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因為這樣能聽到夫君的心跳聲啊◎

時間趕的正正好。

陸時寒和沈扶雪互相贈送完長命縷後,水面上便燃起了煙火。

燦爛的煙火散落天空中,告訴人們端午已過,已是新的一天。

沈扶雪從畫舫的窗柩往外看了眼,發現畫舫還都停留在原地,沒有靠岸的意思。

沈扶雪眉頭輕蹙,有些疑惑。

陸時寒解釋道:“畫舫上可以留宿,這些人今夜應當是打算留在畫舫上。”

沈扶雪漂亮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夫君,我們也可以嗎?”

現在天氣已經很熱了,倒是不必怕冷,沈扶雪挺想在畫舫上住一晚的。

只不過,現在到底不比以往了,陸時寒已然是太子了,明天一早還要去小朝會呢,也不知能不能留下。

陸時寒點頭:“可以。”

小娘子嬌氣歸嬌氣,但還是很懂事聽話的,平素都乖乖地待在宮裏,這是小娘子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渴盼,他當然同意。

沈扶雪這次也不說謝謝了,她直接道:“夫君,那我去鋪床。”

平時都是陸時寒照顧她,這次換過來,就讓她來照顧陸時寒好了。

再怎麽說,鋪個床她還是會的。

沈扶雪說完立即便去了內間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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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舫的空間很大,內間的擺設也頗精致,被褥也都是新送過來的,沈扶雪把被褥都一一鋪好。

鋪好以後,沈扶雪才撩開幔帳,眉眼彎彎的:“夫君,好了,可以過來睡了。”

小娘子一臉的期待和雀躍,要不是陸時寒了解小娘子的性子,怕是要想歪了。

陸時寒也去了內間。

沈扶雪抱住了陸時寒的胳膊:“夫君,晚安。”

陸時寒吻了吻沈扶雪的眉眼:“嗯。”

畫舫随着水波平緩的搖曳,沈扶雪也在流水聲中靜靜睡去。

而另一頭。

姜令儀則是等在祁遠回家必經的路上。

天色已然漆黑,但好在大周沒有宵禁,夜裏也一直燈火輝煌,周遭也不時有行人經過,她倒不必害怕。

姜令儀今天編了個足夠合理的借口,讓姜母以為她去好友家住,才得以有機會來此等祁遠。

之前她在祁遠家等祁遠,祁遠甚至為了躲她而不回家,這次她索性等在祁遠回家必經的路上,她就不信等不到祁遠。

姜令儀望着夜幕裏泛着淡淡流光的河水,有些不明白。

她自己的心意她是很确定的,她喜歡祁遠,可祁遠呢?

姜令儀也看不清,她覺得祁遠至少是對她有好感的,可祁遠卻一直躲着她。

姜令儀慣來是個活潑又明媚的性子,可在遇到男女之事時,也免不了猶豫和糾結。

可是,她已經等了這麽久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姜令儀舒了口氣,她還是要徹底問明白,不能再這樣猶猶豫豫下去。

姜令儀正尋思的時候,忽然聽到些動靜,她擡眼一看,是祁遠回來了。

姜令儀連忙起身喊道:“祁遠,你站住!”

姜令儀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腿也蹲的有些麻了,姜令儀又起的急,甫一站起來時,難免有些站不穩。

眼見着就要跌到的時候,姜令儀終于穩住了身子。

祁遠伸出的手也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姜令儀沒有注意到祁遠的動作,她整理了下裙裾。

到底是面對心上人,哪個小娘子不想要光鮮亮麗地出現在心上人面前。

祁遠上前:“表妹,現在已經是子時一刻了,這麽晚了,你怎麽還等在這裏,若是姨母知道該擔心了。”

又是姨母……

姜令儀咬緊了唇瓣,是,祁遠當初是在她家寄住了幾年,也是她家供的祁遠讀書,她母親是祁遠的恩人,可祁遠也不必如此畢恭畢敬啊。

姜令儀賭氣道:“你放心,我母親不知道我在這兒。”

姜令儀想到了一個可能,她說着提高了些聲音:“祁遠,我告訴你,你不準把我送回姜家去!”

