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好好祭拜過他們,實在有些不像話,你想不想和我一起上去拜祭拜祭?”

林自然說完,向孫綏展眉。

46.謊言說十遍就會成真

“叔婆,不肖侄孫林自然,今日替小叔來看你了,希望您地下有知,保佑侄孫子身體早日康複,阿門。”

山丘的小墳頭前,林自然嘴裏叨叨,在膝下的報紙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後扭頭看着孫綏。

孫綏正東張希望地望着周圍,完全沒注意林自然嘴裏說什麽。

墳前還是沒有立碑,只有一束非洲菊,供的果子也只有兩個蘋果一個桃子,因為夏季上山禁帶明火,他們連根香也沒有插。

可就算現場條件如此簡陋,這也是一次很正式的祭拜。

孫綏的态度一直不在線,這讓林自然有些小生氣。

“小綏,你東張西望地看什麽呢?”他問。

“哦……沒什麽……”孫綏回過頭,臉上似寫上了不明白,“這就是你經常來的山丘?”

“對呀。”他點着頭,指着自己的膝下,示意孫綏快些過來。

她點頭會意,像之前在鳳尾丘的幾個祖墳一樣,雙手合十,對着林自然長輩的墓恭恭敬敬念叨幾句,磕下一個頭。

“你既然經常來,為什麽現在才想着拜祭?”

“就是因為經常來,所以覺得有的是機會,才一直沒有拜祭。”他一邊說,一邊坐在墳頭邊的山道上啃着蘋果。

三個果子,被他們用去拜了林家曾祖父母,又拜了祖父母,然後又拿來祭叔婆,這才完成了它們的使命,最後終于得進兩人的五髒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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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綏沒有懷疑林自然的話,她只是覺得奇怪,這片山丘上的景色如此單調,為何林自然每次在這裏一呆就是兩三個小時,甚至是好幾個小時不等。

似乎是覺察到了她的疑慮,林自然說要帶她到山丘上走走。

雖然上次迷路時好像來過這裏,可畢竟此時和那時的心情不一樣,在孫綏看來,只要與林自然在一起,走再多的路她也願意,哪怕是重複的路。

夏季的山丘不僅有野草野花野根盤道染得一片蔥蔥郁郁,連繞在兩人身邊的昆蟲也有不少。尤其是蚊子,它們在山上不知枯等了多少次花開花謝,才等來了如此新鮮的兩人,都在空中嗡嗡擦着嘴準備将兩人好好享用一番。

林自然用巴掌不知解決了多少只空中霸王,一邊走還一邊繼續制造空難,孫綏則用一片碩大的芋頭葉向周圍揮舞,以此驅趕靠近自己的不速之客。

“小綏,你小心,這裏有的路特別滑。”

在一個很斜的山道上盤滿了樹根,幾日前連續下雨,根上生了一層青苔,走上去滑滑的,林自然率先過去,才伸出手讓孫綏牽着走過來。

孫綏已經走得很小心,卻還是差一點就摔下山坡,林自然手輕輕一提,讓她穩穩紮在自己懷裏。

看着孫綏吓紅的臉與瞪大的眼,聽着她傳遞出的心跳,林自然不經意間笑出了聲。

“你看,別看我病恹恹的,力氣還是和以前一樣吧?”

“真弄不懂,這裏亂糟糟地,你怎麽會老喜歡呆在這兒!”

孫綏有些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在林自然胸前猛捶了一下,不過因為力道不大,她的拳頭最後被林自然牢牢握在手掌中。

“男人嘛,都喜歡冒點險什麽的,這種感覺你們女人是不會明白的,你要是讨厭,那我來背你。”

“我不讨厭,也不要你背……”孫綏靠着林自然,挽着他的手臂,低下頭嘟囔,“你也真是,難道你以前的老師沒教過你,讓你不要爬山什麽的……他們也不擔心你會受傷嗎?”

“怎麽沒說過,手套我還帶了整整四年呢,可是那又怎樣?”他一擡頭看着透過密林樹葉落下的陽光斑駁,“有的事今生如果不做,那豈非太遺憾?”

“真拿你沒辦法……”

待兩人走上了稍微平整的路面,孫綏緊緊挨靠着他,就像尋常走在村中小路一般,臉上寫滿了安心。

如此,這丫頭心裏的疑慮應該就會打消了吧。林自然偷偷瞥了她一眼,一邊想,一邊開始禁不住得意忘形起來。

“小綏,你知道嗎?其實這個山丘藏着另外一個世界。”

“什麽?”

