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只是偶遇

“小姐，你真是我見過最最美的女子了。”小翠給章淩梳着當下流行的十字髻，拿起一個個發簪插上去。

“不用，不用這麽多”章淩覺得自己的頭都快托不住了，趕緊快手拿下幾個，只留下一個蝴蝶形狀的發簪。

這是上次劉夫人送的，蝴蝶的雙翼用極細的金絲手工編織，細細點綴一些小寶石，化作蝶眼、蝶紋，細致的好像在扇動翅膀一般。

章淩最喜歡的就是這個發簪了，放在十字髻的中間一點綴。再加上今天穿的是水粉色的襦裙，胸前系上一個蝴蝶結，整個人輕巧靈動，美得不可方物。

和曹東培約的正是福滿樓。

章淩走進去已經有人引她進了包廂，曹東培正在為她倒上一杯熱茶。章淩點頭淺笑打了個招呼，一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自然是受歡迎的。

曹東培聽見開門的聲音，循聲來看，就看到了章淩帶笑的臉。

曾想象過她上次是在刻意扮醜，卻沒想到原本的她竟這般美麗。窗外的微光照在她的臉上，皮膚吹彈可破，臉上的細細絨毛也看着格外可愛。

不小心杯中的水溢出來，燙到手指，曹東培差點叫出聲來，硬咬牙忍住，瞬間清醒過來，急忙把杯子放下，請她入座。

“實在冒昧，不知道章小姐喜歡吃什麽，想着這福滿樓離章記近，出品一向不錯，所以就定了這裏。”

曹東培甩甩手上的水，章淩明顯看到上面已經紅了一塊。這曹東培不是說是在朝中為官嗎？外表看着正經嚴肅，卻也會慌張失措，看他如此，章淩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

“無妨，我最喜歡福滿樓的剁椒魚頭了，時常會來。”

“嗯。那就好。”

兩人都沒有說話，室內突然安靜。

“額…那個，不知章小姐平日有何愛好？”曹東培打破了安靜。

章淩“愛好？愛賺錢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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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爺正和卓越在包房門口經過，就聽到這句，九王爺一滞…

“就這間吧。”九王爺指着相鄰的一間包房，開口對前面引路的掌櫃說。

“可是王爺不是一向…”

一向只坐自己專屬的包房嗎？唯一全景靠窗的一間，裏面所有的桌子、茶具、器皿一應還都是自備的。

“無妨，這次就這間。”王爺點頭。

掌櫃張嘴還想說點什麽，但是看卓越已經開了旁邊包廂的門，趕緊閉嘴，回頭差那小夥計趕緊收拾一番。

曹東培正準備聽章淩說話呢，突然聽到外邊的對話，那聲音怎地如此熟悉，好像是？王爺？

他向章淩抱歉一聲，走上前去，開門一看，竟然真的是王爺！

“王爺！”曹東培抱拳。

王爺眼角一挑，“嗯？東培也在，這麽巧。”

“是啊，剛才在裏面聽到聲音覺得很像王爺，可是您剛才不是回府了嗎？”曹東培也覺得奇怪，剛才明明二人分道而行的，怎會在這裏遇上了。

“本王行至一半突然想吃福滿樓的剁椒魚頭，怎麽？不行？”九王爺一挑眉，已經看到了裏面坐着的章淩。

正說着呢，章淩剛點的剁椒魚頭就端了上來。

“王爺，這有剁椒魚頭。”卓越眼尖已經看到了，随口就喊了出來。

王爺贊賞的眼光看了卓越一眼，看向那魚頭，饒有興趣的樣子。

曹東培…

“那要不…王爺一同進來吃點？”

“嗯”王爺鼻孔發音，腳步已經邁了進去。

章淩看到王爺，雖然奇怪，卻也起身請安。

王爺在對面坐下。一言不發。

“王爺，這位是章小姐。”

“嗯，知道。”九王爺颔首。

九王爺認識章小姐？曹東培忽然想起來了，上次相看不是看到過嗎，差點給忘了。

“章小姐是章記錢莊的大小姐。”

“嗯，知道。”

曹東培“？？”

這您都知道？

“上次啓動會說的那個雛鷹計劃已經開始了嗎？”九王爺看着對面隐隐有些走神的女子突然問道。

“啊？對，都已經宣傳出去了，現在計劃第一個先投一家醫館。”章淩回過神來，開口道。

“醫館？為何選擇醫館呢？”

“因為醫館救死扶傷，我一直都想開的呀。”章淩自己說完，老臉一紅，但是總不能說是因為沒有其他人過來，自己賭氣才投的醫館吧。

“但是晉城醫館衆多，如無聲名，恐怕并不容易經營，更何況盈利。”

“确實，我近日也在思考如何做出一個能夠快速盈利，但是又有利于百姓的醫館…”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慢慢聊開了。