姜令儀倒還真猜對了,祁遠确實是怕姜令儀深夜在此不安全,想把姜令儀送回去,不過現下既然姜令儀都這麽說了,祁遠自是不會再如此了。

姜令儀攥緊了手:“祁遠,我今天來這兒,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問你。”

姜令儀說着頓了頓,鄭重而又滿是期待地問道:“祁遠,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姜令儀說着把編好的長命縷遞給了祁遠。

這長命縷意味着什麽,兩人自是知曉。

姜令儀到底是閨閣女兒,如此主動表示心意,她當然害羞。

可害羞歸害羞,姜令儀卻并不覺得羞恥。

她是光明正大地喜歡一個人,喜歡一個人當然想要争取,這沒什麽讓人看不起的。

若是祁遠接受,那自然很好。

可若是祁遠不接受,那她姜令儀也不是那等死纏爛打的人,她以後也不會再糾結于祁遠了。

上弦月的月光淡淡照在兩人身上。

晚上拂過,吹的長命縷輕輕飄動,兩人都沒有說話,周遭只有緩緩流淌的河水。

姜令儀靜心屏氣,等着祁遠的回答。

祁遠垂下了眼睫。

他何嘗不知道姜令儀的心意,可是他只能一躲再躲。

當初他父母雙亡,族人占盡家産,他只能求到遠方姨母身上。

是姜母供他生活、供他讀書。

也是因此,他才有了能見到姜令儀的機會。

他永遠都記得,在洛州初見姜令儀的那一天,姜令儀梳着雙環髻,明媚的像是個小太陽。

那麽多人都嫌棄他,說他是個天煞孤星的命格、克死雙親,只有姜令儀絲毫不嫌棄他,還時常給他帶筆墨。

姜令儀就像是個無雙的小太陽,一直繞着他,不厭其煩地叫他表哥。

可是,他不能。

他們兩人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縱然他考上了進士,與姜家之間的距離亦猶如天塹一般。

更何況,姜母是他的恩人,他不能恬不知恥地就這樣拐走姜令儀。

而且,姜母早就知曉了姜令儀的心意,姜母當初便讓人叫了他過去,姜母雖然沒有明示,但祁遠都明白。

祁遠烏黑的眼睫輕輕顫動。

他配不上姜令儀,他也無法給姜令儀想要的一切。

他不能讓姜令儀承受這些不該有的磨難,所以,他選擇放棄。

祁遠擡眼:“表妹……”

祁遠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姜令儀就開口道:“祁遠,你不必說了。”

她明白祁遠的意思了。

姜令儀垂眸看着手中的長命縷。

這條長命縷到底是沒送出去。

其實也怪不得祁遠,祁遠不喜歡她,也是正常的,憑什麽她喜歡祁遠,祁遠就該喜歡她啊。

這些年來,她一直纏着祁遠,祁遠又因為姜家的恩情不得不應付她,想來祁遠也很厭煩她吧。

有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祁遠不喜歡她嗎。

雖然想的很明白,但姜令儀的眼睛裏還是盈滿了淚水。

姜令儀有些看不起自己,真是的,明明她都想好了一定不要哭,可到底還是沒忍住。

姜令儀擡起衣袖,胡亂擦了下眼淚。

姜令儀抿唇,她才不要再哭。

她姜令儀是個灑脫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

從此以後,她和祁遠就各自退一步,大家都海闊天空。

姜令儀望着天上的上弦月,這世上的男人多了去了,她就不信她找不到喜歡的,等回去以後,她就聽姜母的話,乖乖去相看。

嗯,就該這樣。

姜令儀想着把手中的長命縷扔到了河水裏。

水流緩緩,長命縷落入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祁遠變了臉色:“表妹?”

姜令儀道:“祁遠,我不是在同你賭氣,我是認真的,左右這長命縷也送不出去了,留在手裏也是平添煩惱,還不如丢了。”

丢掉這條長命縷,也算是結束舊日子,開始新生活。

直到此刻,姜令儀才恍然想起,端午節其實已經過了,現在已不是端午了,早沒了送長命縷的意義。

這長命縷其實也是不該送出去的,現在這樣更好。

她和祁遠,也能各自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姜令儀徹底放下了一切,她仰起頭,面上還帶着笑意:“表哥,那我就先走啦。”

姜令儀說完,不等祁遠回答,便擡步離開了。

祁遠負着的手緊緊攥住。

明明這是他想要的結果,為什麽他會這樣難過呢。

翌日一早。

沈扶雪是被日光晃醒的。

沈扶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然天光大亮了。

沈扶雪吓了一跳:“夫君,我們是不是遲了?”

