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沈扶雪的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

漫天的雪落下,一切都恍如隔夢。

陸時寒自夢境中醒來。

他腦海中全是小娘子躺到雪地裏的模樣,鮮血染紅了雪地和狐裘。

他的胸腔處依舊是錐心的疼痛,疼的他冷汗直流。

陸時寒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沈扶雪。

陸時寒顫抖着身子,擡眼望向身側的小娘子。

這會兒天才蒙蒙亮,曦光很淺,小娘子睡的很熟,小臉紅撲撲的,纖長的睫毛一顫也不顫,顯然是睡的很香。

直到此時,陸時寒才意識到,現在還沒有到夢境裏的那般時刻,小娘子還安然無恙地躺在她身側,如此鮮活,如此真實。

一切都還沒有發生,一切都還好好的。

陸時寒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緊緊地抱住沈扶雪,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沈扶雪一樣。

陸時寒的下巴抵在沈扶雪的發心上,輕輕顫抖。

他知道現在的一切都還好好的,可一想到小娘子墜下城樓的那一幕,陸時寒的心髒就仿佛被利刃割破一樣疼痛。

陸時寒緊緊地攬着沈扶雪的腰肢,像是在攬住最後的那縷曦光一樣。

沈扶雪睡的正香呢,沒防備睡夢中忽然被陸時寒抱的這樣緊,她不可避免地清醒了過來。

沈扶雪滿眼睡意,她睜開眼睛,喃喃道:“夫君,你怎麽了?”

Advertisement

沈扶雪望了眼床帳,天色還很昏暗,看樣子還沒天亮呢,陸時寒怎麽醒了?

而且陸時寒的神情怎麽這麽奇怪啊?

陸時寒輕聲道:“沒什麽,就是提前睡醒了,你繼續睡吧。”

陸時寒說着輕撫沈扶雪的背脊。

沈扶雪本就困意濃重,也沒心思多想別的,下意識便信了陸時寒的話。

在陸時寒的輕撫之下,沈扶雪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聽到身側均勻的呼吸聲時,陸時寒才松開手。

陸時寒眼也不眨地望着沈扶雪。

直到此刻,他的理智才逐漸回籠,也有了心神去思索這所有的一切。

陸時寒驀地想起了從前小娘子做過的噩夢,說她好像從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上墜落了下來。

那幾次噩夢中,小娘子都會被驚醒,并且吓的無法入睡,每每都要喝安神湯,還要他陪着。

當時他并沒有多想,只以為小娘子是被噩夢魇到了,可現在看來,那個噩夢怕是真的發生過。

結合所有的一切,陸時寒幾乎可以确定,夢境是真的,是前世所真實發生過的。

小娘子當真從城樓上墜落了下來。

陸時寒忽而想起小娘子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說她只有一點點疼……

小娘子是多麽嬌氣的一個人呀,平素繡花紮破手指都要向他撒嬌半天,可從城樓上墜落下來後,竟然同他說只有一點點疼。

她在騙他,怎麽可能只有一點點疼呢?

分明就連他都痛不欲生,更遑論小娘子。

陸時寒擡手,輕輕地撫上小娘子細白的臉頰。

沒事了,一切都會沒事的,他不會再讓這一切發生的。

沈扶雪這一覺睡到了天亮。

今天的太陽似乎格外的大,原本昏暗的床帳裏都亮堂的很。

沈扶雪被日光晃醒了,她蹙了蹙眉。

沈扶雪迷糊地睜開眼,結果就見陸時寒眼也不眨地看着她,目光極專注,像是在看一件珍寶一樣。

沈扶雪怔了一下:“夫君,你看什麽呢?”

沈扶雪下意識摸了摸臉,莫不是她睡覺時姿勢不好,流口水了?

