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大婚◎
在衆人看來,陸時寒和沈扶雪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衆人幾乎從未把他們想到一塊兒去。
也不知建寧帝怎麽忽然起了意,竟給這倆人賜了婚。
不過不管為什麽,現在賜婚聖旨都已經下來了,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而且還是聖上欽賜的婚姻,這可是莫大的臉面。
衆人便都交口稱贊起來,一口一個皇恩浩蕩、還說兩人般配極了。
把陸時寒和沈扶雪誇得如同天作之合一般。
沈扶月則是呆愣在原地。
方才她還在想沈扶雪将來可能的悲慘境遇,現在竟告訴她沈扶雪就要嫁給陸時寒了。
那可是前途無量的大理寺卿陸時寒啊!
而且這麽一來,日後沈扶雪豈不是成了她的嬸母,她變成了沈扶雪的小輩……
沈扶月嘔的幾乎要吐血,她的臉色煞白一片。
沈扶月再也撐不下去了,匆匆離了席。
好在席上格外的熱鬧,衆人都在賀喜,沒人注意到沈扶月的離去。
接下來的整場宴會,便是在這種格外熱鬧的氛圍中進行的。
直到生辰宴結束,衆人才紛紛離開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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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儀卻沒有走,她拉着沈扶雪去了沈扶雪的小院。
姜令儀仔細地打量沈扶雪,就像是第一次看見沈扶雪似的。
沈扶雪眨眼:“令儀,怎麽了?”
怎麽了?
姜令儀震驚道:“濃濃,你竟然要嫁給我四叔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姜令儀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姜令儀忽然想起來,曾經有一次她和沈扶雪一起泡湯泉的時候,她莫名把沈扶雪和陸時寒想到一處去,當時她只覺得不可能,沒想到現在竟然成真了!
沈扶雪拉着姜令儀坐下:“令儀,你先喝些茶水。”
姜令儀食不知味地喝了口茶,逐漸回過了神,有了思考的能力。
姜令儀道:“濃濃,雖說你和四叔是被聖上莫名賜婚的,但你不要害怕,我四叔他平素确實是冷了些,不過他人還是很好的。”
“等日後你嫁過去,千萬別被他的冷臉吓到,他對誰都那樣,等時日久了,你們兩個應該就能相處的來了。”
姜令儀迅速轉換到了替好友着想的角度,還安慰起沈扶雪來:“我四叔現在可能還不喜歡你,不過你也別急,很多人都是這樣的,等成親以後相處的久了,就會互相喜歡上才彼此的。”
沈扶雪抿唇:“令儀,其實……”
沈扶雪剛要和姜令儀解釋,說她和陸時寒其實早就認識了,姜令儀就先她一步開口了。
姜令儀眉頭皺的緊緊的:“等等,濃濃,豈不是說,以後我就要管你叫四嬸了?!”
天知道沈扶雪比她還要小幾個月呢,而且沈扶雪性子一向軟,她從來都是把沈扶雪當妹妹看待的,結果她竟然就要叫沈扶雪四嬸了!
姜令儀一時有些接受不來……
沈扶雪連忙道:“不必的,令儀,就算日後我和陸大人成了親,你也還叫我濃濃好了。”
姜令儀叫她四嬸,實在是有些奇怪,她也有些不習慣。
姜令儀咽了咽口水:“好。”
姜令儀想,這件事實在是太倉促太突然了,她得需要時間好好接受一下。
姜令儀起身:“濃濃,我先回去了,正好你家亂糟糟的,還得忙一陣子。”
沈扶雪:“……”
好吧,看來只能等以後她再和姜令儀解釋了。
姜令儀一邊往外走,一邊忍不住感慨,這事就連她都這麽震驚,京裏的人只怕會更驚訝。
姜令儀想的沒錯,建寧帝賜婚給陸時寒和沈扶雪的消息,當晚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處處都在議論這件事。
無他,賜婚的主角是陸時寒。
陸時寒是誰,那可是最年輕的三品大員,日後前途無量,而且一向不近女色,竟然突然之間就要成親了。
而且成親的對象還是沈扶雪!
