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意外◎
半晌,沈扶雪才終于聽清陸時寒在說什麽。
陸時寒擡手,用指腹輕輕擦去沈扶雪眼角的淚珠:“濃濃,你現在怎麽樣?”
小娘子這次似是格外的迷茫,唇瓣半張着,似是一直在失神。
沈扶雪的聲音都有些遲緩:“嗯……”
陸時寒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沈扶雪身上蓋着薄被,她還有些懵:“屁股有些疼……”
案幾都是木制的,上面還雕刻着繁複的花紋,方才還沒什麽感覺,這會兒卻覺得有些疼了。
陸時寒道:“我看看。”
沈扶雪藏到被子裏,嬌聲嬌氣的:“不給你看。”
小娘子這是不開心了?
陸時寒緩聲道:“濃濃,乖,聽話。”
沈扶雪的眼睫上還挂着幾滴淚,她想,她才不要給陸時寒看。
只不過陸時寒力氣頗大,輕而易舉就把沈扶雪給翻了過來。
白皙的皮膚上确實泛了紅痕。
沈扶雪皮膚極白,幾乎白到耀眼那種,這會兒泛上紅痕,格外明顯。
Advertisement
陸時寒垂眸。
今天是他一時忘了情,竟忽略了小娘子的感受。
陸時寒道:“濃濃,我幫你塗些藥。”
藥膏是家裏常備的,陸時寒很快就取過藥膏,輕輕往紅痕處擦拭。
沈扶雪哼唧了一聲:“疼……”
“就有這麽疼,方才怎麽沒有喊疼?”陸時寒道。
面對陸時寒的話,沈扶雪有些心虛。
其實只是有一點點兒疼,她有些誇張了。
沈扶雪掙開被子:“好了,可以了……”
正好這會兒藥已經塗的差不多了,陸時寒放下了藥膏。
他把藥膏擱到床頭的案幾上。
床帳的垂幔落下,是天青色的,将床帳內的一切都映照的影影綽綽。
陸時寒躺到沈扶雪身側。
他發覺小娘子的眼睫毛還濕漉漉的,當真是梨花帶雨,可憐又可愛。
陸時寒吻了一下沈扶雪的唇。
小娘子真是太嬌氣了,一掐都能掐出一汪水來。
陸時寒問沈扶雪:“現在怎麽樣,覺得如何?”
沈扶雪懶懶的沒有力氣,就連指尖都不想動:“舒服些了。”
那藥膏的藥效很好,塗在身上涼絲絲的。
陸時寒道:“要不要起來用膳?”
他們倆回來的時候還早,但胡鬧了這一通以後,天色已經黑了,早到了吃晚膳的時候了。
畢竟勞累了這麽一場,沈扶雪的肚子是有些餓了。
沈扶雪便道:“好吧。”
陸時寒幫沈扶雪套上了衣裙,兩人又整理了一番才出去。
丫鬟們開始擺膳。
方才是還迷蒙着,沈扶雪壓根分不出心神想別的,這會兒卻羞臊的紅了臉。
她和陸時寒在屋裏胡鬧了一下午,處處都是痕跡,丫鬟們肯定知道她們都做了些什麽!
實在是太羞人了……
對比沈扶雪,陸時寒的神色倒是一如往常:“好了,濃濃,坐下用膳吧。”
沈扶雪身子僵硬地坐下。
罷了,她也不要繼續胡思亂想了,這是在為難她自己。
沈扶雪确實是有些餓了,不過她的胃口也實在是小,只吃了小半碗就飽了,她放下了筷子。
陸時寒皺眉:“怎麽不吃了?”
