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反駁，“生命，生活，喜好……這些全部按別人的要求來做就能成為無私？那你說我是自私的，你們又是什麽樣的呢？你們難道就不是将自己的快樂強加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

“你……”孫綏熱氣上頭，紅了整張臉，“那你的意思是我讓你痛苦了？”

孫綏咬着唇，憤恨上前，狠狠地在林自然胸口捶了一拳。

她使出了全力，林自然卻只向後微微退卻了一步。

“林自然，那你就一個人在這兒過你的好日子吧！”

孫綏說完，摔門出了小樓。

20.離家出走

以前兩人一旦吵架，無論誰占優勢，必有孫綏奪門而出。

而孫綏每次這樣做，林自然總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已是兩人之間的老慣例了。

對于此事，林自然與其說是厭煩，倒不如說是已經習慣了，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放着孫綏不管，所以這次他也跟以往一樣，跑出門去想将孫綏追回來。

孫綏性子很烈，不像其他女孩，說是離家出走，如果不是回父母家，就一定是在閨蜜家裏暫住，再不然就是藏在自己家附近暗中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孫綏要出走，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她去了哪裏，她一定會一個人在某一個地方安靜地躲着，直到所有人都着急準備報警，她才會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回來，然後毫不留情地告訴所有人：若論賭氣，其實你們都弱爆了。

或許也是因為孫綏這樣的脾氣，平日內斂多情的林自然才會對她如此依賴。

其實大多時候，林自然對孫綏都是百依百順的。

“小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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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自然跑遍了小樓附近的小道斜巷，喚着孫綏的名字，可孫綏就像是故意在躲着她，就算林自然跑到筋疲力盡也不出現。

林自然一直跑到村口，這時看到老皮推着他的小車回來。

“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是怎麽了？”

老皮看到林自然臉色着急慘白，停下手中的車拿肩上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問。

“皮叔，你看見小綏了嗎？”林自然着急地的問。

老皮想了想，這才猛然意識到什麽，忙回頭指着身後一條小路：“剛才好像見她往那兒去了，我問她去哪兒，她還不理我。”

“謝謝皮叔！”

林自然剛想拔腿上前，又被老皮叫住：“你們小年輕，有話好好說，別再沖動了！”

林自然向老皮做個抱拳的手勢，頭也不回的朝小路盡頭跑去。

小路盡頭通往那座山丘的山道，林自然好容易跑到山道口，看着山上蜿蜒崎岖的黃泥道，咬着唇，心一橫又忙不疊地跑回老皮家。

“皮叔，借你家花江一用。”

林自然要到山上尋人，突然就想起了這個好幫手。

花江顯然不想接這個麻煩，無奈林自然硬拉着它上道，一邊拉還一邊拿自己的手給他聞，喊道：你聞，你聞，我手上除了我的味道，就只剩下小綏的味道，我知道她在山上，你帶我上山找她。”

人類如此着急的模樣在花江過了大半的狗生中是見所未見，它雖一臉為難百般不願，卻還是在一陣悶哼後夾着尾巴跟在林自然身旁，來承受這次極其坑狗的任務。

那座山丘林自然只熟悉通往叔婆墳頭的那條路，而在這座小山丘上其實還有很多條路。

以往林自然只要随便撿一條，就能到達那片梧桐林或是草坪與雲朵相會，出來後也一定會站在熟悉的山道口。

可是今日不行。就算這座山丘他來過多次，周圍的一切還是如此陌生。他周圍全是細弱的松柏，密密麻麻擋在周圍，腳下也是似是而非的路。

林自然只覺得花江把自己越帶越遠。

“你到底知不知道路，不知道別亂跑！”

從大中午一直走到日落西山，擡頭便是鋪蓋在林子間的落晖，林自然跟在花江身後走得已經不耐煩，放眼周圍連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只得怒扯一下狗繩。

花江伸着一條舌頭委屈地回頭，哼唧兩聲，之後又憤怒地向林自然吠了兩聲。

“就知道不該指望你！要回去你就回去！滾！”

林自然說完甩掉狗繩，獨自一人走向不知通向何處的細道。

花江見此急了，自己拖着狗繩矯健地追着林自然，四只狗爪跑在黃泥道上輪流發出啪嗒的聲響。

林自然此時還不知道，其實花江也迷路了。

“小綏——”

