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仁商

“對，仁商！一個能賺錢的仁商，賺錢從來和愛國不沖突，我從小是吃苦長大的，當然知道平民百姓的艱辛，如果國家的資源最後都落在了幾個家族的身上，那平民百姓何以生存，所以我要做就做仁商，賺有錢人的錢，幫助平民百姓，讓她們看得起病，吃的起飯，穿上暖暖的衣服。”章淩想起自己小時候爺爺奶奶為了養大自己，省下每一分錢，日子過得艱苦。語氣中帶上激昂音調，夢想不是一步一步在實現了嗎？

九王爺看着眼前說着話的女子，她面色因為激動帶上抹潮紅，一張一合間兩片薄薄的紅嘴唇向上，一時翹着一時嘟着，活像個熟透的小櫻桃，想必柔軟甘甜，讓人想要嘗上一口。

章淩停下才發現九王爺正盯着自己看，眼睛中帶些意味不明，“王爺！”

“嗯，你說的很好，本王深以為然，那本王就期待一個仁商的誕生了。”王爺回過神來，揉揉鼻尖，按下心髒的急速跳躍。

兩個老人手腳麻利，很快就端上來三四碟菜，大多是家常菜，果然看着色香味俱全。章淩的肚子看着美食再也忍不住，開始“咕咕咕”的狂響，向主人發起進攻的號角。

顯然這號角聲音太大，不僅我軍聽到了，連友軍都聽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九王爺愉悅地笑起來，先拿起筷子，夾上一筷子菜放到章淩碗裏，讓她動筷。

章淩哪裏還會客氣，端起碗，也顧不上優雅儀态，大口大口扒着飯菜進了嘴裏。

九王爺看她大口扒飯，眼角掩飾不住的笑意，也夾上一塊魚肉，細細品嘗起來。

福滿樓這邊，謝韞他們也正在吃飯，幾人都很開心，一邊讨論着今日那祛痘丸的成功，還說着哪個親戚多少年沒聯系了，現在還輾轉着找來讓幫忙拿一盒祛痘丸，又求着虞大夫幫忙拿一盒，自然被拒絕。章小姐說過的，必須把這祛痘丸從源頭就控制好，千萬不能自己人把這個市場給提前做爛。

只有謝韞喝着手中的酒，注意到飯都快吃完了，小姐怎麽還未回來。“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去剛才王爺所在的包廂，可是透過那窗戶紙看到裏面并沒有人影，連一直在外面站着的卓越都沒看見。

小姐已經走了？

謝韞沒有心情再吃，幹脆回去了雛鷹醫館。進去問那小夥計章小姐有沒有回來，那小夥計回答說剛才看見小姐帶着九王爺來過，但是走了一圈又出去了，并不知道去了哪裏。

謝韞點頭，又走去章記錢莊，那小夥計直接說壓根沒見過章小姐。

再去章府，小翠今天一天都在府裏，更不知道章淩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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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韞走了幾個地方，心裏面憋得慌！幹脆去了旁邊的小酒館，點了壺酒，坐在那裏喝。這些日子一直在忙忙碌碌，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坐在小酒館裏淺酌一杯了。他拿起手中的白瓷釉杯子，心裏回想着這些日子來做的事情。

小姐其實很喜歡與自己分享她的想法。從一開始她提出想要給儲戶免除管理費用，甚至給大客戶派發利息，被趙掌櫃堅決反對的，要知道管理費正式錢莊經營最重要的收入來源，沒有這筆收入錢莊如何運行的下去？

但是後來證明她是對的！不需要管理費用，錢莊的儲戶成倍增加，許多達官貴人過去均自設銀庫，本不需要放在錢莊，但是自打知道章記錢莊有利息派發以後，都願意把銀子放過來，既安全還能收利息，誰也不願意讓那些銀子再躺着睡大覺了。

後來她說要扶持年輕人，那銀子投出去甚至可能收不回來，這下別說趙掌櫃，連自己都不理解，穩定的租金不好嗎？為何要這般冒險？可是這些日子看着虞銅燦忙前忙後，有時飯都顧不上吃，可是卻熱情滿滿的樣子，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

從錢莊裝修啓動會、醫館開業、祛痘丸的研制銷售，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兩人一起完成的。謝韞擡頭把杯中的酒飲盡，又倒上滿滿一杯。剛才已經喝了一些，現在再喝上幾杯，覺得腦袋好像有些發脹了。

不知道是腦子裏，還是眼前，都看到一個個她的樣子。着男裝揮動扇子的樣子，生活中言笑晏晏的樣子，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轉念又想起了，剛才九王爺留下章淩的樣子。

