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吳娃（三）

“朝卿學長和莊語學姐在一起了？”

“學長終于追到學姐了。”

“學姐今天看起來怎麽這麽溫柔，果然戀愛滋養人啊。”

朝卿在和吳娃走過研究生宿舍附近時被許多學妹看到了。

兩個小時前朝卿在餐桌上和吳娃商量自己來上課的事，吳娃就是不一個人待在家裏非要和朝卿一起過來，這還是好的不止于她拉住朝卿最後誰都出不了門。

研究生畢業論文已經交上去了還沒到答辯的日子，劉老師這次喊朝卿過來也不知道為了什麽事。

“聽你秦老師說小語會講上古音？”劉老師的茶杯還是四年前教師節朝卿和莊語一起去買的，外表有雕刻的圖案。

“也只是猜測畢竟沒人知道真正的上古音是什麽樣子。”朝卿答。

劉老師向來比秦老師看起來嚴肅些。

此刻年長的老師扶了一下眼睛，看向老師的瞬間朝卿看到了床邊養着一個盆栽，莊語以前總說明明是會開花的盆栽可在劉老師這裏就是不會開花。

“小語現在還是聽不懂我們講話？”劉老師問。

吳娃坐在朝卿旁邊緊緊拉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看着劉老師。

“現在能聽懂些了，我在教她說話。”朝卿回。

果然他說完劉老師就笑了，任誰聽起來都有些好笑，一個碩士研究生在教另一個碩士研究生說話。

劉老師接着說：“她現在挺粘你的一刻也不松手，你們剛認識那會她可是避之不及。”

朝卿笑笑道：“或許是現在能給她安全感吧。”

“人啊不管發生什麽事只要你想都可以是一次重生，小語的前二十幾年經歷太多了，現在就像是又活了一次，但這一次她身邊有你了。”在朝卿還在讀本科時劉老師就說過一句話，‘我是教歷史的人，我也相信人生、人類永遠在輪回。’

朝卿問：“那這一次我可以改寫故事嗎？”

劉老師最喜歡朝卿的就是他的意會能力，“這一次筆不是在你手中嗎？”

朝卿道：“我可以回憶着把故事再講一遍，或許這一次她能愛上我。”

劉老師不忍心說什麽反駁的話，卻道：“小語真是性情大變。”

“是啊，可能是對周圍總是有陌生感總是愛粘人。”朝卿回。

劉老師好奇問：“怎麽樣？和之前的性格比起來更喜歡她那種性格？”

朝卿道：“沒有差別只是有點不習慣，只要她是莊語就好不管變成什麽樣。”

“話說小語那種性格你是怎麽喜歡上的？別說天生愛找虐。”劉老又問。

劉老師可是出了名的妻管嚴，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是愛老婆，秦老師說他就是愛找虐。

怎麽會喜歡莊語呢？她學識淵博、聰明伶俐，一個人生活的很好很好一點也不需要‘多餘’的人出現，就是有一天|朝卿突然覺得想對她好一點，比任何人都對她好。

“大一有一次院裏有活動我來負責，所有人讨論完後就都離開了，但只是友情來幫忙的莊語沒有走。我還自戀的認為她是在等我一起走，但她等了那麽久只是為了告訴我桌子上不要放鮮花有位老師對鮮花過敏。”朝卿道。

劉老師：“是很細心也給你幫了大忙。”

朝卿：“這件事她可以在所有人都在時就可以說的。”

劉老師：“所以她為什麽等到最後？”

朝卿：“她說這件事情已經在下發的文件裏寫了，肯定有些部委看見了，他們不說可能是怕你的不滿，我不說是怕今天在的主席當衆講你。”

“小語說話向來這麽直接。”劉老師道。

“都說莊語冷漠其實她很溫柔。”

兩人這麽說着仿佛旁邊的吳娃不在一樣。可是吳娃能聽懂些，她也知道他們讨論的人和自己一個名字但不是自己。

“找你過來就是想看看你最近怎麽樣，沒什麽事。”劉老師道。

朝卿：“都要畢業了又讓老師們費心了。”

劉老師笑着說：“費心的是你秦老師，小語可是他的得意門生。”

朝卿：“會好起來的。”

劉老師：“那就不多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帶她去找你們的回憶吧。”

朝卿站起來和老師道別，吳娃也跟着微微點頭道別。在吳娃看來這就是朝卿生活裏的禮儀。

“我們去看電影好嗎？”校園裏的花都開了，因為天起炎熱撐起了遮陽傘，為保持儀态睜不開眼的吳娃也沒有用手去遮擋太陽。

聞言吳娃點點頭。

她在朝卿的電腦上看過電影，她只是不明白那些有人的東西名字為什麽不一樣？朝卿說過好幾個詞‘電影’、‘網劇’、‘綜藝’、等等，吳娃可分不清區別。

一個下午吳娃都沒怎麽吃東西現在已經餓了，到了影院就聞到了爆米花的香氣。她拉着正在取票的朝卿走了過去指着爆米花說：“吃飯。”