沈扶雪先前和陸顯的婚約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也不知建寧帝是如何想的,竟然把這倆人湊到一塊兒去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沈扶雪的堂姐馬上就要嫁給陸顯了……
這關系确實有些亂,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極大的新聞,京裏人可不是好奇的很。
定國公府自然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柳氏正在核對陸顯婚禮上要用的東西,不防備忽然聽到了這個消息,一時很是驚訝。
陸顯更是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問回禀的下人:“你說什麽?”
陸顯以為他聽錯了。
下人被陸顯吓了一跳,而後磕磕巴巴地道:“奴才沒胡說,皇上确實是給府裏的四爺和濟寧侯府的二姑娘賜了婚。”
陸顯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怎麽可能?”
那明明是他的前未婚妻,四叔怎麽能娶她呢?
日後,他豈不是要喚沈扶雪一聲嬸母了……
陸顯驚訝是應當的,不過看着現在這模樣,是不是過了些?
柳氏隐約察覺出了些不對,但她沒多想,只以為陸顯一時接受不來,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
柳氏道:“顯哥兒,這事兒和你沒關系,等日後沈扶雪過了門,你也得老老實實地叫她嬸母,千萬別得罪了你四叔。”
柳氏雖是個婦人,但看的很明白,在這個家裏,陸時寒的前途才是最廣闊的,不管做什麽都不能得罪陸時寒,其中自然包括陸時寒的夫人。
陸顯想起了陸時寒的那些手段,他對陸時寒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敬畏,自然明白柳氏的意思,知道柳氏說的是對的。
柳氏又道:“先別想那麽多了,且好好準備成婚吧,婚禮就在這幾天了。”
陸顯失落地坐在椅子上,他想起了那日見到的沈扶月,心裏莫名有了些別的滋味兒。
不過陸顯不敢再胡來了,他要是再胡鬧,祖父真的會把他打死的,他必須乖乖成親,只好道:“嗯,兒子知道了。”
幾天後,陸顯和沈扶月成了婚。
按說這原本應當是場引人注目的婚禮,不過最近建寧帝賜婚的消息顯然更吸引人注意,這場婚禮平平淡淡地便結束了。
…
濟寧侯府。
對于外界的一切,沈扶雪都不知道,她一直待在府裏乖乖待嫁。
自打建寧帝賜婚後,兩家就定了下婚期。
婚期在下個月初一,是個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婚期很近,兩家為了籌備婚禮忙的不可開交。
直到現在,才算是忙活的差不多了。
沈扶雪也收拾起了箱籠。
這次可是要搬到別人家裏去了,自是要收拾好衣服。
沈扶雪的衣服很多,足足收拾了好幾個箱籠,這還不算放在洛州沒拿回來的衣裳。
棉團就站在其中一個箱籠上,喵喵叫個不停,可憐巴巴的,似是也察覺到了主子的不同以往。
沈扶雪愛憐地把棉團抱在懷裏,軟聲道:“棉團,你放心吧,我會把你一起帶走的,陸大人也會照顧好你的。”
也不知棉團聽沒聽懂她的話,不過之後倒是沒有叫個不停了。
沈扶雪把棉團放回貓窩裏。
正在這時,紀氏來了,紀氏身後的婆子手裏還端着嫁衣,顯然是嫁衣做好了,讓沈扶雪試穿一下的。
沈扶雪起身:“娘,你來了。”
紀氏這些日子一直忙碌着,為女兒找到好歸宿而開心,沒功夫想起女兒就要離開她身邊的事。
這會兒看着一箱箱衣裳,紀氏忽然有些傷感。
紀氏意識到,女兒這次真的要離開他們了,獨自成家了。