糟了,今兒可有小朝會呢,要是陸時寒遲了可怎麽辦?

現在陸時寒可不是普通臣子了,而是太子,太子遲到算是失儀,要是被那些老學究揪住了,可是一頂大帽子,說不定便會被政敵用此事攻讦。

陸時寒失笑,小娘子這是又睡糊塗了。

陸時寒道:“濃濃,你看這是哪?”

待陸時寒這麽說以後,沈扶雪擡眼四處看,才發現這兒早不是畫舫了,而是清韻館。

沈扶雪有些懵,陸時寒什麽時候把她抱回來的,她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

自然是因為睡的太沉,陸時寒動作又輕,所以沈扶雪才一直沒有發現。

陸時寒道:“濃濃,你安心接着睡吧,我去上朝了。”

沈扶雪還有些暈乎乎的,她點頭:“好,夫君,那你早些回來。”

陸時寒離開後,沈扶雪本打算再睡個回籠覺的,只不過一直沒睡着,她索性起來穿衣洗漱。

沈扶雪半夢半醒地坐在奁臺前。

沈扶雪想,等這次端午大宴結束後,後頭暫時沒什麽大的節日了,宮裏也能消停一陣子了。

只不過,确實是沒有什麽大節日了,但是建寧帝卻病了。

最初,建寧帝病的并不重,只是有些着涼而已,太醫也給開了藥,衆人也沒大在意。

可誰知建寧帝吃了藥以後也沒好,反而越來越嚴重,後來竟然昏了過去。

這可吓壞了一衆朝臣。

太醫院也集合了全太醫院的力量,重新給建寧帝診脈,也換了藥。

幸好,建寧帝很快便蘇醒了過來,只不過建寧帝還是在病中。

對此,太醫們具體也說不大清楚,建寧帝此番病倒确實不是什麽陰謀,而只是單純的着涼,只不過建寧帝病的格外嚴重而已。

太醫們思慮良久,許是建寧帝的體質太弱,才會如此。

不過不管為何,建寧帝接下來是不能勞累了,且要好生休養一陣子。

如此一來,建寧帝自是不能再管國事了,他便讓陸時寒監國,全權處理大小事。

陸時寒自此忙了起來。

沈扶雪也沒閑着,她是太子妃,更是建寧帝的兒媳,現如今陸時寒監國抽不開身,她這個兒媳自然是要替陸時寒在建寧帝跟前侍奉湯藥。

不只是沈扶雪,除了即将生産的齊王妃外,楚王妃也每日進宮侍疾。

不過說是侍疾,其實暫且還輪不到沈扶雪和楚王妃,畢竟前頭還有建寧帝的妃嫔,有建寧帝的妃嫔們照顧也盡夠了,她們這些兒媳只要每日點個卯也便罷了。

這一日,沈扶雪照常在建寧帝跟前站了一會兒後,便出了內間,在外間候着。

沈扶雪剛坐下沒多久,楚王妃也出來了。

沈扶雪道:“五弟妹出來了,快坐下喝些涼茶,這涼茶味道不錯,你應當會喜歡。”

現在天氣越發熱,宮人備下了涼茶,喝些涼茶也能解解渴。

楚王妃笑道:“謝過大嫂。”

楚王妃端起茶碗,就在要喝茶的時候,她忽然神色一變。

楚王妃手中的茶碗也差點兒沒拿穩摔到地上,好在最後一刻,楚王妃及時握住了茶碗。

沈扶雪疑惑:“五弟妹,怎麽了,你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楚王妃方才還好好的呢,怎麽忽然就像是生了場大病一樣?

楚王妃的臉色很是蒼白,臉上登時便沒了血色,她勉強扯出了一個笑:“許是近日時常忙着進宮的緣故,睡得不夠,方才頭有些暈眩。”

“那要不要叫太醫來瞧瞧?”

“不必,就是些小毛病,休息一會兒也就好了。”

沈扶雪道:“那你先好好坐一會兒,也可能是天頭太熱了,有些暑熱之症。”

楚王妃點頭:“謝大嫂關心。”

楚王妃說完似是不經意地開口:“大嫂,你的耳墜倒是格外特殊,不知是哪裏買的?”

耳墜?

