪能具體到方方面面,還不得是她來操心。

尤其是聘禮方面,更是不能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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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夫人說着喃喃道:“對了,到時候得抓兩只活的大雁,這可是好意頭。”

姜老夫人越說越急,索性站起來:“我這就去操辦。”

陸時寒拉都拉不住,只好任由姜老夫人忙活去了。

陸堯臣道:“你娘就這樣,且讓她張羅去吧。”

便是再張羅,姜老夫人心裏頭也是高興的。

陸堯臣說着頓了頓:“這事,時寒你同宮裏說了嗎?”

建寧帝畢竟是陸時寒的生父,陸時寒想娶妻,建寧帝這一關肯定是要過的。

陸時寒看着案幾上的茶杯:“兒子打算下午進宮時再提。”

陸堯臣點頭:“也好。”

暢音園。

見到陸時寒,建寧帝臉上難得露出了笑意:“時寒來了,快坐下說話。”

陸時寒進宮從來都是為了禀報公事,這還是頭一次不是為公事而進宮來看他,建寧帝豈能不高興。

一旁就有太監殷勤地遞上凳子。

陸時寒拱手:“臣進宮是有事想禀報聖上。”

建寧帝身邊的大太監極有眼色地道:“皇上,奴婢去看看禦茶房的茶泡的如何了。”

太太監說完就帶着一衆宮女太監退下,禦書房裏只剩下建寧帝和陸時寒兩人。

建寧帝擱下筆:“何事?”

陸時寒道:“臣年歲已到,是時候該娶妻了,臣此番進宮便是想求皇上恩準。”

陸時寒今年已二十有二,确實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建寧帝也一直惦記着此事。

現在陸時寒主動說要成親,建寧帝自是很高興:“是哪家的姑娘?”

陸時寒撩開衣擺,行了端正的跪拜禮:“回聖上,是濟寧侯府的沈二姑娘,還望聖上能替臣與沈二姑娘賜婚。”

陸時寒話音落下,禦書房一片寂靜。

建寧帝皺緊了眉頭:“沈二姑娘?”

建寧帝每天要處理朝政大事,國事都忙不過來了,自是對京裏的閨秀不怎麽了解,不過對于沈扶雪,他還是知道一二的。

畢竟沈家和陸家之前鬧的那檔子事傳遍了京城,建寧帝也聽到了些許,而且太後也很喜歡沈扶雪,三番兩次地召沈扶雪入宮。

建寧帝也因此知道了沈扶雪體弱多病、壽數不永的事。

建寧帝沉吟片刻道:“時寒,這沈家姑娘身子太弱,實在不是良配。”

建寧帝又道:“時寒,京裏有那麽多閨秀,家世人品貴重的也不少,若是你有意成親,不妨讓太後召她們入宮,多相看相看,朕一定給你尋個良配。”

雖然建寧帝沒怎麽與陸時寒相處過,但陸時寒畢竟是他與發妻的兒子,建寧帝很喜歡陸時寒。

除了對兒子的喜歡,建寧帝對陸時寒更多的是信重,陸時寒能力出色至極,比他養在膝下的幾個皇子都強,建寧帝當然想把皇位傳到陸時寒手裏。

建寧帝想讓陸時寒早日認回來,封陸時寒為太子,也好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任皇帝。

陸時寒既然要當太子,那麽他正妻的人選自然要認真,那畢竟是日後的國母。

建寧帝也私下挑了好幾位閨秀,無一不是家世出衆,人品穩重的,都能給陸時寒極大的助力,幫助陸時寒穩固勢力。

可沈扶雪……

暫且不提沈扶雪的身子,只說沈扶雪的家世——

沈扶雪出身濟寧侯府,家世算是貴重,不過到底濟寧侯到底不是實權官員,沈扶雪當個普通的皇子妃自是足夠的,可若是當太子妃,卻是不太可能了。

更遑論沈扶雪這弱柳扶風一般的身子。

任何一個期盼兒子做成一番事業的父親,都不會同意兒子娶這樣的妻子。

建寧帝還要再說,陸時寒卻開口道:“皇上,臣此生若是娶妻,只願娶沈扶雪,其他女子再好,也不是臣所喜歡的。”

陸時寒擲地有聲,背脊依舊那麽挺直,像是終年不敗的松柏。

建寧帝沉默了。

建寧帝看着陸時寒挺直的背脊,忽然想起了剛尋到陸時寒的時候。

那時候謝家勢力還在,他不敢有所動作,只好偷偷叫人留在涼州,向他禀報陸時寒的一舉一動。

那一封封從涼州寄回京城的信裏,都明晰地告訴了他陸時寒的一切,包括陸時寒那堅定的性子。

陸時寒要是決定了一件事,便是天塌地陷,也不會改變主意。

現在亦是如此,陸時寒既決定了娶沈扶雪,怕也不會改變主意。

建寧帝看着陸時寒的眉眼,依稀想起了發妻的模樣。

他這個父親當的失敗,十幾年都沒見過兒子、照顧過兒子,他什麽都沒給過這個兒子,現在,兒子難得求到他面前,他或許也該松口同意。

這畢竟是多年來,陸時寒唯一一次求到他面前。

建寧帝面色複雜:“時寒,朕可以允你,但你要想清楚日後所有可能的後果。”