紀氏把沈扶雪的碎發掖到耳後:“真是長成大姑娘了,都要嫁人了。”
沈扶雪也有些傷感,她莫名有些害怕,雖然陸大人很喜歡她,也把她照顧的很好,可她終究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個全新而又未知的地方,她能适應得來嗎,她一定會很想家人的。
沈扶雪也掉下了淚:“娘,女兒都不想嫁了。”
要是能一直留在家裏多好啊。
紀氏破涕而笑:“剛說你長成大姑娘了,這會兒娘才發現,娘的濃濃還是小孩子心性,婚禮都籌備好了,哪能不想嫁呢。”
紀氏握住沈扶雪的手,兩人坐在美人榻上。
沈扶雪一想也是,她要是不想嫁的話,豈不是就對不起陸時寒了,陸時寒都為她做了那麽多了。
沈扶雪想了想道:“娘,反正等到時候我會和陸大人搬到別院去,別院與咱們家多近啊,坐馬車一會兒功夫就到了。”
“到時候我就經常回來住,和你、爹爹和哥哥一起用膳。”
紀氏失笑:“哪有嫁了人的姑娘經常往娘家跑的,你夫君該生氣了。”
沈扶雪搖頭,篤定地道:“不會的,陸大人他不會的。”
紀氏聞言忽然有些感慨,看着自家女兒的模樣,她知道女兒是真正找到了個好歸宿。
紀氏拍了拍手:“好,那娘就在家等着你。”
紀氏說着道:“行了,先別說這些了,快試試嫁衣,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趕緊讓繡娘改。”
依着大周婚嫁的習俗,嫁衣和發冠都是女方家出的,這可是紀氏準備了好久的嫁衣。
沈扶雪點頭:“嗯。”
嫁衣極其精致華美,用雲錦繡制而成,上面繡着大朵的鳳凰花,宛如天邊的流霞。
沈扶雪換上嫁衣後,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連紀氏都有些看呆了。
紀氏自豪地道:“我家濃濃生的可真好。”
紀氏又檢查了下嫁衣,嫁衣做的尺寸正正合适,一點兒差錯都沒有,自是不必再改了。
紀氏讓丫鬟服侍着沈扶雪把嫁衣脫下,又讓所有人都退下,屋裏只剩下了紀氏和沈扶雪兩人。
紀氏弄得這麽神神秘秘的,沈扶雪自是很好奇。
“娘,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紀氏拿出一本畫冊:“濃濃,娘是想跟你說一下,該如何為人妻子。”
自家女兒純淨的如同一張白紙,怕是完全不知何為敦倫,紀氏這個母親自是要盡母親的職責,把這事兒和女兒講明白了。
紀氏說着翻開了畫冊。
畫冊上的男女纏綿而又暧昧,沈扶雪“騰”地一下紅了臉。
沈扶雪忽然明白了,曾經她和陸時寒親吻時,陸時寒為何說再等等他就好了,原來是這樣……
紀氏和沈扶雪一一講解明白,還道:“濃濃,你別害羞,夫妻倆做這事兒是很正常的。”
紀氏說着合上了冊子:“到時候你把這冊子也帶過去。”
沈扶雪羞紅了臉,低低地應了一聲。
紀氏又囑托道:“濃濃,你身子纖細,皮膚也嬌嫩,做這事可不能由着男人胡來,且得節制些。”
沈扶雪耳根紅的都要滴血了:“女兒都知道了。”
紀氏見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也沒什麽遺漏了,便道:“那娘就先走了。”
…
轉眼就到了婚禮那日。
沈扶雪一大清早就被叫醒,開始梳妝打扮。
沈扶雪坐在奁臺前,昏昏欲睡的任由妝娘給她塗脂抹粉。
因着身子弱,沈扶雪從來都是睡到自然醒的,這還是頭一次起這麽早。
沈扶雪看到妝娘往她的頭發上抹了很厚一層發油。
沈扶雪:“……”
好吧,都是為了挽漂亮的發髻,等晚上沐浴時她一定好好洗洗頭發。
天色逐漸變亮,外面也熱鬧了起來。
鑼鼓喧天,人聲鼎沸,應當是陸時寒來迎親了。
登時便有下人往屋裏傳話,從陸時寒到大門,再到二門,到最後又做了多少首催妝詩,都一一詳備地說了出來。
屋裏的賓客聞言都笑起來,說陸時寒文韬武略,這些自是難不住他。