“‘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缤紛’,這裏面其實藏着一個世外桃源。”

孫綏癡癡笑了兩聲:“裏面還有一個姑娘。”

“你怎麽就不說裏面有個帥哥呢?不過你說的沒錯。”林自然向她點着頭,當真一般,“你知道嗎?有時我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走進去了。”

“你是瘋了才走進去的。”

林間迸出孫綏爽朗的笑。

像這樣的路,孫綏只要走過一次,以後就都不會想走了吧。

林自然胸前微微起伏一陣,他想過了今日,自己以後是不是就能更加堂而皇之地來到這座山丘上了?這個謊,應該算是圓得完美吧。

太陽好似變得越來越毒辣,空氣也越來越悶。林自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就連耳邊的蟬鳴鳥鳴也在漸漸消失,而他的胃也開始有些翻滾。

不好……這難道是要中暑的先兆?

他覺得不能再這樣走下去,四周張望着想找一處平整幹淨的地坐下休息一會。

“小綏,要不我們休息一下。”

他低頭看着身旁的孫綏,那嬌小的身影卻在眼見逐漸扭曲,慢慢地成了一個旋渦。

這景象十分吓人。兩腿一軟,林自然不小心跌下山坡。

他以為自己會被摔壞,或者可能在山坡上撞到什麽灌木小樹叢,被那些細小的枝葉或者鋸齒草割傷,可清醒過來時已是在之前的那片梧桐林。

“怎麽可能!”林自然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确認不是在做夢後着急地向林間走去。

“小綏!”

他呼喚着孫綏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

林子內靜的有些可怕,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十分疑惑。

皮鑫又沒給他畫表,他是怎麽又來到這裏的?

“雲朵!”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一切看似熟悉,一切又是陌生。沒有花江的帶路,他不知道這是屬于林子的哪一處,只能像一只無頭蒼蠅般亂跑,竟然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好容易看到一條還算眼熟的路,他忙不疊地跑過去,然而看到的則是那扇禁忌的純白。

47.回到過去

林自然記得花江說過,這扇門不能進入,一旦進去了,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進來,進來,你快些進來……】

他望着門喉間忍不住滾動,想說服自己不要過去,可是那扇門就好像有什麽魔力般,那片發光的白色一直在呼喚着自己。

身旁沒了花江的提醒,林自然鬼使神差地就踏了進去。

完蛋了……那一刻林自然開始後悔。

他想起之前把手伸進去時,幾乎整只手都成了透明,過了許久才恢複過來,這回估計自己整個都透明了吧。

他閉上眼,雙腳還在機械性的運動,一直向上,像在漸漸邁入天堂……

忽然耳邊一陣車鳴……

林自然驚了魂,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寬闊的大馬路上。

“怎麽走着走着又不走了?”

身後有很多人要過馬路,見前面有人擋道,紛紛埋怨一番。

林自然回了頭,又看看前面的路燈,在提示還有二十秒的時候匆匆跑到了馬路對面。

自己竟然沒有消失。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和雙腳,發現它們還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子下。不僅如此,脈搏,心跳,甚至連自己體內的血液流動也能完全感受得到。

林自然喜出望外,可當他看向周圍,卻又十分迷茫,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正在哪個地方。

周圍的一切似曾相識,周圍的人也有一些熟悉,混雜着馬路上瀝青的氣味,他知道這是自己呆過的某個城市。

是南方嗎?他取出手機來看定位,發現不僅沒有網絡,連信號也沒一格,這裏簡直就是信息孤島啊。

“老板,這個借我看看。”

他小步跑到路邊一處報刊亭,厚着臉皮翻開上面的一疊報紙,看了眼報紙的名字:《XX日報》。

這不就是自己生長的城市嗎?為什麽會感覺這麽陌生?

林自然放心不少。然而當他再看報紙上映的時間,就再也無法淡定了。

報紙的時間是2003年6月,正好就在十五年前。

林子驚得将那疊報紙落在地上。

“喂,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就別看了!”老板沒好氣的斥道。

那扇門竟然連接着十五年前嗎?

他抑制住顫抖的雙手,将報紙好好放在老板的攤位上,向老板道了一聲謝後戰戰兢兢地向人行道一頭走去。

難怪多少會覺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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