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轎車裏的男人

林羽上一世算不上長的四十年人生,實在說不上圓滿,甚至連普通都沒達到。

他生命中的前二十年充滿了荊棘和悲哀,後二十年扶搖直上,卻始終孤孤單單。

富有的林羽身邊沒有任何親近的人,他最親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世了,他也沒有親密的伴侶,直到突發心衰猝死前,他都是單身一人,從未嘗過情的甜和苦。

他一直單身不是因為他想這樣,而是有特殊的原因。

他沒法和人相處,不敢建立親密關系,他怕等到他正春風得意時,又一個噩耗迎面打在他臉上,把他的希望輕易打成粉碎。

再一個最主要的原因 ,是因為林羽沒有那種欲望。

他身體的生理機能是沒有問題的,為此還去醫院檢查過。

早上起來正常男人該有的他也有,只是,林羽從沒對任何女性或男性産生過沖動,或者更準确的說,他是對所有生物和非生物都沒有過沖動,甚至連一般人經常會有的聯想和幻想都不曾有過。

林羽年少時,不知道這種情況算什麽,也沒有遇見過自己的同類人。

直到後來他功成名就了,社會發展伴随着信息化的大爆炸,他那時候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數量極少的群體,他們被叫作“無性戀”。

他們可以對其他人産生好感,卻不會産生性沖動。

雖說夫妻或者情侶這樣的親密關系,維持下來主要靠彼此間的深厚感情,但林羽清楚,他這樣的身體情況,只會讓人感到掃興和無趣。

時間久了,再親密的感情,也禁不住這樣的磋磨。

當年在紅旗區時,楊廠長給他介紹對象這事,林羽是不知道的,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會拒絕。

少年時的他忙于掙紮着活下去,根本沒有心思考慮這些。

如今,重活一世,林羽仍然沒有改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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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小紅傳達給他的信息,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僅僅砸出來一圈圈小小的漣漪,很快就平息下來,只在林羽心裏留下了一絲絲轉瞬即逝的印跡。

還有很小的一點點的莫名的情緒。

楊廠長想給他介紹的對象是什麽樣的人呢,後來又為什麽沒有真的介紹他認識呢。

這種想法也只是轉身即逝,很快就消失無波了。

……

廚房裏,孫福祿見林羽洗了手進來,就放下菜刀,去調拌菜的醬汁去了。

林羽動作熟練地接手了切墩的活,他手指細白,但指尖有薄繭,刀把握得很穩,切菜的動作也利落有力。

孫福祿忙完手裏的活,轉頭瞥了他一眼,似乎有話要說,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只是沉默寡言地出門去抽煙歇口氣。

一上午時間過得飛快,到了中午飯口上,小飯店裏開始上人了,一下子熱火朝天了起來。

廚房裏孫福祿炒了一盤又一盤,侯小紅陀螺一樣點菜傳菜,林羽這個小老板也不輕松,除了負責給客人結賬以外,哪忙他就去哪幫忙,甚至菜他也炒過幾個。

林羽從小苦出身,什麽活都能幹點,就算後來有錢了,除了最開始報複性消費的那段時間,他還是習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忙完午餐,小飯店三個人也坐在一起吃了便飯。

下午,林羽出門了一趟,回來時提了個保溫杯和一點枸杞子回來。

進門去廚房把保溫杯刷幹淨了,就用熱水把枸杞泡上了。

孫福祿在旁邊看着,眼睛裏透着納悶,林羽笑着解釋道:“枸杞對身體好,以後就放在抽屜裏,您也每天泡點喝。“

上一世,林羽身體一向不錯,但到底是心衰而死,小帆船也是因為先心病沒的,而他們的母親林小霜的早逝,也間接與心髒病有關。

他們家可能是有心髒方面疾病的遺傳。

林羽自己身體表面沒什麽相關症狀,但上一世他并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日夜颠倒、酗酒,再加上心情始終陰郁,和最後得知真相的刺激帶來的劇烈情緒波動,到底将他推入了死路。