沈扶雪也彎唇笑了。
陸大人那麽厲害,什麽都會,當然不會難住他。
等沈扶雪梳妝打扮好,吉時也快到了。
沈霁進了屋裏:“濃濃,哥哥背你出去。”
沈扶雪點頭:“好。”
沈扶雪很輕,背在背上輕飄飄如一片羽毛。
沈霁心裏頗多感慨與不舍。
記憶裏的妹妹還那般幼小可愛,不過一忽間,竟然都長大嫁人了。
而且比他還要早成親。
沈扶雪伏在沈霁背上:“哥哥,娘昨晚上還同我說讓你趕快相看,早日成親呢。”
沈霁失笑,看來紀氏是受到刺激了,以後他是閑不了了。
從小院到門口,終于到了花轎處。
沈霁把沈扶雪放到地上。
隔着蓋頭,沈扶雪只能看到對方大紅色的婚服,還有婚服下的皂靴。
雖然看不到,但沈扶雪清楚的知道,這是陸時寒。
沈霁看着陸時寒,心裏有千言萬語,最後只化作一句:“照顧好我妹妹。”
雖然陸時寒位高權重,但陸時寒要是敢欺負沈扶雪的話,他拼盡一切也是要為沈扶雪出頭的。
陸時寒鄭重地道:“嗯。”
雖只一字,猶如千鈞。
陸時寒伸出手:“濃濃,我們走吧。”
透過蓋頭的縫隙,沈扶雪看到了熟悉的挺直的指骨。
陸時寒就這樣伸出手,像是在邀請她進入到他的生命裏。
從此以後,兩人便是一體的了。
沈扶雪輕舒一口氣,然後堅定地把手放到陸時寒的手裏。
陸時寒回握住沈扶雪的手。
明明只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帶給沈扶雪無比的安全感。
沈扶雪看着陸時寒挺直的背脊,忍不住想,陸大人和她以後一定會過的很幸福的吧。
沈扶雪想着想着,彎唇笑了一下。
她真是傻了,怎麽還叫陸大人呀,以後應該叫夫君了。
…
喜轎一路吹鑼打鼓地進了定國公府。
街道兩側都被挂上了紅綢,喜轎後則是一擡擡的嫁妝。
街道上的百姓都看的直啧舌,這可當真是場盛大的婚禮,竟熱鬧至厮,便是皇子娶妻也不過如此了。
到了定國公府後,又按照大周朝的禮節拜了堂。
待一切禮節結束,才送到了洞房。
沈扶雪坐在床榻上,隔着鮮紅的蓋頭,她看不到外面有多少人,但能察覺到屋裏肯定來了不少人,應當大半都是陸家的親朋。
喜娘一直站在床柱旁,見狀捧着托盤道:“新郎官,快挑開蓋頭吧。”
陸時寒取過漆金刻纏枝花紋的喜秤,緩緩地挑開了蓋頭。
蓋頭落下,露出了一張嬌豔無雙的臉。
白皙如新雪的肌膚,嫣紅的唇瓣,灼灼如同盛放的牡丹。
沈扶雪本就生的美極,更何況今天這樣盛裝打扮,容色當真如朝霞映雪,無法用言語描繪。
簡直美的不似凡人。
屋裏盡皆一片抽氣聲。
甭管屋裏的人原本都有什麽想法兒,這會兒卻只有一個想法——
那便是新娘子太美了,和新郎官極其登對,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沈扶雪纖長的睫毛輕顫,她不敢擡頭,只是借着餘光看了眼陸時寒。
陸時寒從來都是穿深色衣裳,甚少穿新鮮的顏色。
現在他身着一身大紅喜袍,格外的清冷俊逸。
沈扶雪垂下頭。
喜娘臉上都是笑:“新郎官快坐下吧。”
陸時寒坐到沈扶雪身側,兩人并肩而坐。
喜娘則拿過裝滿紅棗、桂圓的幹果,口中一字一句念叨起來。
這便是祝福新娘的撒帳了。
等一應禮節結束後,屋裏的人全都退下。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我先去外面招待賓客,你在這兒等着我。”
沈扶雪點頭:“好,夫君,你放心去吧。”
夫君……
陸時寒心下一動,“嗯。”
陸時寒走後,屋裏只剩下了沈扶雪和幾個陪嫁來的丫鬟。
現在沒有外人了,沈扶雪也自在了些,她擡眼打量起屋裏。
這屋子應當是陸時寒在定國公府的住所,屋裏面果然和別院裏一樣清清靜靜的,只有幾個案幾并着幾個花瓶。
真是一如既往的陸時寒的風格。
不過許是因着成親的緣故,屋裏擺了不少瓜果和蠟燭,處處都挂着紅綢,格外的喜慶。
雲枝在一旁道:“姑娘,這都折騰了一天了,你餓不餓?”
