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沒怎麽呀,我就是想抱抱夫君◎

定國公府,書房。

陸堯臣正坐在椅子上喝補藥。

陸堯臣早年在涼州戍守、領兵作戰,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許多的傷病,如今上了歲數,這些傷病就都找了上來。

是以,陸堯臣每日都要喝湯藥溫補身子。

陸時寒則站在一側服侍陸堯臣喝藥。

藥汁極苦,陸堯臣卻面不改色地飲下。

陸時寒幫陸堯臣倒了杯清水:“爹,您喝些水。”

陸堯臣接過茶盞:“好。”

陸堯臣喝過水以後,才道:“時寒,你今日來此,可是有什麽事?”

陸時寒雖非他親子,但陸時寒亦是他一手拉拔大的,陸堯臣自是了解陸時寒的脾性,一瞧便知陸時寒來此是有事要說。

陸時寒肅了神色,他走到廳中跪下:“兒子想尋回身份。”

短短幾個字,卻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陸堯臣手中的茶盞都差點兒摔到地上,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緩緩道:“時寒,只要是你決定的,為父都支持。”

沒有人比他剛了解陸時寒,陸時寒從小就不需他操心,甚至還能反過來幫他出謀劃策。

既然而今陸時寒如此鄭重的說要尋回身份,那麽陸時寒一定是做好了決定。

Advertisement

連問都無需問,陸堯臣瞬間便同意了陸時寒說的話。

他這個父親自是要幫自己的兒子。

陸堯臣把茶盞放到書案上,“宮裏面,你可想好怎麽說了?”

陸時寒擡眸:“父親放心,兒子明日便進宮。”

瞧着陸時寒的模樣,陸堯臣便知陸時寒是早做好打算了。

陸堯臣點了點頭:“你既都想好了,便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陸堯臣望着跪在廳中的陸時寒,不免感慨,當初那個咿呀學語的小娃娃,終究長成了大人。

有時候,他真希望陸時寒不是皇室血脈,那樣陸時寒便能過一個普通的人生。

陸時寒叩首,“無論何時,您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在陸時寒心裏,陸堯臣和姜老夫人就是他永遠的父母,是他們一點點把他撫養長大,教他讀書習武。

不論日後發生什麽,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

陸堯臣目光中隐隐含淚,只說了一個字:“好。”

這才是他陸家的兒郎。

陸時寒起身:“父親,兒子想去娘親房中一趟,告知娘親此事。”

對于陸時寒的身世,當初陸堯臣連陸時寒都瞞着,還是陸時寒自己發現的端倪,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至于姜老夫人,陸堯臣自是也一并瞞着了。

不過事到如今,也無需再瞞了。

陸堯臣點頭:“為父同你一起去,”他頓了頓道,“你娘一定不會怪你的。”

和陸堯臣所料不錯,當姜老夫人得知此事以後,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怕陸時寒尋回身份後,會卷入皇位的争奪中。

姜老夫人猶如天底下每一個母親,唯一擔憂的便是兒孫的平安。

在她心裏,甭管日後如何,陸時寒都是她的小兒子。

翌日下午,陸時寒進了宮。

昨日剛下過雪,宮裏一片素白,夾道兩側、朱紅宮牆上頭全是積雪。

陸時寒擡眼。

下午的日光照在宮牆的琉璃瓦上,閃出耀眼的光芒。

而光芒的方向,則是綿延的漢白玉石階。

陸時寒閉了閉眼睛,而後負過手,沿着漢白玉石階拾級而上。

建寧帝難得沒在禦書房裏,而是在奉先殿裏。

奉先殿空蕩寂寥,只有建寧帝一人,他望着香案上的牌位,暗暗出神。

待聽到動靜後,建寧帝才轉過頭。

太監把陸時寒帶進來以後,便出了奉先殿,順道帶上了門。

奉先殿裏只剩下建寧帝和陸時寒二人。

建寧帝也終于卸下了所有的僞裝,“時寒,你來了。”

陸時寒向建寧帝行禮:“臣見過聖上。”

建寧帝把陸時寒扶起來:“如今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何必在意這些虛禮。”

建寧帝說着嘆了口氣:“今日是你母後的冥壽,你去給她上一炷香吧。”