上一世他什麽好的都享受過了,有錢後把沒讀的書也補上了,死之前,他已經在一所名校讀完了MBA。

除了親情愛情的缺失,還有未了結的仇恨,林羽自認沒有什麽遺憾。

他不求大富大貴,也沒什麽自我提升的需求,只求健康平穩地把弟弟帶大,讓兩個人普普通通地過完這一生。

……

下午林羽看着時間差不多了,解下圍裙跟孫叔說了一聲,又囑咐了侯小紅幾句,去區一小接林帆放學。

北方天冷得早,紅旗區又靠海,海風吹過來涼飕飕,比附近不靠海的內陸地區要低上一兩度。

林羽到的時候一小門外已經等了不少家長,這時候的人們穿着還很樸素,尤其是在剛剛由鄉轉區的紅旗鄉,這裏的生活才剛剛起步往好的方向發展,比城裏還差得遠,來接孩子的又基本都是家裏老人,大多數人都穿着深藍或者軍綠的薄棉襖,男的戴頂解放帽穿解放鞋,女的戴顏色各異的圍巾,他們大都瑟縮着肩膀,在背風處邊等邊聊天。

區一小的破圍牆上挂着個大條幅,上面寫着: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旁邊是學校的大鐵門,透過其間的縫隙能看到滿是土的操場,還有一溜陳舊紅磚蓋的平房教室,教室前面的操場上,除了一個孤零零的排球網,就沒別的體育設施了。

林羽身上也穿着陳舊的軍綠色襖子,寬松的同色褲子,一雙破解放鞋。他沒戴帽子,頭發該剪了,兩邊有點蓋耳朵了。照理說這身裝扮實在不起眼,但他身高腿長,長得好,走過來的時候不時有人回頭打量他。林羽知道自己外貌不錯,早習慣了別人看他,并不在意。

下課鈴聲在這時尖銳地響起,學校大門被收發室大爺敞開,過了不大會兒,就見有學生三三兩兩從校門口湧出來。

林羽等了好一會兒沒見林帆出來,他有點着急,早上起來太匆忙,他都沒時間好好和失而複得的弟弟說說話,給林帆煮了碗面條下了個荷包蛋,吃完就着急忙慌把他送學校了。這一天他心都沒靜下來,就惦記着小帆船在學校上課怎麽樣,吃飯吃得好不好,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他正踮腳隔着人群往裏面望,就見大門口出來個眼熟的人,這人中等身材,身上穿着套黑色中山裝,頭發稀少,腳上邁着方步,他衣服口袋裏插着支鋼筆,胖胖的臉把黑框眼鏡腿撐得都變了形,但有衣服框着,勉強還是有幾分知識分子的氣質。

這人是林羽的大姨夫李光明,在區一小後勤處當主任。

林羽看到他的瞬間,心裏的恨意就排山倒海一般湧了上來。

在小飯店剛開起來那會兒,他大姨林小慧和他大姨夫李光明過來鬧過一場。

林羽的姥爺早些年就沒了,剩他姥姥一個人,他們老兩口沒兒子,只有三個女兒,林羽他媽走得早,二姨林小敏的丈夫是個癱子,沒有勞動能力,老太太就歸了大姨家照顧,二姨每個月給固定生活費,林羽是小輩,按理說不用給錢,但他手頭寬裕的時候就去買點東西看看。

他大姨性格強勢,好勝心很強,是個不吃虧的性格,林羽攢錢開飯店時,街坊鄰居跟她閑唠嗑,說這孩子挺能耐,也不知道咋整的能攢這麽多錢,本來是在誇他們家的晚輩聰明能吃苦,林小慧卻多了心了,回去了怎麽想都不對,沖着自己媽發了一通脾氣,疾言厲色地逼問老太太偷摸給了林羽多少錢。老太太一輩子性子軟,哭着說沒給,林小慧不信,吼道,“你不說是吧,明天我就去找林羽,我看他的飯店還能不能開成!”