沈扶雪眨眼:“夫君,我吃飽了呀。”
陸時寒這話問的太奇怪了,她當然是吃飽了才不繼續吃的。
陸時寒無奈。
除了吃甜食的時候,小娘子會多吃一些,其餘時候都只吃幾口便飽了。
小娘子的胃口真是太小了。
陸時寒還想把沈扶雪養胖些呢,怎麽能眼見着沈扶雪就吃這麽點兒。
陸時寒又給沈扶雪乘了些飯:“濃濃,再吃些。”
見沈扶雪似是有些不配合,陸時寒索性放下筷子,親自喂沈扶雪:“濃濃,聽話。”
他之前問過何大夫了,何大夫說沈扶雪的脾胃好了許多,幾乎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用膳了。
能多用一些飯菜,沈扶雪的身子也會更康健些。
陸時寒打定主意,以後每日都要看着小娘子,讓她多吃些。
沈扶雪原本不想再吃的,不過陸時寒都這麽說了,她只好同意繼續吃些。
不過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哪裏還需要陸時寒喂她。
沈扶雪自己拿過了筷子:“夫君,我自己來就好。”
陸時寒道:“也好。”
沈扶雪把陸時寒盛的飯菜吃下,吃的肚皮滾圓。
沈扶雪眨着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夫君,這回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陸時寒拿過帕子擦沈扶雪的嘴角:“嗯,吃這些就夠了。”
一旁的丫鬟們全都眼觀鼻鼻觀心地裝作看不到。
不過她們心下實在震驚極了。
大人對夫人也太好了,竟哄着夫人用膳,這要是說出去,都沒人敢信。
用過膳後,兩人又在各自看了會兒書便睡下了。
沈扶雪睡的尤其快,畢竟折騰了一下午,她這個纖弱的小身子早受不住了。
一覺到天亮。
陸時寒換上了官袍,打算去大理寺。
沈扶雪被動靜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陸時寒見沈扶雪醒來,走到床榻邊兒,他親了親沈扶雪的眉心:“濃濃,你再睡會兒,等傍晚時我去承恩侯府接你。”
若非是大理寺有事,陸時寒也去承恩侯府參加宴會。
不過今天的事情不多,他倒是可以提前忙完,到時候好去接沈扶雪。
沈扶雪打了個哈欠:“嗯,我知道了,夫君你也去忙吧。”
陸時寒走後,沈扶雪又睡了些時辰才起來。
起來以後,沈扶雪梳洗打扮,又換上了那日給陸時寒看過的衣裙,确定沒有任何差錯後,才去了正屋。
姜老夫人這會兒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笑道:“老四媳婦來了,正好我也收拾好了,咱們現在便走吧。”
沈扶雪行禮:“是,娘親。”
…
承恩侯府和定國公府離的不遠。
馬車走了兩刻鐘的時間也便到了。
承恩侯府老夫人過的是六十的整壽,排場頗大,邀請了京裏不少官眷。
承恩侯府裏裏外外都是客人,熱鬧極了。
沈扶雪随着姜老夫人進了花廳。
姜老夫人與承恩侯府老夫人輩分相當,兩個老夫人略寒暄了一番,姜老夫人便被請到了上座。
沈扶雪則不同,她畢竟是年輕小媳婦,按理是承恩侯府老夫人的晚輩,她自是要給承恩侯府老夫人行禮。
這些規矩禮儀沈扶雪一早都是學過的,此時做出來動作無一絲錯漏,而且動作行雲流水一般,優雅至極。
一旁的幾位夫人見狀都暗暗點了頭。
且不論旁的,單只說沈扶雪的規矩,便是一等一的,怕是許多宗室女都及不上沈扶雪。
其實之前她們還挺好奇的,畢竟提起沈扶雪相關的事,衆人只知道沈扶雪相貌極美身子卻極弱,至于旁的,則一概不知了。
現在沈扶雪又成了陸時寒的妻子,自是有更多雙眼睛盯着沈扶雪。
不過顯然,沈扶雪沒有給陸時寒丢臉,甚至還給陸時寒添彩了。
畢竟滿屋子的夫人小姐,獨獨沈扶雪一個人美的如此突出,而且還這般懂規矩知禮數。
姜老夫人也含笑道:“我家老四媳婦畢竟剛嫁進門,對這些也不大懂,要是等會兒有什麽不知道的,你們多照顧着些。”
姜老夫人是在替沈扶雪說話。嘉(麗)
沈扶雪心中一暖,姜老夫人對她真的很好。
有了姜老夫人開口,衆人便就着這個話題閑聊了起來。
沈扶雪一直端莊地坐在一旁,時不時地含笑點頭。
她畢竟年紀太輕,在這種場合還是不便多張口,索性就時不時地笑一下好了。
這也是姜老夫人在來之前教她的。
看來這法子确實不錯,至少人人都說她性子是個好的。
姜老夫人怕沈扶雪無聊,就道:“你也坐累了吧,出去走走,同那些年輕夫人聊聊天。”
屋裏的都是些上了歲數的婦人,沈扶雪一直在旁邊陪着,難免無聊。
沈扶雪點頭:“也好,那媳婦等會兒再過來。”
姜老夫人點頭:“嗯,去吧。”
沈扶雪帶着雲枝出了花廳。
外面的空氣仿佛裹挾着冰雪,極是清新,沈扶雪覺得神思都好像清醒了些。
方才的屋裏實在是太暖了,而且人人都抹着脂粉,太香了,這會兒呼吸着外面的空氣倒是不錯。
雲枝道:“姑娘,聽說承恩侯府為了今次的宴會雕了不少冰雕,就在花園旁邊,不如咱們去看看。”
冰雕?