陸時寒颔首:“是。”

陸時寒取過一旁的香燭,在唐氏的牌位後磕了三個頭,才把香插在香爐裏。

建寧帝看着陸時寒的身影,頗多感慨。

他當初只是個不得寵愛的破落王爺,與唐氏成親後,他與唐氏也是有過真心相待的時光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堅持冊立唐氏為後。

也正因此,他才會對陸時寒格外愛重,十幾年不間斷地尋找陸時寒。

不過建寧帝也清楚,是他沒有護住陸時寒,才讓幾個月的陸時寒流落民間。

就連尋回陸時寒後,他都要因為顧忌謝家的勢力而不能把陸時寒認回來,陸時寒心中有怨,是很正常的。

香霧袅袅,陸時寒看着唐氏的牌位,緩緩起了身。

陸時寒道:“是兒子不孝,不能光明正大的祭拜母親。”

建寧帝卻倏然擡起頭。

從前的每一年,陸時寒都會來奉先殿祭拜唐氏,可都是默默祭拜後便離開了,而今日,陸時寒卻說不能光明正大的祭拜唐氏……

那何又為光明正大呢,自是恢複陸時寒原本的皇子身份!

建寧帝是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與謝家斡旋多年、最終除掉謝家,自是瞬間便明白了陸時寒的意思。

建寧帝的聲音都在顫抖,滿是不可置信:“時寒,你的意思是……”

陸時寒拱手:“是,兒臣想恢複原本的身份。”

陸時寒一字一句,篤定地道。

建寧帝幾乎以為他在做夢,這是他第一次從陸時寒的口中聽到“兒臣”二字,從前無論何時陸時寒都是自稱微臣的。

建寧帝眼含熱淚,末了,只能道:“好,好……”

建寧帝除了是皇帝之外,亦是一個父親,自是在意他第一個兒子,對待陸時寒,他從來都是特殊的。

如今陸時寒願意轉圜心意,建寧帝自是喜不自勝。

建寧帝握住陸時寒的肩膀,良久才道:“父皇這就着手安排你恢複身份的事。”

陸時寒在外流落二十多年,一直以陸家人的身份生活,甚至用這個身份參加科考。

而今忽然宣布陸時寒是失蹤的大皇子,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這件事,建寧帝必須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若不然,便是陸時寒恢複了身份,亦會被人說三道四。

陸時寒垂下眼睫:“兒臣但憑父皇吩咐。”

冬至大宴過後。

京裏各處都紛紛揚揚地傳出了消息,不僅是京城,整個天下都震驚了——

失蹤了二十幾年的大皇子竟然尋回來了!

這不啻于一個驚天的消息。

大周朝的百姓都知道,二十多年前大皇子便失蹤了,建寧帝雖然一直在尋找,但卻一直沒尋到。

天下的百姓原本還抱着希望,希望大皇子能尋回來,可日久年長的,一直沒有大皇子的消息,也便逐漸把這回事給忘了。

誰能成想,冬至剛過,大皇子竟然尋回來了。

尋回來也便罷了,失蹤的大皇子竟然是大理寺卿陸時寒。

陸時寒是大皇子的消息,比單純尋回大皇子的事,還要讓人震驚。

京城瞬間就變了天,處處都在讨論這件事。

而京城衆人也逐漸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二十多年前,方才幾個月的陸時寒在失蹤後,竟機緣巧合被陸堯臣夫婦撿到了。