第二天,她果然就帶着她家李光明,沖去飯店找林羽要說法,在飯口上人最多的時候躺地上打滾又哭又嚎,李光明就蹲旁邊啪嗒啪嗒抽煙。那一中午的生意都沒法做了,警察都給鬧來了,可這家務事人家也沒法管,後來是別人出主意找了李光明任職的學校校長來,才把這二位勸走。

自那以後,本來就看不上林羽兄弟兩的大姨家,就基本不來往了。

但此時的林羽恨李光明和他大姨林小慧,卻并不是因為這個事。

上一世,他買了機票回紅旗區,就是為了找這兩口子的。

“來接小帆啊,這孩子磨蹭,肯定還在後面呢。”這時候距離他和林小慧去飯店鬧完也才兩個來月,李光明面上卻不見尴尬,還裝模作樣笑着跟林羽打招呼。

在以前,年少的林羽對他這個大姨夫印象其實還不錯,每次他大姨鬧事,這個大姨夫還能勸幾句,平時見面也都和和氣氣的,看着是個老好人的樣子。

就像這人現在笑眯眯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他是會做出那件事的人。

林羽已經過了沖動的年紀,盡管四十歲時的他準備在處理好全部財産後,去找李光明和林小慧報仇,那麽多年了,證據早就滅失,他不可能通過正規渠道找回公義,而且就算有證據,也已經過了追訴期。

他那時抱的是決絕的同歸于盡的想法,但是現在,他不準備這麽做了,一切都還沒發生,一切都可以有不同的發展軌跡。

林羽臉上露出個笑容來,沖李光明點了點頭,慢慢道,“大姨夫,下班了!”

李光明沒想到經過上次的事後,媳婦外甥見自己的态度還會這麽好,只是這個笑......怎麽看怎麽覺得有點詭異,他晃了晃肥胖厚實的肩膀,假笑着往路那邊指了指,“那你等着,我先回去了,有空來家吃飯。”

李光明走了,林羽收了臉上的笑容,冷冷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冷厲。

“哥!”林帆脆生生的聲音穿透人群,林羽回頭去看,神情一下子緩和下來,像冰雪初融,像大太陽天的早晨百花盛開,眼睛裏的光溫柔地像潺潺小溪在流淌,他笑着小跑着迎過去,喜意盈滿在眼角,嘴角彎起來的弧度很好看,露出粉色的牙龈和白白的牙齒。

穿得像包子一樣的林帆,小小的身體一下子撞進他的懷裏,林羽緊緊攬着弟弟小小的肩膀,神情溫柔而滿足,嘴上卻嗔怪地數落,“告訴你不許跑的,就不聽話。”

林帆仰起小臉看哥哥,奶聲奶氣地跟哥哥保證,“今天都好好走路了,就跑了這一次。”

明明是最活潑好動的年紀,去被迫像個老人一樣活得小心翼翼。

林羽心疼地看着弟弟,手指輕輕摩挲孩子的小臉蛋。

林帆身後二姨林小敏笑着走過來,手裏拿着林帆的雙肩書包,另一手拎了個鼓鼓囊囊挺沉的塑料袋,“我讓小帆放學等我,昨天你建軍哥回來了,路上買了一箱蘋果,囑咐我給你們兩半箱。”

林小敏這時候才四十出頭,樣子仍看得出好看來,她是林帆的班主任,教語文和數學。

做老師這工作其實挺不錯的,只是家裏負擔重,仍然過得艱難。

她丈夫宋民生本來是鄉裏供銷社主任,結婚沒多久跟着進貨車去市裏,出車禍成了癱子,只能天天在床上躺着,雖說現在每個月領着工傷補償,但還抵不上每個月的醫藥費。兒子宋建軍是領養的,學習成績不好,初中就辍學到處打工,掙了錢也都貼補家裏,一家三口過得勉強湊合。