沈扶雪的耳墜的樣式與尋常的耳墜樣式确實有些不同,是玉兔搗藥的樣式,格外的新奇可愛。

這玉兔搗藥的耳墜是當初陸時寒給她買的,陸時寒還說什麽這只小兔子很像她。

沈扶雪歲不明白她哪裏和兔子相像了,但一直都很喜歡這對耳墜。

只不過那次冰雕事件後,沈扶雪不小心遺落了其中一只耳墜,陸時寒慣來是個喜歡規整的,見不得單獨一只耳墜,便又去首飾鋪子重買了一對一模一樣的。

沈扶雪戴的就是後買的那對耳墜。

沈扶雪摸了摸耳墜,道:“是京裏的首飾鋪子買的,五弟妹你若是喜歡,我告訴你一下店鋪名字。”

楚王妃的聲音很輕柔:“那就謝過大嫂了。”

又和楚王妃說了會兒話,天色也不早了,沈扶雪便回了東宮。

回東宮後,沈扶雪吩咐廚娘做些清淡的菜。

近些日子,一直是陸時寒在監國,陸時寒雖不說,但沈扶雪也是明白陸時寒肩上是負着多大的擔子的。

她幫不了陸時寒旁的,只能料理好東宮的事,讓陸時寒安心無憂地忙着國事。

就譬如最近,她一直讓廚房做些清淡的菜,也合陸時寒的脾胃。

都安排好以後,沈扶雪坐在美人榻上等陸時寒回來。

一直到傍晚時,陸時寒才回來。

陸時寒一身鴉青的衣袍,他擡步越過臺階,才發現沈扶雪正站在廊庑下等她。

小娘子穿的簡單,只是一身玉色的淺淡衣裙。

廊庑下挂着的燈籠的朦胧的光落下,正照在小娘子的半側臉上,越發顯得小娘子眉眼柔和,一派歲月靜好之态。

似乎只要看到小娘子,陸時寒肩頭的那些擔子、心裏的那些煩惱,便都能瞬間消失。

因為,小娘子永遠都會等着他回家。

沈扶雪不知陸時寒的那些想法,她迎上前:“夫君,你今兒怎麽回來的比昨日還晚啊?”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細白的小手:“有些事耽擱了。”

兩人說着進了屋,又一道用了膳。

用過膳以後,沈扶雪便讓陸時寒去書房處理折子,這次她沒有再嚷着說要陪陸時寒。

畢竟陸時寒現在處理的可是皇上每日都要批閱的奏折,都是關于各個州府的大事,等閑輕忽不得,她還是別打攪陸時寒為好。

小娘子實在是太乖巧懂事了。

陸時寒捏了捏沈扶雪的臉頰:“濃濃,你先睡吧,我等會兒可能會回來的晚一些。”

“好。”

陸時寒走後,沈扶雪乖乖地睡下。

陸時寒忙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陸時寒雖然盡量放輕了動作,但還是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些響動,吵醒了沈扶雪。

沈扶雪迷迷糊糊地道:“夫君,你回來了?”

陸時寒已經換好了衣裳,他上了榻,沉聲道:“嗯,濃濃,你接着睡吧。”

只不過這次,沈扶雪沒有睡着。

她雖然不懂外頭的那些事,但卻能察覺到陸時寒的思緒變化。

今天的陸時寒情緒好像格外的低沉,難不成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畢竟監國可不同以往,陸時寒不僅要處理手頭的事,更是要負責整個大周,還要與許多大臣相見議事。

沈扶雪半撐着手肘,抵在榻上,仰起臉看着陸時寒:“夫君,是不是國事太忙了啊?”

陸時寒把沈扶雪散落的鬓發掖到耳後:“還好,你別擔心。”

國事雖然可以說千頭萬緒,但陸時寒并不大擔憂,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他也能處理好這些。

陸時寒擔心的是建寧帝的身子,還有前世的事。

前世,他在外領兵作戰的時候,建寧帝忽然駕崩。

夢境裏說是建寧帝忽然間染了疾病,他自然是不信的。

當時他以為是新帝逼宮導致的,可現在看來,怕是沒有那麽簡單。

也許,建寧帝的身子一早便出問題了,今次建寧帝如此嚴重的着涼,或許就是個引子,而新帝說不定便是趁着建寧帝生病的時候,才逼宮政變。

因此,雖然建寧帝的身子已經在見好了,但陸時寒還是莫名的擔心。

雖然事情一直都在平緩地進行着,沒有任何異樣,宮裏宮外都太平無比,但陸時寒還是隐隐察覺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除此外,陸時寒更擔心小娘子。