奇怪,可是臉頰處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陸時寒用額頭抵住沈扶雪的眉心:“我在看你。”

他在看小娘子現如今安然無恙的模樣。

原本只是平凡的每一個瞬間,現在他才知道這有多珍貴。

他像是要把這每一幕都镌刻在心裏一樣。

沈扶雪:“……”

沈扶雪的臉慢慢紅了,夫君的嘴真是越來越甜了,這才一大清早呢,就說這樣的話。

沈扶雪慣來面皮薄,都不知道怎麽回應了。

沈扶雪只好磕磕絆絆地轉移話題,道:“夫君,我們起來吧,這會兒天色也不早了。”

陸時寒點頭:“好。”

陸時寒這會兒已經平複了心緒,像是以往的每一天一樣,和小娘子一起梳洗,又一起用早膳。

待用過早膳後,陸時寒把沈扶雪抱到美人榻上。

小娘子非說床榻上太軟和了,想在美人榻上歪一歪,順道看些話本子。

陸時寒無有不應。

沈扶雪有些驚訝,原本陸時寒不是很喜歡她看這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的,還說怕教壞她,現在怎麽忽然同意了?

沈扶雪實在好奇,就問出了口。

陸時寒揉了揉沈扶雪的頭發:“你喜歡看就看。”

他是忽然想起了前世收到的那些信,小娘子說想要和她一起看新出的話本。

前世那些所有未完成的心願,他想在今生都一一達成。

沈扶雪越發覺得陸時寒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可是她問陸時寒,陸時寒又說什麽事都沒有。

沈扶雪雖然不懂陸時寒在外面都忙些什麽事,但她很了解陸時寒的性子,眼下陸時寒如此,應當是有什麽事不想說。

既是陸時寒不想說,那肯定就是她暫時不應該知道的。

說不定是那些前朝的煩心事,要當真是朝事的話,他說給她聽,她也聽不懂。

罷了,她也就不胡思亂想了,就乖乖地看話本子好了。

沈扶雪看話本子的時候,陸時寒一直陪在她身旁,手裏也拿着一卷書看。

陸時寒在翻頁的時候,指尖微頓,然後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濃濃,之前你做過的噩夢,可還記得?”

沈扶雪聞言放下話本:“記得,怎麽了?”

陸時寒道:“你可還記得旁的一些細節?”

陸時寒怎麽忽然問她這個?真是奇怪。

不過沈扶雪還是乖乖答了:“沒有,只是依稀記得好像是從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了下來,其他的一切都白茫茫的。”

直到現在說起這個夢,沈扶雪的心還是忍不住一跳。

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她現在還記得那種痛,是四肢百骸都在痛,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都痛。

陸時寒緩緩點頭:“嗯,沒事了,你繼續看話本吧。”

沈扶雪想,陸時寒可能是擔心她又做噩夢,才問她的吧。

陸時寒鴉青的眼睫微微垂下,在他的眼尾形成了一道濃郁的痕跡。

看來小娘子是當真什麽都不記得,也什麽都沒回憶起來。

如此也好,前世那些痛苦的記憶,小娘子什麽都不記得反而更好。

他希望小娘子能一直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下去,那些痛苦的回憶,他希望小娘子永遠都不知道。

外面寒風凜冽,屋內卻溫暖如春。

博山爐裏燃着小娘子最喜歡的鵝梨香,薄薄的日光從琉璃窗子裏透進來。

屋裏的一切都很安靜,也很美好。

假日結束後,陸時寒回了大理寺。

陸時寒脫下披風,坐到書案上。

他仔細地回憶起那晚的夢境。

當初,他只覺得滿心痛楚,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但現在,他應該好好思索一下,這夢境的所有。

從夢境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前世的他和今生做了一樣的選擇,都沒有找回身為皇子的身份,而是安心地當了普通人。

想來前世的他和他一樣,都怕皇室的鬥争波及到小娘子,怕小娘子應付不來那一切,想讓小娘子平安順遂的生活下去。

可結果,卻事與願違。

除此外,他所夢到的一切,雖然比從前零碎的片段要完整許多,但許多前因後果還是沒有,像是一幕幕畫面輾轉,缺少其中最重要的細節。

譬如他出征時建寧帝到底發生了什麽,會突然駕崩。

還譬如冠冕下的新帝——

夢境中新帝的臉像是被白霧籠罩,他什麽也看不清楚,而所有涉及到新帝的消息,也都看不到。

還有,新帝到底為什麽要除掉他?