兩人都是聰明人,許多話不用說也明白。

陸時寒知道建寧帝的意思。

他跪下,叩首,一字一句道:“臣此生永不後悔。”

建寧帝嘆了口氣:“好,朕允了。”

建寧帝看着陸時寒:“去同太後說一聲吧,太後一直惦記着你,若是知道你要成親的事,一定會很歡喜的。”

陸時寒道:“是,臣謝過聖上。”

對于建寧帝和陸時寒的這一番私下的談話,外界自是無從得知。

衆人都在過自己的日子。

沈家則是在籌備紀氏的生辰宴。

其實原本紀氏是不想辦生辰宴的,畢竟她還年輕,哪能像老封君一樣現在就辦壽宴。

不過沈正甫卻道,女兒馬上就要嫁人了,家裏合該熱鬧熱鬧,正好借着紀氏的生辰熱鬧一下。

紀氏一想也是,便松了口,同意辦生辰宴。

不過紀氏也不想大辦置,她只想邀請些親朋好友,也就差不多了。

定國公府自然收到了請帖,畢竟兩家就要成親家了。

柳氏是定國公府的長媳,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柳氏不住嘀咕,兩家不是都不往來了嗎,沈家怎麽又往府裏送了帖子?

不過不管為何,既然收到了帖子,她自是要奉上禮物的。

畢竟自家兒子陸顯做出了和妹妹退婚、又求娶姐姐的糟心事,這事擱在誰身上誰都生氣,若非陸顯是她兒子,她早都氣死了。

不過就是生了這麽個冤孽,又能有什麽辦法。

柳氏說着去了陸顯的屋子。

屋裏,陸顯躺在榻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柳氏見狀皺了眉:“顯哥兒,你這幾天是怎麽了?”

明明剛從永州衛回來的時候,歡天喜地的,怎麽自打前幾天回了府以後就變成了這模樣。

陸顯沒有回話。

自打那晚和沈扶月不歡而散後,陸顯就沒再見過沈扶月,這幾天更是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打聽起了沈扶雪的消息。

關于沈扶雪的消息不多,人們說的最多的便是沈扶雪的容色,畢竟沈扶雪生的太好,美到極致,足以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沈扶雪的容貌外,衆人提起沈扶雪最多的便是和陸顯退婚的事,這畢竟算是桃色新聞,人們天生就喜歡聽這樣的八卦。

再多的,陸顯也打聽不到了,不過這些也便足夠了。

當時他和沈扶雪退婚後,雖然找了命數不合的說法,但還是有很多人不信,都以為陸顯是嫌棄沈扶雪,才會轉而求娶沈扶月。

這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直到今天還有提起此事的。

當時陸顯并未覺得如何,可現在,他卻忽然覺得有些對不住沈扶雪。

沈扶雪畢竟是閨閣裏的小娘子,名聲是極重要的,他卻連累地沈扶雪名聲不好……

陸顯忽然想起了那日花燈下的沈扶雪。

那樣精致又脆弱的小娘子,也不知是什麽捱過這一切議論的。

陸顯竟然有些心疼,心裏越發覺得對不起沈扶雪。

柳氏見陸顯不答話,又道:“顯哥兒,再過幾日你就要成婚了,我告訴你,這回你可別再鬧出什麽幺蛾子!”

柳氏很不喜歡沈扶月,一是覺得沈扶月妖妖嬈嬈的,勾搭了自家兒子。

二則是因為沈扶月的出身,沈扶月只是個庶子的女兒,對自家兒子未來的仕途沒有任何幫助,只有拖累。

不過不管柳氏多不喜歡沈扶月,這樁婚事也定下了,尤其當初鬧得那麽大,現在就更不能出差錯。

柳氏也知道自家兒子性子優柔,特意來此給陸顯緊緊弦,讓陸顯別再胡來。

柳氏還要再說話,陸顯忽然道:“娘,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柳氏一愣,道:“這是給濟寧侯夫人準備的壽禮,怎麽了?”

陸顯拿過柳氏手裏的禮物:“娘,兒子去濟寧侯送壽禮吧。”

“你去?”