突然讓朝卿想到了他們第一次來電影院時，朝卿要去買爆米花莊語說：“我寧願在超市買了爆米花回家吃，不許買。”

那時候他們倆都沒有什麽工作，這對莊語來說就是奢侈，看電影又不是一定要吃爆米花。

見朝卿愣在那裏吳娃拉了拉他的胳膊，極其嬌嫩地語氣道：“哥哥，餓。”

表情像是你說不買就能哭出來那種。

“好好好，我去買。”朝卿牽着她的手去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和兩杯可樂。

“你看人家多恩愛買個爆米花還牽着手。”身旁行人的聲音沒能逃過朝卿的耳朵。

“一定是剛在一起的小情侶。”

這些話讓人聽來真是開心。

他們買的是3d的美劇，進場朝卿給吳娃帶上眼睛。燈一關吳娃瞬間抓住了朝卿的胳膊甚至還叫了一聲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朝卿一邊小聲道歉一邊安撫吳娃，“沒事沒事。”

屏幕亮起來了自然沒人看他們這邊了。

吳娃簡直不敢相信畫面裏的人就在自己旁邊，她怒氣蜷縮身體緊緊抱着朝卿的胳膊。畫面裏太過激烈引人尖叫的部分吳娃一個也沒逃過，不過幸好現場總有人陪她尖叫幾聲。

整場她一口|爆米花都沒吃，完全忘記了饑餓。

美劇最不可缺少的畫面還是出現了，兩個主角在床上擁吻看得吳娃滿臉通紅。這又讓她想到了自己，她定時已經和朝卿在一起了可朝卿從不碰她，朝卿是不喜歡她嗎？想到這裏吳娃有些失落。

一場結束，朝卿拿着滿滿的爆米花牽着吳娃的手走了出去。

“好看嗎？”朝卿問。

吳娃不知道算不算好看，有時候看起來吓人有時候看起來羞恥，她聽不懂也看不懂字幕，究竟是不是好看呢？

由于吳娃一直沒有回答朝卿又問：“你以前不是挺喜歡美劇的嗎？”

“嗯？”吳娃擡頭疑惑地看着他。

這一臉無辜又迷茫的表情讓朝卿恍然大悟。

“對哦，你是聽不懂他們說話的是嗎？然後你也看不懂字幕，所以你啥都沒看懂。”他像是在問吳娃又像是自言自語，“我怎麽這麽蠢呢？”

朝卿簡直能被自己氣死。

“對不起啊。”朝卿道。

吳娃不知道朝卿為什麽突然道歉，但是從表情看來朝卿不是很開心。

“哥哥，乖。”吳娃慢慢道。

朝卿回：“哥哥回家給你做飯。”

吳娃點點頭。

剛走了幾步朝卿又道：“以後不要叫我哥哥了，叫了久了把你當妹妹怎麽辦，叫朝卿。”

吳娃歪歪頭沒有聽懂。

“朝卿。”朝卿說了句。

吳娃跟着學，“朝卿。”

朝卿點點頭，吳娃又想不明白了他不是喜歡‘哥哥’這個稱呼嗎？

這是朝卿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給吳娃點外賣炸雞，之前一直在養身體現在看來身體不需要養，需要養的是腦子。

吳娃習慣了拿筷子，朝卿拿出來手套給她戴上，自己戴上後直接開始下手扯了，扯下來遞給吳娃她卻不敢接。

“怎麽了連炸雞也忘記怎麽吃了？”朝卿問。

吳娃記得父親說過只有野蠻的人才會直接用手吃飯的，他們要講究禮儀。

那麽朝卿也是野蠻的人嗎？

随即她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或許這就這裏的一種習慣。

吳娃接過朝卿手裏的炸雞咬了一口，果真好吃。她第一次沒有節制地吃飯，明明肚子飽了卻還能再接着吃。

晚上睡覺時躺在床上肚子鼓鼓的怎麽也睡不着。

莊語是個愛吃辛辣與油炸的主，長年累月身子自然好不到哪裏去。胃疼也是家常便飯。

不到一小時吳娃就開始在床上胃疼地打滾了。朝卿聞聲趕來看到她特別難受想到了她經常胃疼又有些怪自己沒有阻止她吃這麽多了。

“忍一下我給你找藥。”朝卿道。

他早就想接莊語來家裏住了，胃藥什麽的早就備好了。他喂吳娃吃過藥後自己還在她身邊陪着。大約過了快四十分鐘吳娃的胃疼才好了下來。

吳娃一直睜着眼看着朝卿，對面的人被她看的心慌。朝卿站起來說：“我去睡了，晚安。”

手腕被吳娃抓住了，朝卿回頭問：“怎麽了？”

吳娃羞怯道：“哥哥，一起睡。”

朝卿直接愣在了原地。

吳娃以為自己說錯了又道：“朝卿，一起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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