是怕他功高震主,想提前除掉他,亦或是因為新帝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又或是還有旁的原因?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濃霧籠罩,他什麽都看不分明,只有等他一點點查明,才能弄清楚真相。

雖然夢境如此殘缺,但陸時寒依舊很慶幸,慶幸于他提前夢到了這一切。

雖然還不知新帝會是誰,也不知新帝對他下手的原因,但他現在有了足夠的時間可以去籌謀,可以去準備。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歷史重演。

也不會讓小娘子再受到任何傷害。

陸時寒閉了閉眼睛,半晌,他道:“程周,你去查一些事情。”

程周神色一凜:“是。”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間就過去了十餘日。

這一日,陸時寒從大理寺回來,卻發現屋裏空蕩蕩的,小娘子不在。

陸時寒倏地變了臉色:“夫人呢?”

丫鬟被陸時寒的神色駭了一跳:“夫人去老夫人那兒請安了,說是一會兒就回來。”

陸時寒眉色郁郁:“嗯。”

陸時寒擡眼望了望窗外,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天色漸黑,外面還下起了雪。

陸時寒起身,去了正屋接沈扶雪。

正屋裏,幾個小輩正陪着姜老夫人說話,沈扶雪亦在其中。

姜老夫人還特意關切道:“老四媳婦的腳踝怎麽樣了,可都恢複徹底了?”

“娘親放心,兒媳的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走路是可以正常走的,”沈扶雪回道。

姜老夫人點頭:“那就好。”

姜老夫人又道:“對了,府裏的莊子近些日子培育出了些瓜果,都是極新鮮的,到時候我讓人往你們屋裏送一些過去。”

現在可是冬日裏,這時節的瓜果極其難得。

沈扶雪連忙道:“謝謝娘。”

婆媳二人正說着話,丫鬟忽然匆匆進來禀告:“老夫人,四爺過來了。”

沈扶雪擡眼,陸時寒來了?

姜老夫人失笑,她這個小兒子定是來接妻子了。

其餘的丫鬟雖面上不敢露出來,不過心底也在暗暗含笑。

近些日子也不知怎麽了,四爺似是對四夫人格外的關切。

旁的暫且不說了,但凡每次四夫人過來,四爺都要親自來接。

說實在的,正屋和四房距離不遠,而且都是在府裏,哪至于讓四爺每次都親自過來接四夫人回去。

四爺夫妻兩個感情也太好了些。

房裏的幾位長輩也都面色含笑。

如果說早前她們還覺得陸時寒與沈扶雪成婚,乃是被聖旨賜婚,不得而為。

現在卻都知道了,哪裏是不得而為,分明是情願至極!

她們早前也年輕過,夫妻感情好過,可夫妻感情再好,也沒見丈夫這麽體貼過啊。

衆人不禁感慨,早前冷清不似凡人的陸時寒,竟也有這一日,當真是意想不到。

沈扶雪紅了臉:“娘親,那兒媳就先走了。”

姜老夫人臉上都是笑:“快出去吧。”

她小兒子還在冰天雪地裏等着呢,可別讓他等急了。

沈扶雪披上披風後出了房門。

陸時寒就站在廊庑下等着。

他還穿着早上出去的時的那件玄色大氅。

廊庑下的燈籠發出暈黃的光,光暈映在陸時寒臉上,越發顯得陸時寒清冷出塵。

沈扶雪迎上前,小聲地道:“夫君,不是說好不用你來接我嗎?”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無妨,左右在屋裏也沒事。”

陸時寒的手很大、也很暖,沈扶雪的心像是也被熨帖了似的,雖然剛剛在衆人面前有些害羞,但陸時寒能來接她,她當然是很開心的。

沈扶雪道:“好吧,那咱們也回去吧。”

外面的雪下的紛紛揚揚的。

陸時寒道:“你的腳怎麽樣,我背你回去?”

“不用的,我的腳已經好了。”

“外面雪大,下人還沒打掃,你的腳才剛剛好,要是再不小心扭到怎麽辦?”