他此生都不會忘記夢境裏小娘子從城樓上墜落下來的畫面。

今生,他一定會保護好小娘子。

不過這些,就不必讓小娘子知道了,要不然依着小娘子的性子,怕是要害怕的不行。

他希望能讓小娘子永遠在他的保護下,不被外界的任何煩心事所侵擾。

永遠做一個高高興興、無憂無慮的小娘子。

陸時寒開口道:“濃濃,只是朝上的事有些瑣碎而已,你別跟着擔心,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好好睡下吧。”

小娘子身子弱,要是睡得晚的話,第二天起來又該不舒服了。

沈扶雪乖乖點頭:“好。”

她相信夫君,既然夫君說沒事,那就沒事。

沈扶雪躺到枕頭上準備睡覺。

只不過過了許久,陸時寒還聽到身側傳來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小娘子這是還沒睡着。

“濃濃,怎麽了?”

陸時寒有些疑惑,小娘子平時也有被他吵醒的時候,不過一般都是很快就睡着了,今兒這是怎麽了,過了這麽長時間還沒睡着。

沈扶雪的聲音低低的:“我也不知道。”

沈扶雪也有些奇怪,往日這麽長時間她早都睡着了,今天心裏卻莫名跟揣了什麽事一樣,心下怎麽也不安穩。

陸時寒道:“濃濃,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沈扶雪點頭:“好呀。”

她最喜歡抱着夫君睡了。

沈扶雪鑽到了陸時寒懷裏。

只不過,雖然鑽到了陸時寒懷裏,但沈扶雪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沈扶雪又調整了好一會兒的方向,終于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

陸時寒一直沒有動,任由小娘子調整着姿勢。

待小娘子安靜下來後,才道:“這下可舒服了?”

沈扶雪輕輕地點頭:“舒服了。”

今晚月光很清亮,層層疊疊的幔帳也遮不住月光。

些許月光從床帳裏透進來,照的床帳裏也朦朦胧胧的,隐約能看清些許。

陸時寒低頭,便能看到小娘子鴉青的烏發。

小娘子像是只乖巧又粘人的小貓,緊緊地貼着他的胸膛,一動也不動。

陸時寒發現了,小娘子似是很喜歡這個姿勢睡覺。

平素,小娘子也是這個方向這個姿勢躺在他懷裏的。

陸時寒問道:“濃濃,你為什麽喜歡這樣睡?”

沈扶雪找到了喜歡的姿勢,朦朦胧胧間已經有了些睡意。

沈扶雪的聲音軟軟的:“因為這樣能聽到夫君的心跳聲啊。”

她很喜歡聽陸時寒的心跳聲,每每她都是這樣靠在陸時寒的懷裏,就着陸時寒的心跳聲,很快便睡着了。

就像幼時乳娘給她唱的搖籃曲一樣。

陸時寒一怔。

沈扶雪沒聽到陸時寒回應,以為陸時寒是困了,便道:“夫君,那我睡下了,晚安。”

說完,小娘子便乖乖地靠在他懷裏睡着了。

陸時寒聽着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定定地望着身側的小娘子。

小娘子實在是太天真純稚了,說出方才那樣的話,卻絲毫沒有挂礙,也絲毫沒有害羞,仿佛再尋常不過一樣。

小娘子素日裏總是說他不知羞,但現在看,小娘子也是不知羞的,這樣的情話信口便來。

不對,依着小娘子簡單的心思來看,小娘子應該不覺得這是情話,而是在認真答他的話。

不過,越是如此,陸時寒的心口卻跳動的越快。

小娘子倒是飛快地睡着了,他現在卻不困了。

罷了,陸時寒搖了搖頭。

然後,陸時寒把小娘子攬緊了些,讓小娘子更靠近他的胸膛。

小娘子嘟嘟囔囔的,嫣紅的唇瓣張合,不知在說些什麽。

陸時寒吻了下沈扶雪的發心:“睡吧,濃濃。”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可10瓶;31003557 2瓶;ning 1瓶;

◎最新評論:

【反派給我搞快點結束!我要更甜甜甜不要受苦!】

【盲猜是楚王是個大boss】

【濃濃好可愛,作者大大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楚王藏了太子妃耳飾被楚王妃發現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這是快要寫到權利鬥争了嘛?】

【加油】

【撒花】

【她好可愛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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