“嗯。”

陸顯是想着,他怎麽也要親自去向沈扶雪道個歉,畢竟這些事都是他對不住沈扶雪。

陸顯說完就走了,柳氏想攔都沒攔住。

柳氏想,陸顯只是去送個壽禮,應當不會出什麽差錯,便也沒再讓陸顯回來。

濟寧侯府。

絲竹管弦的聲音傳來,府裏好不熱鬧。

陸顯帶着禮物來了府門口。

門房處的人自然認識陸顯,按理他們不該讓陸顯進去,可陸顯好歹也是陸家人,難道就這麽攔下,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就在門房糾結的時候,又來了一波客人,陸顯趁亂進了府裏。

另一頭。

沈扶雪也梳妝打扮好了,她打算去前院招待客人。

剛出院門口的青石小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男子。

這男子穿着一身寶藍色的衣袍,斯文俊秀,手裏還拿着個盒子,像是個禮物。

沈扶雪蹙眉,這人長的有些眼熟,好像是燈節那天幫她撿面具的男子。

這男子也是來參加壽宴的賓客?

不過既然是賓客,自是該在招待客人的前院,怎麽會來這兒?

到底是陌生人,還是陌生男子,沈扶雪自是不好說話。

一旁的雲枝開口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雲枝常年跟着沈扶雪,自是不認識陸顯。

陸顯臉色微紅,到底還是張口道:“我是定國公府的陸顯。”

陸顯?

這個名字在她們沈家可是如雷貫耳,雲枝登時就變了臉色。

沈扶雪也有些意外,這就是她那個前未婚夫?

沈扶雪不解,她和陸顯和陌生人幾乎也沒差別,陸顯找她做什麽?

對于不重要的人和事,沈扶雪是從來不放在心上的,甚至連恨和讨厭都沒有,她是當真不在意陸顯這個人。

沈扶雪沖陸顯颔了颔首,便打算離開。

陸顯攔住了沈扶雪:“沈姑娘,我來此是有話想和你說。”

陸顯道:“沈姑娘,當初之事都是我太過無禮,才會連累的你名聲受損,都是我對不住你……”

陸顯說着把禮物遞給沈扶雪。

給紀氏的禮物他已經交給了管家,這是他單獨另買給沈扶雪的。

當初他打聽沈扶雪的消息時,自是打聽到了沈扶雪入宮陪伴太後,太後還賞賜給沈扶雪一只貓的事。

是以,陸顯特意買了個畫着貍奴圖樣的鼻煙壺,精致又可愛,他覺得沈扶雪或是能喜歡這份禮物。

雖說這禮物于事無補,但好歹也能聊表他的歉意。

沈扶雪滿頭霧水。

這個忽然冒出來的陸顯怎麽自顧自地站在這兒,說了一大籮筐她聽不大懂的話……

陸顯開口:“沈姑娘……”

他話還未說完,場間忽然出現了另一道聲音,這聲音清冷至極:“陸顯,你怎麽在這兒?”

陸顯身子一僵。

這聲音如此耳熟,不是他四叔是誰?

他四叔怎麽會來此?

陸顯的手指都僵硬了:“侄兒見過四叔。”

陸顯自小就聽着陸時寒的事跡長大,對陸時寒又崇敬又害怕。

再加上上次退婚之事後,陸時寒建議他去永州衛歷練,當時陸顯并不知永州衛的歷練意味着什麽,經過永州衛之行後,陸顯越發害怕陸時寒。

陸時寒上前:“怎麽不說話?”

陸時寒只口吻淡淡地問了一句,陸顯便駭的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陸時寒把他私下見沈扶雪的事,告訴祖父怎麽辦,他是不是又會受罰?

陸顯面色慘白,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喃喃道:“四叔,我錯了,又犯糊塗了。”

陸顯說完,直接落荒而逃。

陸時寒皺眉,他這個侄兒,當真是軟弱至極。

從陸顯來這兒到離開,沈扶雪都一頭霧水,這人是什麽意思啊,不過什麽意思都不重要,前面的席面就要開始了。

沈扶雪走到陸時寒面前,眉眼彎彎:“陸大人,咱們快去前院吧,我娘她們都等急了。”

“好。”

陸顯匆匆離開了小院,宴席他也不想參加了,他想直接離開。

結果半路上碰到了沈扶月。

沈扶月驚喜道:“顯郎,你怎麽在這兒?”

其實那天和陸顯不歡而散後,沈扶月心裏也有些惴惴不安,怕陸顯當真和她生了氣,心裏留下芥蒂。

可這會兒見到陸顯,沈扶月懸着的心又放了下來,她就知道陸顯心裏有她,要不然陸顯怎麽會特意來此。

沈扶月發現陸顯手裏拿着個盒子,下意識便以為這是陸顯帶給她的禮物。

沈扶月說着拿過盒子:“顯郎,你帶了什麽給我?”