曹東培左看看右看看，覺得二人怎麽也不像是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所以他們是認識的咯？

而且看這樣子，還頗熟悉？

王爺甚至連她在做什麽都知道？

所以上次王爺說這女子什麽來着？

曹東培一句話插不上，默默往嘴裏塞着剁椒魚頭，那麽鮮辣的魚頭愣是沒嘗出任何滋味。

大約吃的太快，一不小心被嗆着了，曹東培大聲咳嗽起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章淩趕緊把他旁邊放着的茶遞過去，曹東培接過來，一口灌進去。

可那水燙得很！曹東培有苦說不出，只覺得嘴裏是又辣又燙，喉嚨簡直要着火了，直燙得他臉部表情扭曲！終于忍不住側身吐在了地上。

接着俯下身去，咳得停不下來。

章淩才想起這水好像是剛剛才倒的，頓時尴尬，想走上去幫曹東培拍拍後背。

誰知沒注意，正好踩在那一灘茶水上，腳下一滑，直直向前沖去。九王爺反應最快，立刻站起來，兩手向前伸，拉住章淩衣服一側，硬生生把她拉了過來。

“嘶拉！”詭異的聲音響起，兩人對視一眼，都傻眼了！

旁人被那咳嗽聲吸引，恐怕并無聽到，只有這二人知道怎麽回事！

章淩雙目大睜，驚恐失色。

衣衫被扯破了！！！！

求救的看着九王爺。

王爺把她拉起來，順勢抱進懷中。

曹東培終于緩過來了，手還拍着胸口，身子慢慢坐直來。

然後就看到…

那兩人抱在了一起！！！

王爺雙手緊緊抱着她，而她整個頭都埋在王爺胸前，看不到樣子。

曹東培？？？

好想哭，今天不是說好是自己的相看嘛？現在這是什麽情況啊？

“你們都出去，卓越你跟着這位姑娘去章記錢莊取件衣服來。”九王爺抱緊章淩，鎮定的說。

“錢莊沒有，府裏才有！小翠，你去旁邊玲珑制衣先借一件。”章淩埋在王爺胸前甕聲甕氣地說。

九王爺只覺得自己胸前傳來陣陣溫熱的氣息，她說話的嘴唇一動一動，蹭得前胸一陣一陣地癢。

卓越把人都帶出去，回頭看自家王爺耳尖好像可疑的紅了。

所有人都出去了，室內恢複了安靜。章淩不敢擡頭，只覺得自己貼着的身子硬邦邦的，想要稍稍移開點距離，剛移動一點，窗邊初秋的風吹進來，胸前涼飕飕的，忍不住又用力靠了過去。

“別動！”九王爺悶哼一聲，低聲說。

“哦。”章淩不敢再動，也不敢擡頭，只好緊緊貼住他。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聽見室內急促的“撲通”聲，一聲更比一聲快，誰也分辨不出那是誰的。

不過一會兒，小翠就帶着衣服匆忙跑進來，卓越守在門外，關上門。

小翠看到自己小姐還緊緊窩在王爺胸前，王爺也是雙手抱着，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頓時不知道是不該上前，還是不該上前呢？

九王爺已經看到小翠了，招呼她過來，接過手上的衣服，一只手還抱着章淩，另一只手拿着衣服展開蓋在了她的背上，然後環繞一圈，把她緊緊地包裹住。

章淩終于恢複自由，兩只手趕緊抱緊披風。滿臉通紅，再也不好意思呆着這兒了，道聲謝謝，就要走！

“等等”胸前溫軟驟然離開，王爺一瞬間還有些不适應，見她要走，急聲喊停。

章淩轉身，眉頭輕皺。

“上次你說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

“嗯？”

“上次首飾店，我先看中那件首飾。”

章淩也慢慢想起來确實首飾店那次，自己為了拿到那只四葉草首飾，确實是答應了的。

章淩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王爺，不知道他為什麽這個時間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我想到了要你做什麽了。”

“嗯？”

“以後好好經營錢莊，別再參加什麽相看會了。”

王爺挑眉，加一句，“這就是我的要求，你務必做到！”

“嗯”章淩點頭，這算是什麽要求，這麽糗的事情，就算是他不說，以後自己也絕對不會參加第二次了。

章淩抱緊披風，轉身走了。

九王爺看着她的背影，把手慢慢地放在了仍舊跳個不停的心髒位置。

經歷過這次的打擊，饒是章淩這個厚臉皮的人也好幾天回不過神來。小翠每次看見她，就用滿是八卦的眼神從上到下掃描一遍，動不動還要問一句“大小姐，被九王爺抱那麽久有什麽感受啊？”

章淩每次都用眼神飛個飛刀過去，能有什麽感覺，就是硬一點，大一點啊！

嗯…?

額…章淩拍拍頭，這個破腦子，想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