而當時姜老夫人亦生了個幼子,只不過不幸的是幼子早亡。

陸時寒的到來,寬慰了姜老夫人。

自此,陸堯臣夫婦便把陸時寒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看待。

之後,陸時寒更是以陸家兒郎的身份生活下去,一路科考成為大理寺卿。

至于建寧帝是怎麽認出來的,則要從冬至大宴說起。

冬至大宴那天,陸時寒身為重臣,自是要去宮裏赴宴,宴上衆人推杯換盞,陸時寒難免喝多了,衣裳上不小心灑了酒。

建寧帝一向愛重臣子,當即便賜了陸時寒一件大氅,以示他對臣子的愛重。

皇帝賜衣,乃是天大的榮耀,陸時寒當然要當場換上衣裳。

結果就在換衣的時候,建寧帝注意到了陸時寒身上的胎記。

陸時寒身上的胎記竟然與失蹤的大皇子一般無二,建寧帝起了疑心,當即便派人去查。

多番詳查的結果顯示,陸時寒果真是失蹤的大皇子。

失蹤二十餘年的大皇子,竟真的被尋回來了。

這便是京裏流傳的全部經過。

還別說,這整件事都太過機緣巧合,便是話本子,怕也寫不來這麽複雜的故事。

只不過,便是再不可思議,這件事都真的發生了,而且确鑿無誤。

無論何時,百姓都是喜歡打聽的,這樣堪稱是新奇的故事,自然極其吸引人注意。

一時間,人人都在說,真是上天賜福于大周朝,才會叫建寧帝尋回大皇子。

建寧帝更是欽封了聖旨,在聖旨裏曉谕天下人,陸時寒就是失蹤二十餘年的大皇子。

聖旨一出,更是無誤了。

天下人亦無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畢竟認回陸時寒的每一個關竅都是如此的順暢自然,毫無錯漏。

更何況,這種事關皇家血脈的事,建寧帝身為皇帝,更是會慎之又慎,肯定不會出錯的。

是以,大周的百姓全都确鑿地認為陸時寒便是大皇子。

此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

別院。

陸時寒畢竟剛恢複皇子的身份,建寧帝和朝廷的大臣們,肯定是要對此多加讨論。

是以,陸時寒暫時先不能搬到宮裏去。

不過陸時寒也不能住在定國公府裏了,畢竟陸時寒如今已是皇子,身份不同以往。

所以,陸時寒帶着沈扶雪搬到了別院裏,暫時居住。

這廂,沈扶雪正坐在美人榻上,聽雲枝雲袖打聽回來的消息。

陸時寒雖然說讓她什麽也別擔心,說他會處理這所有的事情,但沈扶雪哪能真的放下心,她一直讓雲枝雲袖打探外面的消息。

看是否有對陸時寒不利的。

不過好在這件事處理的妥當,京裏京外關于陸時寒的消息,傳出來的竟然都是正面的。

這便要從陸時寒的經歷說起了。

陸時寒早年間先是随陸堯臣在涼州戍守,在戰場上征戰多次,未有敗績。

這之後,陸時寒參加了科考。

世人皆知,科考極其困難,便是能中舉人都是很優秀的,更遑論進士。

而陸時寒不僅中了進士,更是被點為探花。

為官後,陸時寒亦清正廉潔,雖然因為做事的手段略有些狠厲,但不可否認的是,陸時寒是個為百姓做事的好官。

細細看來,陸時寒竟然文韬武略,無一不好。

且不說官員們怎麽想,老百姓們是不懂那麽多的,他們只知道,失蹤的大皇子竟然如此優秀。

百姓們自然對陸時寒頗有好感。

可以說,陸時寒此舉贏得了不少民心。

現如今,不管何處都在讨論此事,亦有不少人在稱贊陸時寒。

雲枝雲袖把她們打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沈扶雪。

沈扶雪聽後放下心。

沈扶雪彎唇,夫君真的很厲害,不管什麽事都能做的這麽好。

傍晚時,陸時寒回了別院。

沈扶雪一聽到動靜,便迎出了門:“夫君,你回來了。”

沈扶雪說着便要湊近陸時寒。

陸時寒卻攔住了沈扶雪:“我身上涼。”

外面冰天雪地的,他身上全是涼氣,嬌柔纖細的小娘子肯定受不住。

陸時寒換過衣裳後,才抱住了沈扶雪。

沈扶雪原本還想同陸時寒說話呢,沒想到陸時寒一句話也不說,竟然就抱住了她。

沈扶雪想,陸時寒是不是太累了?

沈扶雪乖乖地靠在陸時寒懷裏:“夫君,你是不是很忙啊?”