陸時寒說着彎下了身子。

沈扶雪:“……”

好吧,她乖乖地上了陸時寒的背。

沈扶雪的手攬着陸時寒的脖頸,細白的臉頰靠在陸時寒寬大的背脊上。

滿院子的抄手游廊,隔幾步便挂着一盞燈。

沈扶雪趴在陸時寒背上,只覺得天地間都好像寂靜無聲,只有陸時寒踩在雪地上發出的簌簌的聲音。

沈扶雪擡眼,順着陸時寒的背脊,只能看到陸時寒的側臉。

在這暗夜裏,依舊清冷如寒江月。

沈扶雪的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

半晌,沈扶雪才回過神來。

沈扶雪輕輕調整了下姿勢,然後擡起手。

陸時寒問道:“濃濃,怎麽了?”

沈扶雪的聲音軟軟的:“夫君,你的鬥篷沒有披好,我幫你弄一下。”

沈扶雪說着整理了下陸時寒的領口,确保不會有一絲風吹進去以後,道:“好了。”

陸時寒失笑:“嗯,謝謝娘子。”

沈扶雪趴在陸時寒背上,嘴角都翹了起來:“我也謝謝夫君呀。”

謝謝夫君背她回去。

雲枝雲袖等幾個丫鬟都遠遠地綴在後面。

尤其是雲枝雲袖幾個陪嫁來的丫鬟,她們都忍不住,希望這條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自是無人注意到,抄手游廊的拐角處,有另一個人。

陸顯失魂落魄地站在游廊下。

他是來給姜老夫人請安的,可沒想到,正好撞到了這一幕。

其實,雖然沈扶雪嫁進了府裏,但他與沈扶雪攏共也沒見幾面,畢竟都在不同的院落,平素也就請安時能遠遠地見上一面。

可就這短短的幾面,卻像是在陸顯心裏紮了根一樣。

明明近來他與沈扶月感情不錯,可每每想起沈扶雪,陸顯的心裏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每每看到沈扶雪,陸顯都忍不住想,如果當初他沒有退婚的話,那麽他的妻子會不會就是沈扶雪。

這個念頭就像是草籽落入泥土,深深地紮下了根。

直到剛才看到的這一幕。

嬌憨的小娘子那樣溫柔地給陸時寒整理領口。

陸顯忽然心痛如絞,如果當初他沒有退婚,沈扶雪會不會也會這樣溫柔地給他整理領口。

陸顯忽然說不出話來。

他轉身離開,沒有繼續往正屋去請安。

陸時寒和沈扶雪帶着一身的寒氣回了屋。

兩人各自去換了輕薄的衣裳。

沈扶雪換上了身玉色的輕紗薄裙,她長及腰際的墨發柔柔地垂下,露出的鎖骨也纖細玲珑至極,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陸時寒道:“濃濃,過來。”

沈扶雪嫣紅的唇瓣微張:“夫君,怎麽了?”

不過她還是乖乖地過去,坐到了陸時寒腿上。

陸時寒擡手,輕輕握住沈扶雪的腰肢:“最近好像瘦了些?”

沈扶雪的腰肢當真極纖細,陸時寒總覺得他稍稍用力,便可以折斷。

陸時寒用手丈量沈扶雪的腰肢。

沈扶雪一貫敏感怕癢,陸時寒此刻這般握着她的腰仔細檢查,她登時便受不住了。

沈扶雪的語調有些輕,格外的甜軟:“夫君,好癢啊,你快松開手。”

陸時寒卻沒有松開手,而是道:“乖。”

陸時寒繼續丈量,發現沈扶雪的腰肢确實纖細了些。

可算是丈量完了,沈扶雪軟綿綿的身子靠在陸時寒懷裏:“我覺得沒有瘦啊?”

陸時寒卻篤定地道:“是瘦了一些,”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小娘子的身體。

當初白給小娘子養出些肉來了,這會兒全都沒了,又纖細回去了。

沈扶雪低頭看了下腰肢,當真瘦了嗎?

不過,夫君說瘦了,那應當是瘦了。

沈扶雪想,可能是因為之前冰雕的事受到了驚吓,她才又瘦了吧。

不過這只是個小事,夫君怎麽這麽擔心?