二姨一家為人和善,對林羽兄弟兩也照顧有加。

可惜好人沒好報,命運就是這麽愛捉弄人,宋建軍後來在承包的沙廠出事摔斷了腿,一個家兩個男人癱瘓在床,日夜操勞的二姨沒多久就被診斷出乳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轉移了,堅持了不到半年人就沒了,林羽那陣子已經在外打工,得到消息趕回去,還沒到家,他二姨夫和兒子宋建軍兩人實在沒法活下去,竟然喝了藥跟着二姨一起走了。

林羽給他們一家三口料理了後事,多年以後,他發達了,給這一家三口遷到了當地最好的公墓,蓋得最豪華的樣式,可是他知道這沒用,人死了就是死了。這件事後來也成為折磨林羽內心的一處傷口,讓他寝食難安。

林羽一見到二姨,心裏就快速考慮過了,現在離建軍哥出事的時間還早,沙廠還能賺一兩年錢,他現在還沒能力給宋建軍提供更好的就業機會,沒借口把人從沙廠拉出來,現在他的重心在小飯店上,保住飯店,攢錢給林帆治病,同時考慮其他出路,畢竟要不了多久,開發區的飯店會開得越來越多,他的盈利會越來越小,指望這個自己生活是夠了,帶動二姨家乃至其他親戚鄰居顯然是不行的。

想着這些,林羽站起身,手還是攬着弟弟肩膀不舍得撒開,沖二姨笑道,“建軍哥最近怎麽樣,現在在家嗎,我過去看看。”

二姨“嗨”了一聲,“昨天剛到家,拿了厚衣服就走了,說沙廠那邊忙,飯都沒吃一口。”

林羽接過她手裏的書包背在背上,又把塑料袋接過來,“忙是好事,說明賺錢了。”

二姨聽了挺高興,又問林羽飯店這兩天怎麽樣,知道生意不錯就放心了。

姨甥三人說着話往公交站那邊走,沒注意到校門對面路邊有輛黑色轎車已經停了很長時間了。

轎車裏,駕駛位上是個二十郎當歲的滿臉青春痘的小青年,他叫楊力,是泵廠楊廠長的親侄子,給他叔當司機開車,平日裏一邊開車一邊逗悶子,跟他叔嘻嘻哈哈地鬧慣了,這時候他臉上卻沒了痞裏痞氣的樣子,面上神情正經嚴肅,時不時通過後視鏡偷偷往後座上看。

“你們還真是有緣,這就碰上了!”楊國志感嘆道,他的目光從窗外那兩個走遠了的身影上收回,探着身子看向身邊坐着的高大男人,欣喜問道:“怎麽樣,還不錯吧?”

他身上毛料的西裝外套雖然質地不錯,但被他的動作堆出來一堆褶子,裏面他媳婦給織的雞心領毛衣又太厚,加上身體微胖,頭頂地中海,露出的額頭又大又高,往那一坐看着跟壽星公似的。

此時,他的雙眼發光地看着身旁坐着的人,那人即使是坐着也看得出身形高大挺拔,他也穿深色西服,明明款式和楊國志身上的差不多,但看着就是格外高檔筆挺,下巴下面露出的襯衫領潔白挺廓,外面罩黑色毛呢大衣。

看着大概三十歲左右,大背頭,長相英俊,氣質成熟,但神情冷淡中透着銳利,嘴唇很薄,給人不好相處的感覺。

聽到楊國志的話,他擡眸又掃了前面風擋玻璃一眼,那一對姨甥的背影正在漸漸走遠,那個年輕男孩子穿着普普通通的軍綠色棉襖和棉褲,腳上一雙解放鞋,十月下旬的寒風把他的頭發吹亂,明明是臃腫無章的打扮,但因為他身材颀長,身姿挺拔,背影仍然很好看,尤其是他走起路來腳步輕盈閑适,看着舒服又順眼。

剛才隔着車玻璃,他已經看清那男孩的面容,那是一張年輕漂亮的臉,有着男孩子裏少有的精致和白皙,但……。

他收回目光,聲音低沉道:“還是算了。”

楊國志有點意外,“這都不滿意?”