陸時寒握着小娘子纖細的腰肢,點頭:“是有些忙。”

現在他雖然恢複了身份,但只是完成了第一步而已。

之後的路會更加複雜,也更加麻煩,自然比從前忙了許多。

沈扶雪聞言沒有說話,而是靠在陸時寒懷裏,用細白的小手輕輕撫陸時寒的背脊。

沈扶雪一邊輕撫陸時寒的背脊,一邊道:“那夫君晚上早些歇息,睡個好覺。”

陸時寒的下巴抵在沈扶雪的發心上,他眉眼含笑:“好。”

又抱了一會兒沈扶雪,陸時寒才松開。

雖然只是抱了一會兒小娘子,但他覺得肩頭的膽子都好像輕了些。

只要能時時看到小娘子,他便能有無盡的力氣。

沈扶雪見狀道:“對了,夫君,皇上賜的那件衣裳,我已經叫下人放到箱籠裏了,一定把它收的好好的。”

陸時寒點頭:“嗯。”

做戲要做全套,冬至大宴上陸時寒與建寧帝确實演了這麽一出。

不過這麽說也不對,倒也不能說全是假的,畢竟陸時寒身上的胎記一事确實是真的。

當初建寧帝尋到陸時寒的憑據,便是此胎記,如今不過是又做了一出戲而已。

不過這戲也做的很真,至少不能叫人生出懷疑,正因此,這件禦賜的衣裳也得保存好。

說過了正事,陸時寒和沈扶雪一起用了晚膳。

陸時寒還盯着沈扶雪,讓她多用了些飯菜。

畢竟他可一直惦記着,想要把小娘子養的圓潤些,決不能再讓小娘子纖細下來了。

翌日一早。

陸時寒帶着沈扶雪乘馬車往宮裏去。

關于陸時寒旁的事情,尚還需要定奪。

不過有一件事是确認了的,那便是陸時寒的身份。

更何況,之前建寧帝已經用聖旨曉谕了天下,坐實了陸時寒的身份。

陸時寒當然要以皇子的身份入宮觐見。

而沈扶雪是陸時寒的妻子,和陸時寒是一體的,作為陸時寒的正妻,當然也要随着陸時寒一塊入宮觐見。

別院與皇宮的距離很近,坐馬車不過一刻鐘多的功夫。

馬車辘辘而行。

周遭是攤販的叫賣聲,滿是人間煙火的氣息。

陸時寒握着沈扶雪的手。

此行去皇宮,是一條全新的路,是全然未知的。

縱然他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打算,但仍然難免有遺漏的時候。

陸時寒倒是不擔心他自己,他擔心的是小娘子。

小娘子畢竟性子軟,哪裏應付得來皇宮裏那麽多複雜的事。

旁的且不說,單說今日觐見一事,他便擔心小娘子應付不來。

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會護好小娘子的。

畢竟,他尋回身份,也是為的小娘子。

沈扶雪倒是沒額外擔心。

她很相信陸時寒,只要有陸時寒在,肯定不會出問題的。

馬車晃晃悠悠的,沈扶雪拿了顆蜜餞放在嘴裏。

沈扶雪隐隐覺出陸時寒神色似是有些不對。

沈扶雪蹙眉,難不成陸時寒是緊張了?

不過倒也是,遇上這種事,任憑是誰怕是都會很緊張。

之前她就看過話本裏寫過類似的故事,不過是貍貓換太子那一類的,如今陸時寒恢複身份,倒是和那些故事頗是相像。

話本裏的那些主人公就很是緊張忐忑,畢竟要面對未知的身份和未來。

沈扶雪擡手捋平陸時寒的眉頭:“夫君,你別緊張呀,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沈扶雪說完回想了一下,話本裏都是怎麽安慰主人公來着的?

好像是一般女主人公都會抱抱男主人公,給男主人公安慰。

沈扶雪便向陸時寒的方向挪了一下,伸出兩條雪白的手臂:“夫君,要不你抱抱我?”

小娘子的身子軟綿綿的,就連懷抱也輕軟的不像話。

不過陸時寒暫時先沒接受小娘子的抱抱。

陸時寒有些疑惑,他原以為小娘子會很擔心很緊張,沒想到小娘子竟然反過來安慰他了,他分明是在替小娘子擔心。

等等,陸時寒覺出了不對。

小娘子沒怎麽接觸過外面的人和事,性子極其單純純真,什麽都不懂,小娘子是從哪裏學到這些的?

而且近來因為他恢複身份的事,小娘子一直都沒出門,更不可能見到姜令儀等好友。

陸時寒沉聲道:“濃濃,你最近是不是又看話本了?”