謝韞仰頭喝下杯中酒，自己在肖想些什麽，大約真是醉了…

章淩把最後一快魚肉夾進嘴裏，摸摸微微鼓起來的小肚子，心裏舒坦。果然九王爺的推薦沒錯，這裏的菜味道真的太好了，不像是福滿樓那種大菜，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可是也是在美味，章淩從控制體重以來，好久沒有這樣敞開肚皮吃了，實在是太滿足了！

九王爺看着她的小動作，像是一只餍足的貓，可愛極了，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本王城郊有一處園子，裏面種了許多楓樹，這個季節正是楓葉成片變黃的時節，那楓葉極美！明日本王休沐，可以帶你去看看？”

出城怎麽也得一日時間，就為了去看那楓葉？章淩想起醫館那一堆事，還有最近雛鷹計劃終于引起全城關注，收到的成堆計劃書，心裏并不大樂意去。

手裏輕輕捏着筷子，想着怎樣找個好的理由拒絕才能不傷了王爺的顏面。

九王爺看她那猶豫的樣子，已經大致猜出來些。

“本王去那園子，自然不止是為了看楓葉的。我聽說最近你這雛鷹醫館出名以後，不少年輕人遞了帖子來，想讓章記錢莊幫着投銀子，怕是不那麽好判斷吧？原本明日約的岑子祺，他于經商一道上…”

岑子祺？章淩頓時亮眼放光，之前自己談妥了幾個老板，是指望他們幫忙看看這些計劃是否有投資價值的，現在他們被三大家族所迫都不願意參與進來，正好缺些能夠幫忙判斷商議的人。岑子祺短短幾年時間把岑記錢莊經營的那麽好，上次去參觀也能看出他的巧思，如果有他的幫助，想必能夠大有助力。

“多謝九王爺相邀，民女是十分熱愛觀賞楓葉的。”章淩心裏樂滋滋，明天就把那些計劃書帶上，如果能把岑子祺也一起引進來雛鷹計劃，才是最好的。

九王爺看她轉動的眼睛，心知她肯定在想些什麽鬼主意，卻不點穿，只是與她定下了明日見面的時間，到時候在城門口等着，一同出城。

章淩自然應下！她回到錢莊就去尋謝韞，想讓他把這周收到的那一疊計劃書都找出來，明天帶上，和那岑子祺讨論一番。誰知找遍了這個錢莊也沒看見他。罷了，昨夜為了策劃醫館的活動，他幾乎整夜未眠，也是辛苦了，估計這會兒回去休息了吧，章淩也回府，決定明日早些過來收拾，也是來得及的。

第二日天氣極好，因為是出去踏秋，章淩特地做馬服裝扮。這身衣衫按照自己的審美改造過，緋綠短衣加之紗巾圍脖，外加窄袖長衣，穿上棕色短毛馬甲，下身穿馬褲，将那寬筒塞入中靴，既保暖又方便好看。章淩讓小翠為自己梳上個高馬尾，本來眉形就是英氣劍眉，再加上這身裝扮，果真讓人眼前一亮。

謝韞昨日醉酒，早早回去歇着了。這會兒章淩過來，看他已經在錢莊忙碌，“謝韞快，你把上周他們遞過來的一些計劃書都給帶上，今日我們出去踏秋，順便讓他們幫忙看看這些計劃書。”

“踏秋？”謝韞不知道有這件事情，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把那些計劃書一一整理起來，準備帶上。

“對對對！昨日九王爺約我們近日一同去他郊外園子賞楓葉，本來我對這是沒什麽興趣的，但是他說岑子祺也去，正好我們可以帶上，讓岑子祺給看看這些計劃有沒有值得投資的。”章淩大步邁進來，數一數那堆冊子，一共有二十幾分，不要拿漏了。

“哦，好！”謝韞一滞，把櫃子裏面剩下的幾份一起拿了出來。

“快點呀，一起去！約好這個時辰在城門口等的，咱們不能遲到了呀。”章淩看謝韞不急不慢的，心裏着急的很，恨不得穿過那臺子将他拉出來。

“我也去嗎？”謝韞指着自己，還以為小姐不會帶上自己，像昨天那樣…

“當然要帶上你啊，不帶上你我才不去的。”章淩不明所以，拉着他袖口就往外扯。

“好的好的，就好了！”謝韞趕緊抱着那一堆冊子，跟上了她的步子，随即上了馬車。

等到章淩她們三人到了城門口，果然已經看到王爺的馬車在那等着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看見岑子祺掀開簾子，露出那可愛的小酒窩，“章小姐，好久不見哦！”

章淩自然揮手打聲招呼，看到他在，心裏樂滋滋的，讓馬夫趕緊驅車追上前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