沈扶雪一聽就來了興趣:“好。”
主仆二人順着抄手游廊走過去。
花園離的不遠,很快便到了。
剛一到花園,沈扶雪就看到了許多冰雕。
園子裏的冰雕什麽樣式都有,其中有幾個冰雕比人還高。
不同樣的冰雕立在雪地上,日光透過冰雕,閃出細碎的光,美的像是一場夢境。
沈扶雪嘆道:“真好看。”
雲枝也讷讷點了頭。
平素雕一個小的冰雕都要費不少力氣呢,更遑論這麽些冰雕,承恩侯府怕是費了不少力氣。
沈扶雪正欣賞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回頭一看,來人是陳鸾。
沈扶雪很驚喜:“阿鸾,你也來了!”
陳鸾笑盈盈的:“嗯,我這才一過來,聽說你來了,就過來尋你了。”
兩人是當初給太後抄佛經時結下的友誼,直到現在關系也還不錯。
陳鸾前些日子也嫁人了,嫁的還是她的青梅竹馬,夫妻兩個關系極好。
兩人說着,頗有些感慨。
當初一衆抄佛經的小娘子日日聚在一塊玩兒,這會兒卻四散開來了。
有的成了皇子妃,還有的嫁去了外地,當然,也有些還未尋到合适親事沒有嫁人的。
陳鸾說着笑道:“當然,要是說起來,還是扶雪你的婚事最令人驚訝。”
誰能想到最纖弱的沈扶雪會嫁給陸時寒呢?
畢竟這倆人實在是太不搭了,甚至都沒有人往這方面想。
不過陳鸾瞧着沈扶雪的狀态,便知沈扶雪過的不錯,甭管嫁給誰、嫁去哪裏,只要過的好就好。
陳鸾道:“對了,陸大人呢?”
她怎麽沒看到陸時寒。
沈扶雪道:“夫君他有事要忙,就沒過來。”
陳鸾聞言點了點頭,陸時寒可不比她丈夫,陸時寒可是正三品的高官,自然很忙碌。
兩人正聊着天,場間忽然一陣喧嘩,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知道,原來是五皇子楚王來了。
沈扶雪一怔,是她一時傻了,這是楚王外祖母的生辰,楚王當然會來賀壽。
楚王進了花廳向承恩侯府老夫人賀壽:“孫兒祝賀外祖母松柏長青、福壽康寧。”
承恩侯府老夫人笑的都合不攏嘴:“快起來。”
楚王本就生的清風朗月一般,又這般純孝,場間不少人都暗暗贊嘆。
說實在的,楚王是皇子,是不必向承恩侯府老夫人叩拜祝壽的,畢竟人倫之上還有君臣。
但楚王偏偏這樣做了,誰能不說一聲楚王純孝。
衆人又思及楚王雖是王爺之尊,但卻一直禮賢下士,待人也如春風般和沐,當真是個賢王。
要衆人說啊,其實楚王比前面的齊王和晉王都要好多了。
承恩侯府老夫人拉着楚王仔細打量,半晌才道:“王爺最近似是清減了些,可要注意身子。”
楚王知禮地站在一旁:“孫兒一定謹記外祖母的教誨。”
承恩侯府老夫人很是開心,便道:“得了,咱們也別幹坐在這兒說話了,你舅母在花園讓匠人準備了好些冰雕,王爺也随老身去看看。”
楚王自是無有不應。
一行人去了花園。
沈扶雪和陳鸾正在聊天的時候,楚王一行人過來了,楚王畢竟是王爺,衆人連忙向楚王見禮。
楚王溫聲道:“今日是外祖母生辰,諸位都是客人,快請起。”
陳鸾也低聲道:“扶雪,咱們去一旁吧。”
很顯然,楚王一行人是過來欣賞冰雕的,她們自是不好再留下。
沈扶雪點頭:“嗯。”
正好她在外面待了這麽久了,手也有些涼了,不能再在外面待着了,索性回花廳去好了。
陳鸾先沈扶雪一步離開,沈扶雪則是跟在她後頭。
正走着路,沈扶雪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有些酸澀,像是重物禁不住的聲音……
沈扶雪回頭,只見那比人還高的冰雕忽然碎裂,其中一塊冰塊朝着她的方向墜落了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毫無躲避的時間。
說時遲那時快,忽然有一道人影從她的身側過來,那道人影拽住她的手臂,拉着她往外躲。
事态太突然,兩人齊齊摔到了地上,在雪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而與此同時,那塊掉落的冰塊也擊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碎了一地。