沈扶月打開盒子,發現裏面是只刻着貍奴的鼻煙壺。

沈扶月抿唇:“這是……”

沈扶月滿頭狐疑,她一貫不喜貓貓狗狗,陸顯也是知道的,陸顯怎麽可能會送給她這個?

除非,這個禮物是送給別人的?

可除了她,陸顯還能送給誰?

等等……

陸顯過來的方向,好像是從沈扶雪的小院過來的。

沈扶月臉色驟變:“顯郎,這禮物你是不是本來想送給沈扶雪的?”

陸顯還處于陸時寒忽然到來的驚吓中,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他抿着唇沒有說話。

到了現在,沈扶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禮物就是陸顯準備送給沈扶雪的!

沈扶月一把擲下盒子,鼻煙壺碎裂一地:“陸顯,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後悔了是不是?”

陸顯被沈扶月這模樣吓了一大跳。

沈扶月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溫聲細語,柔弱的如同花骨朵一般,何曾如此。

看着眼前的沈扶月,陸顯當真覺得他從來沒認識過一般。

陸顯直接轉身離開。

沈扶月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陸顯,你給我回來。”

沈扶月想去追陸顯回來,還是一旁的丫鬟攔住了她:“姑娘,等會兒咱們還要去正廳呢,可不能再鬧下去了。”

沈扶月逐漸恢複了冷靜,是,她不能叫人看笑話。

半晌,沈扶月擦淨了淚水,又重新上了些妝,才往正廳去。

正廳裏熱鬧得很。

沈扶雪正陪着紀氏說話,臉上都是笑意。

明明只穿着一身簡單的衣裙,可依舊奪人目光,滿屋子的衣香鬓影仿佛都失了顏色。

周遭的夫人小姐也都圍着沈扶雪說話。

沈扶月身邊則是冷冷清清。

沈扶月歆羨又嫉妒地看着沈扶雪。

自打發生了陸顯的事以後,沈家就幾乎把她當成了透明人,她父母也都軟弱無能至極,任何忙都幫不上她。

可以說,她早就沒有娘家了,以後都只能靠她一個人。

所以,她要抓住陸顯,陸顯是救她出深淵的唯一一條繩索!

沈扶月深吸了一口氣。

無妨,她與陸顯只是一時的争吵而已。

待日後成了婚,她一定會牢牢握住陸顯的心,陸顯現在只是一時想不通而已,以後一定會忘了沈扶雪的。

而且,陸顯是長房嫡孫,日後早晚會成為世子、國公,她也會跟着成為世子夫人、國公夫人。

現在的一時冷落并不算什麽,日後且有的是人會捧着她。

沈扶雪現在只是一時的風光而已。

沈扶雪先是被退了婚,還有這麽病弱的身子,怕是活不了幾年。

而且,就以沈扶雪這樣病弱的身子,有誰敢娶她。

待日後她成為人人歆羨的國公夫人時,沈扶雪說不定都病的起不來榻了。

屆時,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沈扶月想着想着,彎起了唇角。

正在這時,屋裏忽然一陣喧嘩。

沈扶月擡眼,發現正廳裏來了宮裏的一位太監。

沈扶月擰眉,怎麽會有宣旨太監來此?

沈正甫和紀氏也是滿頭霧水,屋裏的賓客也是不解。

張公公拿着聖旨:“大理寺卿陸時寒、沈家二姑娘接旨。”

陸時寒知道,這怕是建寧帝的賜婚聖旨。

他攜着沈扶雪跪下接旨,其餘人也都跪在後面。

張公公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惟爾濟寧侯之女,族茂冠冕,恭謹端敏,品貌出衆,貞順自然,太後與朕聞之甚悅。今大理寺卿陸時寒年已及冠,适婚娶之時,當擇賢女以配,值沈二姑娘待字閨中,與陸時寒堪稱天作之合,特将沈二姑娘許給陸時寒為正妻,擇良辰完婚,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盡予國,勿負朕意,欽此。”

滿室一片寂靜。

衆賓客都聽到了最重要的幾個字眼,也就是說,皇上給陸時寒和沈扶雪賜婚了!

這可是皇上欽賜的婚姻,極得臉面。

張公公臉上都是笑:“陸大人、沈姑娘,接旨吧。”

沈扶雪還有些懵,陸時寒沒和她說建寧帝要賜婚的事。

陸時寒扶着沈扶雪起來,然後接過聖旨,他和沈扶雪一人握着聖旨的一側。

陸時寒低聲道:“濃濃,握住了。”

沈扶雪還有些暈乎乎的,聞言連忙握緊聖旨,聖旨可是要用香案供奉起來的,她要是弄掉了聖旨可不行……

作者有話說:

ps:賜婚聖旨參考網上的內容。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兔子味的胡蘿蔔5瓶;烏龜上的紅帽子2瓶;就吃一碗飯、綿綿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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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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