沈扶雪一怔,漂亮的眼睛圓溜溜的。

陸時寒是怎麽知道的?

不過這也不怪她呀,最近陸時寒都不怎麽在家,她一個人實在是太無聊了,便叫丫鬟新買了些話本。

每天閑着無事時,便時不時地看話本來着。

然後一不小心,就看的有些多了。

不過這種時候,沈扶雪怎麽能承認呢。

沈扶雪眨巴着那雙水潤清澈的眼睛,看向一旁裝蜜餞的盤子:“沒有啊,我都是在看游記來着。”

沈扶雪說着拿了一顆蜜餞,轉移話題道:“夫君,你吃不吃蜜餞,今天的蜜餞還挺甜的,很好吃的。”

陸時寒沒吃,他把這顆蜜餞喂給了小娘子。

就小娘子這簡單的性子,也想騙人,連眼睛都不敢看向他,一瞧便知是在騙人。

就差在臉上寫“我在騙你”四個大字了。

陸時寒捏住沈扶雪的脖頸:“濃濃。”

沈扶雪慣是怕癢,此時陸時寒一捏她的脖頸,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知道,要是依着陸時寒的性子,等會兒肯定還會撓她的胳膊,到時候她肯定受不住的。

沈扶雪只好承認道:“是看了一些……”

小娘子單薄纖細的肩膀微微垂下,那雙大眼睛眨啊眨的,可憐又無辜,怕是任誰見到了都會憐惜。

陸時寒幾乎被小娘子這可憐巴巴的模樣逗笑。

之前他是想起了前世的夢,想要滿足小娘子的心願,才會允許小娘子看幾本情情愛愛的話本。

但現在看來,他不過是一時疏忽,小娘子就偷着看了很多本。

今生,不會再發生前世的那些意外了,他也會讓小娘子好好的,平安到老。

既如此,他還是得看着些小娘子了。

陸時寒便道:“等今天回去以後,沒收你的那些話本,以後不能總是看這些話本了。”

當然,他也沒有那麽不講道理。

只是市面上的話本實在良莠不齊,得他幫小娘子挑選後,才能讓小娘子看。

畢竟小娘子的性子太過單純簡單,他得時刻擔心着。

沈扶雪不可抑制地“啊”了一聲。

果然還是被夫君給沒收了。

馬車繼續晃晃悠悠地前行,兩人都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後,沈扶雪又湊近了陸時寒,然後伸出兩條細白的胳膊攬住陸時寒。

小娘子的身子軟綿綿的,陸時寒舒服極了。

陸時寒問道:“怎麽了?”

小娘子的頭埋在陸時寒的懷裏,聲音軟軟的:“沒怎麽呀,我就是想抱抱夫君。”

其實她也沒那麽喜歡話本,只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才用話本打發時間而已。

要是陸時寒能一直陪着她,她肯定不會看那些話本的。

不過她知道,陸時寒是很忙的,他每天都有那麽多事情要做,能抽出這麽多時間陪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陸時寒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小娘子的心思。

對于沒收話本的事,小娘子半點兒沒不開心,反而還在擔心他“緊張”的事,所以才會抱着他,讓他減緩些緊張和擔心。

陸時寒垂眸,望着小娘子細白的臉頰。

小娘子怎麽能這麽軟、這麽乖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路癡不可能是路癡10瓶;49035551 5瓶;32293026、初奈iiiii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58章己買,說等一下看,轉頭卻鎖了?】

【58章居然鎖了!?不會是.....嘿嘿嘿嘿嘿】

【為啥鎖了】

【床前明月光,更文上晉江,營養液澆灌,碼字翻一番~千言萬語道不盡我的心意,只能努力用營養液澆灌你,你可感受到我無盡的情意!】

【有好文兮,見之不忘,猛灌營養液,為之輕狂】

【往小樹坑裏澆營養液,會長出參天大樹嗎?】

【客官,您點的營養液,本店接受以更新來付款哦。】

【濃濃太可愛了】

【打卡,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打卡,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認回身份了,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我也想和濃濃貼貼】

【問我愛你有多深,營養液代表我的心~君問更新未有期,巴山營養液漲秋池~】

【我想要濃濃親親抱抱】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