場間之人全都被這個變故驚呆了,一時間竟沒人回過神來。
沈扶雪怔怔地看着她身前的人。
楚王眉頭緊皺,清風朗月的臉上頭一次出現如此凝重的神情:“你怎麽樣?”
直到這時,衆人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往這邊來。
楚王也扶着沈扶雪起來。
沈扶雪顯然還處于驚吓中,身子都軟綿綿的。
楚王扶着沈扶雪的手臂。
楚王指尖微頓,半晌才松開手,他臉上的神情也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場間沒人注意到這些小細節,衆人都在擔心楚王和沈扶雪,一波人圍着楚王,一波人圍着沈扶雪。
承恩侯府老夫人更是臉色煞白。
這可是從高處墜落的冰塊,要是砸到人身上……
楚王開口道:“外祖母,孫兒無事,您放心。”
沈扶雪的聲音還在顫:“臣婦多謝王爺相救。”
陳鸾也吓了一跳,她眼睛尖,注意到沈扶雪姿勢有些不對。
陳鸾連忙道:“扶雪,你的腳怎麽了?”
陳鸾這麽一說,沈扶雪才覺得左腳腳踝處很痛。
沈扶雪試探着動了一下,然後道:“好像是扭到了。”
陳鸾松了口氣,幸好,只是扭到腳而已。
承恩侯府主事的大夫人也過來了,她步履匆匆喘着粗氣急步而來。
這可是她一手籌辦的壽宴,要是砸壞了人,她難辭其咎。
不,大夫人想着想着打了個寒顫,要是真的砸到了人,那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事了,而是整個承恩侯府的事。
這要是真的砸到了陸時寒的夫人,那她們倆家怕不是要結仇,到時不知會鬧出多大的事來……
大夫人連忙道:“快來人扶□□夫人進屋。”
甭管說什麽,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照顧好沈扶雪。
至于壽宴的事,先擱到後面再說吧,要是不處理好這件事,壽宴怕是也開不成了。
很快就有婆子扶着沈扶雪進屋。
大夫人又叫了大夫給沈扶雪診脈,幸好沈扶雪只是扭到了腳,沒有傷到別的地方。
聽到大夫的話,大夫人松了口氣,幸好人沒事。
沈扶雪扭到了腳,自是不能再參加宴會了,姜老夫人直接帶沈扶雪回了府。
只不過,府裏的壽宴到底還要開下去,畢竟都來了這麽些人,哪能直接結束。
只是發生了這麽大樁意外,宴會上衆人難免聊起此事。
原本極是隆重的宴會,草草便結束了。
大夫人也親自向楚王道了謝,她驚魂未定地道:“今日若非是王爺,只怕這事便要鬧大了。”
楚王低垂着眉眼,什麽也沒說,只道:“陸夫人想是受了很大的驚吓,舅父舅母一定要處理好此事。”
大夫人點頭:“臣婦明白。”
今天的事不管怎麽說,都是她們家的錯,大夫人已經想好了,改日就去定國公府致歉。
甭管怎樣,都得把這件事順利解決,兩家也別生了嫌隙。
…
定國公府,小院。
沈扶雪已經由着府醫重新診了脈,又上好了藥。
府醫說沈扶雪這一下扭的頗重,暫時怕是不能走路了,得好好養着。
姜老夫人聞言嘆了口氣,比起被掉落的冰塊砸中,眼下只是暫時不能走路而已,相比起來已經很好了。
府醫又說了些沈扶雪該注意的,才離開。
待府醫離開後,姜老夫人拍了拍沈扶雪的手:“近幾天你可千萬別下地,要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及時告訴娘。”
沈扶雪的小臉還有些蒼白:“嗯。”
姜老夫人又道:“等會兒時寒就回來了,娘已經差人告訴他了。”
沈扶雪擡眼,她道:“娘,兒媳無礙的,只是扭到了腳而已,不必叫夫君回來的。”
這只是個輕傷,不必叫陸時寒回來的。
姜老夫人卻不贊同,她道:“這事兒你聽娘的。”
雖說只是扭到腳,但性質畢竟不同,今天的事但凡一個不好,沈扶雪怕就會重傷了。
姜老夫人很了解她這個小兒子,這種時候,還是叫他回來為好。
姜老夫人其實也很後怕,今天是她把沈扶雪領出去的,要是沈扶雪真的受了重傷回來,她也于心不安。