其實沈扶雪這些時日已經有些發現了,陸時寒對她好像格外的擔心,幾乎眼也不錯地看着她。

沈扶雪有些疑惑,陸時寒這是怎麽了?

雖然她身子弱,但也沒有到這種程度啊。

沈扶雪握住陸時寒的手:“夫君,你別擔心呀,等過些日子我多吃些,就能圓潤一些了。”

陸時寒的指骨纖長挺直,很輕松地就包住了沈扶雪的手。

沈扶雪忍不住道:“夫君,我又不是易碎的花瓶,你不用這麽擔心的。”

陸時寒沒有回應沈扶雪的話,心裏卻想,小娘子當真是易碎的花瓶。

他又想起了雪地裏的那一幕,陸時寒閉了閉眼。

在得知了那樣的結局以後,對待小娘子,他再謹慎都不為過。

陸時寒開口道:“濃濃,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陸時寒神色端肅,沈扶雪甚少看到他這模樣,她也正了神色:“夫君,你說。”

屋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程周也在外面守着,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全的。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濃濃,我想你和你說的是我的身世。”

陸時寒将他的身世徹徹底底、原原本本地,和沈扶雪都說了出來。

末了,陸時寒道:“所以,濃濃,我想找回這個身份。”

這是陸時寒思慮再三的結果。

從始至終,陸時寒唯一的訴求便是護住小娘子,讓小娘子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前世的結局那樣慘烈,那麽今生,他為何不做出改變。

當初,他選擇隐姓埋名,是為了小娘子。

現在,他選擇找回皇子的身份,亦是為了小娘子。

他為何不尋回皇子的身份?

如此,便有了和将來的新帝競争的機會,也有了主動權,直面那些所有的陰謀詭計。

陸時寒話音落下,一片寂靜。

陸時寒垂眸:“濃濃,怎麽了,吓到了?”

沈扶雪怔怔地搖頭。

她沒有被吓到,她只是太過驚訝。

她沒想到,陸時寒竟然有這樣的身世。

足足過了好半晌,沈扶雪才回過神來。

沈扶雪雖然不懂陸時寒為何做這樣的選擇,但只要是他的決定,她便都支持。

沈扶雪仰起脖頸:“夫君,不管你怎樣選擇,我都支持你。”

陸時寒眉頭緊皺,他不能讓小娘子知道前世的事,只能這樣含混不清地和她說要尋回身份。

可饒是如此,小娘子卻依舊什麽都不問,一味的相信他。

沈扶雪這會兒也逐漸恢複了平靜。

沈扶雪想,不管陸時寒怎麽樣,又是怎樣的身份,但陸時寒永遠是陸時寒。

他永遠是她的夫君,這便足夠了。

沈扶雪擡手,輕輕捋平陸時寒的眉頭:“夫君,你不要皺眉呀,我相信你。”

不管陸時寒做什麽樣的決定,她都相信陸時寒,因為陸時寒一定有他的道理。

她也相信,只要陸時寒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陸時寒抱住沈扶雪。

沈扶雪輕怔,然後乖乖地靠在陸時寒懷裏。

陸時寒閉上了眼睛。

他二十幾年的人生,看似順遂無比,但無人知曉,他都曾遭遇了什麽,生母早死,生父因為權勢而不能認他。

他也不是從一開始便如現在般冷靜,他也會不知所措,他也曾覺得命運不公。

可直到現在,陸時寒才知道。

其實命運早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禮物——

那便是小娘子。

今生,他一定會護好小娘子。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漫漫清蘿10瓶;易銘司5瓶;小李同學、夏打盹、菜菜菜籽啊、喜歡夏目友人帳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每次我都攢攢攢攢起來看!我什麽看不夠啊!啊啊啊……】

【加油鴨】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加油加油】

【打卡,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嗯嗯,陸大人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作者大大元宵節快樂】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主線要開始是嗎!!打起來打起來!(不】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懷疑前世的那個狗皇帝是五皇子】

【撒花】

【加油】

【要開始争奪皇位了!】

-完-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