那人微微搖頭,“才十九歲,年紀太小了,不合适。”

說完,那人轉眸往前座随意似的一瞥,駕駛座上正在偷看他的楊力一驚,急忙收回窺探的眼神,正襟危坐。

楊國志沒發現這一茬,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別看他年輕,這小夥子待人接物都穩妥,人又聰明有分寸,我是看實在合适,才想給你介紹,再說按你現在的情況,身邊需要有個知冷知熱的體己人。”

那人垂着眸子,道:“再說吧。”

老楊還想再勸,一陣腳步聲卻在這時突然接近,轎車副駕駛那側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一個五十多歲、西裝口袋裏別着兩支筆的老頭,挾着風坐了進來。

“哎呦,韓總、楊廠長,實在不好意思,久等了,久等了……。”這是區一小的校長劉永利。

楊國志熱情道:“不晚不晚,咱們現在出發,時間剛剛好。”

他身旁的人則只是客氣地沖對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劉永利一上車,剛才的話題就此斷了,沒再繼續下去。

駕駛座上的楊力很有眼力見地發動車子,油門踩下,離合松開,吉普車轟鳴着開出去,直奔市區秋雲飯店。

作者有話要說:

攻單方面見到受啦,第一印象就是很漂亮,但才十九歲,太年輕了,不合适。

此時受的想法:談什麽對象,根本沒有那種欲望,忙着養弟弟搞事業呢!

再宣傳一下預收文:《被迫嫁給醜夫後》,賊甜,有興趣請去專欄收藏。

看透一切但仍然寵溺的穩重自卑攻X治愈系作精僞嬌軟大美人受

***

柳西村醜陋的鐵匠新娶的夫郎是個嬌軟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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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言軟軟地伏在他身上,吐氣如蘭:“要相公給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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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他心急回去見夫郎,提前關門回了家。

邱鶴年聽見,他那不敢高聲說話,見到陌生人就怕得發抖的楚楚可憐小夫郎……正扯着嗓子和鄰居隔着籬笆對罵。

“你肯定是上輩子缺大德,才嫁給這麽個沒用的醜男人!”+

“放你爹的狗p,你男人才沒用!+我男人一夜七次,我簡直幸福得要死!”

哐啷,邱鶴年拌了個跟頭,一頭撞開了大門。

清言扭頭看過去,一臉的心虛。

邱鶴年大步走過來,抱起夫郎就往屋裏走。

清言不安:“你幹嘛?”

邱鶴年回答:“回屋一夜七次,太晚了可能幹不完。”

清言:“……。”

***

清言穿來時,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黑暗中,男人熱燙的呼吸灑在他臉上,粗糙的手指落在他領口的盤扣上,聲音低沉暗啞地進行最後的确認:“你爹說你願意的,是真的嗎?”

清言呼吸急促,身體深處熱到不行,腦中飛快閃過這具身體原主未來短暫而悲慘的一生。

原主出發趕赴院試的前夜,被惡毒繼母下藥送到了貌醜如鬼的窮鐵匠床上,自此不得不嫁給對方。盡管此事鐵匠并沒有過錯,原主婚後卻一直難以釋懷,對丈夫的體貼溫柔通通視而不見,甚至恩将仇報,為了攀高枝,誣告丈夫致其入獄。

鐵匠明知一切都是夫郎的陰謀,卻還是如其所願,沉默着走向了斷頭臺。原主自己卻也沒風光幾天,最後落了個被抛棄的下場,重病而亡。

現代世界被騙情騙財傷透了心的清言濕了眼眶,他想:“你不喜歡我喜歡,你不珍惜他,就讓我來珍惜。”

他勉力擡手,攬住黑暗中看不出面目的男人粗硬的脖頸,往下壓,唇貼近對方耳邊,乖順地發出一聲:“嗯”。

閱讀說明:

1、攻前期醜陋,中後期恢複正常容貌。

2、細水長流種田文,幹活掙錢過日子生孩子。

3、沒有江湖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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