姜老夫人又待了一會兒,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離開。
果然,姜老夫人離開不久後,陸時寒就回來了。
陸時寒身上還穿着那套緋紅的官服,他的衣服上仿佛浸着外面的風雪。
陸時寒大步走進屋裏。
小娘子如同往常一般穿着輕薄的衣裙,倚在床柱上。
因着衣裳單薄,陸時寒能看見小娘子左腳處包着紗布。
許是剛剛上過藥的緣故,屋裏淡淡一股藥香。
無人知曉,當他得知此事時有多擔心,明明下人已經說了小娘子無礙,但他依舊放不下心。
直到現在看到小娘子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兒,他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陸時寒坐到床榻邊兒。
沈扶雪眉眼彎彎:“夫君,你回來了!”
雖然她剛才和姜老夫人說別叫陸時寒回來,但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受傷時夫君能回來陪着呢。
看到陸時寒,沈扶雪才覺得徹底安定了下來。
其實今天的事,她真的很害怕,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實在難以形容。
她在外人和姜老夫人面前都說沒事,但其實并不是這樣,她只是強撐着的。
她想和陸時寒傾訴一下,想告訴陸時寒今天發生的事,可還未等張開口,就發現陸時寒臉色很沉。
她從來沒見過陸時寒這麽兇的模樣。
沈扶雪怯怯地道:“夫君,怎麽了?你生氣了?”
沈扶雪咬唇,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那個冰雕會忽然碎裂。
沈扶雪話音剛落,就落入了一個懷抱中。
陸時寒緊緊抱着沈扶雪。
無人知曉,他的手直到現在還在發顫。
明明他是想用餘生照顧好小娘子、保護好小娘子的,可誰知不過一錯眼的功夫,就能發生這樣的意外。
陸時寒真想一刻不落地看着小娘子,讓小娘子永遠在他的視線內。
室內一片靜默無聲,只有一旁的博山爐靜靜燃燒。
沈扶雪忽然明白了,其實陸時寒并不是在生氣,而是在擔心她。
沈扶雪雖然還很後怕,但她還是回抱住陸時寒。
沈扶雪的聲音軟軟的:“夫君,你別擔心,我其實沒事的。”
沈扶雪說着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夫君,其實我剛剛在撒謊,我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幸好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我就不怕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g 20瓶;人間理想10瓶;綠毛龜5瓶;私藏月色4瓶;喜歡夏目友人帳2瓶;ももこ、菜菜菜籽啊、霏煙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今天還沒有更新嗎】
【大大,還不更新嗎?】
【打卡撒花花】
【啊啊啊好喜歡】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哎,濃濃真的是多災多難啊,本來身體就比常人弱,現在又受到驚吓(難怪陸大人這麽擔心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是五皇子設計的嗎】
【打卡,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甜!你不更文,我怎麽買文,我不買文,怎麽會有營養液,你說咋辦吧!】
【加油】
【撒花】
-完-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