雲枝這麽一說,沈扶雪是覺得有些餓了。
正好桌子上擺了不少糕點,沈扶雪吃了幾塊兒,她胃口本就小,吃了幾塊也便飽了。
吃過飯以後,更是閑來無事了。
雲枝道:“姑爺估計還得些時間才能回來,姑娘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先靠在床柱上歪一歪,等姑爺回來後再起來也不遲。”
陸時寒和沈扶雪的婚禮乃是聖旨賜婚,更何況兩家都有世襲的爵位,今天來了不少客人。
陸時寒便是不留下用膳,只一一敬個酒的話,也且要些時辰呢。
沈扶雪聞言點了點頭:“也好。”
她本就身子弱,這會兒确實是覺得有些累了。
沈扶雪靠在床柱上歪着,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結果竟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陸時寒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小娘子酣睡正熟,歪在床榻上眉眼如畫,可愛的緊。
雲枝見狀想要叫醒沈扶雪,陸時寒卻擺了擺手,雲枝知道陸時寒的意思,乖乖退下。
屋裏只剩下了陸時寒和沈扶雪二人。
陸時寒坐到床榻邊兒,想要把小娘子抱起來放到榻上,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只不過還未來得及有多餘的動作,沈扶雪就醒了,這畢竟是在大婚之日,她哪能睡得實,稍有些動靜也便醒了。
沈扶雪眸中還有些睡意,整個人也有些迷糊,下意識道:“陸大人,你回來了。”
沈扶雪說着連忙坐直身子,她發冠上的首飾随着動作叮當作響,沈扶雪連忙扶好發冠。
陸時寒道:“現在還叫陸大人?”
沈扶雪一怔,是了,她怎麽又忘了,該改口叫夫君了。
沈扶雪連忙道:“夫君。”
聲音軟軟的,乖的不得了。
陸時寒:“嗯。”
陸時寒擡手把沈扶雪頭發的發冠取下。
這會兒也沒有外人,沈扶雪松了口氣:“今天戴的這個發冠好重,壓得我額頭都出紅印兒了。”
沈扶雪說着湊近陸時寒給他看。
陸時寒鴉青的眼睫垂下。
他忽然想起了曾經夢到的前世,依舊是新婚之夜,小娘子說了相同的一句話。
當時他說下次不戴這麽重的發冠了,小娘子聞言生了氣,說還敢有下次……
不過不管前世如何,現在重要的是這一世。
屬于他和沈扶雪的全新的一輩子。
陸時寒沒有說前世的那句話,而是道:“好,我幫你揉揉額頭。”
沈扶雪嬌聲嬌氣的:“好,那你的力道輕一些。”
陸時寒避開紅印處,輕柔沈扶雪的額頭。
半晌,陸時寒才松開手。
龍鳳紅燭燃的正旺,燭淚滴滴答答地落在案幾上。
屋裏的光暈也閃爍不定,像是一個無人知曉的夢境。
陸時寒低頭看着沈扶雪。
小娘子眉眼精致難言,唇瓣嫣紅,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女。
就連陸時寒也忍不住想,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他需要确定一下。
陸時寒低聲道:“再喊一聲。”
喊什麽呀?
片刻後,沈扶雪才反應過來陸時寒的意思。
沈扶雪濕漉漉的眼睫輕眨:“夫君……”
君字剛剛落下,唇瓣就被堵住了。
陸時寒把沈扶雪抵在了床榻上,沈扶雪嗚咽出聲。
沈扶雪迷糊地想,是不是太快了?
等等,他們倆好像忘記喝合卺酒了,喝合卺酒可是個重要的儀式,這個可不能忘。
沈扶雪道:“夫君,你等等……”
作者有話說:
一章沒寫完,下章接着大婚,而且字數很肥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上江白、泠琇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烏龜上的紅帽子26瓶;綿綿、菜菜菜籽啊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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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最後三張重複的】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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