日殁月升時，林自然還困在山丘內。

這座山丘其實連着另一座山丘，林自然走了這麽久，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座山丘上。

此時在林自然周圍的除了花江，就只剩下幾座見也沒見過的山間孤墳。

更可悲的是由于林自然出門太急，居然連手機也忘記帶了，這回不但找不到小綏，竟連自己也跟着丢了。

山間一到夜晚便是漆黑一片，唯一的路标便是遠處人家的燈光。

林自然此刻都不指望将孫綏找到，而是循着燈光處緩緩走去。

他想只要能走出這座山，他第一件事就是報警。

許是只有警察才能找到孫綏。他想。

就在他這麽打算時，花江卻在一旁狂叫起來。

“早不叫晚不叫，你現在叫毛線！”林自然低頭看着那位老夥計。

花江不甘心，咬着林自然褲腿哼哼唧唧。

林自然覺得有些蹊跷，忙蹲下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汪！”花江肯定地叫了一聲，叫完又咬着林自然的褲腿，扯着他向一個方向拉去。

現在的花江不能說話，林自然也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麽，想着現在除了自己，也就只有花江，自己信不過，也就只能去相信一只狗了。

花江就這樣将林自然朝相反的方向拽了一路，驀地，林自然似聽見林間好像有什麽聲音。

嗚嗚咽咽的，竟然是女人哭泣的聲音。

是孫綏!

“小綏！”林自然大喊一聲。

哭聲戛然而止，對方沉默一陣後終于哭兮兮地叫了出來：“自然，你在哪兒？”

林自然簡直大喜過望，他向黑暗吶喊：“你站在原地，先別動！”

孫綏哭着應了一聲。

“花江，你能再帶我靠近些嗎？”林自然蹲下問。

花江原地轉了一圈，那姿态好像是在說【那當然】。

之後，花江将林自然帶到孫綏身旁。

黑夜裏孫綏什麽也看不清，只感到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接近自己，那一瞬她既期待又害怕，甚是連刺骨的山間冷空氣都來不及感受。

突然啪嗒一聲，一件厚實的衣服落在她頭上，又順着她的頭一直滑落到她的肩膀。

衣服上有暖暖的溫度，除此，還有那熟悉的氣味。

孫綏從地上站起來，順着對方的鼻息找準了位置，立馬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你個笨蛋！為什麽不帶手機！”孫綏嗔道。

21.黑夜的山丘（一）

孫綏之前在氣頭上，也不理自己在鳳尾丘人生地不熟，一路就沖到了小山丘。

她原本只想一個人撒撒氣就回去，沒想到腳下的山路都差不多，多到她也不知道之前自己走得是哪條。

一路向山下走去，她以為總會走到山底，卻不知何時走到了兩座山交界的小路。

那條小路前後僻靜，孫綏不知道兩頭究竟通往何處，只有往回走，想趁太陽下山前回到小樓。

結果她就這樣越走越遠，遠到了另一座山丘之上。

因為迷路，孫綏不得不妥協給林自然打了幾十個電話，可是直到彼此的電話因電量不足關機，林自然都沒給一個回複。

最後孫綏終于崩潰到坐在原地大哭起來。

對林自然而言，找到孫綏無疑是一喜，自己耳朵比不過花江無疑是一悲，他從未有像今日這般深刻理解何為【人不如狗】的說法，終于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你身旁是什麽東西！”

聽見林自然身旁有動靜，孫綏從一種恐懼走到了另一種恐懼，将林自然抱得更緊。

“別怕，它是花江，皮叔家的狗。”林自然解釋，“今天還是它帶着我找到你的。”

孫綏“哦”了一聲，整個人放松下來。

林自然突然好後悔自己忘記帶手機，不是因為無法接聽孫綏電話，而是他想：如果現在有光源有相機，孫綏這時的表情肯定是十分可笑到見所未見，錯過這次世紀奇觀，他覺得十分遺憾。

“自然，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啊？”

孫綏一句話又将林自然從竊喜中拉回到現實。

鳳尾丘屬丘陵地帶，随便順着一處山丘深入，定會進入到某個深山老林之中。那裏從不乏什麽探險少年餓死在之中的新聞，況且就算拿着手機，進到裏面也不見得會有什麽信號。

現在走到了哪裏，林自然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使孫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